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嵐當做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用了一點糕點,怎料白霜她回了雲嵐水榭。
「小姐,貞潔布派老婆子送去相府北苑了,明天就可以掛在北苑大院,叫全府的僕奴們好好看看。」
輕輕對著雲嵐二小姐一躬身,白霜臉上露出喜悅的神情,二小姐她簡直是太厲害了!
這活月兌月兌就是出了一口惡氣。
孰料紅菱臉頰微燙,或許是獸炭內的飽滿而又大顆的炭粒燃燒得很旺,帶動一室之內暖和如春,「二小姐,如果大小姐真的回來怎麼辦,她如果知道她的愛婢被你……會不會找你報仇?」
「紅菱姐姐,你這是做什麼?打別人士氣,滅我們的威風嘛。」白霜不滿意紅菱的話,旋即把腳狠狠一跺地板,對于大小姐的余孽就該這麼辦,要不然可讓外頭的人小瞧了雲嵐二小姐。
雲嵐若無其事得再吃了一些糕點,喝了一口茶水,淡淡道,「白霜,紅菱擔心的也不盡然是多余的,不過就算嫡長姐歸來,我也不怕!這不是還沒有歸來嗎?只要相父不肯,大夫人母女這一次恐怕是望穿秋水也不得復返相府啊。」
想想大夫人上官玉瑤發失心瘋似的,在小柴房里頭又哭又喊相爺與大姨媽上官玉嬈之間的破事,想想那個丞相父親會原諒大夫人才怪呢,至少目前是不可能是原諒她的。
嫡長姐慕容仙歌是大夫人親生,連帶著她被相國父親憎恨厭惡,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換了別的男人也會是這樣的,相國父親慕容征昔日極為疼愛嫡長女慕容仙歌,那又怎麼樣,她一犯錯,還不照樣把他懲罰到他不想見到的清靜之地。
白霜瞅著二小姐,仔細听她的話,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對雲嵐道,語氣非常急促,「對了,二小姐,還有一件事,就是我回來的,听到萬壽園三等丫頭說,燕國夫人過府了。」
燕國夫人,大姨媽上官玉嬈還真的來了?
這個女人真不要臉,只怕她不要臉的程度還要比大夫人更甚至。
「此消息可靠?」慕容雲嵐斜著眼珠兒凝了白霜一眼。
白霜連連點頭,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可不,當然是真的,奴婢哪里敢欺騙二小姐您呀。」
「白霜妹妹,量你也沒個膽子的,接你十個八個豹子膽兒也不頂用。」紅菱嗤嗤一笑,旋即把眸珠看向雲嵐二小姐,「小姐,你的意思是要去萬壽園看一看?」
慕容雲嵐拍著青竹椅子,起了身,「那是自然,這麼一場好戲,我可不想錯過。」
說走就做,處理了嫡長姐身側的倆大丫頭,就是爽快,雲嵐的心比往常都要好,只要前世對雲嵐不好的人,如今這個人的境遇陷入困厄,這正是雲嵐所樂見的。
……
雲嵐腳步匆匆,很快就率領著紅菱和白霜踏入萬壽園上房大門,還沒有穿過白玉屏風,就傳來嗲嗲不堪溫柔早就的靡靡之聲。
唯望其聲,就足以預見這是一個媚到了骨子里頭的女人,也難怪相父慕容征如此垂迷于她的肚皮上了。
雲嵐忍耐著,並沒有進去,她和紅菱白霜就在白玉屏風白頭候著,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嘴里想要說什麼。
「老祖宗,您怎麼讓玉瑤妹妹和仙歌好外甥女去了水月庵,那可是淒清之地,她們可怎麼睡的好睡的香嘛,安樂茶飯都沒有,更別說高床軟枕的了,老祖宗這可……」
上官玉嬈嫵媚的娥眉輕輕皺起,猶如仙煙神霞在她眉峰凝聚,而又漸漸散去,一顰一語恍如靈秀絕妃,莫說這麼一個嫵媚的尤物開口了,但她輕輕一皺眉毛,恐怕這世間男人也要因憐愛她什麼都答應她了。
這個無恥媚物,竟然在老身面前發起騷氣來,拓跋紅玉是個遵循法度的老人,她最最看不得妖媚邪物,見她好歹也是二品燕國夫人,夫君是逝去的赫連驃騎大將軍,娘家更是老尚書家,而上官玉嬈更是代表著尚書府家來的。
老祖宗葉免不得要給她幾分薄面,強忍住鄙視之色,語氣冷然之極,「這事兒,你得問我兒子,是我兒子叫她們去水月庵的,與老身無關。」
「不是,老祖宗,您可是慕容家最德高望重的人物,只要您說一句話,玉瑤妹妹和仙歌她們就回來了呀。」
娥眉緊鎖的上官玉嬈柔媚之極,她抽出****側的手帕擦拭著無淚的眼,「老祖宗,您一定要想個法子叫她們母女倆回來呀,仙歌他外公可著實焦急的緊呢。」
仙歌她外公,上官浩那個老小子,哼,拓跋氏心中木然一笑,上官浩這個老小子要真有誠意的話,他早就自己過來了,何必派他的義女過來,上官玉嬈說好听點是尚書家的大小姐,充其量也不過是撿來的,一個養女而已。
一個養女,上官浩偏偏要把他裝扮成一個猶如己出的親生的女兒一般。
要不說上官浩這個老匹夫的心機也深如大海的,他就是撫養上官玉嬈長大,嫁給赫連大將軍,無非是鞏固尚書府在大華朝廷的權力。
政治上的聯姻,這一輩子,拓跋紅玉見識多太多太多了,她都懶得去說了。
「老祖宗,您一定……」上官玉嬈眼淚又來了,她以為一定可以把老祖宗感動了。
如果可以感動的話,早就感動了,上官玉嬈她是沒有弄清楚對象,這哭鼻子在男人面前或許有用,這要是使用在老女人身上,準沒戲兒!
