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里呢,小古,不要管他們,管好咱自己就行,只要你覺得學校還學得進去,那就安心復習,再有兩個月就要高考了,你可不能因為大家都亂你自己也沒了主意啊,畢竟高考才是咱現在最應該操心的,別的事,由他去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很快就過去了。」曉月將小古吃完的兩個空盤子收成一撂,堆在一邊,就又坐下來跟小古說話了。
「嗯,你說得對,學校里表面上倒也不亂,只是大家整天在一起,個個心慌意亂的,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也跟著亂了起來呵。」小古想想,還是覺得曉月說得有道理,他決定先留在學校里,一邊復習一邊邊走邊看。
「你就安心復習吧,我大舅這兩天就要回村里了,我讓他回咱村一趟,順便看看你家里的情況,放心吧,沒听說咱這邊現在有**疑似病例,那些真被隔離起來的人不也只是隔離觀察嗎?听說這個**傳播的主要途徑是空氣傳播,村里空氣畢竟相對要好一些,人也住得分散,肯定不會有事的。阿姨她那麼好的人,我都相信老天會保佑你家里一切平安的。」明月說完,就捉住了桌下小古放在膝上的右手,默默地盯著他看。
小古點了點頭,感受著自己那粗糙的右手被曉月那柔軟的小手握著的溫暖,他心頭的煩亂就那樣在她明眸的注視里漸漸消散,也是啊,自己作為一個男子漢,在這個人心惶惶的時刻,怎能自己先亂,反要曉月這個柔弱的女孩來安慰著自己呢?小古有心里責怪著自己,其實小古並不是個輕易就亂了方寸的人,他只是特別的戀家,關心則只是一想到一個多月沒有回家了,不知媽媽妹妹小弟他們現在究竟怎麼樣了,他就總覺得莫名的焦慮,可現在不要說公交車,就連出租車也已經在路上幾乎絕跡了,他多想回家一趟,哪怕就在家待上那麼一刻,讓他知道家里人一切安好,他也就能安心學習了。幸好這兩個星期聰慧的曉月早就料到小古可能已是囊中羞澀了,所以每天都將小古叫到自己這邊來吃飯。其實學校為此早就跟食堂溝通過了,寄宿在校的學生,一律在學校小食堂就餐,所有的飯錢都記在賬上,高考前學生家長她擅長的兩道菜依然是西紅柿炒雞蛋,炒土豆絲,一直都沒變過,小古也依然那樣,一直以來都吃得那樣香甜。
聰慧的曉月其實早就回過村里了,她騎著舅媽的踏板摩托回去的,回去的路上,因為**,她多少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荒涼的孤寂,就連平時熙熙攘攘的市車站,也冷清得一片空曠。路上的行人多是戴著口罩,像躲避著瘟疫似的一路走得行色匆忙。可愛的曉月一回村,並沒有先回自己家,而是直接去了小古他們家。小古媽媽顯然也知道城里公交車站已經停運的消息了,著急的她正打算就在那兩天,自己去小古的學校一趟,給兒子送些錢,順便給他帶些換洗的衣物,兒子連著兩個星期沒有回家過周末她就猜到學校大概是不讓學生回家了。調皮的小弟跟嬌憨的妹妹那幾天將母親的焦急看在眼里,也在心里為哥哥有些擔心,村里的初中也已經放假了,什麼時候恢復上課等待通知。
曉月三言兩語就說明了來意,她簡單說了下小古在學校那邊一切正常,讓小古媽媽放心,然後溫婉地告訴小古媽,她心里的準婆婆,說自己跟小古住得其實挺近的,所以小古托她回來時給家里帶個話。曉月不敢在這位她未來的婆婆面前表現得太過親熱,她怕精明的小古媽媽看出她跟小古如果走得很近的話,就會進一步猜出她跟小古間的關系,那樣一來,她就接著該擔心小古的學業了。曉月沒敢在小古家里待太久,很快就起身告別了。小古媽媽一直將她送出巷口,曉月手里拿著一個里面裝著小古媽媽帶給兒子的換洗衣物,小古媽媽本來要曉月再給小古捎些錢的,可聰慧的曉月說學校已經安排好了,伙食費等高考前再結算,心頭被幸福充滿的她願意讓小古花自己的錢。看得出得知兒子在學校那邊一切安好的消息後,小古媽媽那緊皺的眉頭已經笑得舒展了。看著小古媽媽那精明中不失好看的美麗的雙眼,曉月想著阿姨年輕的時候想必一定是個好看的女子的,就算現在看來也依然有種恬淡的風韻,讓她覺得跟自己這位未來的婆婆莫名的有種親切。
曉月同樣不知道,她這一番熱情的帶話,已經讓精明的小古媽媽記住了自己。小古媽媽在曉月初進家門的時候,一時還想不起這個美麗端莊,善解人意的女孩是村里哪家人的姑娘,結果曉月一說,小古媽媽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她自己從小玩大的女伴的女兒,曉月其實也听媽媽說起過,自己母親跟小古的媽媽還在是姑娘的時候就經常在一起玩了,並且一同嫁到了現在的村里,曉月因為從小就在外婆家長大的,後來就直接去了他們這個市轄下的那個大型國營廠里,所以小古媽媽跟曉月媽媽兩家雖然很熟,卻已經多年沒見過曉月了。小古媽媽乍見這個女孩就打心底里喜歡上了,心里隱隱覺得自家小古跟這個叫曉月的女孩怎麼看怎麼都像一對璧人。只是想到兒子還要參加高考,所以也只能將曉月這個美麗溫馨的女孩暫時記在了心底。
曉月去小古家的時候,正好小古的妹妹弟弟也因為**爆發學校放假而在家里,兩個聰明的孩子,妹妹嬌憨,小弟機靈,曉月一下就喜歡上這兩個孩子,親熱得他們兩個打著招呼。兩個孩子雖然聰明,可也想不到面前這個美麗迷人的姐姐就是跟自己的哥哥熱戀中的女孩,不過盡管猜不到,兩個孩子還是跟曉月莫名的覺得親近。曉月就是這樣,無論出現在哪兒,都能因為身上那種恬靜的美麗很快就走近別人的心里。
曉月到現在都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小古,她怕告訴小古自己是騎著摩托車回去後,正在因公交車停運而想著怎樣回家一趟的小古就一刻也在學校待不下去了。曉月多麼希望小古也能回村里啊,這樣他們就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了,可眼下正值高考前沖刺的關鍵時刻,她決定還是讓小古顧好學習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