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淑女 第八十九章林子舒中毒

作者 ︰ 楊家某人

林子韻此時也繞過林子舒,將子珊挽住,帶著標準的大家閨秀的笑容婉約地對子珊說道︰「听說東宮的太子妃娘娘今日詔了珊妹妹去宮中敘話,沒想到珊妹妹真是交友廣泛,連太子妃娘娘也有交情呢。」

子珊只是報以微笑,任她挽著,也不接話。

林子韻也沒有半絲的不自在,又道︰「前些日珊妹妹生了病,選妃宴便定了讓芸妹妹去。原就听聞珊妹妹的名貼是太子妃娘娘幫著加進去的,卻不知如今見著珊妹尋痊愈,太子妃可有提起此事?」

子珊不得不承認,林子韻很聰明,而且很會挑撥離間,很會挑事。果不其然,林子芸當即就變了臉色,一臉緊張地看向子珊。

反正這事林子芸早晚也會知道,所以並沒打算隱瞞,便笑道︰「娘娘確也提起了此事,不過芸妹妹的名字既然已經換上去了,也不能再去禮部讓更改回來,娘娘便講再直接將我的名字加進去,到時候該和芸妹妹一起進宮參加宴會了。」

子珊也不看林子芸的臉色,也知道她林子芸此時心里肯定惱恨于她,她一回府便稱病痊愈,才會重新得了這機會。而且,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上官燁對她有意,認定了只要她一參宴有很大的機會成為睿王妃。

林子芸首當其沖地就會拿她當作勁敵,只怕這一頓飯又得在林子芸發恨的目光一直到結束了。

林老太爺見要來的該來的都來了,便先入了座,其他人才跟著按照輩份一一落座。

這時,子珊才注意到坐在林二爺與錢裕軒中間的林子孝。自那日林子孝求她幫林子萍之後,就一直沒有再見過他,當日林子韻進府時,林子孝也沒有出席,只說一直在用功讀書,準備秋闈之事。

見子珊看向自己,林子孝這才將目光落向子珊,只是那目光中始終帶了一絲愧疚。他自回府後這兩個多月,府里發生了太多事情,他並不是沒有察覺,也曾暗地里勸過林二爺,但又豈是他能勸得動的?

如今,他手里沒有什麼權力,不能與林二爺對抗,所以他才要努力,爭取在此次秋闈考出一個好的成績,能盡早地進入朝廷,這樣他才能掌握一些權力,這樣他才可以保護……她……

子珊只是瞅了林子孝一眼後,便立即收回了視線,她告訴自己不能因為林子孝而心軟。

「今日是舒丫頭回門,也沒有外人,大家都不必太拘束,開席吧。」林老太爺坐在上座,渾濁的眸子淡淡地掃了一眼席間的人,最後目光幽幽地落在子珊身上,這丫頭自那日書房里露出對他的失望之色後,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再叫過他,看來這回這丫頭是真惱了。

子珊也似沒注意到林老太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邊,淡定從容地用著飯。

林子韻目光淡淡瞄了子珊一眼,眼中含了柔婉的笑意,只是那笑意里似乎又多了層意思。子珊一邊用飯,抬頭對上林子韻的目光,也淺淺回笑。

目前來看,她所用的飯菜都是沒有問題的,卻不知林二爺父女兩個又為自己準備了什麼?

正思忖著,身旁的林子舒突然就坐凳子上滑到,一張慘白的小臉瞬間漲紅變紫,扭曲成一團,模樣極其痛苦。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大家都有些驚慌。子珊立即一把抓住林子舒的腕脈,再根據她的癥狀判斷,林子舒中毒了。

錢裕軒一見子珊給林子舒把脈,立即反應過來,沖到林子舒面前,見林子舒面目痛苦之色,立刻將她抱在懷里,向子珊詢問道︰「娘子她……怎以了?」

「舒妹妹中毒了。」子珊松開林子舒的手,立即讓永泰回落玥閣拿銀針,這毒很是霸道凶猛,子珊還沒看出是什麼毒,為今之計只有先用銀針封住她的經脈,以免毒素入侵心脈。

錢裕軒沒想到好好地回個門子,這還是林子舒的娘家,竟然會讓林子舒中毒,看來這林府還真是混亂復雜得很。錢裕軒對林子舒雖說不上愛不愛,但她是拿自己身子救過他一命的,這份恩情他還是記的,當下臉色就很不好,對子珊道︰「你不是會醫嗎?還不趕緊替她醫治?」

