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子正愣著,方諾捏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別說話。她自己大聲的說道︰「這位大哥給了二分銀子,我答應把驢賣給他了。要是嫂子不願意,我們不賣了。」
「這驢我要了,你們可不能反悔呀。」那漢子一听,還真怕這便宜事飛了。忙著催李家大哥套車,兩個男人加上大娃一起把那頭死驢抬上車子,急急忙忙的就出了門。
看著那拉驢的車子走遠了,李嫂子才急急的問方諾︰「小諾姑娘,這驢……你真的二分銀子就賣了?」
「賣他我還搭上一錢銀子呢。不過,嫂子別急,銀子在這兒呢。」方諾說完,把小錢袋拿出來,里面的碎銀子「嘩啦啦」的倒在李嫂子的手里,足有三兩多,看的李嫂子眼楮都直了。
「這是……」
「賣驢的錢啊。李嫂子放心,這錢可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二娃可以作證,我們正八經賣了驢子得來的。你數數吧,夠不夠都只有這麼多了,估計也夠你買一頭小驢了。」
方諾把布料、點心和紙筆都放下,說道︰「這些是我做主給大娃、二娃和小丫買的。嫂子該讓孩子多讀書,以後有大出息的。」
又轉身給了二娃一個擁抱,模模他的頭說道︰「姐姐走了,以後你可不能調皮了,要多幫你娘干活,好好讀書。等你和哥哥、妹妹長大了,這個家都靠你們了。」
說完,方諾對李嫂子和三個孩子擺擺手,背起她的小包袱,轉身走出了門口。借宿了一晚,幫了這戶人家,方諾已經盡力了。
「小諾姑娘,等等。」李嫂子見方諾真的走了,這才追出去。手里的銀子分出一半兒往方諾手里塞去,「這麼多銀子,嫂子真是謝謝你了。可你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得多帶點銀子才行,拿著拿著。」
「不行……」方諾推讓,怎麼都不肯收。
可李嫂子硬拉著不讓她走,兩人謙讓了半天,方諾一眼看到了柵欄上掛著的東西,忙指著說道︰「嫂子,這銀子若是分我一半,我買你那個行不行?」
「那是……」李嫂子順著方諾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方諾指的是平時驢拉磨時候用的繩套。不知道方諾要那個有什麼用處,懵懂的點了點頭。
方諾把那銀子塞給李嫂子,來到柵欄邊把繩套解開。繩子沒用,她把那上面的一只黃銅環解了下來。往自己的手腕上一套,大小剛剛好,金燦燦的倒是好看。
「小諾姑娘,那就是個黃銅的環子,綁繩子套驢的。」李嫂子見方諾把那黃銅環子當手鐲似的套上了,怕她不知道那是干什麼用的,忙提醒著。
「嘻嘻,好看就行,別管啥驢子,我當金手鐲收著了。」方諾一臉的笑意,美滋滋的舉起那只套著銅環的小手,對著李嫂子揮了揮,說聲「再見」。
見方諾這次真的走了,又看看自己手里的銀子,李嫂子嘆了口氣,對著方諾的背影贊著︰「好姑娘啊,我們全家謝謝你了。」
方諾原本打算朝著乾坤島的方向直走的。可因為出了賣驢這事,她就不能再去之前抽獎的那個鎮子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真有人反應過來,覺著自己套走了他們的銀子,再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不過方諾堅信地球是圓的,就算繞點路,怎麼也能走到乾坤島的。索性出了那個小村,放棄了原路,向著景色更好的一片竹林走去。
這片竹林很大,走了好久仍不見頭。但那竹子青翠的仿佛抹過油一樣,微風一吹,淡淡的竹葉香氣襲來,原本午後的燥熱也褪去了不少,倒是比路上曬著舒服多了。
方諾尋了一條小溪邊休息一會兒,又把水囊裝滿,忽然就听到枝頭的小鳥兒「嘰嘰喳喳」叫的很急。
方諾抬頭看去,就看到一只母雞般大小的鳥拍打著翅膀從遠處飛過來。那鳥灰溜溜的一身雜毛,尾巴也是禿的;倒是一張尖利的鳥喙紅紅的,小巧可愛。
那鳥飛的也實在難看,說是飛,不如說是在竹梢間憑著翅膀的風力在跳躍。可那鳥一過來,方諾發現周圍的小鳥都像是見了鷹一樣,四散驚叫著逃開了。
方諾對這灰鳥並不討厭。可它偏偏在頭上飛躍,時而逮住一只小鳥就狠命的拔毛,把其他的小鳥都驚擾的四處亂飛。一時間鳥羽紛落,竹葉飛揚,亂七八糟的全沒了剛才清幽的好興致。
「去去,你怎麼能以大欺小。」方諾順手折了一根竹枝,向著那鳥趕去,只是盼著它別在這里折騰。
卻不料那鳥長的難看,身子也不靈活。一雙翅膀撲騰了兩下沒躲開方諾打過來的竹枝,身子一載,竟然從竹葉梢上掉落下來。
「呀!」方諾驚叫一聲,忙過去伸手接住。她本無意傷害它,現在見那鳥摔在自己懷里竟然緊閉著一雙眼楮,身子也是瑟瑟的顫抖著,顯然也是嚇壞了。
「別怕,我不是有意打你的。」方諾忙用小手把它紛亂的灰羽撫平,又掀開它左右兩邊的翅膀檢查,看看有沒有受傷。
檢查一遍之後,除了發現這鳥的翅膀上的飛羽不知道被誰拔掉了之外,渾身上下都沒有傷口,並沒有被自己打壞。
方諾又模模鳥頭,柔聲的說道︰「飛羽都沒了,難怪飛不起來。可你也不能欺負其它的鳥兒啊。是不是餓了?我找些蟲子給你,以後可別這樣了。」
說完,方諾把那灰鳥放在溪邊的一叢細草上,她則是一棵棵的竹子尋找,看看那棵竹子有蟲洞,好給這鳥捉些來吃。
那灰鳥窩在草上睜開了一雙圓溜溜的小眼楮,盯著方諾看了一會兒,竟然一蹦一跳的跟在了方諾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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