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眾人又騷動起來,對師娘的眼神也轉為了懷疑,方諾生怕這些人一時間著急做出過激之舉,忙站在中央大聲的說道︰「大家別急,就算是神藥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看到療效。何況現在病情不明,我師娘正在全心全力的為你們診治。大家放心吧,所謂醫者父母心,我們都會把大家當作親人一樣,用心醫治的。」
方諾雖然身形單薄,可脊背挺的筆直;聲音略帶少女特有的嬌糯,卻是字字清晰。而且方諾的眼神平和、清澈,帶著一種特別的親和力,讓眾人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我們就信仙子的話吧。」有村民竟然開始對方諾篤信不疑。
「我不是……」方諾想要再解釋一遍,卻不料燕秋師娘轉身拉了她一把,繼而對方諾輕輕搖頭,給她一個「不要」的眼神。
方諾明白,師娘是要自己先別急著解釋。這樣的時候,讓這些村民心中有個信仰也好,總比他們激動起來不配合治療要好的多。
而看著燕秋師娘那緊蹙的眉頭,方諾也知道情況極不理想。輕輕拉著師娘的手到了一邊孤立的樹下,輕聲的問道︰「師娘,有什麼不對嗎?」
燕秋師娘無奈的搖頭︰「傷口的膿腫嚴重,即使我給他們放出膿血,可傷口並不愈合,依然高燒不退。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只怕……」
「那是發炎了。」方諾低頭沉思著,良久之後才抬頭說道︰「我倒是有一個方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是靈藥難尋嗎?」
「不是,其實只是最簡單的方法,但我從未試過,若是不成,只怕就是人命關天了。」方諾咬了咬唇,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可現在看來,如果不控制住炎癥,只怕這些人都沒有希望了。
「小諾,不管什麼法子你且試試,若是有什麼問題,全由師娘一人擔著。」燕秋師娘說完,又從懷里掏出一塊葫蘆形的烏木牌子,上面有一個很奇怪的花紋,遞給方諾說道︰「只是開啟仙草居的鑰匙,仙草居里有許多的靈藥、仙草,你自由取用。師娘不能陪你回去了,這里有我看著,你速去速回。」
「這……不用的。」方諾不接那奇怪的鑰匙,認真說道︰「師娘給我兩天時間,我實驗好了就來。」說完大聲叫鹿兒過來,騎上就往山上跑去。
「程新,你跟著小諾回去看看。」燕秋師娘把那烏木鑰匙遞給了程新,叫他一路跟著方諾。
只是方諾騎著梅花鹿跑的飛快,程新回到百草園的時候,方諾已經一頭鑽進了廚房,還把門關上了。
「小諾,小諾?」程新好奇不已,在廚房外敲著門︰「師娘把仙草居的鑰匙給我了,你可以去抓藥。若是餓了,我讓妙嫣師妹煮粥給你。」
「哦,等下就好。麻煩師兄幫我在門口守著,別讓人進來。」方諾說著,同時有「叮叮當當」的碗盆聲響起,程新大感奇怪,可又不敢冒然打擾,索性就真的站在門口守著。
過了好半晌,方諾才打開廚房的門。
程新迎過來,就看到廚房桌上放了好多只小碗,每個碗里都泡著一堆漿糊似的東西,還有的碗里盛的是隔夜的剩飯或是饅頭。
「小諾,這是……」程新覺得方諾就是再餓,也不會吃這些東西的。
「師兄幫忙,把這些東西搬到百草堂去吧。」方諾拿一個大托盤,把那些小碗都擺在托盤上又在上面蓋上塊白布,示意程新端走。她自己則是又收拾一下,提著小半袋面粉跟在後面。
等到程新把那些盛著剩飯、饅頭、面糊糊的小碗在百草堂放好,方諾將他又推了出去。不過囑咐一句︰「師兄幫忙守著,我要閉關。另外再提一桶水來,我有大用。」
「哦。」程新答應一聲,面前百草堂的門卻已經關上了。弄的程新又是一頭霧水,看看師娘給自己的烏木鑰匙,不知道方諾什麼時候才用得著。
方諾把自己關在這屋里,一待就是整整兩天。期間程新借著送飯的機會想要進去看看,可方諾不準,只是將飯端進屋里吃了,又把空碗送出來。
不過程新卻注意到,方諾細白的小手上每天都會多一、兩條傷口。那傷口有的深、有的淺,奇怪的是沒有包扎,上面涂抹了一層青綠的東西,像是藥膏,可這藥膏的顏色看著也太寒磣了。
直到第三天早上,方諾「嘩啦」一聲將百草堂的大門打開,一雙眼楮閃著晶亮的光芒,興奮的叫著︰「成了成了,應該有效。」
「真的?師妹研制了什麼妙藥?」程新和兩個正在巡視的師兄忙湊過來。
就見方諾手里舉著一只拳頭大小的白瓷小罐,想必是調配好的靈藥,可是竟然聞不到一絲的藥味!
「就是這個了,醫治外傷肯定沒問題;至于內熱,要看他們的病情了,按照師娘現在用的消炎、解毒、退熱的藥方就好。」方諾說完長長的舒了口氣。把那個小罐子往程新的手里一塞︰「或許不夠,我還在做呢。」
程新接過來看看,感覺罐子拿在手里很輕。不禁問道︰「需要什麼藥物配合,或是同時用什麼藥引嗎?」
「都不用,外敷于傷口處,少量就好。避光保存哈。」方諾說完催程新快去,她則是又轉身把那百草堂的門關緊了。隔著門又嚷了一句︰「誰也不要進來。」
程新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罐子,又看看那扇關緊的門,索性決定信方諾的一次,下山把這藥膏交給師娘再說。
「小諾她說這就是她調配的新藥?」那只白瓷小罐里面的東西竟然是青綠色的一團團菌絲,說是藥膏卻沒有藥味兒,說是一團長毛發霉的饅頭還差不多。
程新誠實的點頭。想了一下又補充道︰「我見小諾手上有傷口,想必是她以身試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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