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靈堂內,半空中浮現的「道」字古樸而蒼勁。
它發出迷蒙的光彩,自身更是擁有一種難言的神韻。
道字很祥和,在它的照耀下鬼魂的身軀慢慢的放松,身體周圍沉浮的煞氣也越加的平和。
「呼,怨念不大,應該可以超度!」
東松微微吐出一口氣,但他沒有絲毫的放松,而是更加認真的念誦起經文。
經文自他口中飛出,化作一點光芒填充在道字之上,使得道字更加的迷蒙璀璨。
平和是一種氛圍,在道字的影響下靈堂內的一切都變得舒緩。
「嘩嘩嘩」
鬼魂徹底的平躺在地上,他身上的符篆掉落散了一地。
「好征兆,這是要被超度的節奏!」
東松嘴角有了笑意,鬼魂身上的符篆自動掉落,說明鬼魂內心應經沒有了怨氣。
此時鬼魂安靜的平躺在地上,空中道字的神韻籠罩住他的身軀,使得他忘記自己的怨恨。
我走過去將靈堂四周的蠟燭點燃,黑漆漆環境總是讓我害怕。
可是我剛點燃,憑空就生出一股冷風來將蠟燭吹滅。
「怎麼回事?」
我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地上的鬼魂依舊平躺著,不知何時一滴眼淚自他的臉龐滑落在地上。
「怎麼能忘記,怎麼不恨,怎麼能安心投胎。」
鬼魂的聲音嘶啞,他的話傳出使得我和東松一愣。
「不,不對啊,他明明被超度了。」
我和東松正愣神間,地上的鬼魂發生了異變。
鬼魂身體周圍原本平復的煞氣突然徹底沸騰起來,煙塵滾滾四處彌漫,煞氣滾動間竟然發出風雷之聲。
煞氣彌漫將他的整個身體籠罩其中。
這時候一陣大風吹來,煙塵彌漫我和東松都睜不開眼。
等大風停息過後,那煞氣裹著鬼魂已經漂浮在半空中。
他與那迷蒙的道字相對應著,一正一邪,煞氣漆黑,而道字璀璨。
漆黑的煞氣慢慢侵蝕,而道字漸漸衰落,最終消失在半空中。
道字剛剛消失,半空中的煞氣就開始暴動起來。
「嗚啊」
煞氣之中鬼魂仰頭一聲嘶鳴,滿身的煞氣沉沉浮浮劇烈的翻滾。
忽然,漆黑的煞氣之內,一對血紅的眸子中兩道深紅的光芒照耀而出。
「深紅色?這是,是二階還是三階?」
我和東松都有些結巴,不明白為什麼剛剛差點被度化的鬼魂,現在怎麼變得更厲害了!
靈境的鬼魂分為十二個等級,現在眼前的鬼魂他的眼楮是深紅色,應該是靈境二階的層次。
「怎,怎麼辦?」
我只看那眸子中射出的血色光芒,渾身就有些膽戰心驚。
「還能怎麼辦,借機就跑唄相差一階,實力可是千差萬別,我們肯定打不過的。」
東松和我想的一樣,鬼魂這東西很詭異,不知道對方實力只能逃跑。
這時半空中的鬼魂又有了變化。
他周身的煞氣開始慢慢的消退,露出了他漆黑的身軀,他的眼楮血紅眸子中射出尺長的冷光。
鬼魂的十指已經不是手指了,而是變成了十個鋼錐,上面森寒閃亮。
「剛才是你是在超度我嗎?」
惡鬼的聲音冷淡,絲絲的殺氣在醞釀。
「哼,死了就應該去地獄報道,你留在陽間是沒有好結果的,我必須超度你。」
東松道士拿起桃木劍護在身前以防萬一。
「超度,我怎麼可能被度化,我心中的怨氣可以推翻屋頂,我怎麼可能忘記。」
惡鬼聲音悲愴,他說完便又是一聲仰天長嘯,我抬頭向天看去,天上的烏雲翻滾竟然受他的情緒影響。
「不行,即使你怨氣在大也不能留在陽間,這是違反天道的,你這樣不會有好下場的。」
東松道士搖頭,他除鬼多年深知天道循環,任何人都超月兌不得。
「我有沒有好下場還是未定,但是我知道你們今天不會有好下場才是真的。」
惡鬼的話陰森森的,他抬起了手遙遙的對著我們。
「去」
惡鬼爪子隨意的向著我們一揮,頓時一道黑氣滾滾向我們打來。
但是這黑氣未有沖出,一道光幕擋住了黑氣的去路,是陣法,陣法還在運行。
「放心,他想跑出陣法得一段時間,這時間足夠我們逃走!」
東松信心滿滿的對我說道,但是下一刻他就說不出來了。
「哼,陣法嗎,直接破了就是!」
只見那惡鬼隨意的選擇了一面大旗,之後便悍然的伸出了他的鬼爪。
他的手掌漆黑,剛錐子似得手指直接刺向大旗。
一般陣法的破除,無外乎找出陣盤或者參透陣法奧秘,找到其中的變化規律然後逃出生天,但是沒想到眼前的惡鬼竟然直接開始破壞陣法。
他的指甲還未到大旗附近,一層光幕就擋住了他手指的去路。
並且光幕上生出一絲金色的雷電,先前這種雷電可以直接打飛鬼魂,但是現在他只是皺了下眉。
