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皇並沒有在秦樓楚館逗留,而是選擇京中某一處即為不顯眼的小茶樓,小燁子在里邊定制了一個小雅間,雅間面向著一方小巷口,少有行人行走。
蕭皇提前杯子,剛想要把杯中的碧螺春飲入月復中,但听得下方小巷口有人疾走的腳步聲。
探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妙齡女子,也不過二十出頭。蕭皇提了提把扇子,又繼續叫小燁子為自己斟茶倒水。
小燁子躬著腰身兒,正準備與蕭皇倒茶,殊不知下方小巷口發生的異狀,叫蕭皇推翻了茶杯,然後獨自一人興沖沖得跑下樓去。
卻不是因為巷口那妙齡女子對窗台上的蕭皇狂送秋波,而是一路煙視媚行規規矩矩,可惡的是,這個女子後面竟有男子跟蹤他,這是蕭皇看到的一幕。
後巷口。
「啊,救命啊,壯士,求求你放了我吧。」女子哭哭啼啼,身上的衣裳盡數被剝離,唯獨剩下褻衣。
虯髯壯漢面帶yin光,粗糙大手在女子身上上下其手,撕開上裳竟然欲要開扒女子的下裙。
女子兩只玉手不停得錘打著壯漢的胸膛,壯漢並沒有停止他的動作,反而愈發****的狂笑。
「無恥之徒!放開那女子!」蕭皇哪里見得了這個,當下就把壯漢一腳踢飛,使他的身軀撞飛了足足七八丈之遠,那一腳正好命中壯漢的下襠部位,頓時間雞飛蛋打,壯漢氣息已絕,再也生還的可能。
女子眸淚漣漣,一枝紅艷艷的錦繡花開的肚兜花紋浮呈而出,蕭皇不忍直視,連忙月兌下自己的庶民長袍遮蔽她凌亂的身軀,「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謝謝爺。賤妾沒有家。」此女章楚嫣本是花滿樓的清倌兒,受人所托,所以故意引誘一個壯漢誘惑他尾隨自己至後巷強暴自己,當然了,章楚嫣早就听打听好了當今的蕭皇陛下一定會在這座巷子口上面的茶樓喝茶的,喝著茶水就難免發現剛才的情況兒。
沒有家,看她風塵僕僕,也著實可憐,蕭皇旋即叫小燁子給他十倆銀子。
怎奈,此女不要。
此女竟然抓著蕭皇的褲腳,不肯讓他離去,哭聲道,「爺,帶我走吧。不要再讓我一個留在這里。張大戶一定會來抓走我充作他的寵妾。我本是西河縣張大戶上門的歌姬,賤妾只是負責歌舞迎賓,卻不想張大戶色心大起,要強征賤妾做第十八房,賤妾不願意,以命相搏,他們把我關在小黑屋里,我是偷偷趁著那些看守的婆子們不注意偷偷跑出來的。現在又被一個壯漢盯上了,若不是賤妾踫上爺,賤妾的清白早就——」
「好一個貞烈的女子啊。」蕭皇心里頭對這個女子還是挺佩服,見她外表柔弱,里面堅硬如鋼鐵,這樣的女子世上已經不多見了,當然了,蕭皇認為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莫過于皇宮里邊的那個,被自己寵冠後宮的皇後娘娘慕容雲嵐了。
「你叫什麼名字?」蕭子都問她。
「賤妾姓章,小名文嫣。」小女子又是一陣子的梨花帶雨。
至少在小燁子看來,這個女子對于俘獲男人之的心的把握是很擅長的。
蕭皇轉而看了一眼小燁子。
表面上,小燁子覺得蕭皇轉眼看自己是想要征求自己的意見,實際上,蕭皇在他的心中已經有所決定了。
