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逐霜陽流照君 Chapter42 新的開始

作者 ︰ 落芒草屬

顧辛涼還是斷斷續續地關注著財經新聞,關于肖氏公司的新聞也在電視屏幕上偶爾閃現,依舊是負面消息居多。內部人員貪污,某高官挪用公款的新聞屢屢曝光,不少高層人員被帶走調查,加上有不少商業對頭在借機打壓,整個公司幾乎處于一種搖搖欲墜的局面。幸好的是,股價沒有再繼續往下跌了,盡管依舊低迷,但總算被控制住了下滑的趨勢。然而,這些事情肖霜陽都未曾在她面前提過,她唯有透過新聞可以稍微了解一些情況。周六她改為了去肖霜陽的辦公室去復習,肖霜陽顯得很高興,為她另設了一個位置。顧辛涼有時偷偷地觀察他,但他的表情平靜,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煩躁和不安。肖霜陽工作累了,偶爾抬頭踫見她望過來的眼光,他便朝她微微一笑。

兩人相處的時光,那麼寧靜,那麼和諧。時間的分量是很重的,時間的顏色是透明的。就是那樣的時光,緩慢地從每個人的頭上流過,帶著一種溫柔的善意。顧辛涼看著工作中的肖霜陽,不知何時起,他的身上擁有一種力量,那份力量無形而有著重量,令人安定,讓人願意信任與依靠。明明他才是弟弟啊,顧辛涼不甘心地想道。

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筆上。盡管他依舊不說,但是她已經下決心會一直陪他,直到渡過難關。

「姐?」肖霜陽疑惑地喊了一句,她才從神游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呆呆地啊了一聲。「姐,走啦,七點多了,我們去吃飯吧。」肖霜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顧辛涼走去。顧辛涼才回過神來,朝他一笑,「走吧。」

顧辛涼依舊暗地里關注著財經新聞,公司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挺過了難關,但因為不少股東都牽涉于案件之中,所以董事會將要面臨新一輪的洗牌。與此同時,肖霜陽依舊如往常那般,外面的風風雨雨未能擾他一分一毫。明白到這一點後,顧辛涼終是定下心來,專心投入到考試里去。

又是六月驕陽天。淼城的陽光好得過分,金色光線親吻著淼城的每一寸土地。知了不知疲倦地在聒噪著,宛若演奏一曲聲勢浩大的交響樂。人們在這交響樂中各守其職。家長用望穿秋水的目光越過欄桿望進里面的考場,學生則伏在桌上心無旁騖地答題,監考老師在講台上用鷹般銳利的目光掃視全場。一切都以井井有條的秩序安然地進行著,直至鈴聲響起那一刻,安靜的時分被陸續走出考室的學生給打破。

顧辛涼放下手中的筆,結束了,這一天,三年的高中生涯就這樣畫上了圓滿的句號。沒有如釋重負的嘆氣,沒有太多不舍的心情,她心情平靜地離開了考場。

顧辛涼走出來的時候,踫上了在樓梯旁等她的肖霜陽。她笑了笑,與他並肩一起走出學校。

「感覺怎麼樣?」肖霜陽側過臉問她。

「還好,但結果怎麼樣還是有點懸。」

「沒關系,」下午的陽光很刺眼,肖霜陽眯起了雙眼,長長的睫毛變成了一把金色的小刷子,「等結果出來後我們一起報志願吧。」

顧辛涼看了看他,「好啊。」

聞言,肖霜陽也回過頭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顧辛涼假裝什麼都沒看見,快步向前走去。

後面傳來他的聲音,不依不撓,「姐,高考都結束了,你要我等到什麼時候?」不用回頭,也能想象出他此刻略帶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等報完志願以後。」顧辛涼沒有回頭,她看著地面上一塊小小的、形狀不規則的光斑,語速很快地說道。

身後沉默,等不到她以為的應答聲,顧辛涼心里有點堵,她正要轉過身去看他,猝不及防地便被人從身後抱住。她忍不住叫了一聲,便被轉過身來,一抬頭便能看見他滿是欣喜的臉,眼楮里流露著難以置信的喜悅,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他急促地問道,「真的嗎?不許騙我!」

「當然是真的。」顧辛涼以認真的神色,直視著他的雙目。

他把她輕輕地抱了起來,她依舊下意識地作出掙扎,但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愈發地收緊。肖霜陽吻了吻她的額角,然後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四目相視,「報志願的那天,我們便來做一次確認吧。」

