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萍從子珊那兒得了茶,心情愉悅自是不說,只見她眉梢上揚,嘴角亦是揚了一抹端莊的弧度,回了自己屋里。『**言*情**』
丫頭祝兒見她十分高興,便知她已經得償所願,在落玥閣處應該沒太費心便要來了茶。其實私心里,祝兒覺得林子珊對林子萍很好,那時候大夫人掌家,林子珊有什麼好東西不說大房的林子芸與林子舒,先便是緊著林子萍的,可自從大夫人去世以後,錢氏對林子珊的態度,還有林子萍對林子珊也都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讓祝兒覺得錢氏與林子萍都是極其虛偽自私的,尤其是當她親眼看著錢氏與林子萍一起算計林子珊的婚事時,她作為一個奴婢都覺得心里寒。
可是祝兒終究只是一個奴婢,許多事情看到了也只能當自己是個睜眼瞎子,即使是听到了也只當自己是個聾子。
林子萍前腳才進屋,後腳芮媽媽也跟進了屋,見林子萍眉開眼笑的模樣,便道︰「小姐好事將近,整個人都透著喜氣呢。」
林子萍嗔了芮媽媽一眼,道︰「媽媽只管笑話我吧。」
「還不好意思了。」芮媽媽笑著走向林子萍,見她手里拿著茶包,眼光微亮,「呀,小姐這手里拿的是可是貢茶啊,前兩日听寶丫頭說珊小姐給老太太屋里也送了一包,沒想到原來小姐這里也有。」
「那可不一樣,老太太屋里的是她一早就送過去的,如今連林子舒也喝過了她的好茶,卻偏偏把我這里給忘了,如若不是我今日去討,只怕她也不會想起我這個大姐來。」林子萍想起林子舒竟然在她之後,她就覺得自己失了面子,原本的好心情便已經打了折扣,說起話來,也有了一抹尖酸。
「小姐何必與老太太比較,那畢竟是她的親女乃女乃,孝敬原也是應該,舒小姐雖然比小姐先喝上這好茶,但喝過也就沒有了,再說她們雖不是一母生,終歸還是親姐妹,奴婢倒覺得珊小姐對舒小姐還是不及對小姐好的。」芮媽媽見林子萍剛揚起的嘴角平平放平,又說了一番好話。
林子萍听了芮媽媽的話,覺得也有道理,畢竟現在林府還是錢氏在掌家,林子珊就如曾經的自己,就不心里不舒服,面子上總還是會討好自己的,可是一想到她那一屋子的都是從宮里得來的好東西,心里又開始覬覦,她拉了拉芮媽媽的衣袖,說道︰「你說她怎就那麼好的運氣,太後待見她也就罷了,怎的連皇後娘娘也對她這麼好了?」
芮媽媽聞言也疑惑,今日這來的幾乎是縱觀整個大周屈指可數的大人物,雖然她活了一把年紀,在這深宅大院晨參與算計謀劃的事情也不少,對于揣摩人心還算得心應手,卻也看不透今日這陣仗。
「之前她進宮不是給宋側妃瞧病了麼?興許是瞧病時得了太子的眼,皇後娘娘得知她受傷,才會著人也送些東西意思意思吧。『**言*情**』」芮媽媽想了想,才道。
兩人正說著話,屋外傳來蓮兒給錢氏行禮問安之聲,林子萍抬眼轉向門口,錢氏已經打起門簾進了屋,「娘看你早上從祠堂出來後有話想對娘說,等了你一下午卻不見你來,我便來瞧瞧。」
錢氏這會子又提起祠堂,林子萍臉色瞬間垮了下來,這兩日她在祠堂里與大房柳姨娘一起卻是沒少受罪,想起來她不禁眼圈微紅,睨著錢氏,「娘,爹可是真狠心,居然真的把我關在祠堂里,今日如果林子珊不去求老太太,是不是真準備將我關到出嫁才肯放出來?」
「你這丫頭還敢埋怨你爹,若換了我,非得揭了你一層皮不可,你以為女兒家的閨譽當真是鬧著玩兒的麼。你在外面宿了一宿,只怕這會子武家的人已經听了信兒了,說不定今兒不來,明日一早便有人來了。」那日林子萍一大清早回府時,錢氏也是氣得肺都快炸了,可林二爺將林子萍關進祠堂她又終究還是舍不得,到底是自己心疼到大的女兒,哪里舍得她受丁點委屈,可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也是萬萬不敢求情的。只是這件事,不得不處理妥了,才會在此時來林子萍屋里走一趟。
林子萍也知道此事關系著她以後的幸福,她也得與錢氏好好商量一番,便將茶給祝兒,吩咐祝兒去泡一壺茶來,又讓芮媽媽在門口守著。
屋里只剩下錢氏與林子萍,錢氏才皺起眉頭問道︰「那晚你到底是去哪兒了?」
「娘,我真的不知道,那晚我沒走多遠就不知道怎麼睡著了,再醒過來時就是第二天早上,在咱府門口了,你們應該去問車夫,說不定就是他在中間搞鬼也不說定呢。」這話林子萍都說過無數回了,可是偏就無人相信。
「那車夫你爹已經審問過了,也是什麼也問不出,差點就拿鞭子給他抽死了,現在還留了一條賤命在那里磨。」錢氏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娘,你說會不會是林子珊現了什麼,然後私下里買通了車夫,想毀我閨譽?」林子萍問道。
錢氏看著林子萍,自己的女兒她還是了解的,如此大費周章地才算計來與武家的婚事,她不會如兒戲一般。可錢氏又偏不能相信,憑林子珊一個黃毛丫頭有那麼大的本事,買通了車夫還能他如此忠心于她,抵死不開口,連拿家人做威脅也不頂用?