「我現在也不知道舒妹妹到底是中了什麼毒,唯今之計,便是先用銀針將她的心脈護住。再想出解毒之法。」子珊說話間,永泰已經將子珊所有的用得上的東西都一並拿了過來,子珊便立刻對林子舒施了針,林子舒的痛苦之色才漸漸消散,但人也陷入昏迷。

而柳姨娘也是聞訊匆匆趕來,就看見林子舒滿臉醬紫無力地昏迷在錢裕軒懷里,頓時滿面淚痕,撲了過去,「舒兒……我的兒啊,你怎以了?你可別嚇娘啊……」

「姨娘,先將舒妹妹安置在姨娘屋里吧,我已經護住了她的心脈,暫時不會有問題,當下最要緊的便是想出一個解毒的辦法。我雖懂醫術,但對毒卻不精,素聞太醫院的曹醫正精于治毒一道,還得請老太爺著人去請。」子珊安慰了兩句柳姨娘,便提出讓老太爺去請太醫之事。

「是誰這麼狠心,要害我舒兒?老太爺,我舒兒命苦啊,求老太爺一定要為我舒兒做主……」柳姨娘一听是中毒,便哭得更傷心了,如今她都什麼都不爭,什麼都不求了,這些人怎麼還不肯放過她的女兒?

「還請娘節哀,娘子這會兒昏迷不醒,還得娘幫著照顧。先把娘子送到娘屋里安置好再說吧。」錢裕軒說著,便與柳姨娘一道將林子舒送到柳姨娘的屋里。

而錢裕軒心里同時也擔心著另一件事,林子舒懷孕流產一事所有人都不知道,如果去請了太醫院的醫正過來,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林子舒流產一事,只怕還未來得及給林子舒治,就被林家的人給趕了出去。

以後,只怕這一輩子,林子舒也是回不了娘家的。

子珊見錢裕軒面色不對,心知他所擔心,便道︰「我听聞曹醫正是太子妃娘娘用慣了的,索性太子妃娘娘對我還是不錯的,想必請了曹醫正來,他也能用心醫治。表哥不用擔心。」

錢裕軒听子珊這樣說,臉色才稍好一些。

林老太爺依子珊所言,立即著了人去請曹醫正,錢裕軒也將林子舒抱到了柳姨娘屋里,按說女婿是不合適進丈母娘屋的,但此時也是別無他法,也顧不得許多。

在林老太爺眼皮底下就發生這樣的事,林老太爺震怒不已,一雙眸子在屋里所有人身上剜了一遍,「今日這事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哼,有什麼好查的,舒妹妹回府之後,便去了老太太屋里請安,然後就去了姐姐屋里,一直到用飯的時候著人去請了才過來。這飯菜里有沒有毒一試便就知道,不過大家都在吃的,怎以我們都沒有事,就妹妹一人有事?」林子芸直接就將矛頭指向了子珊。

子珊沒想到,林子芸還真是恨她恨得緊,心里不由冷笑,她拿自己當勁敵,卻不知自己並無意于睿王妃,而林子芸縱使她才容色才情絕佳,也斷然做不了睿王妃。自以為聰明,實則卻是愚蠢得很,被人拿來當槍使還甘之如飴。

「芸妹妹,還是等曹醫正來了再說吧,這沒憑沒據,可不要亂說話。」林子韻好意地說道。

「我也不過是說的事實而已,既不是這飯菜的問題,那便是在其他地方吃了不干淨的東西,也不是我要懷疑姐姐,只是妹妹確實除了老太太屋里,就只在姐姐屋里呆的時間最長。老太太總不可能下毒去害自己親孫女兒的,不是?」林子芸冷嗤一聲,看著林子珊,今日無論是不是她,都得是她……

子珊也在想,這下毒之人究竟是什麼時候下的毒,又是什麼方法?林子舒在她屋里,連水也沒喝上一口,自然不可能是在她屋里中的毒,從落玥閣一路到盈軒閣也沒踫到過什麼人,唯獨進來時,林子韻親熱地挽過林子舒,但也只是一瞬間。

應該也沒有什麼毒是這樣踫一下,就能悄無聲息下的,那麼這毒極有可能還是在這菜里。

但誠如林子芸所言,這菜大家都在吃,偏別人就沒有中毒,而林子舒一人中毒。

子珊的目光落在林子舒的用餐器具上,如果在直接將毒涂于筷子上,豈不是就只有林子舒一個人中毒?

