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的最後一朵睡蓮枯萎了。
阿蠻嘆了口氣,都說人走茶涼,六年未曾有人打理得睡蓮,也終是走到了它一生的終結。
阿星不知何時站在了阿蠻的背後,阿蠻轉過身坐在涼亭里,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你來了?」
阿星點點頭,抿著嘴,卻是將一直掛在脖子里頭的玉佩摘了下來,掛在了阿蠻的脖子上。
「姐姐,你說,咱們以後拿著這塊玉佩去當了,從此遠離王宮,過我們的平民生活。可是那時的阿星不甘心,執意想要留下來,于是姐姐為了我,和獨孤玄合作,打倒了熹貴妃。」阿星坐在阿蠻的對面,握著阿蠻的手,眼楮里滿是真誠。「明天姐姐即將離開阿星,而阿星為了自己的宏圖大業,明天根本不能送姐姐最後一程,姐姐,在阿星的世界累,姐姐永遠就是姐姐,哪怕姐姐要做火鳳的女王,阿星也會毫不猶豫站在姐姐的背後支持姐姐,姐姐,阿星只有將這快玉佩送給姐姐,六年前姐姐將它戴在了我的脖子上,為了我們姐弟兩個的未來,今天,阿星將它掛在姐姐的脖子上,只希望姐姐記著阿星,記著這兒有一個家,只要阿星在一天,這兒永遠都是姐姐的家,是姐姐的天下!」
阿蠻點點頭,看著阿星認真執著的樣子,終于是明白,她的阿星終于長大了,她的阿星還是那個阿星,那個多年以前,躺在她身邊,問他父王究竟是誰人的那個自己最熟悉的阿星。
思秋白雪書香墨香四個人也是坐在不遠處默默垂著淚。四個人的關系不知不覺變好,也是成了很好的閨蜜,如今分別在即,心底里有著千千萬萬的話兒,怎麼說也說不完。
獨孤霸站在遠處,看著姐弟倆開心說笑的樣子,心中莫名的有一股痛意蔓延。
不是他不愛這個兒子,阿星很優秀,很上進,比起獨孤逸軒,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偏偏,獨孤逸軒才是自己心中最愛的那一個人的兒子,自己給不了她鳳位,滿足不了她一生的希望,只想著好好的補償她的孩子,讓她的孩子能夠尊享榮華富貴。
池塘的水干了,睡蓮也苦為樂,不知不覺另一個身影在獨孤霸的腦海里面慢慢成形,她最愛牡丹,可是因為熹兒不喜歡,所以火鳳的後宮里面沒有一朵牡丹。
她走的時候,院子里面正好有一株怒放的牡丹,可是卻隨著大伙和她一起葬身在了別莊之中。
整整六個年頭了,玉素啊,你可知道,有六個年頭,本王沒有了你,頭發白了,少了,人也憔悴了,下一步,不知道該走向何處了……
「叫人好生打理一下這池塘,對了,據說郁相最近新得了一株牡丹,名曰白雪塔,是從大秦的洛陽千里迢迢運送過來的,你去問問,就說本王最近心神不寧,想借他的牡丹看看,養養神。」
「是。」獨孤霸身邊的信服領命下去了,獨孤霸信手奏折,想去亭子里面和姐弟倆說說話,奈何姐弟倆卻是做了分別,一個往東,一個往西離開了亭子。
一抹玄色的身影出現在了獨孤霸的視線範圍,獨孤霸苦笑了一聲,坐在涼亭里面等著獨孤玄走到自己面前給自己行禮。
「王兄。」
「坐吧,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獨孤霸替自己和獨孤玄倒了一杯茶,輕聲問道。
獨孤玄將手中的印璽放在桌子上,「王兄,這麼多年承蒙王兄弟額照顧,可是小弟心中卻是還有一件事情沒有了結,現如今火鳳繁華富饒,人民生活安定,故玄想向王兄請辭……」
獨孤霸把玩著手中的印璽,嘆了口氣,轉而點了點頭,「孤當初就有答應你,現在算是履行諾言了罷,只是那日你累了,就會火鳳來,這個位置,本王給你留著……」
獨孤玄點了點頭,端起茶喝了一口,沉默了一會兒,方才緩緩的說道。「王兄,在走之前,玄還有一事,關于立儲之事,玄主張三皇子獨孤逸星,二皇子生性涼薄,又好玩樂,實在不適合接管火鳳,成為一國之君。」
獨孤霸嘆了口氣,「本王以為,你會理解本王的新的,沒想到連你也這麼說,本王……」
「郁相蠢蠢欲動,私自扣押軍隊糧食,甚至于在火鳳都城外訓練了一批精兵,難道王兄就不怕有朝一日火鳳姓郁而非姓獨孤?」
「本王知道,可是熹兒她畢竟……」
「熹貴妃是熹貴妃,火鳳是火鳳,王兄傻了麼?為了一個女人,連天下都不要了?難道先王後所做的一切都要付諸流水了麼?」獨孤玄看著獨孤霸,字字珠璣,步步緊逼。
獨孤霸的臉色慢慢黯淡了下來,話語也是換成了喃呢,「是啊,玉素走了,她為我做了這麼多,可惜我依舊糊涂,只是本王放不下啊……」
據火鳳通史記載,獨孤霸在位第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三日,紫書公主和紫雪公主與去天朝進貢的使臣一起朝大秦走去,預備和大秦和親。
當晚上,二皇子在火鳳京都最大的賭場仁和賭場輸的只剩一條褲衩,然後被趕出了賭場,成為整個火鳳的笑點。
這年十二月二十三日,火鳳隊伍在經過洛陽的時候遭到不明人士襲殺,紫書公主和她的隨從掉入河中,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