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過彎彎曲曲的棧道,這個地方極為古怪,一定要循著一種古法來走,否認就會受到瘴氣的侵蝕,正常人沒有過一會兒便會頃刻步入殞命之境,堪稱驚險!
慕容雲嵐就是蕭子都抓著她的皓腕,踩踏過形形色色的雜草堆里,又要踩上各種奇異的木樁,方能通過,約模一刻鐘的功夫,走在雜草堆前的慕容雲嵐,兩只手撥開,就看到數不盡的羊群,這里一蹙,那里一團,就好像在一望無垠的碧綠海洋上綻放的白雲花骨朵似的,真真是美麗極了。
「雲嵐,如果要你一輩子生活在這里,你可願意嗎?」
蕭子都深深的輪廓之下的那雙璀璨若閃電的眸子,滿懷希冀得盯著雲嵐,希望她能喜歡。
「好美……好美……」慕容雲嵐不禁驚嘆,天底下難以抵達的奇觀異景數不勝數,可沒有哪里此般堪稱人間仙境,古樸的氈包,喂著健壯馬兒的男男女女也是身著蘭陵服飾,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意。
如果要是一輩子就留在這里,恬靜,安寧,慕容雲嵐上一世受盡了****、苦楚、罹難、悲愴和不幸,她如何不願意?粗茶淡飯,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是她的追求,相比那錦衣玉食腐朽奢華深藏著傾世罕見的污垢,倒也干淨許多。
得到雲嵐的回答,蕭子都心生快意,心愛的女人說她願意在他從小就生活的故土下扎根,如何不願意,不禁攏緊雲嵐的拳掌,發著誓言,「雲嵐,只要你願意,本王這一生一世就與你在這里共度一生,不顧外面世事如何變化,如何?」
看著蘭陵居民們安平淳樸,就知道蕭子都貴為一方霸主的政績如何了,這樣的人不一統諸國,做天底下唯一的王,給天底下的所有臣民帶來安居樂業的生活,豈不是太過浪費了。
「不!子都,我很高興你能為我而改變。看蘭陵子民生活淳樸美滿,我想……」慕容雲嵐話音剛落,眼看著遠處近處的居民向雲嵐和蕭子都兩個人擁過來,若不是曹木在一旁督促秩序,恐怕他們會太過熱情,嚇著了慕容雲嵐。
那些個身著蘭陵服飾的子民們紛紛跪下來,「參見蕭大王!」
「參見蕭大王!」
「參見蕭大王!」
「參見蕭大王!」
愉悅且懷著無比感激的聲音,此次彼伏,蕭子都嘴角漫開一股威嚴且溫和的笑,「大家都平生吧。本王有一件事要跟大家宣布。本王身邊的這一位,是我的女人,是本王這一生之中唯一的一個女人。你們愛戴王妃要像愛戴本王一樣,明白了嗎?」
「王妃萬福金安!」
「王妃萬福金安!」
「王妃萬福金安!」
耳畔的聲音,堪稱潮起潮涌,慕容雲嵐有點燥,不過前一世是尊貴無匹的嵐皇貴妃娘娘,這些虛禮她倒還能應付,不過第一次是接受到外邦百姓來賀,雲嵐笑著說道,「都起來罷。」
就這麼成了子都的女人了嗎?就這麼成了蘭陵王妃麼?一切來得太快,慕容雲嵐似乎有點承受不住這般的熱情,不過她還是選擇大大方方坦坦然然得接受了,這里不比大華皇朝,每說一句話,每行一步路都要斟酌再三,生怕行差踏錯,而這里,卻渾然不必考慮那些,該怎樣還怎樣。
蕭子都想要把慕容雲嵐扶進氈包內休息,不過雲嵐貌似還不想走,子都想要問她,卻問不出什麼來,略微頓了頓,雲嵐似乎在作了一個極為艱難的決定,緊扣住蕭子都的手,聲音洪亮,「大王,蘭陵之百姓如此愛戴您,妾身想你當以天下福祉為重,只要大王可以答應我,江山一統,好好待百姓,妾身會襄助你成就千古帝業!」
雲嵐說這話,說完了之後,慕容雲嵐並沒有後悔,更不怕到時候與二殿下風靜玥對峙,之前答應風靜玥二殿下,雲嵐只是沒有看到蕭子都是如何對待他的蘭陵子民,何況今天卻是見識到了,並不是雲嵐出于私心,為諸國一統選擇一個良主,乃是天下百姓之福祉,不能夠論親疏以待,否則禍起蕭牆那將會是遲早的事兒。
「你說什麼?雲嵐,你想清楚了?」蕭子都原本以為雲嵐會不喜歡自己謀天下霸業,他也早已打算放下原有的志向,按照雲嵐的喜好去做,卻沒有想到雲嵐她……
男人的眼愈發灼熱得凝著雲嵐,當下,慕容雲嵐從容不迫得迎上去,堂堂正正得看著他,沒有平素小女子會有的嬌羞之意,「大王,您就盡管去籌謀天下老百姓們的福祉,妾身知道您也是天底下的黎民百姓,您去謀奪的這一切,並不是僅僅要登上帝國君主之位。」
慕容雲嵐說的話,叫蕭子都心中好生感動,每一個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夠明白自己,這無疑就是一種的幸福!