林二爺見子珊的目光落在林子舒所用過的筷子上,目光一寒,這丫頭太聰明,就不知這一計能否成功。

「老太爺,誠如芸妹妹所說,這飯菜既然我們吃了都沒有事,說明這毒不是在飯菜上的。不過,芸妹妹一口咬定舒妹妹是在我屋里中的毒,那麼我勢必要把真相找出來,才能還我的清白了。」子珊收回目我,淡淡地從林二爺臉上瞟了一眼,卻與林二爺陰寒的目我撞個正著,林二爺看向子珊時,目光里毫不隱藏他的殺意。

子珊則回以微笑,「二叔覺得舒妹妹是中了什麼毒呢?」

林二爺面色一沉,「你既懂醫術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

「哦?二叔不知麼?我還以為……」子珊笑容淺淺,卻讓林二爺恨不得一拳揍扁她的笑臉。

「你以為什麼?林子珊,我可是你二叔,你就這麼對長輩說話?」林二爺冷聲說道。

「二叔何必這麼激動,我只不過以為二叔見多識廣,會比我們晚輩知道得多一些而已。」子珊淡淡地說道。就算不用想,子珊也知道這件事與林二爺月兌不了干系。

只是她沒有想到,林二爺竟然沒有直接對她下手,而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陷害于她。

不過這也說得通,她原本就精通醫理,林二爺也並不知道也是否對毒也精,本來她就有防範之心,如果直接對她下毒,必定會被她發覺。倒不若對林子舒下毒來得巧妙。

而且,林子舒新婚之夜流產,林二爺可是得了消息的,正因為如此,他斷定錢裕軒必定不敢讓外面的大夫來診斷,只要林子舒一死,便讓林子芸一口咬定林子珊,再求老太爺派人搜,而那搜查的人之中便有他安排的人,到時候將毒藥帶到林子珊屋里,再假意被發現,坐實了林子珊的罪名。

毒害親姐妹,便是不直接把她送到刑部大牢,也會將她送至家廟,從自青燈古佛一生。

但林二爺怎麼也沒想到,林子珊竟然要請曹醫正來給林子舒瞧診,又因為太子妃與她的關系,竟是讓錢裕軒同意了讓曹醫正來瞧。到時候勢必會瞧出什麼來。

不過,林二爺卻也有後招,此時,他卻是並不擔心的。

曹醫正因為知道林子珊最近很得太子妃的青眼,所以來得也很快,進了林府後直接跟林老太爺打了個照面,便直接去了柳姨娘屋里。林老太爺此時便正步至前院,等著結果。

林二爺便立即讓人撤席,介時,子珊也讓永泰買通了那收拾的婆子,悄悄地將林子舒所用餐具收了起來。

「珊丫頭如今越發地伶俐了,倒讓二叔刮目相看啊。」大家都隨林老太爺移步前院,林二爺卻故意慢了腳步,折身看著跟在身後的林子珊,目光陰沉可怕。

子珊揚臉一笑,「二叔也是讓子珊眼前一亮,子珊才發現,要向二叔還有韻姐姐學習的東西很多呢!」

「呵呵,是麼?」林二爺反唇譏笑地問道。

「當然。」子珊不可置否,她會讓他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計她的後果。

約模過了一刻鐘的樣子,錢裕軒才與曹醫正一起到了前院迎客廳里。

「舒丫頭怎麼樣了?」林老太爺請了曹醫正坐下,才向錢裕軒問道。

「還好珊小姐及時用銀針護住舒小姐的心脈,只是這毒太過霸道凶猛,終究還是傷了根本,這會子雖是解了毒,但要徹底清除體內於毒卻還需要些時日。」曹醫正如實說道,但同時她也診出林子舒流產之事,但這種事情乃別人的家事,他管不著,也不願意知道,而且太醫院的解毒高手也並非只有他一人,但林老太爺卻以林子珊的名義去請了他,雖沒明說哪些要保密,但曹醫正這樣的人精又豈會不知?便只撿了林子舒的病情說事。

「曹大人可知是中了什麼毒?」林老太爺問道。

「不瞞林老先生,舒小姐這毒卻不是我大周所有。乃韃靼所生長的噬魂草之毒,此毒草的睫液劇毒無比,如果提煉精純,效果便與鶴頂紅效果一樣,見血封喉。只不知林老先生府里,何人竟能有此毒藥。」曹醫正也不瞞林老太爺。

