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討兵書神馬的還行,至于談及救人之法,紅菱還真的沒有什麼辦法,關鍵她是筆桿子在行,武藝上面是相當之欠缺,雲嵐也知道紅菱就是這個樣兒,一會半會兒的,叫她想一個辦法來,恐怕比登天還要難,倒不如叫她去看一看兵書來得自在和省力。
見雲嵐小姐轉過身子去,沒有在逼問著自己,紅菱身體里面的一顆心髒再也沒有那麼生猛得噗通噗通直跳,倒也氣色和順。
慕容雲嵐沉吟了一番,貌似作了一個決定,「我得去找子都,說不定他身上有類似的解藥也說不定呢。」
至于蕭子都身上有什麼,紅菱這小妮子是不可能知道的,不過慕容雲嵐可清楚得緊,還不是那蕭子都在花瑤光花公主殿下處拿到的清風扶蘇,這個清風扶蘇貌似是好東西,可以解除一百種毒藥呢,說不定也可以解了白霜身體里滯留的蠶毒呢。
一定是可以的。
想到這里,慕容雲嵐連忙叮囑紅菱道,「紅菱,我想我已經想到辦法了,我得出去一趟,這個小杌子給你,倘若白霜醒來之後,還是有攻擊人的跡象,你依然像我剛才那般,敲暈她的腦袋,我很快回來!」
「哎呀……不行呀二小姐……紅菱害怕……紅菱怕不能擔此重任……」
紅菱她咬咬筆桿子還成,這麼暴力的東西確實很不適合她,雖說紅菱比雲嵐還要大了個兩三歲,可武力值根本就不是跟雲嵐一個品級的。
紅菱最後還是被慕容雲嵐一個凌厲加鼓勵的眼神之下,屈服了,眼睜睜得看著雲嵐二小姐出了雲嵐水榭。
這個時候雲嵐出了相國府邸,在門口的時候看到來福管家對那幾個護院們說著什麼「相國不準二小姐外出」「嚴禁二小姐出府邸」之類的雲雲,他們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倒也落入雲嵐的耳朵里。
咬牙冷笑,慕容雲嵐心中想到,慕容征那個老小子找自己做什麼,肯定沒有什麼好事兒,這個禽獸父親一直以來,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都是緊著給大姐仙歌,如今仙歌大姐被大殿下月溟初囚禁冷宮,名義上已經沒了一個女兒了,他還來找自己不成?
滾去吧……渣爹堅決不可原諒,哪怕慕容征就跪在慕容雲嵐面前,雲嵐也不會看他一眼的。
就這麼的決定了,慕容仙歌等來福管家遠離了之後,看著相府前門和後門守衛森嚴無比,看來相國父親真的不肯讓自己出去呢,怎麼辦,眼前一個老媽子模樣打扮得人兒經過,她是推著一車子腌制好的酸白菜入了相國府的後門。
對呀,這個老媽子慕容雲嵐也知道,如今的繼母上官玉漱可謂的父親的新寵,只不過這位繼母的口味也是一如既往的刁鑽,她竟然喜歡鄉下的那種腌制酸白菜,慕容雲嵐會心一笑,肯定上官玉漱打小的時候,苦小丫頭的苦日子過了慣的,如今魚翅燕窩吃了都會反胃,就唯獨愛好這些尋常百姓家吃的東西,老媽子姓黃,是黃家村的人。
趁著無人,慕容雲嵐故意跟黃媽媽嘮嗑幾句,說她孫子幾歲了,可曾讀書了沒有,還有她家的媳婦兒乖順否,家中還有沒有鬧老鼠之類,對于黃媽媽來說,相國千金二小姐竟會跟她這麼一個下人糊涂嘮嗑這麼多,不過人家黃媽媽也並覺奇怪,黃媽媽跟新夫人送來腌制的酸白菜,這無功也有勞在,相國里邊的很多有等級的媽媽嬤嬤們,還有很喜歡與她親近親近,怎麼說人家黃媽媽也是新夫人身邊的人兒。
待慕容雲嵐把黃媽媽拐騙到一個無人的大樹背後,猛地伸出拳頭,狐岐道牽引丹田的真氣,陡然間力氣大了好幾倍,猛往黃媽媽的後腦勺轟擊而下,和剛才打白霜時候的部分,是一模一樣的,不出所料的,黃媽媽立刻倒了下去,旋即剝離她的外套,雲嵐把自己的外狐裘給她蓋上,叫她不至于在如此冷的天氣里頭凍死,然後雲嵐穿著黃媽媽的衣服出來。