「毀掉你」
惡鬼血紅的眼楮中露出憎惡的目光,他的手指想要再度上前一步。
但是這陣法豈是好易于的,以大旗為中心,一層光幕出現層層阻擋鬼爪。
惡鬼露出獠牙,他的手指再度向前進了一步,這時候更粗大的雷電生出附在他的鬼爪上,這讓惡鬼痛苦不堪。
「死吧」
惡鬼的身體中突然傳出一道紅光,這光芒和他的眼楮一樣的色澤。
紅光傳輸到他的胳膊上,最後到達他的指端,覆蓋在他的全部手掌。
「波」
一聲如玻璃碎裂的脆響之後,靈堂內就陷入了黑暗,只剩下對面的兩束血紅的眸光。
「陣,破了?」
東松有些發呆,陣法確實被破了,之前屋內的光芒都是由陣法發出的,現在陣法被破屋內陷入了黑暗。
我看著惡鬼的血紅目光,不由想起剛剛的那一幕。
這血紅之色似乎非常的邪惡陰森,我的眼楮清晰的看到,就在剛剛那血紅之色覆蓋到鬼爪之後,陣法虛擬的大旗周圍,立即被侵染成一縷縷黑色,接著虛擬的大旗幻滅,陣法就被破壞。
「啪嗒」
黑暗的靈堂內傳來一聲掉落物體的聲音,這是一種木制品的摔落聲。
「是陣盤」
我的眼楮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很清晰的看到周圍,這掉落的物體正是之前自動消失的陣盤,陣盤出現的位置並不是在原先的棺材下,它好像會移動。
于此同時,陣法之外東松之前埋下的一張符篆霍然自燃。
「跑啊,發什麼楞!」
我看到東松在發呆,立即扯著他的手臂就跑,他也醒悟過來,兩人立即就逃走。
但是我們發現無論我們怎麼用力,我們卻總是逃不出這個靈堂,大門就在眼前我們卻始終踏不出那一步。
「嘿嘿,今天你們就是我報復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犧牲品。」
惡鬼嘶啞的聲音在我的腦後想起,這讓我頭皮有些發麻。
「不跑了,今天就和你過上幾招!」
我轉過身來冷靜的看著惡鬼,如今我們是跑不出房間的,那就只能和他斗上一抖了。
「著」
我一甩手掌,我的五根手指上各生出一小團火苗,這些火苗將房間中的蠟燭點燃,讓靈堂重新明朗起來。
「怎麼不跑了,繼續跑啊。」
惡鬼的聲音中充滿戲謔,他是在戲弄我們。
「為什麼要跑,我們本來就是要除掉你的,現在你出現了不是正好可以度化你嗎!」
我冷靜的反問,這讓東松也找回了一絲冷靜,他站在我身後警戒以防萬一。
「度化我,我先度化你吧!」
惡鬼一想起剛剛我們差一點就把他超度,他的心里就生出一股怨恨,沒有廢話他直接向我出手。
「咕咕咕」
惡鬼的手掌伸出對著我,他胳膊上的煞氣濃煙滾滾席卷著向著我從來,煞氣所過之處他的手掌就無端的伸出一分。
「風」
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這也不是我的風格,我搶佔先機率先對著他伸來的鬼爪砍了一劍。
罡風凜冽,巨闕劍刃上生出一團罡風,這團罡風的風刃猶如明晃晃的匕首,向著鬼爪砍去。
但是,鬼爪在罡風臨近之際突然化作漆黑的煞氣,煞氣將罡風納入,之後就不見了蹤影。
「怎麼可能?」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我出道之際,還沒有那個鬼魂接我一記巨闕而毫發無損的。
我看著惡鬼的表情,他依舊陰森邪惡,沒有半點痛苦的樣子。
「死吧」
突然惡鬼的手臂趁著我發愣的當口,那煞氣又凝結成鬼爪,一掌拍打在我的胸口。
我此刻的感覺就好像被大石頭砸在了胸口上,胸膛處一片刺痛,呼吸間都火辣辣的疼。
我的身軀直接被砸的飛了起來,撞到靈堂的牆壁上,又狠狠的摔了下來。
我掙扎著爬起來,剛爬到一半我一口氣接不上,一大口鮮血被吐了出來。
東松這時才連忙扶著我起來。
「不是吧,我竟然連一個回合都沒打過。」
我有些不敢相信,這惡鬼當真這麼厲害。
那口鮮血噴出之後,我反而感覺比剛剛好了很多,至少胸口不在難以呼吸了。
「現在該怎麼辦?」
我和東松用眼神商議。
「跑唄,還能怎麼辦!」
他給了我一個無奈的眼神,這惡鬼的實力超乎我們的想象,這讓我們無可奈何。
可是就在我們剛想商量怎麼逃出生天的時候,靈堂之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