「哦,原來是這樣。孫女身體里的余毒還望請曹大人多費心了,時間不早,我就不留曹大人用茶了。」林老太爺點頭,看來有些人還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此時林老太爺也沒有心思再招呼曹醫正,便直接說道。

曹醫正也知道林老太爺有事情要處理,也不願多留,便起身告辭,林老太爺讓林元送了他出去。

林元剛是備了一大包謝儀銀子交到曹醫正手里,說道︰「勞煩大人跑一趟了。」

曹醫正掂了掂手里銀子的份量,知道這其中有封口費的成份,便也不推拒,跟林元客氣了兩句,便坐了自己的馬車離開。林元看著曹醫正的馬車走遠,才緩緩將大門關上。

「老二,你怎麼看?」如今這府里,與韃靼有牽連的便只有林二爺,還有剛去過遼安的林子珊,所以林老太爺首當其沖就懷疑他二人。

「這就不好說了,韃靼遠在千里之外,咱們府里也沒有人外出過,也不知府里怎麼會出現這種毒。」林二爺起身回道。那日林老太爺會讓子珊跟他去書房,林二爺就猜到,林老太爺知道她出府的事,于是便把話往這方面引。

林老太爺並不願意懷疑這件事是子珊所為,在他看來,子珊還是一個心性純良的女孩子,且林子舒又是她的親妹妹,她也沒有理由毒害林子舒。

便又轉頭看向子珊,「珊丫頭,你怎麼看?」

「韃靼雖在千里之外,但下毒之人卻在咱們府里,既然此毒如此性剛,想必是既食便會發作,那麼之前如芸妹妹所說,舒妹妹在我屋里呆了一下午,並無異樣,說明舒妹妹不是在我屋里中的毒,更不可能在老太太屋里中毒。」子珊起身緩緩說道,她面色沉靜,從容不迫,「中毒的時間只能往近了看,那麼便是咱們進入盈軒閣之後。」

「進入盈軒閣之後,舒妹妹可沒吃過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如果那飯菜里有毒,我們豈不是都中毒了麼?可見姐姐這話也是經不得推的。」林子芸立刻回擊道。

「我方才有說過飯菜里有毒嗎?芸妹妹也未免太心急了些。」子珊目光一凜,看林子芸這模樣,大約也是提前知道的,或者說她也是同謀。

「既不是飯菜里有毒,那又是如何中的毒?」林子韻這時才柔婉地問道。

「飯菜是每個人都在吃,所以毒不可能在飯在里,而舒妹妹進入盈軒閣之後,便沒吃過其他東西,也沒踫過其他東西,那麼唯一有可能的中毒機會還是在吃飯這一事上。」子珊緩緩而道。

「珊兒,事關重大,你就別在賣關子了。」林三爺見又繞回「吃」字上來,也不由急道。

「三叔,不是子珊賣關子,而是要把事情講明白,我原也是苦思冥想也想不出這其中關鍵,但看到二叔下令撤席時,我才想到,桌上的飯菜我們是都有吃,但餐具卻是每人一套,如果在飯菜里下毒自是容易查得到,但如果在餐具上下毒,卻不容易發現。」子珊對林三爺示意稍安勿躁,才又繼續說。

「你既然已經知道毒極有可能在餐具上,為何方才不說,現在曹醫正走了,誰來驗這個毒?」林子芸斜眼睨著子珊,目光中露出一抹不屑與嫉恨。

「你難道方才沒听到曹醫正說,那毒來自于韃靼嗎?」子珊瞪了一眼林子芸。

「既然珊丫頭說了這毒是下在餐具上的,而席已經撤了,餐具這會子已經清洗了,要再從這方面落手,便不太可能。依我看,這噬魂草既是千里之外韃靼之毒,想必那人便不會只一次就用完,必定還有。不如讓人將府里每個院子都搜一遍,就知道真相了。」林二爺說道。

子珊知道此次林二爺敢當著林老太爺的面下手,這會子又敢提搜院子,必定是做了周全準備的,這一回勢必要將自己拿下。不過,子珊卻笑了笑,道︰「二叔說得有道理,是誰下的毒,搜一搜就知道結果了。」

林二爺與林林韻微微訝然地看著林子珊,若說她不知道自己會動手腳,林二爺怎麼也不信的。不過,林子珊既然知道自己決心要陷害于她,她卻仍舊這麼從容淡定,難道她還有什麼後招?

