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陽是靈草藥田的管事師兄,看病雖不在行,卻也多少懂得些,當初估計也是想用小懶一樣的法子保住性命才不得不勉為其難為母猴妖阿紫看病。
但他心里明白得緊,自己這法子能吊著阿紫的命就已經不錯,要想治愈,除非歪打正著天上正好掉個大餡餅砸他頭上。
如今見小懶也來了,自然不能錯過這大好時機,好不容易才哄著大夔出去才得了跟小懶單獨說話的空︰「咱倆這般哄弄不行啊!不論誰得回去一個報信!若能求五師叔或柳翠師妹過來瞧瞧就好了。」
小懶也想的是這個法子,就讓李卓陽想辦法去遮雲山,畢竟自己是新來的,若自己說走,只怕大夔不信任。
李卓陽覺得小懶說得有理,便讓小懶暫時守在屋里看護阿紫自己出去找大夔。小懶答應著送走他,回來又仔細瞧阿紫,真是氣息微弱到不行,保不齊什麼時候那口氣上不來人就沒了。
但小懶無能為力。她不會醫術,李卓陽吊命的好藥材也用了,大夔必定也常常幫她輸送靈氣維持生命,只瞧她躺了這麼久身上還如此干淨干爽,身上連一塊褥瘡都沒有便知被照顧得盡心。
她不明白的是,大夔怎麼就一眼看出自己的血與眾不同的?玄門里那麼多厲害角色都沒人知道。
想到這兒,她有些想試試自己這血是不是真的可以給阿紫吃,阿紫吃了是不是真的會有改善。當然這事兒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誰知道都是禍事。
小懶只是見識過皮薄大餡的渣男,知道大夔對阿紫的情意是多麼難得,盼著他倆能活的日子有多長,就能互相陪著在一起走多長。
她起身瞧瞧窗戶外面已經沒了人,說不定修煉的修煉覓食的覓食去了,便取了柄刀比劃著要往自己身上割,只是割脈搏怕血流太多。割肉怕血流太少……
正這麼左右為難著,小懶忽然脖領一緊被人提出了那間滿是中藥味的奢華屋子,還沒鬧明白是誰已經被重重的扔在院子里,多虧小懶用真氣護住才沒覺得疼。
轉頭正要理論。對方的罵聲已經喋喋不休的傳來︰「我饒你性命,你竟想害我老婆?你們人類的心思是不是都這把骯髒齷齪!」
不消說,說話的是去而復返的大夔了。
小懶正要解釋,就見頭頂雲朵上忽然跳落一人,穿著一身騷包的白衣裳戴著月白帽子,扇子一合便飛速出手朝大夔打去!
楚白!
大夔稍稍一愣便立刻迎戰,卻沒出三五個回合便落了下風,被楚白用扇子邊打邊算賬︰「這下是你提她脖領子的!這下是你把她扔在地上的!這下是你把她擄來武陵山的!這下是你偷盜客人甲的!這下是你偷盜客人乙的!」
「楚白楚白!」小懶連忙手腳並用爬起來跑過去攔住楚白,生怕以楚白這種算法,一會兒就能將大夔猴頭打成豬頭。「他並沒對我怎樣!他只是想給妻子看病!」
「打人就能讓病人病體痊愈?那這世上只需打手無需郎中了!」楚白又不是傻子,肯定明白個中自有蹊蹺,卻非要毒舌賺個嘴癮。
那邊大夔也知道遇上高手了,趁小懶攔著的功夫倒退著躲到一邊,想逃媳婦還在里面。想過去把媳婦抱走小懶和楚白又偏巧堵在門口,是以很是進退兩難。
小懶卻想起了旁的︰「快把我的桃花墜給我!我跟七師叔說句話!」有了桃花墜就可以立刻像玄門求救,連跑回去請人的功夫都省了。
楚白自然懵懂︰「桃花墜?是什麼?」
小懶瞧他的樣子不似做偽——楚白雖然喜歡玩笑,但沒有什麼他不敢擔當的,是以自來都不會做了不認——連忙問道︰「是不是你趁我睡著了,把我送到落霞鎮悅來客棧的?」
「不是,是一直跟你親親熱熱的小姐阮紫文吧。」
小懶直覺中有些什麼不對勁兒︰「她怎麼……」
「不知道。說重點,」楚白卻沒時間跟她嗦,「剛才是怎麼回事兒?霜華來找你了沒?」
大夔等得就是他前面那句,連忙往前走兩步連聲解釋︰「這小姑娘血液特殊,說不定能救我媳婦的性命,那晚我才將她帶了過來。不知她是仙長的朋友多有得罪!」這猴子別的時候拽了吧唧的,遇上比自己厲害的轉圜倒是挺快,難怪會有「猴精猴精」這個詞,「但她方才竟拿刀想殺我的媳婦!我怕在里面打斗威壓釋放不小心傷到我媳婦才帶她出來,手重了自是不對。但你怎能傷害無辜?!」
小懶這才明白怎麼回事兒,剛要解釋就被楚白把話頭搶了過去︰「她的血有什麼特殊?」
