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加上一個前情提要︰
一色一子變成了吸血鬼。
在知道自己變成吸血鬼之前,她和白蘭杰索作為同伴和因為生化病毒而變異的喪尸們狠狠干了一場架,兩人結下了難解之緣喂,白蘭建立杰索家族,一色一子是二把手。
然後一色一子穿越到了吸血鬼騎士這個令人蛋疼的世界,發現自己不僅是最高階的吸血鬼,而且年齡比某些國家的文明都老。
她有一個未婚夫,是xxx,收養了一個小男孩,是xxx,。
她正在被吸血鬼獵人協會追殺,因為她發現了娘娘腔會長和元老院勾結的真相。
然後筆記本看不慣她的懶散懈怠不爭氣,發飆攻擊她的腦神經,她暈了。
以下正文︰
一色一子在昏迷之前除了詛咒筆記本不得好死以外,還看見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因為被筆記本的攻擊打得意識消散,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真是假,半昏迷狀態一閃而過,她也就看到了幾個畫面。
畫面上有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上次她見過了,就是長大版的玖蘭樞,穿著灰黑色長大衣,那雙琥珀般的眼楮乍一看只覺幽深的很,但細看時會發現眼底蘊藏著一抹紅光,他溫柔地注視著面前一個正在龍飛鳳舞講述著什麼的少女,嘴角的笑意透露出掩藏不住的些微寵溺,他身邊則站著另一個安靜的女人,因為角度問題,一色一子只看到了一個漂亮的輪廓柔和的側臉,她也同樣在笑。
三人站在那座古堡前的花園里,美得猶如一幅畫。
注意力從玖蘭樞身上移開之後,一色一子的目光放在了那個神采奕奕的少女身上,雖然不知為何看不真切少女的五官,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自信昂揚,偶爾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出的氣勢,讓少女看起來宛若一個發光的太陽。光線照耀在她身後那一頭微卷的紅發上,美得熠熠奪目。
一色一子覺得那個人很熟悉,熟到仿佛從骨子里沁出親切感。不光是她,還有玖蘭樞身邊那個氣息更加成熟穩重的女子,也讓人覺得格外的熟稔。
正當她想繼續看,順便努力回想她們是誰時,畫面突然一轉,原本的萬里晴空突然變得陰暗而逼仄,漆黑沉悶的房間盡頭,高案上靜靜躺著一本翻開的筆記本,角落幽暗的火光隱約映出紙張上那個有著繁復花紋的血色十字架。
在看到十字架的一瞬間,一色一子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心一緊,大腦驀地一陣銳痛。她痛得昏迷過去,待恢復意識時卻發現眼前仍然是那副畫面,下一秒,一個少女出現在高案前,手中握著一把銀質手槍,幾乎瘋狂地對準筆記本射擊,明明身在密閉的房間內,可少女卻仿佛站在風暴之中,衣袂翻飛長發飄舞,強者的威壓幾乎充斥整個房間,壓擠到每一寸角落,地面寸寸龜裂,堅實的石牆轟然坍塌。
一色一子控制不住地抖起來,她甚至覺得自己會僅僅因為身處這樣的威壓之下而無法反抗地死去。
失去意識之前,她看到了少女腦後那一頭海藻般的紅色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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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昏迷,一色一子躺了將近三十個月。
長時間的不進食讓她在醒來時覺得自己全身都處于干涸狀態,就好像普通人走進了沙漠,那種嚴重缺水的絕望席卷全身。
她從床上爬起來,發現旁邊不知被誰放著一袋血漿,頓時就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飛撲過去狼吞虎咽地一口氣喝干。之後,一色一子再次感覺到無法承重的空虛,重重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無意間掃了一眼自己luo|露在外的皮膚,毫無血色的青,冰冷而僵硬,干裂得仿佛大理石紋理。
……真是血族的悲哀。
她躺回床上,剛才的折騰幾乎耗費了她全身的力氣。胡亂地伸手一模,一色一子模到了一個熟悉的物什,于是鬼迷心竅地,她把東西舉到眼前,是自己一直不敢離身的筆記本。
想到昏迷期間隱約看到的畫面,一色一子懷著一種詭異而復雜的心情翻開了筆記本。開頭仍然是血紅色的十字架,後一頁是那些人名,白蘭和玖蘭樞一上一下遙遙相望,兩人後面都有著一個顯眼的紅心。
