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哥們,搭把手,把這符篆貼上去。」
我從東松道士手里接過一打紫砂符篆,轉身向著棺材上貼去。
「這符篆行不行?我看你一拿就是一把,一點都不在乎啊!」
我邊貼著符篆,便抱怨著。
「嘿嘿」
听了我的話東松道士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那符篆是我自己練手畫的,有一絲絲作用但是用處不大,不過貼著總比不貼好,至少討個心里安慰。」
「還真是便宜貨,我說你包里怎麼全是的!」
我听了他的話,神情有些鄙夷,原來這些符篆都是他自己畫著玩的。
接下來東松道士又從包里掏出一袋子鹽來,他在靈堂的地上滿滿的灑了一層。
鹽是一種很奇怪的物資,不少陰邪的東西都怕他,道行低一些的鬼魂還有可能被鹽直接燒死。
「來,扯上紅繩。」
東松做事很認真,他將棺材圍了里三層外三層。
我和東松扯著紅線,形成一個八卦的形狀,將棺材緊緊的鎖在里面。
「完工,布置完成!」
東松打了一個響指,很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
「喔,天羅地網,就是真有鬼,他也出不來啊!」
東松這個專業捉鬼的,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接下來,我們就等吧!」
東松坐在地上,竟然從包里掏出一瓶茅台出來,順便整出了倆杯子。
「來,陪哥哥喝一杯!」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自斟自飲。
「剛剛我還在心里夸你做事認真呢,現在怎麼喝上了,我們可是在捉鬼啊。」
東松有些不以為意,他仰頭就是一杯,還叫嚷著讓我也喝。
「怕什麼,超度一般都會成功的,就是不成功生出了惡鬼,我們不是布置了陣法嗎,不是太厲害點的根本就出不來。」
我看他胸有成竹的,在听他說的有理,再加上有些無聊,于是也一仰頭悶了一杯。
「你這日子過得真不錯,有吃有喝的,每天還閑的慌。」
提到這東松也有些得意,他嘿嘿的說道。
「那可不是,哥哥我三年一開張,開張吃三年。」
東松說完又一口喝干了杯子,他看我小口的品著有些不悅。
「我說老弟,你就放心吧,我倆就是今夜喝醉了,睡熟的很,那鬼也出不來,只能在陣里呆著看著。」
我天生禁不住別人勸,去超市買東西,總是會買回來一堆導購推薦的無用東西。
听東松這樣一說,我也不矯情了,直接一口悶光。
「哎,對,就這樣,來,再來一杯。」
兩杯酒下肚,我和東松就開始胡扯了,越扯越喝,越喝越扯。
東松當道士多年,見過的稀奇事很多,在加上他口才不錯,我听得連連直叫好。
不知不覺我兩人將東松包里的存貨都喝干了,我倆也胡亂的倒在了地上,醉的呼呼大睡。
「當當當」
主人家掛在房內的吊鐘,悠揚的飄響,時針與分針同時指在了十二點的位置。
已經午夜了。
這時候烏雲更濃,天地間一片漆黑,一陣冷風刮來,將靈堂內僅有的幾只蠟燭吹滅。
屋內陷入了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吱呀」聲,從靈堂中飄出。
隱約的方位好像是靈堂的正中央,棺材的所在方位。
「吱呀」
又是一聲輕響,這一聲清晰的棺材中傳出,傳遍整個靈堂。
可是我和東松還在呼呼的大睡,並沒有听見。
「吱呀,吱呀」
越來越密集的聲音,從棺材中傳來,這棺材是被訂上粗釘的,現在越隱約間要被掀開。
「 擦」
終于在一聲 嚓後,棺材蓋子被大力掀起,露出了一絲縫隙。
一縷青煙從中緩緩的飄了出來,眼看青煙就要冒出完畢,這時候異變突生。
棺材殼上貼著密密麻麻的符篆,這些符篆現在正迷蒙的放出光來。
符篆所放出的光,隱隱連成一片,形成一個細密的網,大網將整個棺材包圍,將青煙壓了回去。
「嗚啊」
似乎有一聲不甘從棺材中飄出,那青煙之中忽然凝聚出一只漆黑的手臂來。
手臂上長著鬼爪,五指森然,每一個手指上都長著黝黑黝黑的指甲。
這鬼爪就這般慢悠悠的伸到最近的符篆面前。
符篆發出迷蒙的光芒,這光芒天生刻制陰邪,那鬼爪好像有些痛苦的顫抖,但他還是將指甲踫觸到了符篆。