旋即,慕容雲嵐略有些激慟得凝著曹木,「曹木大將軍,還須你扶持大王一臂之力!」
「王妃請放心!曹木為了蕭大王,願肝腦涂地,死而後已!子子孫孫永為蘭陵王家臣,此心不改!日月可鑒!」
曹木舉起長劍,對著天上的太陽起誓。
蕭子都听得更是心中熱血激揚,他重重得看了曹木,雲嵐,還有圍著的蘭陵子民,「本王答應你們,一定會讓更多的老百姓過上從此沒有戰爭,沒有苛捐雜稅,沒有黑暗,沒有不公平,真正得實現天底下的一統!」
「大王這可是您說的,我且先替老百姓們听著!」慕容雲嵐看著他,愈發覺得子都的胸中意氣並不在于小處,她沒有看錯了他,兩世為人,她看透看破太多太多的東西,沒有人會比雲嵐還要懂得蕭子子都此時此刻的心境。
雲嵐說完之後,蘭陵子民們很是自覺得讓開一條道,蕭子都和雲嵐一並走著,走向主氈包,外面有蘭陵武士守護著,再往往遠處的練馬場,約莫五千精兵,不過這精兵卻不比大華內宮的那些個吃皇糧的士兵,這里,個個驍勇善戰,他們等待就是攻下天下,實現真正得一統,這才每個人士兵心目中的目標。
蕭子都把雲嵐安置在主氈包內,安排了兩個長得黑不溜秋的丫頭,一個叫,一個叫娜扎來服侍雲嵐,而他去的練馬場操練精兵去了,精兵是每天都要在蕭子都的親手下操練,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用在一時,慕容雲嵐進入氈包之前就從練武場外圍就可以看到那些個精兵騎著馬兒甩槍互擊,不過他們怕傷害對方,每一個招式都是點到即止,那大殿下月溟初的長溟宮殿也操練著一堆精兵以孔雀翎作標記,但不知這兩對精兵,哪個更強一些,沒有任何實戰之下,真叫人無法猜想。
和雲嵐一樣,和娜扎說著一口極為流離的華語,這個蘭陵部族也應該有自己的語言,不過她們的蘭陵大王也總算統一了語言,華語和母語她們都曾知曉。
和娜扎陪雲嵐說了一會兒,說西疆蘭陵小國一年四季如春,這一點,慕容雲嵐也是很能感覺得到,就跟薛蠻氏族的人所居住的生活環境差不多,雲嵐不禁猜想,西疆蘭陵跟薛蠻氏族會有關系也有可能呢,扯著天南地北的,雲嵐就說相府也有倆丫頭紅菱和白霜,連紅菱喜歡做紅豆沙包和看兵書也給說了,白霜她喜歡舞刀弄劍啥的,至于白霜中了蠶毒,雲嵐卻沒有說,也就是聊著的時候,雲嵐才猛然想起,自己來找子都的初衷,就說要他的清風扶蘇來化解白霜體內的蠶毒。
「王妃您怎麼了,是不是娜扎惹著您不高興了呢?」娜扎這小婢女很乖巧,就說皮膚黑了點。
相比之下,皮膚白了些,搖搖頭,「我看王妃不像是生氣,應該是在擔憂,王妃到底有什麼,可以跟我和娜扎听嗎?」
搖搖頭,慕容雲嵐嘴角吐了兩個字,「沒有。」
二人也不好打擾王妃休息了,退了出去,雲嵐就躺在金黃色綿軟的大虎皮上,輕輕閉上眼楮,沒一會兒就酣睡起來。
連蕭子都走進來也不曾知道,蕭子都見雲嵐酣睡,心生憐意把手一揮,兩丫頭走遠,雲嵐卻是醒過來,卻沒有立馬睜開眼楮,裝著繼續睡。
蕭子都偷偷親了一口雲嵐的臉頰,卻冷不丁得雲嵐睜開眸皮,十足把雲嵐嚇了一大跳,「你在做什麼?再這樣的話,我可喊非禮了!」
「好……我就非禮非禮你這個王妃……」蕭子都寵溺一笑,就準備掏出兩只手來,要對雲嵐上下其手。