這一次沒有再逃避他的目光,顧辛涼睜大雙眸,看著那近在咫尺的人,那雙眼珠子如同黑濯石般散發熠熠光芒,猶如陽光下曬得炙熱的潮水朝她席卷而來。她看著涌上來的浪花泛著白沫,浪花漫過她的腳踝、小腿、腰肢,直至淹到心口上方。沒有想象中的窒息感,仿佛大海才是她生命歸去的宿命。或許,肖霜陽就是她無法逃避的宿命。她就在他的懷里,听著他穩健的心跳聲,她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寧靜。

***

梁魏明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玫紅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卷出一個小小漩渦,「被擺了一道。」他咂咂嘴,酒的辛辣味漸漸涌上喉嚨。

周然唇邊綻開一抹冷的笑意,「可不是嘛?我們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去了。」

梁魏明垂眼,「周然,我說,算了吧。怎麼說也是孩時的玩伴,弄僵了關系對我們也沒什麼好處啊。與其相斗,還不如強強聯手。要我說,這一次我們就不該落井下石,應該借機幫他一把,讓他日後可以記著我們的恩情。現在倒好,那是肖霜陽給自己後媽下的一個套,我們還樂呵樂呵地過去落井下石,還沒成功,還真夠下臉的……而且要是讓辛涼知道了……」

「我們不說她怎麼會知道?」

「那肖霜陽呢?」

「他有什麼資格去說?我們可是賣力地陪他上演了一出苦肉計啊。」周然臉上浮現出幾分薄怒,「少了我們這出戲都沒那麼精彩了。現在我們都不過是五十步和百步的距離罷了。誰好得過誰?」

梁魏明一改往日笑嘻嘻的模樣,少有的沉靜出現在他的臉上。他的墨瞳幽暗,「讓我再想想,周然。」

「魏明,這是我的事,來不來是你的事。我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己之欲而連累了你。不管怎樣選,你都是我的好兄弟。」周然認真地說道。

梁魏明在心底嘆了一聲。兩面不是人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回去以後再和李維駁談談吧。

***

分數出來不久後,顧辛涼與肖霜陽通了電話,確定了都要一起上a大。顧辛涼填報志願的時候,梁碧珊在一旁緊張地看著,顧天遠在部隊也打了電話回來問女兒填報志願的事。填完志願以後,顧天回家載著妻女一道出去吃飯。

說來也巧,少有外出吃飯的顧家偏偏在酒店里踫上了傅姨與傅檀州。兩家人本就是關系親密,顧天都笑談兩家太有緣了。梁碧珊看見許久不見的密友甚是興奮,與她談起了女兒報志願的事以及最近的家長里短都說了一遍,傅姨也跟著在抖自家兒子的事,還微微地抱怨丈夫越來越忙,連出來陪家人的時間都沒有。

顧辛涼則與傅檀州坐在一塊兒去,兩個許久未見的青梅竹馬也是相談甚歡。顧辛涼朝他微微一笑,「檀州哥哥,以後我就是你的師妹了。」

傅檀州邊替她剝蝦邊笑著說,「是嗎?那太好了,你來學校報到的那天記得給我說,我去給你搬行李,順便幫你長長面子。」

顧辛涼一愣,傅檀州少有的開起玩笑來,還真不是他平時的作風。看來上大學以後,大家都改變了不少。她接過那一碗堆成小山的粉白鮮女敕的蝦肉,爽快地應道,「好啊。我一定會記得你說過的話。」

「檀州哥哥,我告訴你一件事。」趁大人聊得正歡的時候,顧辛涼突然低聲地在傅檀州耳邊說道。

傅檀州轉過臉看著她,「什麼事?」

顧辛涼微微眯起眼,嘴角不自覺地上翹,「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人哦。」

原本雙手懶懶地搭在桌上的傅檀州也不免被挑起興致,「說吧,別給哥哥賣關子了。」

「就是,我答應和霜陽一起了。」顧辛涼的語速很緩,她的目光緊緊地鎖在傅檀州的臉上,想要看出他最真實的表情變化。說實話,她此刻的內心有點緊張,她想知道——作為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傅檀州,對她和他在一起的事情,會不會表現出鄙夷?不屑?或者是其他情緒?她會在意的——同伴的反應。就連面對孫蕾她也不曾提起過她與肖霜陽的事情。以前孫蕾會拿肖霜陽喜歡她的事開玩笑,但她知道那僅僅局限于開玩笑而已。

听到這件事以後,傅檀州的第一時間是震驚、難以置信,但不愧是傅檀州,那震驚的神情也只是一閃而過,他很快又恢復回那張只有淡淡表情的臉。

顧辛涼失望地收回目光,低聲嘟囔道,「有那麼驚訝麼……」

「說實話,是挺震驚的。」傅檀州直言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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