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許長安幾萬里 第十三章 米蘭之殤

作者 ︰ 安之瑤

沈惜風和我曾說我是個善良的人,可是,我真的不是。

我恨他,也恨這個孩子,留著這個孩子,會時時刻刻提醒我曾愛過那樣一個男人,可是如果不要,又舍不得,他是過往愛情的所有見證。是我在將來的所有,因為,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愛。這最悲哀的事。

既然自己沒辦法做決定,就把一切都交給命運吧。它會告訴你︰從此以後,人生這條路該如何讓走。

在愛情里,兩情相悅是最初的模樣。後來也許有人會先走,但是只要相愛過,留下的那個人就要承載往昔的全部。苦痛,歡愉都是一樣的。

我知道自己舍不得。一個來月的孩子尚且還不會和我有什麼交流。但每每想到︰他在我的身體里,不久的將來,會和我見面,會柔柔的喊我︰媽媽。我的人生會因為他而變得完整。我就舍不得,他是上天賜予的禮物,給我的救贖,不是嗎?

我和岳廷皓遇見的那天,米蘭和A市一樣都下雨了。

一個月後,我應約去米蘭參加回憶。那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回憶,那里滿藏了傷悲。在那里也遇見了,我這一生都要感謝的人。

顧言住在顧瑾原為言清柔置下的一套房子里,在一個小巷子的後面,旁邊盛開的都是鳶尾花,就是有點偏僻。言清柔身前最喜靜,顧瑾原找了好久,才買下這里,打算和言清柔在這里養老,可是始終沒能來。

顧言當時遠赴意大利時,顧瑾原就給了羅馬,米蘭,威尼斯等幾處的房產。這幾處唯有威尼斯是言清柔身前住過的,顧言剛到意大利就選擇在那里定居也和這個分不開關系。

那天,參加完研討會,有點晚了,顧言獨自回家的時候,剛好就遇見一個醉鬼。罵罵咧咧的,顧言從路旁經過,本是不起眼的。但是一輛皮卡車經過,車燈打出的光,投射在顧言身上,恰好被醉鬼看到。見色起意。

小巷子幽深幽深的,剛下完雨,呼吸間都是潮濕的味道,他拉著她,從巷子的這一頭拉到中間,顧言死命掙扎,但是男人和女人的力量還是有差距的,這個醉鬼也是醉的很深,顧言根本沒辦法撼動撼動他半分。

他的嘴里混合了很多味道,酒精的味道燻的顧言想吐,他的吻壓下來,顧言掙月兌不開。初春的米蘭有些涼意,顧言穿著薄薄的開衫,根本就禁不起拉扯。米白色的開衫襯的她的膚色更加白皙,黑色的胸衣,內扣也被拉扯壞了。長發垂落,衣衫不整,醉酒後的人的蠻力是沒辦法估計的。在顧言絕望,準備放棄的時候。

顧言始終記得米蘭初遇岳廷皓的的樣子。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像童話里的騎士,踏馬而來,拯救他的公主。

對于顧言,那個酒鬼是一個大敵,可是對于岳廷皓,只是一個輕松解決的小嘍罷了。

岳廷皓替顧言報了警。米蘭的警察辦事速度就是快。沒多久就解決了。那個酒鬼也被關押在了拘留所。岳廷皓送顧言回去的。

那是岳廷皓第一次見到顧言那麼狼狽的樣子,在此後,一起相處的那些年里,他見到的顧言都是妝容精致的樣子。

顧言住的地方穿越那條小巷子,就在巷子的末端,屋子的周邊環繞的都是鳶尾花,推開門又是別有一番天地。

「我叫岳廷皓,B市人,你叫我廷皓就好了,你還好吧?」岳廷皓輕輕的問。

「我叫顧言,廷皓,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今晚就不知道會怎麼樣了。」顧言問,在米蘭,異國他鄉,在那麼危急的時刻,還能遇見同是華僑,也是件很讓人不可思議的事。

「別客氣,就是不知道孩子的爸爸呢?怎麼讓你一個人陷入那樣的危險之中啊?」

「孩子的爸爸在很遠的地方,不能保護我和孩子了」顧言語氣微涼,仔細听,還能听出劫後重生的的嘆息聲。

「不好意思,或許,我不該問的,但人總是要向前走的。對了,我是來米蘭度假的,可能過兩天就回威尼斯了,我就住在前邊不遠的旅館,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說著就遞過一張名片。

「那麼巧,我也是住在威尼斯的。來這邊參加一個研討會。」顧言回道

華燈流彩的米蘭,靜謐的夜晚,微風中除去那些焦躁還有些花的香味,那樣迷人的夜晚,你渴望和誰相遇呢?

她和岳廷皓一見如故,有些人就是這樣的,不用問為什麼,你就會和他熟的!

岳廷皓是個教養極好的人。顧言和他沒聊多久就知道。有問必答卻很少問顧言個人問題。

岳廷皓是華藉的意大利導游,主要業務是負責威尼斯那邊的。顧言對這個溫文有禮的岳廷皓印象很好。也給他留了自己的聯系方式,希望回到威尼斯的時候有空可以聚聚。

對于半吊子英語水平的顧言,來意大利一個多月,除了平時所里的同事和掛學的導師外,就沒認識什麼人。

孤獨的時候也只是,撫模自己的肚子,告訴未成形的孩子。這個孩子在那段時間里陪著顧言度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日子。

顧言送岳廷皓出門的時候,相約下次再見。可是顧言知道不到萬不得已,自己是怎麼也不會撥通這一通電話的。

想不到的是,顧言在回威尼斯的飛機上,再一次見到了岳廷皓,兜兜轉轉還是一起回去了。

更讓人吃驚的是,原來岳廷皓的公寓就在顧言的樓下。

就像我們常常听到的故事一樣︰在快節奏的都市生活中,你常忽略身邊的人,哪怕是你的鄰居,你可能幾年或是更久都不曾見過你的鄰居。

有了這一層關系,兩人就經常聚在一起。

岳廷皓的廚藝極好,常常邀請顧言去他家吃飯,不忙的時候也常來幫顧言修一些東西,聊聊天。

顧言以為這樣安靜而平和的日子可以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但是事情沒有如她預料的那般。這些都是後話。

顧言華陰河畔那邊的長椅上坐著。這些天,總想起這些回憶,很久沒有忙碌的日子了。

明天岳廷皓和顧念就要回來了,一個月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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