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魅惑般的男子用手中的鑰匙環啟動地牢的大門。
鐵窗外的暖陽宛如碎玉鋪層,籠在他的臉上,是那般的溫潤如玉。
至少給慕容雲嵐的感覺,小冰國國主冰景秀是來拯救大家的!
「皇上,皇後娘娘,那些所謂的人肉餡餅,只不過就是羊肉包的餡肉。三位殿下們已經被我暗中轉移到秘密之所,此刻的月溟初和慕容仙歌氣急了!所以索性將計就計誆騙你們說是……為了就是要你們心如死灰……毫無求生**……這樣就可以任憑他們擺布了!」
小冰國冰景秀極力解釋著,希望可以緩一下蕭皇陛下與雲嵐皇後的心情,畢竟起初他們兩個听聞自己的孩子們身遭不測,哪怕是天底下最為平凡的夫婦也是受不了的。
冰景秀見大家伙臉上也都有了笑容,旋即道,「肉餅大家快分了吃吧。都是羊肉鮮肉做的,吃好了好補充體力,等會兒我會帶著大家逃離這個地方……慕容仙歌被我找了一口借口,她暫且不會派人來了,大家趁她到來之前要趕緊撤!」
話音剛落,蕭子都就把肉餅分給大家,慕容雲嵐自己也咬了一口,女敕滑油酥的質感入口即化,哪里是什麼人肉,分明就是羊肉,羊肉的檀香抵達唇舌之間的那股子細女敕,是無法用筆墨描繪出一二的。
大家伙兒們分分鐘吃完手中的羊肉餡餅,然後冰景秀把事先帶來的平民服裝扔給大家,「大家月兌下白色囚衣,換上這個。」
下一刻,大家都是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然後冰景秀又說,「大家順道兒把地牢的寢用的草芥塞入白色囚衣之中,這樣看起來仍然是爾等的本人一般,希望可以蒙騙過慕容仙歌!」
好一招金蟬月兌殼呀!谷乘風老人眼底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他的眸光與地牢所有人目光一一交匯而去,似乎是達成了一種共識,這種共識使得他們心照不宣。既然清清楚楚的明白,那就不用多說一句話。
轉而,冰景秀帶他們出去了,外頭的幾個獄卒們早被冰景秀送來的幾壇子美酒給生生灌倒在地上,喝得七葷八素不省人事了。
等蕭皇與雲嵐皇後等人走遠了,徐徐的,那個叫銀紅的,是慕容仙歌新提拔上來的婢子終于來了。
銀紅提著火折子和一大罐的煤油,她以前哪里見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只見地牢之中橫陳著數具的白色囚服,銀紅以為大家都睡著了,她口里不停念叨著,「你們死了以後的鬼魂可千萬千萬不能來找我,跟銀紅我沒有關系,是仙歌夫人叫我這麼做的。如果銀紅不這麼做,那麼死的人就是我自己了。」
銀紅的聲音弱弱的,很是害怕,以至于她進入牢房的時候,連醉倒在桌子上的幾個獄卒到底是真睡著了還是假裝昏睡也沒有看清楚,就一股腦兒得把懷中的煤油胡亂澆灌在地牢下邊,然後打起火折子使勁兒得用口吹了一吹。
嘩啦一聲,火折子上的火星子墜落到下面的時候,勾起了一團子的小火球,漸漸的,小火球變成大火球,大火球驟然間使得整個地牢變成了火海。
「啊!」銀紅看也沒有看清楚得就瘋狂得往外跑去,突突往上狂冒的烈焰叫干烤炙著她的肌膚,她只覺得整個人就好像吱聲于爐鼎之中,不過好在她可以逃走,又不在地牢深處。
外頭的已然如此了,更何況是地牢里邊的那些可憐人?
