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世界 38相見爭如不見

作者 ︰ 淺本

跟著雲雀恭彌來到幸存者臨時聚集地,一色一子很快發現這里已經成了規模,有醫療隊,有巡邏,老弱婦幼也有專門的安置,每個人分工很明確,在外面喪尸怪物肆虐的混亂背景下顯得格外有序。如果不出意外,一定還有像雲雀那樣定期出去絞殺怪物的武斗人員。

忍受著一路上空氣中若隱若現的血腥味,一色一子臉色蒼白地跟著雲雀穿過基地,上電梯,一路向下,最後來到了負六層。

一開門,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一色一子詫異地看了一眼身邊人,「這才是基地核心?」

雲雀恭彌不置可否。

草壁哲矢早已和他們分開,只剩兩人一路穿過無數道門,一色一子將這里的人員、設施以及環境全部觀察了一遍,發現雲雀在這里的地位極高,有些地方進出需要的權限在他這里好似不存在一般,其他人見到他也會恭敬地停下來行禮,順便好奇地打量著她這個外來者。

終于,兩人在一個房間外停下來。雲雀恭彌回頭掃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推開了門。

入眼,是一片冰冷的醫療器械。

「咦,雲雀大人。」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矮個子男人驚訝地回頭,隨即目光落在一色一子身上,「這位是?」

「給她檢查。」雲雀恭彌懶懶地開口,而後也不顧反對,一**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矮個子驚訝地挑了挑眉,隨即反應過來,拉過一無所知的一色一子引到病床前,「這位小姐,請在這里稍坐一下。失禮了,我要提取一些你的皮膚組織和血液。」

話音落,一色一子皺起了眉頭。

她不滿地看向雲雀,「你什麼意思?懷疑我?」

雲雀沒有回答,一旁的矮個子出來解圍,「請不要誤會。這里是整個基地最安全的地方,凡是長期入駐的都要做活細胞和血液檢查,就連雲雀大人也不例外。您檢查完以後我也會提取他的血液樣本的,。現在的病毒已經從爆發型進化為潛伏型,這是對您的保護和負責。」

一色一子定定地看了一會雲雀恭彌,心里冒出來的火忽然就滅了。她猶疑了一下,朝矮個子伸出胳膊,臉上一副視死如歸,「少抽點。」

身後的雲雀嗤笑。

盡管交代了少抽點,可當矮個子抽了滿滿一管血時,一色一子還是心痛得想死——她本來已經很缺血了好不好。

結果一時半會出不來,所以當雲雀也貢獻了點血後,兩人一起離開了這里。一色一子在看到雲雀恭彌的血從管子里流出來時眼楮都直了,忍了又忍才抑制住了沖動,轉過頭不去看,可空氣里腥甜的味道卻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咽了咽嗓,少女看了一眼身邊人剛才抽血的地方,心里告誡自己,忍耐,要忍耐。

與其說不想吸他的血,不如說不敢。雲雀恭彌這個人,帶給她的兒時陰影實在太大了……

打遍並盛無敵手,蟬聯最強之人數年,整個並盛的刺頭一個個被他打成了軟蛋,然後又以強大的個人魅力使這些人歸順自己,盡管從來不在意,但不得不說,正是這些人,在雲雀的帶領下,做到了讓並盛格外安全。

一色一子默默地跟在雲雀身後,進了又一個房間,心里默默面條淚。

別看她是個女的。

……她也是曾經被人用拐子抽過的qaq

在榻榻米上坐下,一色一子面色復雜地看著雲雀恭彌熟練的泡茶動作,強壓下了心里的諸多想法,打起精神,一股腦把自己心里的問題倒出來。

「不是說已經知道喪尸潮爆發的原因了嗎,怎麼還沒有相應的措施解決?什麼是潛伏型病毒?你是這個基地的老大嗎?我爸媽什麼時候去的意大利?現在怎麼樣了你知道嗎?」

一色一子神色有些焦急。

然而對面的男人卻只是安靜地泡著茶,一個個步驟做的有條不紊,仿佛根本沒有听見她在說什麼。直到茶香四溢,眼前人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後,才老神在在地抬起頭。兩人的目光在剎那間交匯,一色一子被對方如刀的犀利目光嚇了一跳,在這樣冷漠又尖銳的目光注視下,她不知為何竟然有些心虛,緊張地握了握拳,思考著在這里動手的後果。

現在的她,應該可以打贏雲雀恭彌了吧……?