大夔微微一愣,隨即才道︰「到底有什麼特殊在下也不清楚,只知道十幾年前我也遇上過這麼一個小姑娘,用鮮血救了我的命後離開——我當時傷得昏昏沉沉的,等醒了听我媳婦說才知道,後悔沒有留下那姑娘。昨晚在悅來客棧聞見這姑娘身上的味道,當時就覺得熟悉,便把她帶了過來……」
「什麼味兒?多日沒洗澡的汗騷味?」楚白故意揶揄小懶,笑眼中卻目光灼灼,審視著上下打量小懶。
小懶有些不高興︰「那你更應該對我好一些啊?誰說我不是當時救你的小姑娘呢?」
「噗!」楚白忍不住嗤笑出聲,「你現在才多大?十幾年前救她的怎麼可能是你?是你娘還差不多。」
楚白說這話自然只是玩笑,誰都知道小懶是家生子,娘是阮府四姨娘院里的狄媽媽。
小懶只是白了他一眼,理都不理的繼續跟大夔理論︰「那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我眼瞅著就有可能成為你媳婦的救命恩人,你應該怎麼感激我?」
「感激?」大夔有點懵,好一會兒才道,「若你真能治好我媳婦的病,這山上你要什麼我便給你什麼!」說到這兒似乎又覺得自己這麼說不夠誠意,因為山上似乎並沒有什麼送的出手的好東西,于是又補充道,「山下也是!有什麼你想要的,只要你喜歡,我就去給你拿來!」
「他若想要個男人呢?」楚白還是收不住閘的壞笑。
大夔卻極為認真︰「想要誰,就把誰給你擄來!逼他當夜就跟你圓房!」
楚白笑得打跌,小懶倒想起了別的,毫不介意的跟著楚白嘿嘿壞笑︰「好啊,我確實想要擄到山上的這麼一個人,不過我不喜歡,是恨之入骨。大王你不是問若是治好了你媳婦怎麼謝我?就這麼謝——把這人給我擄來,挑山中最雄壯的男妖跟他睡一晚,爆整整一晚他的菊花就好。」
「菊花是什麼?」別說大夔,連楚白都問得認真起來。
小懶只是想起那人來一時氣憤才說出這樣的話,此刻一被追問也有些臉紅,正要顧左右而言他,忽然明白過來的楚白一下子哈哈大笑起來,那樣子像是若不是怕把他騷包的白衣弄髒,只怕早笑得在地上打滾了。
大夔還是不懂,?*??目純闖?子摯純蔥±粒?±涼室獠蝗У闖?祝?壞彼?且慧綹嶄綻?隼吹拇蟊悖?テ帕承弊叛劬Χ源篳緄潰骸暗絞焙蛭易勻換岣嫠唚恪5?移臼裁淳饒閬備荊墾巰掠懈穌庋?幕踉謖舛??北咚當呦佣竦鬧噶酥賦?祝?八擋蛔薊峋胖萑?緄娜氯氯ュ?鞘焙蛭揖駝嫻鬧揮興萊扇爍啥?姆 耍包br />
「說得好!」小懶身後忽然有人拍掌大笑,「你得先讓他們兩個都立下生死文書才能出手救人!」
小懶一听那聲音就喜得幾乎跳起來,楚白卻咻然變了臉色欺身便朝小懶背後那人進攻,誰知攻勢還沒完全發揮出來便被另一個身穿淡青道袍的男子攔住︰「楚白!」
「大師兄!」小懶沒想蘇笠青也來了,興奮得整個人幾乎跳起來,「是李師兄去請你們了嗎?五師叔和柳師姐來了嗎?」她邊說邊往他們身後瞧,可是並沒有別人啊?
最開始替小懶說話、讓楚白和大夔立生死文書、楚白一看見就要打架的自然是霜華,是他們兩個共同出現來找小懶的。
霜華見小懶沒理自己,反倒看見蘇笠青高興得跳腳,嘴巴立刻噘得老高,卻又不肯主動過來責怪小懶,像是他有多幼稚小氣似的,便負氣抱緊了雙肩立在一邊再也不說話。
蘇笠青搖頭道︰「沒看見卓陽啊?」
「大師兄!」他話音剛落,李卓陽便從通往山下的羊腸小路上跑過來,又跟大夔、小懶打了招呼,沖陌生的楚白、霜華滿臉好奇的拱了拱手才繼續道,「我剛才下山去找夔大王了!屋里有個病人你們知道不?我和小懶是打算……」
幾人初初相見,彼此都有很多話想說,但說起的第一件居然是猴妖阿紫的病,連李卓陽和小懶是怎麼被大夔帶上山的都沒提。蘇笠青也被大夔夫妻的情意所打動,從空間袋里拿出兩粒丹丸交給大夔,讓他先進去給阿紫吃了。
小懶看著大夔進屋才發現周圍樹叢後圍著很多妖,都是她之前就見過的,便指給蘇笠青和楚白看;轉眼又瞧見霜華,連忙高高興興蹦跳著胖過去挎住他的胳膊,想說你這幾天是去哪兒了啊,當著眾人的面終歸說不出口,只是眼楮一下子濕潤了,臉上卻還帶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