一色一子不禁覺得奇怪,其他書友正在看:。以她所知,吸血鬼並不受十字架歡迎,這兩者在遙遠的從前是不相容的,可她這個神秘的筆記本上不僅有著一個十字架,而且直覺告訴她,正是因為這個十字架,自己才會身體異變。
再聯想到上次昏迷前自己很傻地滴了血,頓時挫敗感席卷全身。
她繼續向後翻頁。
原本已經做好了看到一片空白的情景,畢竟從前每一次翻過去都是如此,可當一色一子掀過這一頁時,眼楮驀然睜大了。
空白的頁面最上方,出現了一行花體字。
「……神創造世界,也能毀滅世界。」嘶啞的聲音,逐字逐句。
目光落在字體最後的勾花上,一色一子突然就想到了昏迷時看到的那些畫面,那個舉著銀質手槍對準筆記本瘋狂射擊的紅發女子,那種充斥了整個空間,佔據她全部意識的恨意,猶如滔天巨浪,沉重得讓人幾欲窒息。
她不知道這句話在此時出現在筆記本上意味著什麼,就像她到現在都搞不懂筆記本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一樣。哲人說存在即合理,但顯然在這種情況下,一色一子無法相信哲人。
那個紅發女子恨筆記本,這種恨意仿佛影響了一色一子,以至于她現在連多看筆記本一眼都做不到,干脆扔在一邊,一手搭在眼上,想著那句話,紅發少女,長大後的玖蘭樞,那個笑得安靜的女人,還有很多浮浮沉沉的東西。
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那個紅發少女說不定也是被筆記本變成了吸血鬼,然後想變回人類,就毀掉筆記本。
這種劇情……略熟悉啊。
耳朵動了動,一色一子扭過頭,看到有人推門走進來。雖然處于失血狀態,但五感的敏銳還在,所以她第一時間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看到她醒,對方並不表示驚訝,漂亮的臉上掛著笑,邊走邊溫柔道,「早安,一子。」
「樞。」一色一子操著嘶啞的聲音開口,看到他在床邊坐下,接著說道,「我餓了。」
「有甜點。」玖蘭樞說道。許久不見,他好像變了樣子,不光個頭長高了,就連以前的包子臉都好像瘦了些,變得有稜有角。
這樣的變化讓一色一子看得愣了一會,直到玖蘭樞笑著說「能迷倒一子真是不容易」,她才翻了個白眼,卻沒有反駁。眼前少年的模樣和當初三番兩次看到的長大版的玖蘭樞影像重疊,讓她有些恍惚,又想到那個發飆的紅發少女,一時間大腦一片混沌。
半晌,她抬眼,發現玖蘭樞就一直這樣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她,沒有半分的不耐煩。
「切。」一色一子撇了撇嘴。這孩子怎麼沒以前可愛了?
「睡夠就起來吧,你有很多事情要做。」玖蘭樞直起身,「有很多人在猜你這次能睡多久,醒得這麼早,會讓很多人失望的。」
「上次我睡了多久?」一色一子挑眉。
「起碼很多千年。」玖蘭樞回答得模稜兩可,想了想,說了句大實話,「我也不知道。事實上你比玖蘭悠玖蘭樹里年齡都要大很多,當初緋櫻閑應該是你的小輩才對。」
一色一子從床上坐起來,抬了抬眼皮,「那論輩分,你叫我一聲干媽不算吃虧了?」
玖蘭樞開始抽他的嘴角。
下一秒,一股大力突然拉扯著他的脖子猛地向下,玖蘭樞驚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脖子上輕輕一痛,他身體一僵,按下了動手的沖動,順勢環抱住了趴在自己肩上的紅發少女,其他書友正在看:。
吞咽聲在安靜的空氣中響起,鮮血汩汩流進口中,甘甜,微腥,猶如生命力。在嘗到純血種鮮血的一瞬間,一色一子干涸的皮膚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光滑圓潤,干草一般毛躁的頭發也變得鮮艷起來,直到這時,她才明白為什麼吸血鬼獵人協會的娘娘腔會長會對吸血鬼的血液如此執著。
真是好東西啊。
喝了個六分飽,一色一子收回了尖牙,用手指把不小心流出來的血抹了放進嘴里,秉承著不浪費原則,笑嘻嘻地看向玖蘭樞,「謝謝啦,現在去吃甜點。」
玖蘭樞的臉色稍微蒼白了些,目光在她被鮮血染得鮮艷異常的嘴唇上流連了一下,眼中紅光一閃,笑道,「我的血很貴。」
「趁我心情好,說說你想要什麼?」恢復行動力的紅發少女跳下床,一身白衣,手拿筆記本站在玖蘭樞面前,表情神聖地假裝神棍,「玖蘭樞,你有什麼需要懺悔的?」
玖蘭樞撲哧一聲笑出來,道,「我幫你記著呢,什麼時候算總賬吧。」
得知自己一覺睡了兩年,一色一子的表情特別古怪,尤其是在看到鏡子里自己仍舊一副十六七歲的模樣,只有頭發變長了,更是失落。
以前她就猜到自己的外表可能會永遠停留在當初身體開始變異時的樣子,沒想到真的如此。從此以後年齡對她來說變成了一個無所謂的數字,如果有一天她有機會回家,是不是要她看著自己的父母逐漸老去,而自己永遠十六歲?
