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怪談的事情便這麼不了了之了。
「沖田,我說呀,沖田。」新八懶懶的坐在門庭邊上,呼喚道。
「什麼?」沖田在一旁回道。
「這種無所事事的日子,真像又回到了鄉下呀。」
「是呢。」沖田在一旁應和道。
轉眼夏天已經過去了一半,搜查的事情仍然沒有任何結果。
「我說呀,」沉默了好一陣,新八又說道,「山南先生他們最近在干什麼呢?總覺得神神秘秘的啊。」
「誰知道呢。」沖田總司聳聳肩,「反正那都是大人的事,不歸我們管的。」
自從心情莫名其妙的安定了下來之後,他便收起了之前的樣子,又回到了日常的狀態。
不過這樣的日子也著實無聊了些。
盛夏的午後,金黃的陽光灑在庭院之中,知了在樹上一聲一聲的叫著,庭前的假山流水發出有節奏的‘嗒’‘嗒’的聲音。
這副景象是如此的讓人犯困。
「吶,沖田。」新八突然說道,「最近有什麼好玩的事嗎?」
「嘛,就算你問我我也」沖田總司歪頭想了想,一拍手道,「不如,我們去洋人那邊玩玩?」
「咦,那邊不是已經被戒嚴了麼?」新八說道。
「嘛,」沖田總司無所謂的聳聳肩,說道,「你我還溜不進去麼?」
「溜是溜的進去」新八抱著雙臂點了點頭,突然看著沖田笑道,「我本來以為沖田會像近藤先生他們一樣討厭洋人的東西呢。」
「這個嘛」沖田總司撓了撓後腦勺,說道,「其實,也不是那麼的討厭」
不期然間,少女的話語又浮現在他心頭,像一片羽毛般癢癢的,撓的他的心猛然輕顫了一下,帶點疼,帶點癢,卻又有絲絲縷縷的甜縈繞在心間揮之不去。
「一味的去抗拒排斥,只不過是讓對方獲得更多的利益罷了,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換我我是不會去做的。」沖田總司不由自主的說出了她說過的話語,「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嘛。」
「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里知道的。」新八說道,「不過你這句話要是被近藤和土方先生知道了,你小子就等捶吧哈哈。」
「嘛,」沖田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他笑著撓了撓後腦勺,「那還要麻煩你多保密了。」
「嘖嘖」新八抱著雙臂繞著沖田走了幾圈,一邊繞還一邊點頭。
「什麼啊,」沖田被他打量的有些心虛,強作鎮定的問道。
「你小子該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新八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你在平時,可不會露出這樣的傻笑。」
「咳嗯。」沖田總司故作姿態的咳了咳,「時間不早了,我們快點吧。」
新八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好久,才慢悠悠的跟他一起走了。
新八一直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而且他還特別喜歡八卦。
最近他發覺沖田總司的狀態一直不太對勁,一開始他是以朋友的心情去關注的,可是在發現是跟戀愛有關的事之後,他便開啟了完全八卦模式。
此時此刻,他便站在沖田總司的背後,模著下巴,津津有味的欣賞著少年那仍舊泛紅的耳朵。
果然,戀愛中的人智商會降低麼。0v0,終于被我逮到機會調戲這小子了。
當然,此時的新八並不會想到讓沖田總司失魂落魄的就是通緝令上的人等他知道的時候,也是好幾章咳,幾個月之後的事了。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自從洋人來了之後便專門為洋人開闢出來的洋人區。
跟日本大多以木質結構為主的建築不同,洋人區的西式建築都是小型帶花園的洋房,錯落有致,安靜而祥和。兩個少年恍若溜進了異世界一般,對周圍的一切感到新奇無比。
「這就是洋人居住的地方啊」新八高興的說道。
「嘛,算是吧。」沖田看著這一切,腦海里卻浮現出少女給他描述這一切時的聲音。
這個少女曾經對他描述過的世界,終于有一天,他腳踏實地的來到了這里。
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她並不在這里,與她的距離卻好像又近了一點點,他仔細的看著這一切,一點一點的與腦海里的描述印證,如果和描述的一點不差的話,他就覺得很開心,但是如果有不符的地方,他又很揪心,他下意識的在腦海里為少女辯護,但是又找不出適當的理由。不知道為什麼,他就覺得少女所說的是對的,就是這樣奇奇怪怪的情緒。
兩個人在洋房之間仿佛不屬于此世的精靈一般穿梭著,啊這里的女人與他們那邊的女人穿的都不一樣,有著大到詭異的裙擺,以及看上去很是累贅的後著,有著色彩各異的眼楮和頭發,說著他們一個字也听不懂的語言,那語言听上去比他們的要奇怪的多,就好像絲綢和串珠之間的感覺,前者柔順而連貫,可是後者卻是清脆,而又帶著一絲生硬。
這樣輕快的時間對于沖田來說在他路過一間房子之後便結束了。
那是一個被他銘記在心里的聲音,只是此時,那個聲音卻在說著他听不懂的,宛如串珠一般的語言。
騙人的吧少年震驚的想道,怎麼會
