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逍遙子便騎馬出得小客棧,還沒走完大街,對面傳來厚重的馬蹄聲。
一匹黑色驃健的馬背上擠坐了三個人。最前面的是幾日未見的塵兒,仍舊長發高束,粗布麻衣,只面容干淨白皙水靈些。
其身後是粉衣女子和蘇牧。
塵兒勒馬,在逍遙子的面前停下,腿一偏跳下馬,順帶著將身後的粉衣女子也拉扯下來。
坐于最後面有些暈乎乎的蘇牧沒了依靠自個兒從馬背上掉下來,在地上翻滾了幾下,稍稍回過神來,撇著嘴站起來,拍拍自己的**,一臉的苦楚模樣,正準備對塵兒抱怨幾句。
塵兒笑呵呵地對著逍遙子招呼︰「他鄉遇故知,能否請頓飯?」
逍遙子並不搭理他,提起韁繩準備馳騁離開。
但塵兒後面的一句話便叫他停下來。
塵兒狀似無意地對身側的粉衣女子問道︰「听說九道山莊的莊主要做壽了,武林各大門派都會被邀請前往,要是我們能夠去一探盛況那真是最好不過了。」
「姐姐,龍蓮可以帶姐姐參加,並如上賓對待的。」粉衣女子說話的聲音極為輕柔,仿如甘甜的流水沁入心間。
「九道山莊就是那個武林上鼎鼎有名的第一山莊,九道山莊?」蘇牧瞪著眼楮不可思議地指指對面衣衫破爛的粉衣女子大呼道︰「九道山莊的大小姐,似乎叫龍蓮。」
「是,九道山莊莊主真是家父。龍蓮初入江湖,遇上土匪,幸得大俠和姐姐相救助。回山莊後,定請家父感謝各位。」
龍蓮甜美的嗓音頓時吸引了蘇牧,整個人都雀躍起來:「我也可以去嗎?我還沒見過武林聚會。」
「當然可以。」
九道山莊位于九道山上,莊主龍九道當年使把火龍劍,走江湖,行俠義,備受江湖人尊敬。後建立九道山莊,收弟子,傳劍術,竟也成為武林第一山莊。
現在這個武林第一山莊的莊主要過五十壽辰了。
威武氣派的莊門空地上整齊站立著,身穿泥土黃長袍,手持長劍,神情嚴肅的莊中弟子們。
而站在隊伍中央的山莊里的管家,龍天,一個五十多歲滿臉喜慶的老頭子,拱著手招呼前來賀壽的客人。
遠處的山路上不斷有帶著賀禮紛至沓來的江湖人士。
「嘖嘖,真是豪華!」塵兒掃視番笑瑩瑩地嘆道。
她身後的龍蓮在馬停穩的那刻就跳下馬背,小跑著對站在門口的龍天喊叫:「管家伯伯,管家伯伯。」
「不知道後面藏了多少財富?」塵兒側著頭和逍遙子低聲嘮嗑。
「塵姑娘,我們是被邀請的客人,問這些是不是太不禮貌了?」逍遙子還沒說話,在其後面的蘇牧臉色蒼白,方才他在路上便吐了個干淨,此時到還有些力氣來對塵兒說教。
逍遙子之所以和這幾人前來,只因為他這次的任務就在九道山莊里。
既然有如此盛大的武林聚會,不來湊湊熱鬧,確實很遺憾。
逍遙子唇角翹起的弧度被塵兒看著眼里,「你該感謝我撮使你來參加!這里一定會很熱鬧!」
「對啊!」逍遙子視線盯看著龍蓮對龍天指指這邊,便在幾個丫頭的陪伴下進了府。
「你們倆人到底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啊!我什麼時候可以休息休息?」蘇牧莫名其妙地看著兩人神神叨叨,一路奔馳狂行,叫他書生體質垮掉了。
「所以,你該學學功夫,強身健體。」塵兒說著,龍天已經站定于馬前。
「多謝二位解救我們小姐,不知兩位如何稱呼?」龍天雖然是個面容不起眼的老頭兒,但眼里閃爍的精光,並不是普通人有的。
「我叫塵兒。」塵兒下馬回答眼神瞧看著逍遙子的回答。
逍遙子翻身下馬,「在下逍。」
「還有我,還有我。」蘇牧從馬背上滾下來,急急對龍天介紹自己:「我叫蘇牧,淮安人士,上京趕考,定會高中……」
「小姐交代我要好好招待兩位,請往這邊走。」兩名弟子過來牽走了馬匹,龍天完全忽略了蘇牧的介紹,攤開手,邀請逍遙子和塵兒前往。
三人才進得莊子,空地上圍攏不少人,場地中央發出「鏗鏗鏘鏘」金屬撞擊之音。
稍稍走進些才看清,場地中間是兩個青年人在比試,一黃一青兩道身影,一劍一刀兩種武器。
長劍形如流水,亮如明日。大刀重如泰山,壓頂之勢。
青黃兩道身影每每在殺中對方致命點時又險險躲開,似乎只是在試探。
逍遙子對于這般中規中矩的對決沒有多大興趣,微偏頭見得身邊的塵兒似乎也是興趣缺缺,只有蘇牧一人簡直沒有見過大世面一般歡呼雀躍。
「那人是不是九道山莊的莊主?」塵兒詢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斜對面的圍觀人群豁開道口子,一位面容祥和,留有細須的男子走入。
周邊圍觀的人群紛紛拱手招呼道︰「九道莊主。」
場地中比試的兩道身影停下來,黃衣青年收起劍安靜地走到龍九道的身後。
青衣持大刀的青年則走到另一個身材矮圓,臉卻極瘦的中年男子身後。
「九道莊主的愛徒真正是繼承了莊主啊!年紀輕輕,劍術不低啊!」矮圓的男子對著龍九道笑呵呵地說道。
龍九道頗為欣慰地看了自己愛徒一眼,臉上閃爍著自豪的笑容,拱起手對著四方來客道︰「龍南還年輕,需要江湖歷練。各位千里前來為九道祝賀,確實辛苦了,請各位先好好休息,晚上九道好好的宴請各位朋友。」
「好好」眾人應和著跟隨著下人散開。
龍天過來帶領三人跟著隊伍行走。
從斜方向傳來一陣陣極為輕的鞭笞聲音,似乎有人在低罵。
落于後面的逍遙子尋聲望去,卻是茂盛的花叢後面,一位美艷的婦人揮舞著長鞭,鞭打著蜷縮在地上的人。
那是一個極為貌美不過十八歲的年輕女子,膚若凝脂,眉若遠黛,櫻桃紅唇。帶著倔強與不屈。
透過草叢的縫隙可以模糊地瞧見,女子身上絕對沒有臉蛋那般貌美,至少**在外面的肌膚上有數條血淋淋的鞭痕。
有男人的身影撲到挨打女子身上,低喊著:「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