少頃,雲嵐坐了起來,輕輕梳理一下有著皺褶的紗裙,看著蕭子都,「你把身上的清風扶蘇給我,我要帶回去。」
「可以呀。不知道雲嵐你拿來做什麼呀?」雲嵐說要,蕭子都半點遲疑都沒有,就立馬給了她。
雲嵐淡淡得得道,「白霜中了冰封記憶古寒毒,我想這個可以救她?」
听及雲嵐所說的,她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只不過……蕭子都把清風扶蘇交在她雪白的柔荑上,「這個清風扶蘇,我是從大花國的花瑤光花公主殿下那取來的,花公主殿下本身也攜帶清風扶蘇,卻也沒能夠接觸她自己的蠶毒,雲嵐你確定這個有效?」
「不錯,大王說的對,不管好歹總得試試,白霜一共魔怔了兩次,兩次都被我發現,拿東西拍擊腦後勺致使她昏迷,如果落到別人的手里,後果不堪想象。就那我父親來說,他見了白霜丫頭如此,一定會殺了他的……」
慕容雲嵐真的不敢想象相國父親知道白霜的病癥之後,會如何對待于她,站了起來,又不免為白霜擔心,「不行,子都,我出來太久了,白霜到時候醒來,紅菱這丫頭沒辦法搞定她,到時候可怎麼好?」
「好,我護送你回去。」蕭子都揉著雲嵐的香肩,意思要她放下心來,這麼擔心是不行的,旋即走到之前進入西疆的岔口處,前去外邊路圍打探消息的探子前來匯報說外邊道路通暢倒也可以走。
曹木大將軍不放心,就自己帶隊保護著蕭大王和王妃二人前行。
不料走到半路,前面不到五十米的區域有一對大華服飾的官兵在搜尋。
「陳大將軍,這里曾經發生一場搏斗,是高手所致,我們循著這個血跡,肯定能找出他們?」
走在前邊的,是打頭軍,長得是蟑螂鼠目的,對著一個陳大將軍稟告。
這個陳大將軍,慕容雲嵐和蕭子都二人面面相覷,蕭子都和雲嵐都知道,就是那個賤人陳劍,之前陳劍就是看到了歐陽聖通和蕭子都混賬,這小子膽小一直作壁上觀,準備在最後來一個漁翁得利,想不到,不到一會兒功夫全都消失不見了,他們現在循著的血跡,很明顯是歐陽聖通為了避免中蘭陵雀子的劇毒,自爆左掌的血,歐陽聖通早已逃月兌,不過血跡也是流了斑駁的一地。
「小心一點,一看到蘭陵衛兵,就殺無赦,那個蘭陵蕭大王能活捉最好,大殿下說了,能夠活捉這個蕭大王的人,賞黃金五百萬兩!」
「可是黃金五百萬倆?睡了幾輩子的金釵玉人坊的姑娘們,那可是綽綽有余的!」
「花不光的錢財……」
一個一個搜尋的大華邊防衛兵在做著青天白日夢兒,陳劍之前的那一口惡氣本就難舒,還有今早大殿下頒發的通緝令,要殺了蘭陵王的,他就更加賣命了,「格老子的,你們一個一個給老子檢查清楚了,說不定蘭陵賊頭受了重傷,躲在那個叢林角落里頭,也說不定呢,弟兄們可不要忘卻這一次立功領取黃金的好機會,听見了嗎?」
「听見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轟天響徹著。
曹木面目沉穩有余,他的手一揮,身後的蘭陵鐵甲兵士立刻撥起蘭陵雀子,只是听著一陣陣嗖嗖的聲音,是蘭陵雀子刺破長空的聲音,頓時間先前震耳欲聾的咆哮聲被可憐兮兮哀吼連連的恐懼聲給代替了。
被蘭陵雀子刺中右腿的陳劍大將軍驚呼一聲,聲音堪稱慘絕人寰,「啊……蘭陵雀子……鬼啊……鬼啊……」