不過這也很正常,畢竟這幾個月他們幾乎把整個京都都翻遍了,唯獨沒有去翻過洋人區。
時間的流速突然變得緩慢,少年幾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的聲音,血液在一次又一次的不同尋常的鼓動中變得燥熱,卻又因為他的感情而冷卻下來。
怎麼可能呢那個人那個人不是
是啊畢竟我們
前幾日在少年腦海中糾結的問題又在他的腦海之中循環不已。
「沖田?」走在前面的新八並沒有注意到沖田的變化,在他發現沖田沒有跟上來的時候他疑惑的轉回頭看去,卻意外的發現沖田一臉的蒼白。「你怎麼了?」
「沒事。」閉上眼楮強迫自己忘掉這種感覺,少年鎮定的回答道。
「啊啊,話說轉了這半天我們也玩夠了。」新八說道,「回去吧。」
「嗯。」少年點了點頭,那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還在洋房之中悠悠的說著他听不懂的語言,但是已經沒關系了。
盡管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翻過院牆,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那個他以為的人,但是沖田總司握緊了刀柄,深深的將這個感覺壓了下去。
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他對自己說道,要等待,等到一切真相大白為止。
畢竟他知道的實在太少了,僅憑聲音便沖動的行事,只會給山南先生他們帶來禍患,既然一開始便是出來玩的,那麼便從一而終吧。
兩人本來打算按照進來之時的路線走回去,可是天不隨人願,不知為何,在洋人區里巡邏的守衛突然變了方式,兩人便只好躲在偏僻的地方思考著對策。
「糟糕。」新八小小聲的說道。「來的時候以為不會有變化,便沒有留下後路」
「」沖田總司冷靜的看著守衛新的巡邏方式,從中找著突破點,「仔細看,也許可以找出破綻。」他鎮定的說道。
新八無意間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被沖田此時的表情驚呆了。如果山南在這里的話,那麼他就會發現沖田總司此時的表情,和認真起來的青蘿幾乎一模一樣。
也許是耳濡目染?
青蘿是一個即使什麼都不做,也能將周圍人潛移默化的人。不知不覺之間,他,山南敬助,還有青蘿的六個弟子,都被她改變了,打個比方來說,青蘿就好像是一個催化劑,可以無限放大一個人的優點或者缺點,有些人在跟她相處的時候受益良多,比如沖田總司,比如山南敬助,比如阿定和青葉,但是有些人卻會陷入另一種情緒,比如美香,比如平子。
說到底,也只是人性而已。
沖田總司很快找出了守衛間的縫隙,帶著新八一起悄無聲息的從洋人區離開了。
「啊,沖田!」新八突然一拍手,說道。「我想起來了,明天便是孟蘭盆祭了!」
「孟蘭盆祭?」沖田驚訝的重復,「啊這麼說來,也是差不多的時間了。」
「所以啊所以啊,」新八一臉興奮的說道,「我們到時候便去好好的玩玩怎麼樣?」
「好啊。」沖田總司隨口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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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人區領事館
「報告史密斯大人,」一名守衛走入房間里說道,「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現。」
「那便改回來吧。」史密斯說道,他是一個雙目炯炯有神的男人,碧藍的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堅毅勇敢。等守衛離開之後,他對房間中的另一名男子說道,「如何?按照你的方式更改了守衛的順序,可是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不,不對。」另一名男子的身材要比史密斯瘦小一點,有著碩大的鷹鉤鼻和因為常年不見陽光而蒼白的臉,他的眼楮是墨綠色,听到史密斯的話語,他十分急切的說道,「不會有錯,我在日本的內應告訴我」
「先生,」史密斯的眼角眉梢禁不住帶上了一絲嘲諷之色,他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對于靈異協會的人總是忍不住帶著一絲輕蔑,「你要知道,這是一個科學的時代。沒有任何明顯的證據,我們不能平白無故的相信別人的,也許是一派胡言的理論。」
「那麼,史密斯先生,」另一名男子的神色反而鎮定了下來,他出言反擊道,「你又怎麼解釋現在在京都游行的機甲呢?如果日本人找到了大量生產這種機甲的方法」
「那又如何?」史密斯冷冷的說道,「我們的飛機大炮既然能對你有效,對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照樣有效。」
他站起身走了出去,臨出門的時候突然又轉過身來,「找到通緝令上的女孩,將她帶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