好一會,雲雀懶洋洋地收回眼神,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繼續喝自己的茶。一色一子不動聲色地望著他,不知該怎麼接招。經過一路上的血腥味洗禮,她現在餓得厲害,可又不想在雲雀恭彌面前吃血液澱劑,只好一動不動,假裝自己成了個雕塑。

問題,他是一定听見了,只是會不會回答,得看心情。

「你果然和密魯菲奧雷有關系。」雲雀的聲音忽然響起,一色一子抬頭,對方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嘲諷笑容。

一色一子頓時火了,「我跟你說過了,我不知道什麼密魯菲奧雷。這是什麼古怪的名字啊,跟我有毛線關系啊!」

一不小心聲音就大起來,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好,少女抽了抽嘴角,心里有些懊悔。血族情緒本就起伏不定,經過七八年訓練,她雖然還做不到玖蘭樞那樣收放自如,至少也收斂得很好了。沒想到如今見到老熟人,還是有些沉不住氣。

將她的情緒盡收眼底,雲雀將目光定在一色一子左手上那個銀白色瓖橙水晶的戒指上,輕描淡寫地開口,「你父母在密魯菲奧雷。」

一色一子︰「……」

這個消息無疑讓一色一子心里的疑雲更多,其他書友正在看:。雲雀恭彌一露面就問她和密魯菲奧雷什麼關系,現在又說父母也在哪里……

她爸媽在意大利。她爸媽在密魯菲奧雷。

密魯菲奧雷在意大利。

這好像不是個地名。

怔怔地思考了好一會,少女心底的答案逐漸付出書面,她緩慢地睜大眼楮,震驚地望著眼前人,「……白蘭?」

听著她這不確定的語氣,雲雀恭彌挑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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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自己父母居然在白蘭那里後,一色一子是半刻都坐不住了。

她很清楚自己當初無緣無故消失,白蘭一定會生氣,可為什麼要把她父母放在眼皮底下?難道是當人質?不應該啊。自己認識的白蘭雖然有時候有些不是東西,心腸也好不到哪里,但也沒有糟糕到用老人的命威脅別人吧?總不會是為了就近保護什麼的……

一色一子想著,忽然心里不是滋味。

恐怕還真不是就近保護。

她離開這麼多年,當初的並盛小霸王都已經成了如今的一方領袖,月兌離了青澀成為一個出色而強大的男人,那麼白蘭……

天知道那種妖孽會變成什麼樣子。

越想越覺得自己應該立刻趕到意大利,一色一子從榻榻米上跳起來,直接沖到了據說是最高領導人辦公的地方。砰地一下推開門,她想都不想地開口,「恭彌哥,幫我個忙。」

結果話音未落,脖子上便感受到了一個冰涼的金屬利器。

一色一子的目光瞬間冷下來,面無表情地對上了眼前拿刀威脅她的陌生男人,空氣仿佛一瞬間變得血腥無比,「你敢弄傷我試試。」

「山本,沒事。」

一個溫潤的聲音在男人身後響起,明明听起來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拿刀的男人怔了怔,收了刀,「好吧。」而後他看向眼前的少女,「抱歉,你進來的太突然,我條件反射了。」

一色一子的目光從他臉上移到手,看得出那是一個常年握刀的手,便也理解了他剛才的行為。她已經看到了在旁邊沙發上大爺般坐著的雲雀恭彌,顯然剛才他是故意不說話的,如今看著他的眼神里帶著一絲探究,更多的卻是對她剛才釋放出的氣勢的興味,似乎躍躍欲試,想動手了。

……才不想跟他動手呢。

一色一子抽了抽嘴角。

她終于看向剛才開口說話的那人身上,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竟然是一個看起來很溫柔的男人。

栗色的發,不像雲雀那樣囂張的吊梢眼,眉宇間有著大肚能容般豁達的淡然,削瘦但卻很柔和的臉部線條……尤其令人移不開眼的,是他那雙溫柔的眼楮。

這男人……長得比恭彌哥還耐看啊。

一色一子打量完人,目光落在了他那修長手指間捏著的一張紙上,透過紙背隱約可見的陰影,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這就是血族那令人望塵莫及的五感。

分辨得出眼前這個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並沒有什麼惡意,一色一子表面上也放下了戒備,恢復成平日里的懶散,指了指那張紙,開口道,「我的身體報告?」

男人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隨即點點頭,露出一個笑容,「一色小姐,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好看的小說:。」

「我叫澤田綱吉。」男人淡淡道。

「……」

澤田綱吉?

那個她家附近有名的……澤田家的……廢柴?

不是吧……

一色一子心里掀起波瀾,面上卻保持了平靜,「我記得你,當初我是你學姐,你媽媽很漂亮。」

說著,她再一次認真地打量了眼前的人,繼而開口,「請問,我這是入了什麼虎穴了?」

「這是彭格列家族在並盛的基地。」一旁背著刀的男人山本好心地解釋。

「很耳熟的一個名字。」一色一子點頭,而後突然一怔,記憶嘩嘩倒流,「彭格列?黑手黨?那個唯一退出人體試驗的意大利黑手黨?」

沙發上的雲雀恭彌再一次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主位上的男人卻只是笑了笑,「一色小姐好記性。」

一色一子心里一緊,已經猜到了某些事情真相。怪不得恭彌哥一直問自己和密魯菲奧雷的關系,難道是同在意大利,兩方是對手?打起來了?很有可能啊,按照白蘭的尿性,他是不可能固守一個小勢力的,一定會擴張,再擴張。既然會擴張,那自然就會傷害到其他人的利益。

她皺了皺眉,目光在澤田綱吉拿著的身體報告上游移了一會。那張報告一定是有問題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血族的身體狀況和人類完全不同,只是現在,她不知道澤田在想什麼,于是也聰明地保持沉默。

談判的藝術,在于敵不動我不動。

……等等,她怎麼把自己放在了彭格列的對立面?