「娘覺得她還那麼大的本事,這個暫且不說,你那知不知道你那晚到底有沒有做過什麼?就是……」不管怎樣,林子萍在外面宿了一夜是事實,這件事瞞不了武家,武家追問起來也只能如實以告,以二爺跟武都統的關系如果只是在外面呆了一夜並未失貞,此事就還能解決,只是就這樣直接問林子萍,錢氏還是有些問不出口。
林子萍卻是臉突然一紅,自是知道錢氏問的什麼,可是半晌她卻還是吶吶地回答了一句關點沒把錢氏給氣死,她愣愣地搖頭,「我不知道。」
「你真真是要氣死我,罷了,這件事還是我來想辦法吧。」林子萍的話卻似乎是打破了錢氏最後一點希望,但她辛苦為林子萍謀劃來的婚事,豈能被這樣破壞,她得回去想想辦法。
錢氏正要起身要走,門外芮媽媽對屋里稟了一聲,「夫人,小姐,老太太著人來問,小姐早上便回了屋,怎麼中午沒過去請安,晚上也不過去請安。」
「哼,還真當自己是我女乃女乃,要我一日三安不成?」林子萍原本跟錢氏談了這麼一番話後,心情就有些沉重,偏老太太這時著人來問,她便鄙夷地說了一句。
「你呀,娘教了你這麼多回,你還是如此沉不住氣,不過就是去請個安而已,你裝裝樣子去了問侯一聲回來就是。她雖不是你嫡親的女乃女乃,倒底是你父親的嫡母,便是你父親表面上也敬著她。」錢氏再一次教導著林子萍。
林子萍才冷淡淡地對芮媽媽說道︰「就跟來人說我在祠堂里受了風,吃了藥犯困,今兒去不了,明日好些便去請安。」
到底謊是不能亂撒的,尤其是拿自己的身體說事,林子萍話音還未落下,就感覺小月復處一陣巨烈的疼痛。這突如其來的疼痛痛得她差點沒站穩一頭栽地上,還好錢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見她只上這一瞬間便臉色蒼白,額頭冒了細密汗珠。
「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這一下子就真病倒了?」錢氏見林子萍神色大變,似很痛苦,心里也跟著著急,莫不真是祠堂里呆了一夜生了病不成?
「我肚子痛……好痛……」林子萍臉扭曲成一團,身子蹲了下去。
「來人,快來人。」錢氏見林子萍這痛苦模樣,自己一個人也架不動林子萍便朝門外喊了一聲。
芮媽媽剛要邁出步子去將林子萍方才的話回給老太太的人,就見屋里錢氏驚慌失措的喚聲便立即打了簾子進來,卻瞧見林子萍整個人縮成一團蹲在地上。
在轉角耳房里的祝兒、蓮兒听了聲音,也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見了屋里情景,祝兒便立即讓蓮兒去請大夫,她便與芮媽媽兩人將林子萍扶起到床上躺下,林子萍才稍覺緩和了些,神情有些虛弱地看向錢氏。
「你可是吃了什麼東西吃壞了肚子?」此時見林子萍緩和了,錢氏人也冷靜下來,林子萍這不是生病,生病不會來得如此突然。
「可我還未用過晚飯呢。」林子萍有氣無力地說道,她從林子珊那里回來,便與芮媽媽說話,正打算說會子話就用飯的,可錢氏就來了,一直折騰到此時,想到林子珊,林子萍眼前一亮,「我方才去落玥閣,在那里用了兩碗茶,會不會是那茶有問題?」
「什麼茶?」錢氏立即警惕了起來,她手段向來凌厲,卻連番幾次在林子珊手里吃虧,此時她已不敢再輕視。
「就是我方才拿給祝兒的茶,是太後宮里的貢茶,味道特別好,我就討了一包來。」林子萍說道,腦子里又仔細回想,「那那茶她也喝了。」
錢氏見林子萍這樣說,便知她心里也是吃不準,罷了,等大夫來了再說,又對祝兒道︰「你去把那茶拿過來,等會子大夫來了,讓大夫瞧瞧那茶。」
祝兒應了聲「是」,便折身去拿茶,蓮兒請來的張大夫與她擦身而過進了屋。
錢氏立即令芮媽媽搬了張凳子給張大夫,這張大夫是林府的家醫,在林府身份比起主子身邊得臉的奴才高不到哪里去,也並不敢太拿喬作勢,向錢氏躬了躬身,才坐下替林子萍診脈。
而林子萍此時,下月復的痛感已經淡了許多,人也放松下來,就在張大夫搭脈之際,只覺身下一熱,她頓覺不妙,整張臉瞬間紅透。
張大夫臉也紅了,他起身只對錢氏道︰「小姐身體無大礙,頭一年剛成人身體是會有些微不適,夫人這幾日可多給小姐炖些雞湯補補,等以後成了親,自然就會消減。」
錢氏聞言才松了口氣,原來是葵水提前,還以為是林子珊在茶里動了手腳,見張大夫正要請辭,祝兒已經將茶拿她,錢氏又讓張大夫將茶檢查了確認沒有問題,才又放張大夫離開。
張大夫從林子萍院里出來在花園里與永泰擦肩,向永泰輕輕地說了聲「事已辦妥」便往外走去,兩人不過是一擦肩,連停頓都不曾停頓,永泰則是直接往老太太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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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人呢,親們都哪里去了呢?沒有人在看了嗎?某人一個人可真孤單啊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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