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章夫人這幾日來極盡聖上恩寵呢。
章夫人如今身懷龍裔,又得皇上如此眷顧,日後難保不會晉身貴妃之位。
幾個在椒房殿外掃地的宮娥太監們掃了一陣子,竟然私底下在干枯的梨花樹底下竊竊私語。
薔薇跑過去罵他們,「再讓姐姐我听到你們私底下咬舌根兒,等我稟告給皇後娘娘之後,將你們一個一個的舌頭給生生剔了去!」
「姐姐饒命,我們不敢了。不敢了。」
「是呀姐姐,這話不是我們說的,是嫣然閣的那些宮女太監們說的。」
方才還圍在一團嚼舌根的宮娥太監們這會子紛紛傻眼了,他們壓根兒想不到這邊正說得興起,那邊薔薇姐姐听到了。
他們紛紛作鳥獸散,帝後雲嵐逶迤著極美的鳳袍,寬大的袍緞愈發顯得她的腰肢縴瘦,骨骼輕飄,帝後柔聲之中帶有一絲絲的感嘆之音,「薔薇,算了吧,只怕這會子齊宮上上下下都在說章楚嫣這個賤人是如何得到陛下盛寵啊吧。」
知道皇後娘娘心痛,薔薇眼底浮現一抹濕潤,頓時間咬著一口牙,森然切齒得道,「皇後娘娘,請您下令吧,將剛才那一幫宮娥太監們的舌頭拔下來,以作懲戒!」
「大陵宮廷之內,宮娥太監悉數過千八百,如何能夠一一拔得下來!自然是法不責眾!」慕容雲嵐冷然一笑,「何況他們說的並沒有錯,本宮也挑不出半根刺兒來。」
最終,薔薇宮人還是跪了下來,兩行眸淚潸潸而下墜,「皇後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的苦。要不,奴婢這就去嫣然閣去請陛下過來,讓他瞧一瞧娘娘,奴婢不相信陛下他如此絕情!」
「陛下駕到!」小燁子公鴨子的嗓音傳遍了椒房殿內外。
慕容雲嵐美眸一怔,卻發現蕭子都一襲銀色龍袍逶迤拖地而來,他那一雙明眸仿佛嵌入了這世間的萬千星辰,只是星辰的深處隱匿著一股極為可惡的邪芒,叫慕容雲嵐在某個瞬間,錯愕的以為這個人是別人,而不是她日日夜夜思念的蕭子都,他是蕭子都沒有錯呀,只是這雙眼珠子只是叫人滲得慌。
「……」慕容雲嵐既然忘記了給皇帝陛下施禮了,直到蕭子都走到雲嵐帝後身邊,她也不曾發現。
「皇後,你怎麼了?」蕭子都雙手一環,想要將慕容雲嵐攬入懷中好好憐惜一番,怎奈慕容雲嵐下意識得退開,閃入教坊殿內。
蕭子都命令小燁子公公和薔薇宮人下去,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小燁子公公知情知趣得把殿門闔上。
那輕輕的閉門之聲,叫慕容雲嵐的心陡然一顫,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會如此的害怕,與子都相處了這麼久,這是第一次,就好像站在她身後的男人不是蕭子都,而是另外一個男人,堪稱地獄惡魔的男人。
事實上眼前的蕭子都是惡魔……只是慕容雲嵐沒有想到而已……
「皇後,朕想死你了。」頓時間,蕭子都吹滅了蠟燭,兩只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環扣在慕容雲嵐的腰肢上。
慕容雲嵐本能得抗拒著,「別踫我!」
「朕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你是朕的皇後,踫不得?莫不成還想要像皇城外邊的花滿樓妓院里邊的清倌兒一樣賣藝不賣身?哈哈……今天朕一定要要了你!」
蕭子都兩只手在雲嵐的身上撕扯著,明艷艷的纏枝海棠紅色肚兜似乎就要在一刻破衣而出。
「啊!」慕容雲嵐一聲慘叫,在黑暗之中,她看不到對方的臉,盡管對方聲音真的很像子都,可他的氣息,慕容雲嵐與子都同床共枕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聞不到他的氣息,這股氣息絕對不是屬于蕭子都的。
可是他明明是子都呀,從外貌看上去,這是毋庸置疑的!