听起來有些恐怖。
想得太多就容易破壞好心情,一色一子在女僕的幫助下收拾妥當,捧著筆記本捂著肚子來到客廳,剛一露面,就被下面一大群人火辣辣的眼神驚了一下。在人群中找到玖蘭樞,疑惑地望過去,後者無奈地攤了攤手,表示他也不知為什麼會來這麼多人,一色一子瞪了他一眼,提著白裙子走下來。
兩年的時間,她的頭發長到了腰際,平日里她便懶得打理頭發,這次更是沒想到家里會來這麼多人,頭發就這麼披在腦後,倒是讓她顯得沒有以前那股戾氣了。
「一子大人。」大明星一條清遠帶著兒子一條拓麻站在旋轉樓梯的下面,微笑看著她。一頭金發的拓麻小子紳士地伸出手,臉上洋溢著漂亮的笑容。
一色一子把手伸過去,拓麻順勢握住,然後一路把她拉到了玖蘭樞面前,有著琥珀色眼楮的純血之君正笑看著她。
宴會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開始了。玖蘭樞拿了一個酒杯過來,里面殷紅的液體看起來妖嬈極了。一色一子接過倒在嘴里,然而下一秒就一口噴了出來——
「這是什麼東西?!」她嫌棄地望著杯子里的液體。雖然看起來像血,嘗起來也有點血的味道,但是明顯是勾兌出來的東西,不知經過了多少道的加工。
「血液澱劑。」玖蘭樞被她噴了一身紅,看起來像是有人在他身上砸了西紅柿。他並沒有在意這種狼狽,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淡定地繼續給一色一子科普常識,「這兩年里制造出的一種東西,能夠代替血液,在需要時緩解對血的渴望。」
他喝了一口,看一色一子,「很難喝嗎?我覺得還可以。哦,我忘了,色子你的品味跟其他人不太一樣。」
……品味再不一樣也都會覺得這種東西難喝的好嗎!你沒看到旁邊那麼多人在對我流露出「做得好!」、「我早就想這樣做了!」、「就應該噴玖蘭樞一身啊!」、「只有他覺得好喝好嗎!」……的殷切表情嗎!
一色一子投給玖蘭樞一個無法理解的眼神,顧不得圍上來想攀交情的其他吸血鬼,拉著少年就到了一個安靜的房間,嚴肅地望著他,。
「別以為我好糊弄,造這種東西出來是想做什麼?」
玖蘭樞好整以暇地在沙發上坐下,「怎麼認為是我要造的?」
「除了你還有誰能想到這種ど蛾子。」一色一子隨手拉過一個沙發坐下,一本正經盯著對面人,「元老會為什麼會同意?他們終于決定和人類劃清界限,決心限制吸血鬼襲擊人類的行為了嗎,還是你已經控制了長老會?」
「你太高看我了。」玖蘭樞笑了笑,「不過和人類劃清界限這一點,我同意。你也討厭襲擊人類不是嗎?但是打破食物鏈很難,血液澱劑至少可以作為緩沖。」
「太難喝。」一色一子撇嘴。
「技術還在改進之中。」玖蘭樞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收起了笑容,淡淡道,「你以前就很希望人類能夠和吸血鬼共存。」
「人類和吸血鬼一直在共存。」一色一子沒注意他那句話的前提,「只不過矛盾重重而已。我之所以不喜歡元老會,也不喜歡拓麻的爺爺一翁,就是因為他們一直試圖打破平衡,通過各種滲透行為控制人類社會。」
玖蘭樞知道她話沒有說完,乖巧地繼續保持沉默。
「我就不明白了,清遠他為什麼要做個演員……永葆青春這種事在人類社會是很可怖的吧,別人都老了,他還是那個模樣,沒人懷疑他?」一色一子疑惑地歪頭。
玖蘭樞︰「……」
話題怎麼轉到了這上?
「總之,樞,雖然我贊同大家相安無事,但是。」一色一子突然認真起來。
玖蘭樞直起身。
「……必須改進血液澱劑的味道!」
「……」
好想毆打她……
玖蘭樞強忍著動手的沖動,抽著嘴角出了門,剩下一色一子獨坐在沙發上盯著手中的筆記本。
不知為何在喝到血液澱劑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猜到了筆記本上那句話的含義,以及那個紅發少女的沖天恨意。
也許不是‘毀了本子就能變成人類’這麼簡單。
「誰?」听到細微的聲音,一色一子抬起頭。
進來的人出乎意料,居然是個穿著一身乳白色公主裙,有著海藻般微卷長發的漂亮少女。
「白蕗家的千金?」一色一子在記憶力搜尋了半天,才想起她也是純血種之一,「你叫什麼來著,似乎和樞關系不錯。」
「一色大人好記性。」對方行了個柔美的宮廷禮,「我是白蕗更。」
看到她的目光落在筆記本上,一色一子不動聲色地合上本,抬起眼皮道,「找我什麼事。」
白蕗更沉默著沒有說話,卻突然走到她面前,匍匐在她腳邊,趴在了她的膝蓋上。
一色一子睜大了眼楮。
「一色大人……」白蕗更抬起漂亮的小臉,眼底深處的光芒在一色一子看來,透露著毫不掩飾的野心。
「拜托了,請您做金字塔頂端的女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