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小古五年級那年,班里來了新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後來知道那個看著有點帥帥的年輕小伙原來就是小古鄰村的,原來是在一家肉聯廠當屠宰工的,不知什麼原因就來這里做了代課老師了。可以想像,那樣的年代里,一個做屠宰工的竟也能做代課老師,雖不能說是對教師這個人們口中的神聖職業的一種褻瀆,但多少听著還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的。
不知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還是生來暴躁的原因,那個叫王春的年輕帥小伙,之前的屠宰工,剛做班主任沒幾天就讓小古班的同學們親身體驗了一把體罰的經歷。那是一個下午,那時候晚上是要上自習的,王春可能是因為心情不快吧,罰小古他們班的同學撒在教室前的空地上背誦課文。王春時不時地在同學們中間轉悠,他覺得一個男生的脖子沒有洗干淨,所以揪住他的衣領狠狠的煽了幾巴掌。也許是打累了吧,後來才知道他是想到了更好的辦法。他叫小古出來,說是既然那個男生懶得洗,就讓小古幫他來洗。他勒令小古搓一下那男孩的後脖子,接著再煽一下,倔強的小古怯生生地望了望王春那已經黑青的鐵,突然間覺得那張帥帥的臉莫名地開始讓他生厭。就在小古猶豫不決的那個片刻,王春已經給了小古一耳光了。一種說不出的辛辣的感覺頃刻間涌上鼻間,小古頓時懵了。
「打」,王春一聲厲喝,順手又給了小古一巴掌。
「啪」的一聲,小古幾乎是下意識著就直接在那男生的脖子上煽了一巴掌。他能感覺到掌心那股火辣辣的燙,那挨打的男生只是本能反射般縮了下脖子,就那樣畏畏縮縮著站著。
小古的眼楮瞬間就模糊了,委屈的眼淚一下就淌下了雙頰。那一刻,他覺得內心的某種東西被徹底著撕毀了,有種說不出的痛楚。
王春繼續冷眼旁觀著,不說話,只是覺得小古出手的輕重不合他心意的時候,他才會重重地煽小古一耳光。就這樣,在王春的監視下,小古將那個男生脖子後面的那塊肌膚連搓帶煽著已經變成了醬紫色。可能是王春也發覺情況有些嚴重了吧,所以喝令住手了,並裝模作樣著批評了大家一番才讓大家放學吃飯。那一刻,小古能感覺到王春的色厲內荏。
果不其然,晚自習的時候,那個男生的媽媽就拉著他來學校了,將當時在場的老師都看了自己孩子那腫得如魚鱗般的後頸。王春嚇得早已不知躲在了哪兒,小古當時也是提心吊膽,盡管他是被逼迫的,可心里還是說不出的悔恨,他討厭自己沒有堅持心目中的那個崇高的原則,而是屈服在了那個屠宰工的恐嚇之下。
又過了段時間,小古听同學們說他們的王春老師總是時不時地叫一些女同學去他的辦公室去默寫課文,可據出來的那些女學生說老師叫她們進去後是檢查個人衛生的,為了檢查清楚,將他的手伸進自己的衣領里去。當時的小古他們根本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而只是覺得好玩,僅此而已。而那些遭受過褻瀆的同學們也因對老師的本能懼怕而選擇了沉默。
荒唐的年代總會滋生荒唐的事情,那些曾經的流年,流淌著小古他們的辛酸,當然,更多的是快樂。願那些曾經有遭受過心理創傷的同齡人,而今都有幸福快樂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