「陳將軍,蘭陵雀子有劇毒,快砍掉右腿胳膊!快啊!否則毒氣上涌,到時候將軍整條命都可能沒的……」
其中一個士兵見識過蘭陵雀子的厲害,他的一個同胞兄弟就是慘死在蘭陵雀子之下,當天他的胞弟的尸體就遣送回家鄉。
「蘭陵眾武士們,給我上,叫這群廢人嘗嘗我們的厲害!」曹木大將軍這才揮舞著腰間的配劍,身後的蘭陵武士下,算起來應該有五十多個,可是對方卻有三百多人,可紛紛作鳥獸狀,怕都怕沒有命了。
蕭子都自然是高興的,曹木和自己教出來了這麼一般兄弟們,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這些人只能算是滄海一粟,那練馬場的還有數千人,比這群兄弟厲害的,可多了去的。蕭子都沒有帶出來而已。
護送雲嵐回相府的路程之中,所有的障礙都被曹木大將軍給掃除了,听說那個陳劍大將軍死了,頭顱被曹木割下來,然後掛在大華邊防的界碑上以示懲戒。
蕭子都自是與雲嵐依依惜別了一番,旋即回了西疆。
這里終究是雲嵐的家,所以蕭子都很放心,再者,雲嵐與他的關系,幾乎沒有人知道,蘭陵大王就更放心了。
慕容雲嵐依舊走的後門,懷中揣著清風扶蘇的琉璃瓶子,小心翼翼的,生怕掉了不能夠解除白霜體內的冰封記憶古寒蠶。
這一只腳剛剛踏進後院大門,慕容雲嵐就突然被隱藏在門後的老媽媽們制住了,心想,這些個老媽子力氣這麼大,又極為暴力,肯定是新大夫人身邊的人,要不然借她們成千上萬個狗膽子,她們也不敢,雲嵐大怒道,「放肆!我可是二小姐,你們敢對我這麼無禮!」
「喲,這不是二小姐嗎?我和眾位媽媽們等候多時了,相爺吩咐了,如果二小姐一回來,就把二小姐架起來,送到清乾院!」
走出來的正是畫扇那個小賤人,她兩顆眼珠子暴突著,極為囂張,很明顯是大夫人借了她的膽子,「二小姐可別責怪畫扇,二小姐穿了黃媽媽的衣服溜了出去,大夫人要我代替她來好好教訓你!」
這個無恥的蹄子,還真把自己當成一盤菜了,慕容雲嵐森然一笑,肩膀輕輕得甩了甩,狐岐道滋生的真氣灌溉丹田,頓時間壓制雲嵐的幾個媽媽們以極快得速度散開,其中有一個不走遠,額頭撞在門銅環山,嗝屁過去,死了。
慕容雲嵐雷厲風行之姿,揚起手掌來,啪啪兩聲,畫扇的鼻梁骨直接被雲嵐打得裂開,門牙連著牙根都掉出來,重重得癱倒在地上,一個發音都發不得,眼淚汪汪的,卻是極為懊悔。
「好一個賤人!也給弄我!你們死了嗎?沒死的,給我扔進金釵玉人坊充當最低等的門娼!誰要不動手的話,我要它的狗命!」
慕容雲嵐一個威喝之下,沒有昏死過去的幾個孔武有力的老媽媽們魂兒都嚇沒了,這個二小姐兩個巴掌就叫如今府中第一等大丫頭畫扇壓根都沒了,鼻梁骨都打斷了,充作最低等的門娼恐怕販夫走卒也不會花錢的。
當然,老媽子根本不敢不听雲嵐的命令,就只管照辦了。
畫扇原以為大夫人回來為自己出頭,可是大夫人始終沒來,就眼睜睜得看著被媽媽們抬到妓院,畫扇想咬舌自盡來著,可牙齒連壓根都沒有了,根本咬不著,只能等死……等著她的……將會是生不如死的人間煉獄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