難不成是子都近日流連了嫣然閣,接觸了那個賤婢狐媚子章楚嫣的媚勢,所以他的心情才會如此之大的轉變?
不,不可以!
無論如何,慕容雲嵐都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實,上一世她可以看錯一個男人,這一生休想再重蹈覆轍了,慕容雲嵐是對著自己的靈魂起誓的。
如果子都不是受那個賤婢的蠱惑,被章楚嫣帶壞,現在又至于這般對自己呢。
沒等慕容雲嵐多想,蕭子都已把她的鳳裙拖去,下一步就是褻衣了,只是蕭子都太過心急了,只是把帝後雲嵐月兌了一半就抱起來安放到床上。
蕭子都想要進一步的攻池掠地,慕容雲嵐豈能乖乖就範,她如今早已洞察他的異狀,如何肯讓他再接觸自己的身子?
「蕭子都,你給我滾!今夜本宮不伺候了!你速速去嫣然閣吧!」慕容雲嵐冷冽至極的聲音。
這個雲嵐賤人!哪怕自己變成蕭子都的模樣,她對自己也是這般的抗拒嗎/
好啊!那月溟初我就霸王硬上弓了!
月溟初易容裝扮成的蕭子都眸光如電一般狠狠鎖在雲嵐的俏臉上,他下了一道重手,霎時間,褻衣在黑暗之中響徹了裂帛之聲,不用想也知道,如今的慕容雲嵐肯定是赤條條之所在。
月溟初高聲狂笑之際,竟然命令外頭的小燁子公公點燃油燈!
若是真正的蕭子都,他定然不會作出如此陰險卑鄙之事。
若真是蕭子都所為,他一定是叫豬油蒙了心肺,又或者是令惡鬼上了身,他才會如此胡謅,若他真的深愛自己,怎麼忍心如此折磨……凌辱自己呢。
換了一般婦人早就咆哮大哭了,可慕容雲嵐沒有,她咬牙銀牙,借著緊閉窗軒之外透射的一縷如水銀般的月光,她翻轉起身,兩只**在空氣里頭亂踢一陣,只听得男人痛苦得低吼聲,旋即慕容雲嵐從鳳榻一側罩了一件銀狐披風。
小燁子還真的听從蕭子都的命令點燃了宮燈,頓時間,蕭子都幾乎半luo得倒在地上,他兩只手竟然握著命根子處,在地上疼得死去活來的,真是叫人痛快著呢。
「皇上,皇後娘娘……」小燁子公公也不知道蕭皇叫他進來做什麼,難不成是要他看一這場蕭皇帝後的春•宮活演麼?不能夠吧,平素的蕭皇最是嚴謹,何至于如此荒唐的地步,不過小燁子又想了想,這幾天,蕭皇的脾氣性格改變很大,平日里,蕭皇是何其疼愛皇後娘娘的,可是蕭皇竟然三番兩次天得往嫣然閣跑,與新封的章楚嫣夫人終日在榻上輾轉纏綿。
慕容雲嵐緊緊裹著披風,三兩步進入薔薇宮人的房間,此刻的薔薇早已入睡了,她找了一件薔薇干淨的宮裝給自己換上,她平素來對薔薇是極好的,就好比在雲嵐尚未出閣之前,她對紅菱白霜的好一般。所以一套隨隨便便的宮裝都是極為舒適名貴的。
小燁子眼睜睜得看著皇後娘娘夾著銀狐披風跑了,他滾到蕭皇的身邊,憂心得問道,「皇上,您與皇後是怎麼樣了?還有皇上您哪里痛……怎麼會痛得那麼厲害……」
「蕭子都」咬牙切齒得哼哼唧唧,他兩只大腿緊緊夾著,剛才雲嵐皇後的雙腿在空中亂踢,直接就踢中他的卵蛋處,那種感覺唯有他一個人苦苦體味著,小燁子這般的閹人是根本不懂得這種蛋疼的感覺。
月溟初假扮成的蕭子都還極為惟妙惟肖的,不論是面貌還是聲音都是極為的相似,這世上除了雙胞胎之外,也只有他高超的易容術才能抵達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好在當日,月溟初摔下北海山巔的谷底,眼看就要被鮫人吃掉了,這個時候濃霧之中竟然一艘木筏,撐著木筏的赤眉老者救了他一命,月溟楚腦袋清醒的時候,竟然發現慕容仙歌也在木筏之上,听赤眉老者說,在北海外灘的淺處發現了這麼一個一息尚存存的婦人。
