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初進棺槨,明黃色的皇袍高貴威嚴。
那麼安靜的躺在里面,無聲冰冷,就像是封存了所有的溫度。
他跪在棺槨前,虔誠跪拜,深愛自此,即使那人已在彼岸。
黑暗里,時間輾轉過往緩緩流逝,他親眼看著那人的身體一點一點變成白骨,一點一點失去了原來的面貌。
他亦無悲無喜。
「我等你回來……」
痴想也好,執念也罷,多無所謂了。
——「蘇安,吾不會迎娶她人。」
——「朝政的事當真無趣。」
……
他溫柔低眸一笑,然後毫不猶豫的清除掉所有阻擋了那人的障礙。
吾王,蘇安能做的都會為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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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
工作室里,一個穿著警察制服的干練男子一邊打著報告一邊對幾個同事說道,「不知道哪來的狗還是狼,又把人給啃的渣都不剩。」
「老沈不是負責調查這件事的?唉,老沈有沒什麼好玩的?」另一個比較年輕的年輕巡警嬉皮笑臉的說道。
端著咖啡進來的女警皺了皺眉,把咖啡底盤塞給了那個年輕巡警,有些不悅的說道,「上頭把這件事壓下來了,你湊什麼熱鬧?」
「不過話說回來,我去了趟現場,嘖嘖,真是連骨頭都沒浪費,血肉模糊的。」打報告的男子一臉心有余悸的表情,「這半夜誰還敢出門找死。」
沈桉靠著牆壁,沒有說什麼。
又死了一個人,是個無辜的流浪者。
從頭慢慢的啃食掉,像是某種固定的儀式。
古獸蜪犬。
「說什麼七七八八的,頭兒要是來了一個個又要加班。」那個女警皺著眉在一邊的工作椅上坐下,開了電腦也開始打報告。
再度安靜下來的工作室。
沒人注意到陰冷開始蔓延……
綠色凶殘的眼楮好像就在每個人的身後,虎視眈眈著每一個人的身影。
不言不語。
沈桉看向窗外,一閃而過的似乎是誰的影子?
沈桉定了定神,隱隱覺得身上的傷口還有些作痛,利爪劃開皮膚探入身體里狠狠的壓碎了肋骨。
古籍記載蜪犬是凶獸,從頭開始把人一點一點的吃下去,獠牙啃噬進脊骨,巨疼蔓延神經卻不能讓人一下子死亡。
據說,在死前最後一秒被蜪犬吃掉的人都能保持著清醒狀態。
即使,頭已經被啃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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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陰冷詭異,死亡似乎就在指尖觸踫而過。
蜪犬安靜的附在主墓室入口,像是從未動過的石雕,沒有生命那麼安靜,靜靜的守護著這里的一切。
而主墓室里,它的主人那麼溫柔的陪伴在那人身邊,即使看不清眉眼也知道他的眼里溢滿了柔情。
像是風吹不到雨淋不濕的雕塑。
只是守在這冷寂的古墓里,陪那人一起度過黑暗的歲月。
那人說朝廷陰暗孤單,那麼,那人應該是不喜歡一個人待在這墓室里吧。
就這樣過了很久很久。
多久呢?
久到王朝覆滅,一切都重新開始。
那人……早已變成了白骨。
——蘇安,你還愛嗎?
——當然。
守你無憂萬代,顧已青瓷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