慕容雲嵐之前是干過苦力,也感謝死去的大夫人上官玉瑤虐待她,雲嵐才能練就了一方好體魄兒,一車子的五壇子腌制酸菜,慕容雲嵐可是空手一個一個得搬好,放在靠牆的牆角邊上。
當搬好了最後一個壇子,慕容雲嵐低頭卻看見一個丫頭的小棉鞋,只听得那個丫鬟聲音清脆悅耳,「黃媽媽這可怎麼使得呀!這些粗話怎麼能讓您干呢。若是大夫人知道了,還怎麼怪畫扇我對黃媽媽你招呼不周呀。得了,讓我來。」
听聲音是大夫人身邊新提拔上來的一等大丫頭畫扇,那個畫屏命可沒有畫扇好了,早早被慕容仙歌殺死了,慕容雲嵐知道是她,卻沒敢開口說話,如果一開口,還不破音了去,到時候聾子都知道自己不是黃媽媽了,而是雲嵐二小姐。
慕容雲嵐一直勾著頭,不敢抬頭,這個畫扇好奇心還挺重的,「黃媽媽,你是嗓子不舒服嗎,還是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呀,還是畫扇得罪了您,您才會這樣……」
「畫扇姐姐,大夫人在催了,說血燕熬好了不曾,緊著熱端過去,大夫人不讓偷奸耍滑……」走來說話的,是秋梧院的三等丫頭,名字叫兔兒,之前她的位份是和畫扇一個階級的,可一夜之間,人家畫扇一躍枝頭變成了一等大丫頭,她還是小小的三等丫頭。
敢情兒兔兒還是不把畫扇當做一等丫頭呢,氣得畫扇疾走過去,扯她的耳朵,尖銳得大罵道,「死賤人蹄子!什麼偷奸耍滑,是說姐姐我偷奸耍滑呢,還是在說你自己呢!」
「畫扇姐姐,對不起,饒恕兔兒吧。兔兒知道錯了。」畫扇對于黃媽媽是一套,對于下等的之前還共事過的好姐妹又是一套,只怪兔兒沒有畫扇這麼好命罷了。
慕容雲嵐懶得理睬她們,趁著她們二人爭吵的時候,連推車都沒有推走,就溜出後門。
等「黃媽媽」消失不見了,畫扇才想起要找她了,可就看見了眼前空空如也的車子,再無其他,兩只腳踩踏著,「哎呀,這個黃媽媽去哪兒了,推車也沒有推走的呀。」
「可能黃媽媽內急要出恭……」耳朵幾乎被畫扇扯開一道小血痕的徒兒,臉上扭曲的完成沒了個人形,不過為了討好畫扇,她還是說道。
畫扇狠狠白了她一道,「賤人蹄子,我何嘗不知道黃媽媽出恭去了,用得著你說,以後你不要跟人說,我和你一起共事過,我現在可是一等大丫頭,月例銀錢可是壓了你們好幾倍,呸,你也配跟我比?」
畫扇沖兔兒呸了一口,旋即腰肢若楊柳擺擺得浮進小廚房,這可是大夫人新建立起來的小廚房,沒有與公中的大廚房設立在一起,人家新大夫人上官玉漱隨時隨地準備著要吃啥就吃啥,這不連日來的腌制酸菜吃完了,又想要喝一碗極品血燕潤潤喉嚨,等喉嚨舒服了,再吃那腌制酸白菜,這不黃媽媽就送來了。
……
慕容雲嵐一路上走著,左顧右盼,就希望蘭陵大王蕭子都還沒有走遠,一旦走遠了,或者是回了西疆,雲嵐想著,那時候該怎麼辦,要找他的人,豈不是大海撈針麼,西疆雖然是邊陲小國,可叢林瘴氣之多,令多人止步不前,說說大殿下月溟初,他明明也知道蘭陵雀子的暗器是來自西疆,可他遲遲沒有派軍隊討伐西疆,忌憚的,就是這一點。
京都大街那麼大,慕容雲嵐轉悠了一圈兒,連人帶著馬車兒,連蕭子都一根寒毛都沒有看到,雲嵐就愈發肯定了,這蕭大王肯定回了西疆了的,畢竟蕭子都之前能夠呆的隱蔽茶樓酒樓,雲嵐都一一去過了,徒勞了幾個時辰,也無結果,最後連南郊墓群也看了一遍……
慕容雲嵐身上帶著銀子,干脆自己買了下馬車,自己駕馭著馬兒一直往西疆的方向去,在到達那個叢林附近,就听到一片廝殺的聲音。
到處都是人血,頭顱,斷腿斷胳膊,大腸小腸流淌的血腥場面,叫人作嘔!