慕容雲嵐在白玉屏風後邊听著,心中覺得有些好笑,看來這位大姨媽雖然貴為二品的燕國夫人,不過也這般不要臉子的人,她難道事到如今還不知道相府里頭把她和相爺之間的那點破事穿的沸沸揚揚了嗎?
莫非上官玉嬈會沒了臉面到如斯地步了,不像啊,除了在軟榻之上她和相國父親可以恣意忘我得耳鬢廝磨,也不見得她就是一個不知道羞恥的人,慕容雲嵐想了許久,得出一個結果,一定是老祖宗在下邊行了一個「禁言令」,相府那些個下人們都想抱住這個相府下人的金飯碗,可鮮有人那麼有膽子敢于逾越過雷池一步呢。
「喲,大姨媽來了。」慕容雲嵐邁過白玉屏風,素雅身子輕輕對著老祖宗福了一福,旋即把眸眼珠子隨意一瞥上官玉嬈。
好一個無禮的丫頭,上官玉嬈胸悶氣的絕了,慕容雲嵐這個野丫頭竟然沒有給自己行禮,氣死了,真是氣死了!
老祖宗見是雲嵐來了,僵硬冰冷的臉上破冰一笑,「雲嵐姐兒,你怎麼知道你大姨媽在這里呀?」
說好听點,雲嵐稱呼上官玉嬈為大姨媽,只不過這是名義上的,暗地里,雲嵐覺得她上官玉嬈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臭窯姐兒,被自己撞見和父親偷情的破爛貨兒,還有什麼值得大家尊重?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哦,其實雲嵐並不知道大姨媽來的,我就是特地來看老祖母的,誰知道大姨媽也在這里呀。」
慕容雲嵐迎上去,坐在老祖母的軟榻下,把頭輕輕放在老祖母的膝前,極致天倫之態。
這話無疑是說慕容雲嵐把上官玉嬈堂堂一個燕國夫人完全不放在眼底,不過一想起那日在秋梧院花廳偏廂之時,自己和相爺慕容征行其好事的時候,恰恰被慕容雲嵐撞見了,想到的這一刻,上官玉嬈不免低下頭去,滿臉赫然羞紅,就好像秋天里熟透的紅隻果。
「喲,大姨媽,這是怎麼了呀?難道不舒服了麼?臉色這麼紅潤呢。」慕容雲嵐吃吃笑道,「也是啊,大姨媽身為燕國夫人,享受先皇恩德,吃穿用度,不愁晚年無所依。」
晚年無所依?一听到這話,燕國夫人上官玉嬈通紅的臉色驟然變得煞白,上官玉嬈是沒有辦法在生育的,要不然赫連大將軍死之前,有那麼多次機會生產,唯獨卻沒有半點留下命脈,這慕容雲嵐在戳中上官玉嬈她心中的痛處,她是注定要沒兒子送終,沒兒子送終,雲嵐卻說她不愁晚年無所依。
好在上官玉嬈平素里的保養很好,每一頓都是燕窩血燕緊著吃,赫連大將軍不在,孀寡的她的枕邊並不缺乏男人,慕容征只是妖媚無雙的上官玉嬈其中的一個男人罷了。
有一個秘密,慕容雲嵐在前世的時候是知道的,燕國夫人為了幫助相爺慕容征鞏固權位,不惜以出賣色相獲得權力的結合,這事兒多了,也鬧得滿庭文武和孀寡的燕國夫人有曖昧的消息,只不過這樣的消息坊間太多了,並沒有事實證據。
如果有一天慕容雲嵐拿到證據,上官玉嬈她一個女人身敗名裂又如何,關鍵是牽連的滿朝文武,這可是一大利器啊,慕容雲嵐並不排除,日後為了幫助二殿下上位,可能會用到這些證據也說不定。
這個,慕容雲嵐得感謝上官玉嬈,如果她今天沒有來,或許雲嵐就該不會想著這一招妙計!
燕國夫人被慕容雲嵐說著,臉色青紅皂白的,慕容雲嵐又笑道,「大姨媽若是堅持要為嫡母和嫡姐求情的話,雲嵐還是建議你把相父叫來,當著老祖宗的面前對峙,可好?」
把慕容征叫過來,對峙,瘋了,這個慕容雲嵐要做什麼,燕國夫人快要吐血了,這個慕容雲嵐要告發自己的秘密了嗎?天呀,這可怎麼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