小燁子跟隨了蕭皇這麼久,多少了解蕭皇的性格,旋兒垂首點頭道,「少爺,要把咱們把他帶回去做奴婢丫鬟們,反正我們府里是永遠不愁這個太多的。」
「不知道姑娘可願意?」小燁子柔媚的雙眼一凝著章文嫣,令人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小燁子公公他比女人還要女人。
蕭皇滿意一笑,「你去安排吧。」
天色漸晚,蕭皇趁著宮門關閉之時離開此地,返回皇宮,他擔心自己出來太久會惹帝後不高興,雲嵐是他最為重要的人,他如何舍得她記掛憂愁。
蕭皇獨自用了一點晚膳,就在御書房內繼續批閱奏折看書,他感覺偷偷溜出宮一趟,再回來批閱奏章,是一件極為快慰的事兒,也許是因為宮外邊的空氣比較清晰吧,不比宮內永遠是一股子沉悶得化不開的那團子郁悶氣息。
站在御書房外的內監來回稟說皇後娘娘來了。
蕭皇立馬叫人去宣她進來。
蕭皇只見雲嵐皇後端來一碗銀耳蓮子羹,听她聞言笑道,「皇上,批閱了一天的奏章,該是疲乏了吧,喝一碗湯水吧,滋潤滋潤。」
「好,朕喝下,朕現在就喝。」一晃眼的功夫,蕭子都就把碗中的銀耳蓮子羹全部喝完,最半抹的銀耳都沒有剩下。
以往皇上他哪里吃得如此干淨呀,他不會有什麼事兒瞞騙自己吧,慕容雲嵐眸光滿是狐疑之色,不過生怕被子都洞悉,她饒是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兒,就走了出去。
薔薇宮人在外邊久候,待慕容雲嵐淌過了御河,慕容雲嵐突然停止下來,鳳袍一旋,無風自鼓,鳳眸瞬了瞬,對她道,「薔薇,你去打听一番,今天小燁子公公去了哪里。」
打听小燁子公公,變相是打听皇上了,小燁子公公是皇帝身邊最為親近的人,吃喝拉撒睡,沒有不在身邊的人,想要知道皇帝在哪里,只要打听小燁子公公的去向就可以了。
「是,娘娘。」薔薇就走了。
皇後獨自一人回椒房殿,夜路甚黑,她的腳趾頭不小心撞在路邊一塊尖鵝卵石上,險些絆得摔倒了,手掌上的琉璃防風燈也打碎了,可惜了,這琉璃防風燈的燈罩可是用上等的水玉做的,價值連城,就這麼碎了。
這個不是次要的,只是今天晚上,慕容雲嵐覺得自己的心緒不寧,好像真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春雨坊。
「從今天開始,你就要住在春雨坊,知道嗎?如果沒有皇上旨意,不準隨意亂走!」
小燁子給章文嫣安排了一個住處。
章文嫣臉上洋溢著靜雅的笑容,「謝謝公公。」
章文嫣知道這里便是皇宮大內了,此處的春雨坊,寓意皇帝神恩宛如春風化雨,專門供給一些歌姬舞姬女子們排舞排歌用的地方,里邊當然也有睡的房間。
小燁子安排了章文嫣在春雨坊充作歌姬,正好隨了這姑娘的老本行,也不算辱沒皇帝讓自己去辦的事兒,這事兒就是這麼定了,想必皇帝他一定滿意。
章文嫣步入春雨坊的閣樓就寢了,她躺在軟榻之上,嘴角浮現一抹笑容,她的鴻鵠之志那個小燁子恐怕也不知道,她要當這大陵皇朝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多虧了那個神秘人跟自己說了一番話,叫她遠離花滿樓那個鬼地方,一個清倌兒的初夜能賣多少錢,享受這大陵皇朝的榮華富貴,才是一生一世的大事。
蕭皇,你是我章文嫣的男人,我要定了!