銀紅倉皇得跑出來,臉色幾乎烏黑,她薄衫氤氳了一層刺鼻的煙霧,跑出來,恰好撞在慕容仙歌的懷中。
慕容仙歌狠狠啐了她一臉子道,「爛蹄子!慌慌張張的做什麼?趕去投胎啊!罷了罷了,煤油和火折子都扔下去了嗎?」
「扔下去了,扔下去了。」銀紅拿手擦著滿是灰土的下巴,眼珠子直直的,里邊的那些人是她放火燒死的,這老天爺在上頭看著呢,這若回去了,一定要好好燒香拜一拜,不然怨氣是無法消散的。
看著越來越多的濃煙從地牢深處冒出來,慕容仙歌用手掩蓋住口鼻,嘴角浮現一抹爽朗的神色,「太好了,這下,蕭子都和慕容雲嵐那幫人,通通都死絕了吧!本夫人這心里頭的石頭總算可以安安穩穩得往下放了。」
「夫人……銀紅跑出來的時候,好像看見幾個獄卒大哥也在里邊,貌似吃醉了酒睡著了。要不要……」銀紅仍舊慌慌張張得說道。
慕容仙歌直接給她一個慘烈的眼白,「哼!當差之際竟然吃嘴了酒犯迷糊困覺,燒死了活該!本夫人警告你,不準叫任何人來救他們,听見了嗎?」
「听見了,听見了,夫人。」銀紅戰戰兢兢得,跟隨在慕容仙歌的身後,離開了。
地牢的火燒得更加通旺了。
月溟初這才發現,原來是慕容仙歌早就派銀紅帶火折子和煤油把這里變成一片火海了,地牢的獄卒們和蕭子都一行人恐怕這會子燒得成連骨頭都沒有了。
這火力凶猛,燒了足足一天兩夜,終于沒有了。
月溟初派幾個人去里邊檢查尸體,竟然發現地牢里邊的人根本沒有人燒死的痕跡,倒是之前獄卒醉倒的桌子上,有兩三個碎裂的骸骨,這就是說明,地牢沒有人!
「該死,又被蕭子都他們給逃月兌了!」月溟初暴怒,連忙把慕容仙歌和銀紅給叫來。
「不可能的!溟初!」慕容仙歌簡直無法相信這樣的事實,連連擺手道,「蕭皇和雲嵐皇後早就被葬身大火之中,怎麼可能會沒有死成的?」
驟然間,慕容仙歌拿眼珠子狠狠厲著銀紅,「你這個該千刀萬剮的死賤人蹄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暗中放走他們的!他們到底給你什麼好處,你要這般想法設法得放走他們?」
還沒等慕容雲嵐繼續用手去掐銀紅的耳根頭皮兒。
只見月溟初拔出腰間的長劍,銀晃晃的長劍一沒入銀紅的腰身,抽出來之時,卻變成了一個鮮血如紅玉般的出來。
「奴婢……沒有……」銀紅口中吐出幾倆血水,月復中不停涌泄淒厲的鮮血來,連通著長串的腸子也被月溟初的貼身佩劍給勾了出來。死相簡直是無法去目睹。
慕容仙歌側目,「溟初何苦要殺死銀紅,待我再詳細盤問于她,說不定銀紅會說出細節呢。」
「哼哼。細節?」月溟初森然一笑,「怎麼,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你那個好情郎沒有死去,現在就想要從銀紅的口中探得他的下落?」
慕容仙歌沉下臉蛋來,眸珠滿是淚意,「溟初,我對你自是一心一意,求你不要把我的心踐踏在地,好不好,我對你的情意,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哼。」月溟初鼻子一哼,提著滿是鮮血的長劍,傲然而去。
對于如今的慕容仙歌,月溟初已經談不上任何興趣了。
可以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月溟初已經開始深深得討厭她了,自從她與鬼醫扯上不正當的男女關系,鬼醫死了,現在又來了一個鐘離重的,慕容仙歌這個蕩婦又與他有染,昨日在地牢之中,慕容仙歌對風靜玥說的那番話……當月溟初他是一個聾啞人麼?什麼都看不見听不到麼?
慕容仙歌她以為現在自己仍然有著魅力,足以讓月溟初對自己痴心不改,她還以為這個世界,沒有一個女子可以比擬得了她,連她自己額頭上的這道疤痕也依然不會使得她的容貌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這一切,都是慕容仙歌她自己在幻夢之中,至于真實情況如何,恐怕也只有月溟初知道。
月溟初現在已然是深深深得厭棄慕容仙歌的一舉一動的!
