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青峰山,便是北方地盤,一路上雖然逃難者不斷,倒也沒生什麼大時間。
濕漉漉的小路上,逍遙子仍舊是那襲黑色長袍,頭帶斗笠。
沒有任務執行的時候,逍遙子通常天南地北到處逛,冷眼看著這個世界的風景。
過了個岔路,前面停了一群人,一輛青色馬車,三五十個彪悍野蠻的大漢,地上被正在捆綁的人群。
逍遙子不用看,便知道是商隊被劫持,準備著調轉馬頭,不去湊熱鬧。
「大哥,那里又來了一個。」身後傳來個大嗓門的叫喊聲。「看那馬匹,是大肥羊啊!」
「兄弟們,上。」粗獷的男人一聲令下,頓時有二十人狂奔而來,瞬間將逍遙子圍住。
逍遙子勒住韁繩,冷眼掃視圈扛刀的小們,粗獷壯碩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背上別著把斧頭,撥開人群走到逍遙子馬前:「我們只要錢財,不要命。」
「我只要命,不要錢。」逍遙子唇角浮起淡笑,盯看著絡腮胡子語氣微微低沉:「所以,如果你要自己命的話,就老老實實地滾遠些。」
「你……真是狂妄自大!」絡腮胡子冷哼聲,抄起身後的斧頭朝逍遙子身上砍。
逍遙子並沒有躲閃,只微微矮子,抬手捏住大漢舉斧頭的手。
「 嚓」骨頭碎裂的清脆聲。
大漢面色頓時蒼白,額頭冒出細汗,手里的骨頭也掉落于地,左手慌忙捂住的右手腕怪異地下垂。
「大哥。」小們大喊著蜂擁而上,,紛紛舉起武器對著逍遙子招呼。
「不自量力!」逍遙子冷哼一聲,輕輕一拍胯下的馬,身子騰空而起,在半空空快速旋轉著,于土匪群中卷起一圈圈旋風。
「啪啪,砰砰。」各種武器掉落于地的清脆音。
逍遙子復又回到馬背上,冷眼瞟了眼手空無武器,神情有些呆滯的土匪們。
倒是老大反應快,曉是遇見高手,對著小弟們揮揮手,下達指令:「撤」
眨眼間,小道上的土匪們消失殆盡。
逍遙子快速跳轉馬頭,繼續前進。經過馬車,地上被捆綁的人眾嘴角也被塞住,對著路過的逍遙子發出嗚嗚的求救聲。
逍遙子仿如無睹,淡淡地掃視了番繼續前進。
「嗚,嗚,啊……」一個人宛若圓球般滾到逍遙子馬前,對著他拼命低呼。
「啪」圓球嘴里的堵嘴布終于吐出來,對著逍遙子歡喜地招呼道:「大俠我們又見面了,能不能夠幫忙解開?」
青年轉過身來反綁于身後的雙手給逍遙子看,逍遙子這時才想起是先前樹林里的那個清秀青年。
「我叫蘇牧,上京趕考的書生。大俠救救命。」
逍遙子淡淡地看了蘇牧一眼,黑夜中只看得他是個秀氣的人,此時仔細看去,唇紅齒白,如果不是那明顯的喉結和男人嗓音,倒以為是如塵兒一般的女扮男裝。
逍遙子徑直從他身邊跨過,並沒有解救他,溜馬緩慢前進。
「大……大俠……」
「砰」從山坡上滾落下道身影,在碧綠的草坡上劃出道弧線,掉落到逍遙子馬前。
身影緩緩地坐起來,一身粉紅裙衫的少女,水汪汪的大眼楮叫人憐惜,身上衣物因為方才的滾動而沾滿碎葉,也磨出不少口子,落出里面的白色里衣。
女子慢慢地爬坐起來對著逍遙子招手,虛弱地求救道:「救我。」
山坡上有轟隆隆的追趕音,逍遙子偏頭望去,卻是方才撤退的土匪們。
首位的正是那個粗獷的絡腮胡子,站在坡頂上,舉手示意身後人停下,盯看著逍遙子,指指地上的女子,高聲道:「這女子是我的夫人,望大俠莫管某的家務事。」
逍遙子並不想管閑事的,被這大胡子的如此一說,倒有點想鬧鬧了。
許久沒有殺人,劍是會孤獨的。
「不,我是被擄去的。」女子有氣無力說著。
蘇牧費力地掙開了手上的束縛,小跑上前來,扶起地上的女子,低聲安慰:「沒事,他會為你做主的。」
逍遙子對于蘇牧如此莫名其妙的信任,咧出抹嘲諷之笑。
「我可是殺手,不會為生命惋惜。」
他只是對著蘇牧低說,右手輕輕抬起,手里飛射出無數的枯葉,尤如利刃砸向坡上之人。
「當然,我也不會做無用之攻。」
「砰砰砰」仿佛針扎進箭靶的聲音。
「啊啊」幾聲痛呼,山坡上的土匪們發狂地在山坡上抱著身子來回滾動。
「好……厲害……」蘇牧雙眼迸發出興奮光芒,猛地站起來,張開雙臂:「教我功夫吧!」
見得逍遙子皺眉頭,蘇牧似乎想起什麼,猛地單膝下跪:「請大俠收我為徒。」
「我不收徒弟。」逍遙子眉頭皺得更緊,扯扯韁繩,微微調轉馬頭,準備離開。
忽地右腿被人扯住,逍遙子頗為不悅地看著扯自己的粉衣女子,也不能將她踢開,只听得她細聲細語道:「只求大俠帶我離開這里。」
「求大俠收我為徒。」蘇牧竟也學著扯住逍遙子的左腿。
「我蘇牧好不容易得到上京趕考的機會,算命的都說我今年要高中的,如果我習得了師傅的一二,同時高中了文武狀元,也有臉面見江東父老啊!」蘇牧說得可謂是聲淚俱下。
「放開你們的手,不然就不客氣了。」逍遙子不耐地看著兩人。
「不放。死都不放。」粉衣女子極為倔強道。
「不放,額……我還不能死,我還得高中狀元。」
眼見得天色漸暗,逍遙子所有的耐心都被磨滅,冷冷道:「隨便你們。」
說著,雙腳輕輕一蹬,兩人頓時躲閃不及地跌于地上,身子稍稍躍起,又穩穩落于馬背上,策馬而行,沒入暮色之中。
昏暗悄靜的小客棧里,明月當空,逍遙子獨自坐于小院子里的石桌邊,舉著酒杯,對影自飲。
當喝完第三杯酒水,逍遙子把玩著手里的杯子,低聲道:「又有什麼任務了?」
清風刮過,逍遙子的身後出現個身穿灰衣的老頭兒,干癟瘦削的臉在昏暗的映襯下宛如鬼魅。
老頭兒並不說話,只抬起手,將一折紙射向逍遙子。
逍遙子也沒回頭,只稍稍偏頭,抬手一抓將擦肩而過的紙張拈住。
老頭兒如來時那般安靜,走時更沒有帶走一陣風。
逍遙子捻著手里已經成為碎片的紙張,唇角翹起個深弧度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