這邊她沉默著,那邊卻已經有人不耐煩了。

從沙發上起身,雲雀恭彌本就不喜歡和這麼多人處于同一個空間,此時更是沒有耐性看一色一子和澤田綱吉打啞謎,干脆走過去,揪著一色一子的後衣領就把人往門外拖。

「喂雲雀,事情還沒說完吧?」山本喊他。

「恭彌哥你放手,放手……我自己可以好好走路啊喂!」一色一子心頭嘔血,一個翻身用力,握住雲雀的胳膊一扭,後者反應極快地從她手中月兌離出來。一色一子松了口氣,站好整理衣服,雲雀則將目光落在自己已經青紫一片的手腕上。

「呃……」

一色一子不好意思地別過眼。

「一色小姐。」澤田綱吉的聲音這時候才不溫不火地響起,一色一子回過頭,看到他嘴角噙著極淡的笑容,「學姐,你剛才來找雲雀,是想去意大利嗎?」

听他改了稱呼,一色一子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身後停下腳步的雲雀恭彌,點頭,「是的。我爸媽在那里,我得去看他們。」

「那學姐可以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澤田綱吉放柔了語氣,「這個問題對我來說很重要。」

吃軟不吃硬的紅發少女忍不住也放軟的態度,「什麼?」

澤田綱吉一動不動地望著她,「學姐你……幾年前是不是參與過人體試驗?」

一色一子頓時了然,「我的身體報告有問題是吧?」

對面人沒有開口,。

對于對方送上門來的台階,少女感到很愉悅,反正她正好無法解釋身體異變,全部推到人體試驗上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一色一子簡單想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了恰到好處的痛苦,仿佛往事不堪回首。

她輕輕啟口,語氣飄忽。

「我以前和白蘭一起逃命的時候,被關進過圖拉多家族的地下人體實驗室。」

話音落,澤田綱吉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身邊的山本武驚訝地望著她,就連身後的雲雀恭彌,目光也閃了閃,最後落在她手上。剛才就是那只手,輕而易舉地讓他感覺到了危險。

說謊的最高境界,是九分真一分假。

她當年確實和白蘭一起逃過命,這種過命的交情也恰好解釋了她和白蘭的關系。她也確實被關進過圖拉多的人體實驗室,還被人在身上動了手腳,只不過後來她一人毀了那地方,隨後還和白蘭一起趟平了那個家族。

只是不知道,這個謊話可以支撐多久。

好在現在是過關了。

一色一子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騙澤田綱吉,身體的秘密絕對不能告訴別人,可糟糕的是自從意識到彭格列和白蘭是對手後,她不由自主地把自己放在彭格列對立面的行為,讓她自己都有些煩躁。

「好了,我回答完問題了,接下來輪到我了。」一色一子收起多余情緒,看著澤田。

「學姐請說。」後者溫柔道。

「你能聯系上白蘭杰索嗎?我在去見他之前,想問他幾個問題。」

澤田思索了一會,點頭,「好。」

他拿起房間的通訊器,簡單說了幾聲,房間頂上突然落下一片光幕。

光幕亮起,一片雪花嘈雜。

靜靜等待了一分鐘,光幕上的畫面抖了幾抖,緊接著,一個甜膩中帶著男性特有磁性的聲音漫不經心地響起。

「早上好,綱吉君。真難得呢,居然接到了你的主動聯絡∼」

畫面上,一個穿著黑色襯衫,外套白色馬甲的銀發青年,正一手托腮,饒有興致地看著光幕,薄唇輕挑,勾出一個膩死人的弧度,狹長上挑的眼楮里偶爾會閃過一絲犀利的光芒,紫水晶般的眸子被縴長的睫毛所遮掩,眼底那熟悉的倒皇冠的印記似乎和記憶里毫無差別。

這是一個極漂亮的男人。

澤田綱吉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對他的熱情語調沒什麼興致回應,「白蘭,有人要見你。」

光幕上的俊美青年挑了挑眉梢。

下一秒,一色一子站在了光幕前。

在看清眼前人後,白蘭杰索的笑容似乎定格了一下。許久,他放下托腮的手,身體後靠陷進椅背里。之後,他突然擴大了嘴角的弧度,眼眉彎彎,露出了一個令人移不開眼的漂亮笑容,收斂眼底的光,氣定神閑,仿佛毫不驚訝看到她。

「嗨,達令∼」白蘭開口,帶著笑意,眼底一片冰涼,「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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