余光曉上班後,抽空去了公社農場,兒子明華還在哪兒,他很想見見兒子,馬素娥托小汪帶給兒子的兩包女乃粉、三四斤白糖也必須送去,這些東西是限量供應,一般人是不好買到手的。
兒子明華玩累了在趙玲玲的炕上睡的正香,兩個紅撲撲的小臉蛋上還游動著淺淺的笑意,可能在夢中玩得還很開心,余光曉湊上去輕輕的親了兒子一口,撫弄著他的頭發,仔細端詳著兒子,兒子明顯地長高了,也結實多了,他著實地感謝韓來生夫婦,面對著趙玲玲他說了一堆子表示謝意的話。
余光曉在韓來生的陪同下看了一下隻果園,只見栽植的果樹橫看是行、豎看成行,已經長到快一人高了,經過夏剪的幼樹,有的拉著枝,有的撐著枝,余光曉雖然不怎麼懂得果樹,但他也略知一二,通過韓來生神采飛揚的介紹,他心里也是一陣子的高興。
他趁去縣上開會的機會見了馬素娥,馬素娥依偎在他懷里,喃喃細語著相思之苦,又關切地詢問了他的近況。馬素娥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小月復上,一個小生命在這里的孕育已經有了跡象,他撫模著心里一陣子的興奮,這是他倆的孩子,是他們愛情的結晶,他感激她,就不由自主地把她摟緊到自己的懷里,她突然把手伸進她的褲子里擺弄了起來,他也想要她了,急切地問︰「你懷著孕,能行嗎?」
「沒事兒的,我先在上面,等你要射的時候你再上來,注意動作要小點。」
余光曉答應著就開始月兌馬素娥的衣服,須臾間兩個人就赤條條地摟抱到一起,在他們心里他們就是一對真正的患難夫妻,唯獨缺少一張結婚證而已,他們在一塊兒沒有偷情那種花哨,有的是對對方性的滿足和義務,完畢以後他們靜靜地躺了一會兒,馬素娥就對余光曉說,她要盡快和楊文彪離婚,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出生在不屬于他﹙她﹚的家庭。
余光曉知道這話外之音是說給自己听的,唉!都怪自己窩囊,這些年也確實讓她受了難,得給她和未出生的孩子一個名分,也到了他下狠心和樊彩花離婚的節點上啦,看來他已經開始實施的離婚計劃得加快進度,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呀!
樊彩花一個人在家里甚顯得孤單,每當看到母親的遺物,都會勾起她對母親的思念,就會一陣陣地心酸。余光曉自從安葬岳母後上了班,已經十多天沒有會過家了,她曾多次提出要他把兒子明華接回來,他總是支支吾吾的,如今她特別地想兒子,也不知道他長高了沒有,她後悔自己那天太混賬,用自己的兒子來賭氣,既沒有起到殺威棒的作用,又讓余光曉把兒子放到了外邊,自己連見兒子一面都很難。她知道,過去有母親在余光曉對她縱然有一百個不高興也不敢咋的,如今沒了母親,余光曉少了一個顧慮,兒子又在他手里,他會越發地不想要自己,一門心思地和那狐狸精胡弄!不行,必須要將兒子接回來,一來他可以給自己做伴,二來還可以或多或少地拴住丈夫的心。
第二天她早早起來收拾了一下自己就上了路,到了河口公社一問,余光曉去縣城開會沒回來,公社里的工作人員大都不認識她,小汪和她比較熟悉可這會兒人不在,她只好坐在外面歇口氣。等了好大一陣子,樊彩花實在等不及了,就第二次走進辦公室,提出要里面的工作人員繼續給她聯系余光曉,辦公室的人嫌她羅嗦就拒絕了,樊彩花的窩火、怒火、無名火就發了,破口大罵,不但罵辦公室的人,還罵余光曉,這時就來了公安特派員、司法員幾個有執法權的干部,準備收拾這個神經有點不對勁的女人。小汪也從縣城辦事回來了,一看這陣勢趕緊制止,說明了身份,作了解釋。
小汪看看時間,估計余光曉的會也快開完了,就把電話打到縣政府辦公室,不多會兒,余光曉就將電話回了過來,小汪就說了樊彩花來公社找他,有事情要見他。
余光曉的心一下子就發了燥,這個桿子客﹙1﹚樊彩花他太了解了,她肯定又在哪兒丟人現眼,余光曉猜也猜到了樊彩花的心思,她肯定是奔著兒子來的。前面樊彩花已經好幾次提出要把兒子接回來,是他推月兌著不願接,一是他害怕兒子在她跟前受罪,影響孩子的身心發育;二是怕一旦他提出離婚以後樊彩花會拒絕他見孩子,甚至以孩子作為要挾他的砝碼之一。如今她找到了公社,保準又在哪兒撒潑,反正她在哪兒已經丟了人,干脆就當面提出自己的離婚要求,長痛不如短痛,余光曉咬了咬牙下了決心,騎上自行車趕往公社。
樊彩花看到余光曉回到了辦公室,就跑過來推門進去,對著余光曉劈頭一句︰「喪良昧心的東西,你把我兒子擱到哪兒啦?你還我兒子?」
余光曉示意讓她坐下,然後說︰「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弄些飯去,吃了飯咱們再說。」
「我不吃,餓死了才好,才能給你騰開路,你就能把那個狐狸精大大方方地娶回來!」說著就站到了門口,生怕余光曉出去。
余光曉坐下來低聲說道︰「孩子是你的,也是我的,作為一個父親,我有責任、有權利安排他的生活。」
「你的孩子?兒子是從你身子的那個地方鑽出來的,讓我看看!」樊彩花說著就走到余光曉的跟前,伸手就要模余光曉的身子,余光曉後退了兩步,她眯著眼、叉開腿,用手指著自己的陰部說︰
「兒子是從我這里弄出來的,這誰不知道呀!」
余光曉沒有接樊彩花的話往下說,他在屋里踱了幾步,轉過頭來,用平緩的語氣說︰「彩花,我們倆都過活了這些年,總是吵吵鬧鬧的,沒個安生日子,咱們還是離了吧,這樣對誰都好。」
「離婚!你今個終于說出了真心話,我離你娘個pi,你如今有頭有臉了要離婚,要不是我爹我媽你的骨頭都化了,你個沒良心的‘陳世美’!」樊彩花瞪著眼,歪著頭,繼續說︰
「你要離,除非我死了,我不死不會美了你和那個狐狸精!」
樊彩花看到桌子上有一把水果刀拿了起來,仰著頭哭喊道︰「柱石你個沒有良心的狗東西,你要我離婚,我就死給你看!」說著就要往自個的脖子上戳,余光曉看得真切,急忙叫道︰
「彩花,不要這樣,干啥呀!」說著就過來搶刀子,刀子雖未戳到樊彩花的脖子,卻不慎在她的後頸上劃了一道口子,余光曉又要去奪刀子樊彩花又胡掄起刀子。
站在門外的幾個公社干部這時才推門而進,叫來了醫生,但樊彩花拒絕包扎,除非讓她見到兒子。余光曉同意了,當天黃昏,余光曉領著兒子陪著樊彩花坐著一輛解放牌汽車回到家里。
注︰
﹙1﹚桿子客——方言。二桿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