到底發什麼事了,誰人在大華境內廝殺?莫不成是大殿下帶領的人馬血洗西疆,不,血戰之中,一個身材魁梧挺拔的精壯男人映入雲嵐的眼簾,正是蕭子都,他的對面那個高手,長褂明黃披風的陰陽老怪物,臉上皺皮一紅衣白,就好是老人臉和女圭女圭臉的結合體,正是歐陽聖通。
「蕭國主,你好生大膽,竟然叫你和那個相國之女逃走了,今天就別想活著走出這里!」
歐陽聖通他是一百多年前,西域萬毒谷萬毒神君的好徒兒,他擅長的就是奇門遁甲之術,還有那害人不償命的毒藥。
話音剛落,歐陽聖通披風擺動,腰間隱隱鼓動著奇異的力量,怕是有什麼毒物要噴射出來,慕容雲嵐大驚,她毫無猶豫得沖過去,擋在蕭子都的跟前,呼得一聲,慕容雲嵐咬牙大顫,身體四肢經脈到處,都涌動著一股奇寒灼感。
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比殺了她自己,還要難受!
「雲嵐,你怎麼這麼傻!你找我做什麼?你看看現在你……」蕭子都眸間滿是對雲嵐的憐惜之意,雲嵐能夠出現在這里,平白就表明了一個事實,雲嵐心中有他,所以才會這麼做的。
蕭子都心間涌起了暖意,他揉緊雲嵐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只是希望雲嵐能夠感受他的力度,借以御寒,他在雲嵐耳邊道,「有我在,別怕。」
滿臉猙獰狂笑的歐陽聖通咬著唇齒,激動得說道,「哈哈哈……本尊的北冥鵠香味道還不錯吧。死到臨頭了還如此溫存蜜語,是有打算再到陰間去做一個鬼夫妻嗎?這一點,本尊可以答應你們,那就是等你們死了之後~!」
「你這個老怪物!且吃我的蘭陵雀子!」蕭子都懷中抱著雲嵐,左腳踏著地上的枯枝,忽的彈起身來,整個人飛起來,躍過幾顆大灌木叢,此距離西疆範圍還有一小段路程,看著歐陽聖通狂笑之時,未免太過大意,他的左手無名指正好被中了一枚蘭陵雀子。
隨著歐陽聖通慘叫一聲,奇異的灼熱感覺燃燒著歐陽聖通的左手,看著無名指被染成了劇毒的黑色,他大駭,看來如果不割除的話,肯定是來不及了,歐陽聖通屏息一口,運用全身的內力,叫左手掌自爆,血肉橫飛,灑在泥土地上,再晚上一步,終究會連一整根手臂都沒了的。
歐陽聖通大罵道,「龜孫子,你的蘭陵雀子卻也真夠毒辣,本尊的左手掌充其量給泥土當肥料了,有本事出來呀,別走啊!」
潛入了西疆叢林密道,這里瘴氣之多,不過可以容得下一個人通行的密道,卻是一點瘴氣都沒有,這麼多年來,也正是外界一直無法侵入西疆的原因所在。
蕭子都抱著雲嵐,把她放置在一塊超級大的花崗岩石上,上面干干淨淨的,就好像雨水洗過似的,連一顆土都沒有,「雲嵐,你休息會兒,喝一點水吧。」
隨著,蕭子都從腰間取來一瓶水,給雲嵐喂了下去,雲嵐喝了幾口,胸內仍然感覺一股子灼熱感。
「你中了歐陽聖通的北冥鵠香,我試試清風扶蘇能不能清潔你體內的毒素……」蕭子都毫無遲疑,就掰開晶瑩玉一般的琉璃瓶子,其中一股子難聞的氣味就飄入雲嵐的鼻翼深處,漸漸的,雲嵐意識開闊且清明,胸內的灼熱感消失了,渾身又有了氣力。
精神完好的雲嵐連忙起身,發覺自己躺在花崗石上,周邊是叢林密布的環象,不過看起來很不正常,這是瘴氣所致。
