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將信將疑,站起來進了自己臨時的房間,將門重重地關上,看著窗外的景色,小手模上了右邊額頭上面的傷痕,一條血淋淋的傷疤迅速的浮現在了阿蠻的腦海。
阿蠻只感覺真個個世界都塌了,她听到了大家的低笑聲,弟弟的哂笑聲還有害怕的尖叫。她毀容了,變丑了,以後別人看到她就會笑她,以後她會千夫所指,萬夫所笑……這一切很快就會成為現實,很快……
聶秦和阿蠻在一起住了下來,聶秦看著阿蠻坐在窗邊模著傷口沉默的樣子,無奈只好自己親自下了廚房,飯菜弄得還可以,起碼可以吃下去。
「我說小丫頭,你就準備這樣干坐著?你對得起我的救命之恩嗎?」聶秦將飯菜端到阿蠻的面前,說道。
阿蠻沒有理會聶秦,只是模著自己的傷口,來回摩擦著。一幕幕在阿蠻的腦海里放映。
自己只是偷偷溜去後院稍微休息一會兒,可是忽然兩個女人拿著劍出現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堪堪躲過了一擊,在兩個女人愣神的那一會兒,迅速的朝外面跑去。
阿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跑的是哪里的方向,只是的那個自己停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險些就掉進了一個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阿蠻知道,別莊的後面是幾丈高懸崖,阿蠻想著,也許自己是真的來到了後面的懸崖邊了。後面是那兩個熹貴妃身邊的宮女,阿蠻坐在懸崖邊,以為自己就要這麼香消玉殞了,可是懸崖邊垂著的藤蔓卻是讓阿蠻的眼楮亮了起來,阿蠻來過這里看過,知道懸崖上面垂著很多的藤蔓!
阿蠻隨便抓住一根藤蔓朝下面爬去,夜黑風高的,那個女子並沒有看到藤蔓,摔了下去。阿蠻感覺到有一陣勁風從自己的身邊經過,然後只听見什麼東西掉落在水里的聲音。
阿蠻咬著牙堅持往下面爬去。忽然,有什麼東西在將自己抓住的藤蔓往上拉,阿蠻不得不咬著牙抓住了旁邊的藤蔓往下爬著。
好不容易爬下去了,自己剛準備跑出去,身後卻是傳來了另外一個宮女的輕喝聲,那個女人跟在自己身後,很快就要追上自己了。
是自己,阿蠻看著自己裹滿紗布的一雙小手,自己殺人了,自己殺了那個女人,然後跑了……
阿蠻一陣惡寒,然後就毫不猶豫的對著聶秦吐了起來。苦膽水都吐出來也沒有吐出多少東西,反倒是聶秦苦著臉看著自己褲子上面阿蠻吐得玩意兒,哭喪著臉看著阿蠻。
末了,阿蠻轉過身找了一杯水淑漱了口,聶琴看著阿蠻的樣子,只好認命的出去換了衣服從井里打了水上來自己洗干淨。
阿蠻看著聶秦忙碌的樣子,心里的惡心感慢慢的去了,似乎殺人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可怕。
一個瞬間在阿蠻的腦海里播放,一個少女血淋淋的躺在板子上,不知道水潑了一盆水,然後一個中年女子嚴厲的下著命令。
「給我打,給我狠狠地打,知道她把所有的都說出來為止!」
在那個中年婦女的身邊,是那個一直出現在自己的夢境里面的賀木儀。阿蠻只感覺頭痛難忍,捂著頭在地上打滾,額頭上原本結痂的傷痕又是被阿蠻弄裂開了,正在流著血。
聶秦听到阿蠻的痛苦的申吟聲,嚇了一跳。急忙跑進來,看到阿蠻在地上打滾,急忙將阿蠻抱到了床上。「小丫頭,你怎麼,你別嚇我!」
「趙氏,你放開彩荷!放開彩荷!」
「太子妃,您叫奴婢跟著你?奴婢跟著你有什麼好?像彩荷一樣被活活打死嗎?我的好小姐,你醒醒吧,你知道采荷為什麼會死嗎?是因為奴婢將麝香放在了她的枕頭下,是奴婢,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
「不!」阿蠻捂著腦袋,雙眼緊閉,有著眼淚流了下來。聶秦看著阿蠻的樣子,實在是滲得慌,一巴掌打在阿蠻的後頸上,看到阿蠻煩著白眼暈了過去,方才急匆匆的跑出去找大夫,小丫頭真是一點也不省心,早知道當初就是隨便獨孤玄抖出自己的那個秘密也不答應留下來照顧這個小丫頭了。現在真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終年的白雪覆蓋了整個大山,山腳下,獨孤玄握著劍的手有些抖,劍插在深雪里面,勉強支撐著自己顫抖的身體。
在獨孤玄的對面,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身上穿著狐皮裙子,頭上戴著狐狸皮做的帽子,手中也是拿著劍,看著獨孤玄。
「獨孤玄,我說過,你要是敢來雪山,我就殺了你,你真以為我不敢下手麼?」
獨孤玄冷笑了一聲,「雪千秋,殺我,就看有沒有那個本事了,一句話,冰姬玉雪給不給我?」
「不給!」少女嘴里滿是堅決,「既然這樣,就休怪我無情了!」少女提起劍迅速的砍了過來,獨孤玄用自己的劍擋在身前,擋過這堪堪一擊。
「師妹,算我求你,冰姬玉雪給我可好?」
叫雪千秋的少女看著獨孤玄眼里的哀求,手中的劍緩緩放了下去,然後轉過身離開了。身後留下了少女清脆而又悅耳的聲音。「冰肌玉雪已經沒有了。」
獨孤玄看著少女離去的方向,听著少女的話語,身子微微嗆了嗆,用劍支撐好站立在雪地里,看著雪千秋,獨孤玄顯得十分迫切。
「不可能,你放在哪里了?給我!」
雪千秋站在遠處看著獨孤玄歇斯底里的樣子,一滴眼淚悄然滑落。獨孤玄,你真的不願意為我多駐留一會兒嗎?當年,你為了那個女人,親自求到我的雪山,現在,你又要來為另一個不是我的女人求冰姬玉雪,你可知道,冰姬玉雪,是在用我的生命在制作?
雪千秋摘下帽子,一頭白色的頭發被放了下來,披在身後,和漫天的白雪一個顏色,整個人就好像一團白色,迅速消失在了雪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