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已蒙塵但卻依然清亮 第一章 小古出生的那一天天無異象

作者 ︰ 容易將故事寫成散文的人

時間定格在一九八四年九月的某一天,小古出生的日子。後來小古也曾回首那一年的那一天,甚至仔細查詢過那天的天氣預報,他希望那會是與眾不同的一天,所以希望天有異象,可結果卻讓他索然無味,那只是極其平凡的一天,像他之後的每一天一樣,平淡充斥在身邊,瑣碎纏繞在心間。

童年是極其快樂卻也極其短暫的,短暫到他後來再想都覺得初生的那幾年都總是像一片空白,仿佛發黃的白紙一般。大概是因為生在九月的關系,這個草長鶯飛的季節里,也多少會讓人傷感,小古自小就顯得格外的靦腆跟敏感。圓圓的小虎頭,跟骨溜溜的眼,大概是他最惹人憐的地方了,尤其是清澈的眼窩里那種與生俱來的羞澀與靦腆,跟小小的年齡極不相稱。但也因為不相稱所以他才會在同齡的幾個小玩伴里更惹人眼。

這是北方一個縣級市下屬的鄉鎮,周圍也多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改革開放的最初幾年里,這里生活條件相對好些的家庭除了在縣城上班的人,大概要算在外跑車的那些人了,這樣的人基本上都是沒念過多少書,可都有副不錯的身板,他們靠著自己的大膽還有勤勞,手里的確攢了在小古他們父母這樣日復一日在莊稼地里勞作的人眼里算是天文數字的金錢。

小古追溯自己最早的童年記憶,地點不是在自己家里,卻是在外婆家的炕上,他當時應該不滿周歲了,因為他是被被子圍成一圈坐在炕上的,映入眼簾的總是炕上那個櫃子上那個油漆已經有些剝落的藍色的把手,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懂事前那幾年的好多事都記不起來,可唯獨記得外婆的炕,跟炕上那個櫃子,還有櫃子上的那個斑駁的把手。人就是這樣的奇怪,很多在自己看來應該因為重要而不會忘卻的事到最後都會遺忘,而一些無關大局的小節卻在一些特定的時間無意識著闖入心田。多年以後,每有抑郁失落的時候,小古總會奇怪自己總會想到那個畫面,他也曾在很多個月明星稀的夜晚,仰望夜空,渴望讀懂那個童年的畫面究竟向自己昭示著些什麼,他怎麼都不相信那只是個無意義的畫面,因為他寧願相信,那不僅僅是個簡單的畫面,哪怕它向自己昭示著自己的命運就如同那個斑駁的把手一樣是件因為年代久遠而被人們遺忘在某個孤獨的角落里的物件一樣呢。他想像過無數次,卻也是失望過無數次,漸漸地,他開始有些相信宿命了,這時候他也便安慰自己,生命也許就是因為參不透結局才讓人如此這般迷戀吧。

外婆家的炕總是那樣的暖,被被子圍著的他即使睡意里也總感覺那樣的甜,他是那樣的弱小,弱小得努力睜大眼也只能看到眼前的咫尺一片,但他即使只看著那個把手,也總是覺得莫名地滿足,說不出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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