……
薔薇宮人回來稟報說,小燁子公公不曾去過哪里,他一直陪著皇帝陛下呆在御書房里一整天,這一點,在御書房的外側守衛軍士可以作證。
慕容雲嵐點點頭,心想,肯定是蕭皇今日的奏章看得特別快,又沒有比較煩心的國家大事,所以他才會如此輕松吧。
畢竟關于漕運之事,已經解決了一段落,赫雲太後的病去如抽絲,皇子們失而復得,的確算是樁樁喜事連連,慕容雲嵐心生邀請文武百官還有命婦夫人們來皇家參加歡喜宴會,慶祝慶祝,這樣的想法,惹得慕容雲嵐心里頭存放著,她都睡不著了。
翌日,沒等用過早膳,她就來到皇帝日常的寢宮,來親自給蕭皇梳頭,冠冕,整理龍袍。
「梓潼,這些事兒,讓奴才們做就好了,你又何必來一趟呢。朕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且放寬心知道嗎?」蕭子都沖她寵溺一笑,無限的深情厚誼。
慕容雲嵐悠然一笑,「這,只是臣妾的分內之事。皇上,昨夜是不是又忙的很晚呀。」
「沒有,听哪個該死的奴才饒舌根?放心放心,朕呢昨晚上睡得很好。梓潼,你睡得好嗎?」蕭子都這才認認真真得看到慕容雲嵐眼眸之間的一抹黑眼圈兒,「啊呀,皇後這是怎麼了?」
慕容雲嵐掩唇一笑,「皇上,臣妾有個主意,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說出來。」
「你我是夫妻,有什麼是不能說。難道就因為朕是天子,所有一切東西都變得生份了嗎?」蕭子都詳作薄怒。
慕容雲嵐知道他是假裝生氣的,趁著殿內無人,她就兩只手環住蕭皇的脖子,甜膩得說道,「如今四海升平,太後康泰,皇兒們健健康康的,朝廷漕運貪污大事也從根本上遏制了,皇上何不趁兩個月後的中秋月圓之月舉辦一場皇家家宴,邀約眾位大臣和命婦夫人們來參加,共襄盛舉,與民同樂,豈不是妙哉。」
「這,是好事呀。梓潼,一切就全權交托你去辦了。現在上朝時間快到了,朕要去了,等下了朝,朕去椒房殿與你一同用午膳,對了,你把皇兒們也帶著,朕這一天沒看到他們,朕就覺得少點什麼。」
「好了,這個好父皇。」
「朕不但是個好父皇,朕還是一個好夫君,梓潼,你敢說不是嗎?」
「哎呀,陛下好壞呀……」
蕭子都臨走之前,還故意在雲嵐的臉蛋上模了一把,這個親密的舉動叫送來皇帝玉帶的小燁子忍住轉過身子去,沒敢看,不過他是閹人,看見了也沒有什麼的。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是那麼舒心,帝後慕容雲嵐一直在為兩個月後的皇家家宴做準備著,這件事她本來可以假手于人去做,畢竟她是皇後沒有必要,可是呢,慕容雲嵐就是忍不住,她一想起紅菱,白霜,梨嫵她們臉上浮現一抹抹幸福的表情,她就好像渾身都來了勁兒似的。
一個月後,皇家家宴,仍然在緊鑼密鼓得準備中。
在春風坊的章文嫣按耐不住,果然那個蕭皇對自己沒有意思,如果他有意思的話,早就來看金屋藏嬌的自己了,不,這其實算不得什麼金屋藏嬌,章文嫣每天和那些舞姬們不停得演練歌舞,就是為了一個月後的皇家中秋家宴做準備,那個帝後慕容雲嵐可真幸福啊,蕭皇那麼優秀的男人,為什麼只把一顆心懸在這個女人身上呢。
我就不相信我得不到皇上的愛意。
章文嫣銀牙牙齒狠狠一咬,突然,她想起來了,她今日要去御河的最北邊,宮外會有一個神秘人用小小紙船上包著藥粉送進宮里面的。
章文嫣趁著入了夜色,裝扮成一個小太監的模樣,這衣服還是趁著偷偷溜進小燁子公公的房間拿到的,她就在御河的最北邊等呀等,等呀,終于等到了一個小小紙船,打開紙船,原來里邊包著一層油紙,里面是黃褐色的粉末,聞起來無色無味,把它灑在帳子上面一定會勾起男人身體最為原始的**,到時候她可以和蕭皇成就好事了。
這包小東西又叫極樂粉,是男女行敦倫之事用了,可以推波助瀾之用,當然要配合檀香,這樣的藥效才會讓人的神智更加狂迷,也就說在做的過程中,男人的眼里會顯出他心愛的女子。
