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亞力山卓打著哈欠醒過來。看到喬萬尼正在整理書本他長吁了一口氣。平時他都是以喬萬尼是否在吃東西來佔卜的,如果在吃那就是不吉利,反之就是吉利。今天他出遠門特意留意了一下喬萬尼在干什麼。好在他把兩個人的書分門別類的整理好後就開始焦慮地翻著書本。
「你在看什麼?」亞力山卓皺著眉頭,「一大早你就把你的**臉皺成那個樣子讓我感覺很尷尬。」
「我們的書實在是太雜亂了……」喬萬尼忙得滿頭大汗,「我們作為學者是不能這樣對待書的。我們應該更加有條理,這樣才能讓我們的思維向我們對待書籍一樣條理又敏銳。」
「喬萬尼,這個學校里面像是學者的人恐怕只剩下我們兩個了。」亞力山卓披上了一件外套,「我得出個遠門。你自己一個人乖一點。」
「是去找某個人決斗以把你的家族徽章贖回來嗎?」
亞力山卓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像猛獸一般用力呼出來。不過這種無聲的警告似乎並沒有用,因為喬萬尼常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喬萬尼很為自己能夠找到一個「好」話題而感到高興,于是追問了上去︰「誰干的?」
「你大爺干的。」亞力山卓根本不屑于跟他討論這種話題。很明顯自己已經有很久沒有以一個失敗者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了。不過喬萬尼並不覺得失敗者怎樣,他說道︰「能夠打敗你的人可真的不多。家族徽章都給搶去了……我記得你昨天是在打室內手球啊。那個項目你竟然會輸?還有竟然有人在奪走了你的徽章之後還能打倒你?真心不科學。」
「你個美第奇家族的喪家狗還好意思跟我聊科學?你又不是達芬奇學派的門徒。」亞力山卓感覺自己真是在浪費時間,「那個,喬萬尼。幫我個忙,幫我找一些藥。」
「藥?」喬萬尼皺了皺鼻子,「我父親已經不願意讓我接近他的藥房了,他總說我把亂七八糟的藥往外拿。」
「你總是幫你的那些表親拿墮胎藥你父親當然不讓你接近藥房。我讓你拿的藥是正經的。」亞力山卓說道,「我听說有個猶太商販從你們家開的藥房里一次性買走了罌粟殼渣滓,據說是為了做宮廷肉食的,你又听說嗎?」
「這個我听說過。那種東西是解毒陣痛的東西,但使用劑量大了也會變成毒,會使人上癮。你問這個做什麼?」
「給我點。」
「不行……我父親會打死我的。」喬萬尼說道,「羅馬教廷不計較食品中摻雜這種詭異的東西不代表這個可以隨便亂吃……有人給你下毒?如果是急性毒的話你早就死了,如果是慢性毒……被你發現了?」
「不,一種通過控制劑量就能產生不同程度效果的奇怪毒藥。是急性毒。」亞力山卓皺著眉頭,「坎特雷拉,你听說過嗎?」
「沒听說過。絕對不是意大利境內的毒藥。如果是發源于意大利的家族的配方不管哪個家族的我都會知道。但這個我真的沒听說過。」
「也難怪,根本不是從意大利的家族中流傳出來的。」亞力山卓說道,「我跟你這個美第奇家族的後裔住了這麼長時間,一般的疾病和毒藥我都有對策。我這也是第一次對一種毒完全束手無策,所以想通過一些刺激性藥品來短時間的提高我的身體抗毒性,看看能不能在下次對抗那個人的時候不著道兒。」
「亞力山卓,看來你真踫上個不好對付的人啊。」
「跟你沒關系。」亞力山卓說道,「反正過兩天也沒什麼重要的課,麻煩你回一趟佛羅倫薩。從你本家那里應該能找到幫得上我的忙的藥。」
「好,我回去試試看。那這段時間你去哪里?」
「水銀池。」亞力山卓嘆了口氣,「家族里的命令,讓我去那個鬼地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沒猜錯的話恐怕是家族里有人染上傳染病了。正好是在比薩附近,于是就讓我就近過來看一下。不過真的大費周章啊,從帕馬爾到比薩來。如果不是有什麼很夸張的不治之癥恐怕不會這麼大費周章。」
「我听說近幾年羅馬很頻繁地鬧著熱病,比薩周邊的貧民窟里也有病情在蔓延。不會是你家族的人染上熱病了吧。」喬萬尼說,「熱病如果突然發作可比天花都難治啊。」
「我也在擔心這個。」亞力山卓不知不覺開始把心事給喬萬尼都說了出來。喬萬尼出身藥劑世家美第奇家族,這個家族的族徽上就有五個藥丸。當初他們就是靠給難民兜售強效藥劑發的一筆橫財,逐漸成為意大利首屈一指的家族。亞力山卓也就只在醫學方面的話題能看得起喬萬尼,也會把自己的難處跟他說。
熱病是多種疾病的總稱,這幾種傳染病的共同點就是高燒和口吐白沫。歐洲地區的醫療重外科、重礦石材料而不重草藥,因而對于熱病這種病癥則比較束手無策。後來羅馬地區相對放寬了猶太人遷入的政策,讓猶太人所擅長的草藥醫術傳入了天主教世界。但……那些猶太人治病的手段亞力山卓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盡管跟他們搞好關系的確能讓家族中的人的長壽得到保證,但接受那一系列恐怖的治療簡直就是對生命的褻瀆。
亞力山卓草草結束了與喬萬尼的閑聊,起身前往水銀池。
這是亞力山卓來水銀池的次數並不多,不過他對木質大門的印象很是深刻。之前他對水銀池的印象就是一個傷兵救助站,但由于傳染病在貴族中的蔓延這種救助設施也漸漸貴族化了。在快趕到水銀池門前的時候他竟然看到自己的格斗師傅特里杰久斯正拄著長劍站在門口。
「一看到您在這里,我就知道我的家族已經把這片水銀池給包場了。特里杰久斯先生,請告訴我我的家族一切安好。」
「我很像這麼說,閣下。但事實上您的妹妹生病了。」特里杰久斯面沉似水,根本看不到什麼情緒的波紋,「茱莉亞小姐她得了熱病,正在水銀池中間隔離著。」
「熱病……什麼類型的?」亞力山卓一听自己妹妹出事了,眉頭立刻鎖了起來,「是急性發熱的,還是全身上下抽搐的……」
「都不是,是一種我們從來沒見過的熱病。」特里杰久斯說道,「她一直處在半昏迷狀態,她竟然說自己受到了上帝的感召。每次發熱渾身抽搐的時候都在說著自己受到了上帝的感召。」
「有這事兒?」亞力山卓眯起眼楮,他走進水銀池里,看到里面一排排的用于燻水銀蒸汽的木箱。
而自己的妹妹就在最盡頭。
「茱莉亞?」他嘗試著問了一句。這讓他想起小的時候茱莉亞爬到一棵樹上下不來。所有人接近她的時候她都哭〔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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