「林元,你親自與周管家二人去搜,不準假手于他人。」林老太爺這時終于發話。

「父親,林府雖不比得王公府第,卻也是三通五進,上上下下加起來也有二十來個院子,只是林長隨與周管家,怕是搜到明日去也搜不出個結果。不如多叫幾個管家的婆子,也好盡快出個結果。」林二爺道。

林老太爺見林二爺這般,渾濁的眸子瞬間一寒,這老二的嫌疑越發地明顯,看他這樣子難道還想栽贓嫁禍給誰不成?

「老三,你去安排。」林老太爺原本就懷疑是林二爺,此時更是不肯再相信于他,便讓林三爺去安排。

林二爺見林老太爺根本不肯信他,而老三去安排,他的人便插不進去手,一時間看到計劃落空,卻是急得不行。

「二叔,三叔去安排了,咱們還是稍安勿躁,安心地坐在這里等消息吧。」子珊目光卻是一直盯著林二爺的,將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急色看得分明,看來他還真是想通過搜查來嫁禍給自己呀,他豈不知林老太爺這樣的人精,早知他做的那些齷齪事兒,如今只是為了保全家族,才替他兜著呢。

林二爺狠狠地剜了子珊一眼,冷哼一聲,不在說話。

一眾人就等在迎客廳里,等著林三爺的結果。

半個時辰之後,林三爺一臉鐵青地進回到迎客廳里,將搜出來的東西扔在地上,目光狠冷地瞪向林二爺,「我一直以為二哥這些年來是愛護這些晚輩的,卻不想竟能做如此之事麼?舒丫頭平日里乖巧文靜,何時得罪了二哥,竟連她一個弱女子都不放過?」

林二爺看著地上的東西,赫然就是一幅碗筷,還有一包包好的毒藥。

「老三,你這些東西是從哪里搜出來的?我可是沒做過那些事,你可不要枉冤好人,把別人院子里搜出來的東西怪罪到我頭上。」林二爺臉一橫,看著林三爺。

「別人院子?二哥,這些東西可不是從別人院子里搜出來的,是從你的養女屋里搜出來的。你可別說,她在做什麼二哥你不知道。」林三爺此時冷眼看向林二爺,在他看來,林子韻剛進府來,無依無靠,所做的事無非就是受林二爺的指使。

但他真正氣憤的是,他原本一直不肯相信,林二爺是一個心懷不軌之人,就是萬氏告訴他,她之所以一直懷不上孩子,便是有人在給下了藥所至,而這個人真正所圖的就是這林家嫡出的身份。

如今看來,萬氏這話卻是可信的了。

林子韻也沒想到這東西最後會是在她屋里搜出來,她自進府以來,這府里是誰也沒信過,所以屋里從不肯放人進去,怕的就是這個,可不知還是有人將東西放進她的屋里了。

「引狼入室。林元,將這惡毒的女子押進柴房,明日一早就送往家廟。」林老太爺明知這背後之人,卻不深究,也不待林子韻辯駁,便直接發落了。

林子韻被拖出去之前,還不可置信地看向林二爺,林二爺哪里想到,林老太爺這麼武斷,明知這事漏洞百出,卻沒有再追查下去。

此時,林二爺正在思量要不要求情,林子韻已經被拖了出去,林老太爺面上露出一絲疲憊,便直接讓散了。

林二爺怎麼也想不通,為何林子韻的屋里出搜出一包毒藥,他知道林子韻一直很謹慎,屋里沒放一個丫頭進去過。

待所有人都走遠了,子珊才緩緩起身,走向林二爺,「可惜了,二叔好容易才認了一個女兒,這麼美麗溫柔,若是進宮必定能得了皇上寵愛……哎……真真是可惜……」

「想不到,倒是我小瞧了你。」林二爺冷哼一聲,一而再,再而三的敗給這個小丫頭,讓林二爺心里極度惱火,而這股火卻無處發泄。

沒想到林子韻就這麼給折損了,送往家廟?這麼美妙的人兒送到家廟那種地方去怎麼能行?他得想個法子,就算不能送進宮了,自己享受享受也好。

看著林二爺匆匆而去的背影,子珊笑容微深,說道︰「二叔,你連番送了我這麼多大禮,我也有一件大禮要送給二叔,二叔可準備好接手了?」

林二爺腳步微頓,回過頭,看見林子珊幽深的目光,微微一僵。

子珊卻不在意,滿目含笑地往落玥閣方向款步而去。

回到屋里時,玲瓏請子珊去了書房,顧長生傳來消息,這些日子大部份銀子都用來收購今年的舊糧,如今已經收購得差不多,問她接下來怎麼做。

接下來,當然是屯著,現在暫時用不著,但很快就能用得著了。

子珊將自己的意思告訴玲瓏,玲瓏便退了出去,子珊則坐在書房里看著行知整理好的帳本,短短幾個月時間,確實狠賺了一筆,如今她在京城開的美容院生意好得不行,京城里的名媛貴婦個個趨之若鷺,就連宮里的娘娘也想去試一試,卻沒有機會。

看完帳本,子珊才想起來,參加選妃宴一事,她還要跟肅仲好好商量商量,也不知今晚那廝還來不來了。

正想著,就被人敲了一下頭,一扭頭就見那人正站在她身則,好整以地看著她。

心有靈犀?