一絲煞氣自指甲上傳入符篆處,符篆的符紙變得漆黑,從本質上被污染。
那迷茫的光芒閃爍幾下後,終于幻滅,而符篆則轟然自燃起來。
一張符篆被毀後,其余的符篆也接二連三自燃,封鎖住棺材的迷蒙光芒被毀。
青煙終于如願以償全部從棺材中鑽來了出來,他在半空中幻化出一個人形,慢慢的落在地面上。
這是一個類似人形的鬼魂,但是卻沒有頭發,沒有眼楮,甚至沒有臉,全身都是漆黑的一片。
這鬼魂全身漆黑,周圍圍繞他身的煞氣沉沉浮浮。
鬼魂剛剛落在地上,他就發出痛苦的嘶鳴。
地上一片雪白,是東松撒的鹽。
這些細鹽一踫觸到鬼魂,立即燃燒起來,火光呈現綠色,順著他的小腿向上燃燒。
但是這鬼魂頗有能耐,他控制著全身的煞氣向著小腿覆蓋而去,煞氣如煙滾滾而下直接將火焰熄滅。
他抬起腳,腳下一層被燒的漆黑的白鹽。
鬼魂再度一腳踏下,踏在細鹽之上,又是鑽心的痛,他如前次一般再次將火焰泯滅。
鬼魂的腳印自棺材向外延伸,他每一個腳印下都是燒的漆黑的白鹽,同時也是痛心的焚身。
終于他走出了細鹽的範圍,但是他的面前圍繞著形成八卦狀的紅絲線。
鬼魂看不到這些紅絲線,他一腳踏了上去。
紅絲線剛一踫到鬼魂,它立即就發光火紅起來,紅的可拍,也熱的可怕。
鬼魂的腳只是踫了一下,就被瞬間割成兩半。
鬼魂仰天大吼,這種痛令他難以抑制。
紅絲線現在好像復活了,它發光發熱,形成一個虛空的八卦,將鬼魂困在中間。
「斷」
鬼魂嘶啞的聲音傳出,他伸出手掌用指甲去劃開紅繩。
這個過程很痛苦,但是鬼魂的毅力驚人,他劃斷了十根指甲,終于將紅絲線弄斷。
空中的煞氣翻滾,覆蓋住鬼魂的全身,不一會煞氣消失,又露出了完好無損的身體。
煞氣修復了他的損傷。
「踏」
他黑色的大腳一步踏出,踩在了我的腳尖旁邊,而我還熟睡著。
「嘿嘿」
鬼魂的笑聲像是在嘶鳴,氣喘而噪雜。
他朝著我的脖子伸出了手掌,他的胳膊無限伸長,指甲深寒向著我的脖頸抓去。
但是,就在他指甲快要踫觸到我的時候,空中突然產生一絲電光,電的他猛然收回了手。
「 嚓, 擦」
那一絲電光像是觸動了整個陣法。
一點光幕將我和鬼魂分開,光幕成圓形,將鬼魂困在中間。
鬼魂嘗試著再次伸出鬼爪,但是他剛剛一踫大光幕,就會憑空生出一抹電光來將他震飛。
「卡茲,卡茲」
不一會刮光幕的五個方位,分別出現五種不同顏色的大旗。
這些大旗無風自動,旗面一甩就有一種虛擬的符篆漂浮在空中。
虛擬的符篆紫光燦爛,它對準鬼魂一撲,光芒閃爍間就印在了他的身上。
「滋滋滋」
鬼魂的身上騰起大量的黑色煞氣,他痛苦的在地上滾來滾去,他的背上隱約間閃現出一個符篆形狀來。
光幕之上的五桿大旗輪流的各自發出一道不同顏色的符篆來,打向鬼魂。
每一次鬼魂都會被虛擬符篆打飛,在地上苦苦哀嚎。
這滿屋的迷蒙光芒終于將我驚醒,我醉眼一看當場,立即驚醒了一大半。
「東松,快起來,快起來,真的有鬼啊。」
昨夜里東松喝的多些,他如今還迷蒙著眼。
我將他的腦袋對準陣中那張痛苦扭曲的鬼臉,他才突然驚醒。
「真有鬼啊,這種幾率怎麼讓我給踫上了。」
東松醒後手腳麻利,立即從包里拿出一沓的符篆,朝著陣法里的鬼魂扔了進去。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鎮。」
東松面部嚴肅手上做了一個法勢,那些他扔進去的符篆立即像乳燕歸巢一般,朝著鬼魂貼去。
符篆將鬼魂全身上下都包圍住,將他圍在中間變成了一個大粽子。
「兄弟,給我護法,我要超度他。」
我點頭,東松立即盤坐而下,右手無名指彎曲,豎掌與胸前,左手伏在月復下,口中念念叨叨。
「孤魂等眾,九玄七祖,四生六道,輪回生死,出得地獄,及望東極天界,救苦門庭,救苦地上好修行,只有天堂無地獄,閻君一見不敢高聲,童子夜叉敬拳拱手,牛頭馬面尊敬歸依,一十八層地獄獄獄逍遙,三十三天宮宮宮自在……」
東松道士念出的經文,在空中虛幻漂浮而起,形成一點光芒,投身進入在空中化作一個大大紫色「道」字。
那道字發出的紫色光芒映照著鬼魂,慢慢的使得他安歇。
符篆形成的粽子也不動了,緊緊的躺在那里。
這另我和東松都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