蕭子都咧開嘴一笑,平日里冷峻的眸彎曲成兩只月亮,溫潤且柔和,他的聲音也那麼溫柔,「雲嵐你好了,太好了。」
「這里哪里?」慕容雲嵐有些好奇,不過初次清醒過來,胸間灼熱感不再,只是腦袋還是有點蒙蒙的。
「西疆國和外部的結界,這里到處是瘴氣,等下你隨著我的路數沿著往下走,不然中了瘴氣,可就危險了,我懷里可沒有那麼多的解藥。」
蕭子都面部表情融和多了,不似以往那麼倨傲如霜,他反問道,「我倒是想要問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你怎麼知道我還沒有走?」
「你還沒有走嗎?我以為你走了?」慕容雲嵐也忍不住反問他。
這下子,蕭子都又驚又喜,「你真的是來找我的,我原本打算回去找你,想要跟你說……後來撞上歐陽聖通這個前朝余孽頭目……」
「你想要跟我說什麼?」慕容雲嵐只對這個感興趣,對于歐陽聖通,那是一點興趣都無。
垂下頭腦,蕭子都第一次感覺到促狹,「這一路上,本王想了很久,我可以為了你,放棄一統天下的抱負,那大華江山,本王也不會覬覦一分一毫,如果你不願意本王這麼做的話……」
什麼,蕭子都他在說什麼,慕容雲嵐記得在水榭之外,蕭子都斷然傲決得對雲嵐說「抱歉,雲嵐,我做不到」,可如今他又改變了主意,難道他是因為自己才改變主意,為的就是愛自己麼?
慕容雲嵐懵了,手足無措,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胸懷有天下的男子竟然可以為了自己,可以拋棄了那些江山,名和利,家和國的重擔,不可以,雲嵐搖搖頭,蕭子都他不能夠這麼做,雲嵐忍不住在心中呼喊。
見雲嵐面色驚慌,蕭子都好看的薄唇輕輕顫了顫,以一個極為陽剛沉穩的弧度略略翹起,依然是那股子倨傲不羈,「雲嵐,既然你可以為了我,踏遍了京都任何一個地方,以至于為了擋下歐陽聖通的毒香,那麼我又為何不能夠為你舍棄君主之位,拋棄江山呢?」
「子都,你怎麼知道我踏遍了京都任何一個地方?」雲嵐說到這里,恐怕心肺都不知道如何去呼吸了,只想听蕭子都他那溫潤玉色的聲音震蕩在空氣之中。
蕭子都蹲子來,無比憐惜得替雲嵐月兌下她的金鳳朝陽繡花鞋,兩只手輕輕撫著瑩白如月的玉趾,看著雲嵐的眼楮,「你看看這雙鞋子布滿了泥塵,你去過很多地方,每個地方的泥土質地是不一樣的,南郊多是黑泥土,西郊多是紅泥,你的腳趾頭都磕出血來……」
听他說著說著,慕容雲嵐熱淚狂涌而出,從來沒有一個男子能夠像子都這般細心和體貼,令雲嵐的心不禁像他靠近了。
很快,蕭子都順勢把雲嵐揉進懷中,雲嵐感受到男人火熱的胸膛,雄性的氣味在她鼻端涌動,燻得她快要癱軟下去,蕭子都的唇瓣輕輕得點在雲嵐的額頭上,雲嵐感覺到一個灼熱的印子,頃刻子都唇瓣又往下侵蝕。
就在這個時刻,叢林的葉子搖動,鑽出一個鐵甲兵頭子來,「請大王和王妃回西疆再親熱也不遲呀。」
這話竟然是木訥得曹木嘴巴里說出來,蕭子都和雲嵐嘩得一下互相推開了對方。
雲嵐看曹木依舊木頭似的,更是忍俊不禁,卻也不好怪他,不過雲嵐打量著曹木,他竟然稱呼自己為王妃?
難不成這個蘭陵王妃要坐定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