上一次,月溟初給鈺柯吃的藥丸子延年春秋丹,就是赤眉老者給的,與此同時,赤眉老者也教月溟初易容術這般西域絕技!也就說,月溟初與他早就在五年前就相識了,這個赤眉老者總是會在冥冥之中相助與他,要幫助月溟初復興大華皇朝。只是這個原因,月溟初也不知道。
傷心的慕容雲嵐一路往殿外狂奔,一直跑到御河邊緣,她兩只手杵在御河的闌干之上,黑夜之中的御河波濤表面波光粼粼,映射出她那一張蒼白的臉龐,她不知道為什麼子都他會竟然如此反常,改變太大了,大的叫雲嵐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是要做什麼,于此如此,慕容雲嵐倒是想要永遠得離開這個男人。
可是說遠離就遠離的麼,還有蘊寧,蘊陶,蘊禮這三個皇兒們,一想起他們,慕容雲嵐就舍不得了,她忍不住去東宮,西宮去看他們,隔著雕花的暖玉屏風,慕容雲嵐在外頭看三個兄妹安恬入睡,她的心里就比得到了什麼還要滿足那般。
下一刻,慕容雲嵐就想起了被施行了宮刑且囚禁在天牢的風靜玥風侯爺。
……
本宮要去看他,這一世,不管如何,自己一定要保他周全,就好像上一世他保護自己的那樣。
慕容雲嵐在心內暗暗下定了決心,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
慕容雲嵐抵達了天牢重地,她如今乃是大陵皇後,誰敢攔阻?
不過慕容雲嵐在天牢大門外側看到昏倒在地上的紅菱夫人,見地上一灘猩紅的血水,雲嵐連忙攙扶起她,她額頭上的血水從頭上綿延至下頜處,慕容雲嵐心痛道,「紅菱,紅菱,你這又是何苦呢。為什麼不來找本宮。來找本宮的話,一定會讓這些狗奴才放你進去的,你何至于此要這般折磨自己呢。本宮知道你在怪我……」
「你們還不給本宮過來,護送紅菱夫人去東暖閣休息。」慕容雲嵐震懾道。
東暖閣向來是為需要留宿宮廷之中的皇親國戚準備的,可見皇後娘娘是何其重視紅菱夫人的,一下發此令,看門的軍士們就屁顛屁顛得照辦了。
紅菱夫人她暈倒了,要不然慕容雲嵐一定會把她帶進去,一起看望被扣押在天牢的風靜玥的。
慕容雲嵐召出了所有獄卒,叫他們在外頭等候,她孤身一人來到關押風靜玥之所在。
慕容雲嵐看見監牢之中囚禁的那個男子,血衣緊貼著他的身軀,東一處,西一處,皆是傷口血跡斑斑,她哀聲喊道,「靜玥,你沒事吧。本宮來看你了。是雲嵐不好,是雲嵐害了你呀。」
一听是慕容雲嵐的聲音,被強迫戴著銅面罩內部的那一張臉猛然一抬,銅面罩之中的雙瞳瞬間清華,兩行熱淚吧嗒吧嗒得流淌而下︰雲嵐,是朕,是朕呀。外面的皇帝是假皇帝,朕才是真正的蕭子都啊,雲嵐!
銅面罩的男人想要哀聲痛哭,想要吶喊,可他發現自己的聲音是那麼嘶啞,發出聲的聲音就好比天生啞巴一樣,伊呃伊呃得亂喊亂叫。
「靜玥,你想要說什麼,快說話呀。」慕容雲嵐兩只手抓著木柱子,恨不得現在就進去把他帶出來,可是她沒有鑰匙,頓時間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就拔步向外走去。
銅面罩之內的蕭子都忍不住得狂點著頭,雲嵐,朕不是風靜玥風侯爺,真正的風靜玥侯爺早已被月溟初換走了,如今月溟初的面皮披上朕的模樣,要害你們呀,此時此刻,朕才是朕呀。
慕容雲嵐哪里知道眼前的戴著銅面罩的男人就是她真正的帝王夫君蕭子都呀,可她千算萬算也想不到的。
慕容雲嵐正想移步外出呢,突然一個兵士走進來,恭恭敬敬得遞給雲嵐一把鑰匙,遞給雲嵐皇後之時,兵士是用白布包裹的鑰匙,只是這白布之上沾染了一種無需吞服一旦接觸就可以勾起人體之內最為深處的原始**的媚藥粉末!