拿到極樂粉,章文嫣覺得怎麼樣才能把皇帝引到春雨坊來呢。
對了,找小燁子公公,去求小燁子公公。
章文嫣到了小燁子公公的住處,正好遇見小燁子公公回來了。
兩個人倒是撞了一個滿懷。
「哎呀,哪個沒眼的婢子,撞壞咱家了!」小燁子哀怨一聲。
章文嫣跪了下來了。「公公是我。是文嫣。」
「文嫣,你不在春雨坊呆著好好演練歌舞跑這里來做什麼?難道不知道宮規二字是怎麼寫的嗎?」小燁子公公罵了她,「快回去把,咱家心煩的很,不跟你扯皮子。」
旋即,章文嫣靈機一動,「不知道公公在愁什麼呀,賤妾可以為公公出一出好主意也未可知。俗話說,三個臭皮匠湊成一個諸葛亮。」
「可是咱家怎麼看也看不出你是一個女諸葛呀。」小燁子以極為鄙夷的眼楮瞥了她一眼。
章文嫣好笑了笑,「公公不說,怎麼知道我小女子不說一個女諸葛。」
「好大的口氣!」小燁子側了側身子,環顧四周並沒有閑雜人等,在她耳際咬著話語,「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說出去。皇上吧,等會兒還想要出去。他總是嫌這個皇宮太悶,總說要透透氣。然後皇後今天晚上也要求咱家幫忙著協理一個月後皇家家宴采買的事宜,你說,兩件事情都落到了咱家頭上,這順了哥情,失了嫂意。」
慕容雲嵐呀慕容雲嵐,原來你也是充其量讓蕭皇感到厭倦的一個女人罷,管你是與蕭皇是共患難的夫妻呢,今天終于輪到我章文嫣得到皇帝的愛了。
章文嫣蠱惑道,「公公,這有何難,只要公公說皇上說,賤妾今夜會在春雨坊只對陛下一人排演歌舞,這有的話,賤妾練著舞,陛下又可以在一旁指教指教,他難道還會感覺到悶嗎?皇上到時候不悶了,公公豈不是多了一把手再去幫皇後的忙,豈不是一箭雙雕?」
「嘖嘖,看不出來,你真是一個女諸葛,好。你在春雨坊好好準備著。我會讓皇上過來的。」小燁子公公正要走。
章文嫣幽幽一笑,「這樣吧,公公帶一個檀香過來,賤妾喜歡在練舞之時,點燃檀香能夠平心靜氣。」
當檀香與沾染極樂粉的床帳,任憑你是得道高僧,大力金剛也通通化作繞指柔,哼哼!
果然,不知道中了計的小燁子還真的把皇帝給領到這里來了。
蕭皇一邊欣賞著他的歌舞,只覺得這坊內到處洋溢著一股極為古怪的香味,不過有一種味道他是知道的,是檀香,另外一種叫他一種無名火不停得躥上心頭。
見蕭皇眼眸迷離,章文嫣自我月兌下褻衣褻褲,一絲不掛呈現在蕭皇的跟前,旋即把著蕭子都的手,一步一步將他引入春帳之內,嘴邊蠱惑之極的道,「皇上,是臣妾,是臣妾雲嵐呀,皇上今夜可要好好愛臣妾。」
「雲嵐,朕的雲嵐。」旋即,蕭皇的神智根本被章文嫣控制住了,千萬點雨水般的溫落在章文嫣的白女敕頸脖,細滑的肌膚上。
顛龍倒鳳,巫山**,好不酣暢淋灕。
半夜,一縷月光緩緩照進窗軒,蕭皇想要起身叫人拿水,卻發現身旁躺著的女子竟然不是雲嵐,「你到底是誰?」
「皇上,賤妾是章文嫣,難道皇上已經忘記對賤妾做了什麼了嗎?」章文嫣淚眼迷離。
蕭子都怒道,「你肯定用了什麼狐媚手段迷惑朕。朕警告你,這件事不準張揚,否則……」
一扯春帳,蕭子都揚長而去。
這一夜,章文嫣珠胎暗結,她對章夫人這個後宮頭餃是志在必得。
……
九月中秋,大陵皇宮喧囂熱鬧無比。
章文嫣在舞台中心表演歌舞,猛然之間裝作暈倒,在眾位夫人包括永樂侯爺夫人紅菱,長樂侯爺夫人白霜,趙國夫人梨嫵,上去幫忙攙扶了一把,叫來了太醫,太醫說這個歌姬身懷有孕。
誰知道,章文嫣頓時說,「賤妾懷中的骨肉是當今皇上的……皇上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什麼?她說什麼?」
筵席中央接受文武百官命婦夫人拜賀的帝後慕容雲嵐猛然得一驚訝,手中的玉杯滾落到地上,倏得一下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