「你什麼時候來的?」子珊訕訕一笑,怕被他看出她剛才在想他。

「你的丫頭出去時,進來的。」肅仲笑道。

「你……傷好了?」子珊想起那事還是有點窘迫,但看他還是能悄無聲息進來,想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

「還痛著呢。」肅仲眼中立即露出一抹痛色。

「要不,你還是找個大夫瞧瞧吧,這個也不是開玩笑的。」子珊看他眼中痛色不似作假,想了想又道︰「既然身上有傷,你就別總來我這兒了,萬一被人瞧見了,就不好了。」

「無事,反正我是要娶你的,被人瞧見了就瞧見了,我不在意的。」

「你是不在意,可我在意。我以後還要見人呢,你難道希望我的名聲從此壞了?」子珊見男子眼中沒關系的神色,翻了個白眼,瞪著他。

「正好你來,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子珊也不跟他貧嘴,直接說到正事。

「嗯?」男子輕哼,然後將子珊拉起來,自己坐在子珊的椅子上,臂彎又將子珊一帶,便將她拉進懷里。

反正比這更親密的都有過,子珊也不掙扎,便道︰「太子妃的意思,還是想讓我去參加睿王爺的選妃宴,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身份,但是你能隨意進出皇宮,說明你的身份必定不會低,你不告訴我,我也不想去猜。只是,你也知道,之前睿王爺的確是上府里來提過親,雖然只是口頭里提的,至少說明他對我不是完全沒有想法的。」

「那你怎麼想?」男子目光膩在子珊臉上,一瞬也不錯開,這幾次見她都黑燈瞎火的,如今在這光影里,看著她唇角還帶著被他咬下的傷心,既是滿心歡喜,又帶了淡淡的心疼。

「我能怎麼樣?太子妃那里是拒絕不掉的,我現在也模不準她于我到底是怎麼個意思。而且,很明顯當今皇上會讓睿王來京選妃,就是要借這選妃奪了睿王這平南王的藩,既是如此,那就必得有補償。皇帝能給的補償,除了送個睿王妃,還能有什麼?」子珊淺淺地說道。

這些話雖然在子珊看來平常無奇,與男子說,近有種發牢騷的意思,但卻讓男子震驚不已。他一直以為,這丫頭就是在經商方面頗有些奇才,沒想到她竟然將帝王之心也看得如此通透。

「大家誰都知道,文濤公主與睿王爺是青梅竹馬,就算睿王爺因為削藩之事對她會有抵觸,但終歸還是有感情的,我又何必去參和。」

「你都已經知道要怎麼做了,還跟我商量?」肅仲挑眉,這丫頭……

「我……我是怕你不高興,既然都已經答應要嫁給你,還去參加別人的選妃宴,如果不跟你說清楚,對你也不公平。我會盡量低調一點。」子珊咬了唇,微微羞赧地說道。

「丫頭……」男子雙臂將子珊環住,他很高興,這丫頭在乎他的感受,在乎他的心情,他將她緊緊圈在懷里,唇貼近她耳邊,「你不用低調,你可以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光彩,你不用管那什麼公主不公主,皇帝不皇帝的,你只要好好參加宴會就好……」

「呃?」子珊有些回不過神,她沒听錯?子珊愕然地回頭看著男子,「你……萬一睿王真看上我了,要娶我做妃,怎麼辦?」

「丫頭,我有件事想告訴你。」男子並不回答子珊的話,他唇在子珊臉上輕啄一下,柔聲說道。

「什麼事?」子珊臉頰被他親吻了一下,瞬間變紅,子珊也覺得有些不自在,這燈光之下,不同于往日的黑暗,男子可以將她的紅臉看得一清二楚,便垂了頭,在男子懷里扭了扭。

「其實我就是……」

------題外話------

哎……原本預計選妃宴就要開始了的,又拖到下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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