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蜪犬的事，隔天的時候羽景帶我乘公交去了很遠的一家郊外的書店。
書店的面積不大，門口種著一棵槐樹。
木鬼為槐。
「這書店有什麼特別嗎？」特意帶我來這里，看槐樹來的嗎？
槐樹，是有靈性的樹。
「《三海經》。」羽景先走進了那家看起來很古舊的書店，木制的書店像是從上世紀多少年代遺留下來的。
帶著塵封已久的氣息。
羽景的意思是這里有古籍《三海經》？
跟著羽景剛走進書店里就覺得有一種異樣的寒冷刺進luo**露的皮膚里，像針在扎一樣。
書店不大，卻擺滿了七七八八的書，甚至角落里還有……蜘蛛網。
一道軟綿綿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傳來，「不許動不許動！」
我剛剛轉身，一團像是大號糯米團的球狀物體直直撞上了我的臉……比棉花硬了不止一點。
「不許動不許動∼」
到底是哪里來的一個會說話的糯米團子……
我伸手把糯米團從臉上拽了下來，羽景看著我一副憋屈的模樣，勾著唇角說道，「花罌它是這家書店的老板。」言下之意就是讓我對這個糯米團子客氣一點。
低頭看著被我拽在手里的軟綿綿的糯米團子，黑得像是水靈靈的葡萄一樣的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我，渾身上下還是跟糯米團子沒什麼差別……
「不許動！」
只會這一句嗎！
羽景黑眸里淡淡的瀲灩開一抹笑意，伸手就接過了那個糯米團子，修長的手指戳了戳糯米團子的柔軟的臉，說道，「《三海經》在哪里？」
糯米團子從羽景手里滾了出來，蹦蹦跳跳的跳上了一個書架頂端上，軟綿綿的聲音說道，「我把它燒了。那種東西本來就不干淨。」
「那蜪犬的事你知道多少。」羽景的聲音涼淡好听，帶著無溫度的冷靜。
「很早的時候就被一個巫師帶走了。」糯米團子對《三海經》里的古獸都沒多大興趣，「你知道，那種東西少一個是一個。」
「巫師？」
「我想想啊……好像是叫蘇安的巫師，用了禁術吧，變得不老不死。」糯米團子在書架頂上滾來滾去，滑稽可愛。
後來羽景跟我說，它原來並不是那副模樣。
它原來是個山神，只不過少了人類的供奉，連本體的大山都被一點一點地鏟除，它的靈力減少，最後變成了這副模樣。
「不老不死……」
「不老不死的人多的去了。」糯米團子又從書架上蹦了一下，聲音突然變得冷漠起來，「只是要付出殘忍的代價而已。」
只要付得起代價，什麼都可以實現。
必須是相應的代價。
「打擾了。」羽景微微頷首後，轉身帶著我離開。
剛剛踏離書店，那個已經變成糯米團大小的山神原本的聲音傳了過來，低沉穩重，帶著神明該有的冷漠，「我們認識了有多久。」
羽景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好一會兒才緩緩吐出一句話，「不記得了。」
太久了吧。
你說，生死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