得到鑰匙的慕容雲嵐哪里會管得了許多,當下進入監牢看風靜玥才是最要緊的事,誰知道慕容雲嵐一進去,身後的那個士兵又再度扣上了鑰匙,轉身離開。
很明顯,那個士兵是受人指使的,只是慕容雲嵐沒做多想。
可是很快,慕容雲嵐兩只手之前親手打開鑰匙,她的眼里似乎有了一層醉意一般,不過她以為自己連日來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她兩只手移過去,握住銅面罩人的手臂,「靜玥,對不起,是皇上對不起你,本宮代替他向你道歉!你放心,本宮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銅面罩的人瘋狂得搖搖頭,可偏偏他無法言語,他突然想到自己還能用手寫字,旋即就蹲下來拿起地上的一支樹枝扒拉開土灰開始寫「假」這個字的時候,突然最後一個偏旁尚且寫完,銅面罩就感覺丹田深處一股無名怒火騰騰騰得往上攢動。
慕容雲嵐也忍不住扶額,眼中萬千迷離得與銅面罩之人相聚,不知道何時,他隱隱感覺到銅面罩之人竟然有一絲屬于蕭皇的氣息,可是蕭皇如今在椒房殿,怎麼可能在這里呢,眼前的人可是銅面罩人風靜玥呀。
難不成自己的內心深處是深深喜歡著風靜玥風侯爺不成?不,本宮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在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犯渾。慕容雲嵐想要堅持自己的陣地,可是她最終發現,那一切都是虛妄的,因為意志力實在是無法抵擋來自于身體里邊最為誠實的意願。
眼看著戴銅面罩的男人一步步爬上雲嵐的身上,一步步佔據著她,可是慕容雲嵐一點反抗的氣力都沒有了,相反,她也在極力得迎合著對方狂風暴雨一般的侵襲。
……
「劉副將,沾染了媚粉的鑰匙可給了皇後娘娘了?」月溟初易容著蕭皇的容貌,自然能夠使用眾位副將們的其中一位,他叫劉常素來因為得到提拔不得,所以就將當今蕭皇懷恨在心。月溟初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得利用他。
劉常嘿嘿一笑,「想必這會子,皇後娘娘與風侯爺在暖和上了,皇上,要不要我們現在進去把他們給……」
「唉,且慢……等天牢里面的這一對奸夫****戰意正酣的時候,朕就進去,定讓要這一對狗男女們生不如死!」
月溟初他明明知道,戴著銅面罩的男人是當今真正的蕭皇陛下,風靜玥早已被他轉移到了一個極為僻靜的地方,天底下除了他沒有一個人能找得到他。
小燁子公公一直抽泣著,「皇上,您怎麼可以這般侮辱皇後娘娘,她對你是真心的,為什麼你要——」
「閉嘴,再說的話,朕就把你閹了再閹,听見沒有?」月溟初眸光寒厲,叫小燁子公公馬上擦了眼淚,只管低著頭了,他不敢反抗,反抗的話,那也只能是一條死路了,他福氣還沒有享夠了。
小燁子心里默默念叨,如果皇後娘娘真的因為這件事死了,他一定會在老家為皇後娘娘擺放一個長生祿位早晚三柱清香以告慰娘娘。
蕭皇此舉無疑是喪心病狂,好歹那個女人是他的皇後,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他竟然不把她當做正妻看待,竟然把她當做玩物……小燁子公公敢怒而不敢言。
「好了,現在你們跟隨朕一同進去吧。看看當今的皇後娘娘是如何母儀天下的?」
月溟初龍袍甩動就步入天牢深處,他臉上偽造的與蕭皇有八•九分相似的人皮面具的耳鬢邊緣微微起了一層死皮,不過月溟初趁著無人之際偷偷用手指捋了捋,撫平了那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