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已蒙塵但卻依然清亮 第54章 他方寸微亂

作者 ︰ 容易將故事寫成散文的人

學校實行封校的第二周里,**開始了它真正肆虐的腳步,不只是學校里,小古覺得這個大型國營廠都顯得有些人心惶惶了。小古他們學校不像別的那些寄宿學校那樣學生宿舍是在學校里的,所以管理上相對難度就大了很多。住在單身樓上的學生們,每天放學回到宿舍討論最多的已經不是學習,而是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了,這些即將面臨高考這個自己人生重要抉擇的學子,已經沒有幾個能將全部心思放在學習上了,而是聚在一起,說著公交車已經停運,村里已經不許外面上學務工人員回村的各種消息,一時間大多數人都像沒了頭的蒼蠅一樣,人雲亦雲,使得本就緊張壓抑的單身樓里更顯得混亂而沒了秩序。甚至有些學生已經打好了鋪蓋,商量著怎樣回家了。小古跟大家一樣焦躁著,只是他有自己排遣壓抑的方式,就是每晚在操場上跑得圈數更多了,他雖然同樣慌亂,可他明白如果自己沒有更好的辦法,就爭取能有個好的身體。

曉月所在的廠里也暫時停產了,一時不用上班的她因為本就性格偏靜所以並沒有覺得慌亂,只是在替小古覺得著急,她擔心這場**帶來的慌亂會影響小古的學習,只是一時著急的她只能為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幫上小古而覺得有些自責。她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是軟硬兼施著讓小古每晚在她的這邊留宿,不是她貪戀兩個人在一起時的纏綿,而是覺得**既然是會傳染的,那小古他們一個宿舍住著八個人,那樣一來傳染的概率自然就要大多了,所以她就這樣著將小古一直留在了自己這邊,不管他怎樣笑著向她解釋她依舊堅持著自己的觀點,小古答應了。其實小古也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真的是有些煩躁了,只有跟曉月待一起的時候,心里才會有著暫時的平靜。華燈初上,夜幕降臨的時候,都是他們覺得最溫馨的時間。兩個人就那樣並排躺在小小的那張床上,她撒著嬌將頭拱進他的臂腕,模著他堅實溫熱的胸前,禁不住就將頭輕輕枕了上去,聆听著親愛的他心跳的聲音,他的心想必很是堅強吧,因為她每次都能感覺它在他的胸腔里跳動得那樣強勁而有力,讓她不由著就生出莫名的安全感。

封校第二周,還沒有到周末的時候,住在單身樓里的學生已經有那麼一些偷著跑回了各自的村里。學校知道這個情況後,一方面安撫著這些寄宿學生的情緒,一邊想方設法與那些已經擅自跑回村里的學生取得了聯系,確定他們真的已經回到了家中。經過一番溝通,那些學生大多表示想在家里自行復習,那樣一來安全,二是則是想有個相對安靜的學習環境。這個時候高三的全部課程已經在前一個月都提前授完,留在學校里的學生也基本都是每天在老師的指導下做做習題,時不時地來一次班級模底考試,考慮到這個實際情況,學校就同意了那些已經回到村里的學生的請求,並在電話里與那些學生的家長溝通後,征得了學生家長的同意。

學校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的日子里,**並沒有絲毫遏制的勢頭,繼續迅速蔓延著,就像這越來越熱的天氣。大概是看到已經跑回村里的學生經過一番溝通後大都待在了家里,所以剩下這些寄宿著的學生也像受了傳染似的,不時就有人也相繼跑回了村里,當時的學生里已經有人拿著手機了,大家都是借用別人的手機聯系自己在村里的那些已經輟學在家的朋友騎上摩托車過來這邊將自己接了回去,那些來單身樓里接各自朋友的年輕人基本上說得都是大同小異,村子里已經開始禁止村里在外打工學習的人回來了,如果回來,一經發現,就都會將他們集中隔離在村委會那邊,每天嚴格進行體溫檢測,因為大家都不知道這場像災難般的疫情什麼時候能夠過去,所以也就不知道那些被隔離起來的人什麼時候才能回家了。情況基本上就是這樣,小古听他們說得多了,想著自己村里這會的情況應該也跟他們說得樣子差不多吧,不過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真的也有點在學校待不下去了,他想回去,急切地想知道家里人的情況。

這天,小古在曉月房間,倆人正坐在床沿吃著午飯,一盤西紅柿炒雞蛋,一盤涼拌豆腐,桌上一個小巧的塑料籃子里,買來的小巧粉白的饅頭也正冒著熱氣。電視機開著,新聞里正在播著華夏大地上龍的子孫熱火朝天地在抗擊著**,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役。曉月跟小古兩人一邊開心地吃著,一邊時不時就新聞里的內容發表一下他們自己的看法。小古看著挺開心的,可敏感的曉月還是看出他心里的那一份沉重。

「哎,想什麼呢?是誰說吃飯的時候要專心致志,自己這會卻在那里胡思亂想呢?」曉月想逗小古開心。

曉月的預期目標達到了,因為小古听到她的話,一下就被逗笑了。

「怎麼了呢,是不是三個星期沒回村里,不知道家里怎樣了呢?」聰明的曉月一下就猜出了小古的心事,小古不說話,嗯了一聲,笑聲才落,眉宇間已經籠了一層淡淡的焦慮。曉月看著他有些失落的樣子,一時間也莫名地有些著急,只是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其實曉月自己也有些焦慮的,她也三個星期沒有回家了,她有些擔心媽媽,還有她那活潑可愛的弟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曉月跟父親間的關系這些年已經開始有所緩和了,不過童年里父親對她那漫長的冷漠便得她在想到他時多少覺得有那麼一絲的淡漠。

「宿舍樓里這幾天偷著跑回家的學生越來越多,我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小古想也沒想就對曉月說出了他此刻的真實心理,換了旁人,一向沉穩的他是輕易不會這樣的,在曉月這里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有所掩飾,因為親愛的曉月是那樣全心全意著為他著想,不會因為他此刻的方寸大亂而笑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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