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最精彩的地方永遠是寂寞者的群歡地。
逍遙子一身修身黑色長袍慢悠悠地晃進人聲鼎沸的萬艷樓,頓時有老鴇笑呵呵地上前來招待︰「不知公子想點哪位姑娘?」
「這里的花魁吧!」逍遙子閑閑地說著,雙眸微微眯起打量著燈火璀璨的大廳。
「哎呀!公子也是來觀看我們樓今晚的花魁大賽的啊!」老鴇捂嘴一笑,揮手招呼過來位嬌媚的姑娘道︰「先讓清荷陪陪公子吧!」
見逍遙子沒有什麼意見,繼續說道︰「等會我們的花魁姑娘誰出價高就陪誰了?」
「這樣啊!」逍遙子隨意地應和著,攬過清荷的細腰,坐到角落里。
攬著女子的身子,斜靠在軟榻上,慵懶而散漫,手里的酒杯有一口沒一口的抿著,細長的雙眼狀似無意地掃視四周來來往往衣衫飄渺,和恩客言笑晏晏的風塵女子。
心卻冷冷地凝視著大廳中央那個空位,那里是貴賓的座位。
「客人,來喝一杯嘛!」懷里的清荷抬起頭,半luo的酥胸往逍遙子身上靠靠,聲音極為妖媚地說著,將酒杯湊到逍遙子的嘴邊。
逍遙子微低下頭來,微微一笑,倒叫女子呆愣住,等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就著她的手將酒喝光了,目光繼續觀望舞台上。
萬艷樓的選舉花魁的活動已經開始了。
此時的大廳里的人都盯視舞台上從白紗後面走出來的女子,一襲露臍大紅色紗織長裙,隱隱可以瞧見那豐滿白皙的胸脯,盈盈一握的細腰,修長白皙的腿,輕輕晃動,頓時叫在場的男人流口水,紛紛往前面擠去。
一個中年發福的男子悄無聲息地坐到貴賓位,身後還緊緊跟著兩個面無表情的隨從。
還有更多的隱形隨從散落在大廳四周。
逍遙子模模自己的袖口,唇角露出抹笑,對身邊的女子說了聲「抱歉。」站起來離開座位,徑直往前排位子去。
清荷還以為他直奔台上女子而去,忍不住要拉住他的衣袖,帶著些許哀怨低喊︰「公子。」
只見逍遙子回眸一笑,笑得極為蠱惑人心,但那雙眼里所迸發出來的冰冷,叫清荷立馬閉上嘴,縮回到角落里。
與一個個瘋狂的男人們擦肩而過時,逍遙子唇角一直帶著淡淡的笑,雙眸看著台上女子慢慢睇靠近貴賓位上的中年男子。
舞台上跳舞的紅衣女子身上只剩下繡滿妖艷紅花的肚兜和紈褲,晶瑩剔透的雪白肌膚刺激著男人的感官。
大廳里的燈籠一盞盞地被熄滅,只剩下舞台中間女子上方的三盞火紅色的燈籠,將美艷性感的女子完美地展現在男人們瘋狂的眼中。
沒有人注意到那貴賓位上的中年男人是如何被害得?
或者說只有人見到一抹暗淡卻尖銳的光芒至人群中飛射閃過。
隨後听得「砰」一聲,被隨從緊緊相隨的中年男子歪倒于地,大廳里重新進入白晝般明亮時刻,栽倒于地的中年男子雙目圓瞪,還保持著面對美女時的垂涎之態。
他的額頭上有個拇指大小的血窟窿,不斷地沁出鮮紅色的血,嗒嗒嗒嗒地順著深藍色的綢緞長袍滴落在地板上。
「啊!」女子驚恐的慘叫聲驚醒了呆滯中的人群。
人們這才發現大廳中有人被暗殺了,驚慌地開始四處逃竄。
隱藏在角落四處的隨從迅速地圍攏過來,在人群里瘋狂掃視。
「誰也不許出去。」站在中年男子的隨從甲抽出長劍在慌亂的大廳中發狂般地吼叫著,幾乎所有試圖逃出門的人都被斬落于地。
另外那個隨從乙將中年男子的尸身翻過來,可以清楚地看見他後腦勺只有點點干涸血跡的傷口,卻是被人從後腦勺用利器穿頭而過。
「這是……」隨從乙低呼道,「難道是他?」
隨從甲被他吸引轉身回到男人尸體身邊,查看了傷口,與隨從乙對視一眼。
「前幾天殺害龍安遠山公子的凶手?」
從萬艷樓後院進入大廳的黑娘子腳跟還沒有站穩,便听到了隨從兩人的對話,望向地上的尸體,果然是與方遠山的死狀一樣。
這是逍遙子殺人的典型特點,或者說這是他的殺人愛好,用利器穿腦而過。
中年男人的隨從忽地站起來,揮舞著手里的長劍,對著四處逃竄的無辜人群狂掃起來。
「既然大人被暗殺,這里的人都有嫌疑,如此,讓這里的人陪葬吧!」
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魔之音,在奢靡的場地里咆哮。
其他隨從似乎听到了命令,手里的長劍紛紛揮舞向手無寸鐵的慌亂人群。
逍遙子站在黑暗的屋頂之上,注視著對面風月地傳來的慘叫,鼻子里隨風飄來的血腥,叫全身的毛細血管都顫抖起來,唇角的輕笑一直沒有淡去,身形輕動,躍向遠方。
黑娘子險險地奪過幾個亂砍,眸光掃視到窗外飄過的黑色身影,快速地穿過或奔跑或倒下的人,一個躍起,上得狹窄的窗戶,跳了出去。
屋頂上的風很大,黑娘子靜靜地站在頂上,巡視著四周,卻無任何發現。
逍遙子是江湖殺手榜上的第十名,黑娘子現在雖不過三十歲出頭的模樣,但在江湖上卻是成名已久的高手,笄禮之年斬仇人于劍下,而一舉成名。
她的劍術高超在快且毒,一般人都招架不住她那緊密的襲擊,和劍上淬煉的毒。
而且黑娘子原本是排行榜上的五十名,因為成功誅殺了第三十名,而在江湖上名聲大震。
現在她的目標是誅殺第十名的逍遙子,而謀得他的排名。
叫黑娘子如此耿耿于懷的其一便是,逍遙子殺掉了屬于自己的目標人物,酬金五十萬兩的方遠山;其二便是逍遙子與自己一樣是用劍高手。
黑娘子應用半年的時間查探著關于逍遙子所有的資料,現在終于要與對手相見了,冰冷的心髒已經開始顫抖了。
高手最為在意的總是對手,不惜一切都要打敗的對手。
高手同時也是最自負的,或許你自認為的對手,從來沒有將你放在眼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