「屬下听聞冰景秀不見了……」有人來給月溟初報信。
……
「父皇,母後……」
三個小殿下們從不遠處的一個茅草屋跑出來。
撲倒在蕭皇亦或是雲嵐皇後的懷中。
慕容雲嵐不禁潸然淚下,「是母後不好。讓你們受苦了。你們竟然真的活著。本宮竟然還懷疑冰國主的話。冰國主沒有騙本宮,冰國主沒有騙我,本宮的孩子們還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是呀,梓潼,等朕回來了大陵皇朝,一定會好好嘉獎冰國主。」蕭子都也忍不住涕淚橫流,他是大陵的國君,是九五至尊,沒有想到在對待孩子這層面上,他也少不得似這世間所有的父親一般,對孩子們所直白流露出的那股子父愛,簡直是宛如河水東流,綿綿不絕的唱響。
風靜玥,花辰御,曹木等人也忍不住淚濕滿襟。
他們每一個人心里都在念叨著,太好了,殿下們終于平平安安得找回來了。
谷乘風老人用手擦拭了眼畔的淚水,抽泣道,「皇上,皇後娘娘,當務之急,我們一定要回大陵。遲則生變,想必這個時候,月溟初早就派人私底下搜查我等行蹤。畢竟這里距離被月溟初控制的大雪國邊境不遠,我們定然要馬不停蹄才能安全得趕回去呀,你們說呢。」
「谷軍師說的不錯。」白霜連連點頭道,「皇上,皇後娘娘,我們快些啟程吧。務必早日抵達大陵。這里終究是太危險了。」
小冰國國主冰景秀眼底浮現一抹銳利的光芒,寬大的袖子一引,露出兩只雪白的皓腕,兩只手掌互相叩擊,頓時間從這茅草屋的不遠處緩緩出現了一輛兩匹馬的大馬車,「馬車我已經準備好了,皇上和皇後娘娘趕緊帶著大家伙離開這里罷。」
「那麼冰國主你呢?」蕭子都劍眉一皺,沒有道理呀,要把小冰國國主冰景秀一個人仍在此地,若是被月溟初這般狗賊找到了,還不是要把他千刀萬剮了去?
「不,我不去了,小冰國是景秀的家鄉。景秀從來沒有離開過小冰國。」冰景秀眸子森然,凝望著大前方一望無際的冰湖道。
白霜夫人不明白得一陣狐疑道,「冰國主,既然你從來沒有離開過小冰國,那又怎麼會去的大雪國呢?」
「白霜夫人,我之前和現在所在的地方,都是在小冰國和大雪國的邊界之處,總而言之,我總有一只腳踩踏在小冰國的國土上,難道不是嗎?」
小冰國國主冰景秀說到這里,眸底浮現一抹哀傷。
任憑蕭皇與雲嵐皇後如此勸他,冰景秀也不離開。
很快,冰景秀的雙瞳目送著蕭皇與雲嵐皇後離開,在冰景秀的瞳孔深處,他的傷痛就更深更深了,恐怕此時此刻,遠在小冰國的宮廷里,他的妃嬪們和孩子們正在慘遭被屠戮的下場吧。
月溟初是不會輕易放過冰景秀的,這一點,冰景秀很清楚,就好像之前大雪國國主雪上燕不堪被月溟初威逼謀害蕭皇陛下,而選擇自飲雉鳩自戕性命。
小冰國國主冰景秀雙膝跪在地上,無聲得掉下眼淚,他的心很痛,也只能偷偷得哭泣,他不敢發出聲音,他擔心發出聲音,大陵皇帝和皇後娘娘會停下馬車,會選擇為自己報親人被屠戮之仇,可是,蕭皇他現在身處他鄉,大陵皇城的雄獅鐵騎他又無法在短時間內召喚得到,遠水解不了近渴呀。
果然,正如冰景秀所料。
月溟初竊取大雪國國主的玉璽,率領大雪國的鐵騎,踐踏小冰國的皇城城池,屠戮小冰國的後宮妃嬪,月溟初下令將士們對這些無辜的女子進行凌辱,好好得發泄著獸•欲,如此一來,也正好可以發泄一下月溟初幾近變•態般的復仇快感!
冰景秀冰國主的王兒們盡數被砍卸掉頭顱,然後高高得掛在城門之上,這一點,冰景秀在回宮的路上,听見城外的幾個百姓們說,這城外的百姓們也是听城內的百姓們說的,一層傳著一層。
冰景秀痛苦得想要投湖,怎奈,他選擇往大陵國而去,他決定了,他要去尋找蕭皇為自己報仇!
……
谷乘風老人在馬車上,左思右想總是覺得不對勁兒,「皇上,皇後娘娘,您們且細細想一想,冰國主如此幫助我們逃月兌,月溟初那狗賊不會懷疑他身上來麼?」
「谷軍師說的有道理,本侯也覺得,月溟初不會輕易得放過他的,一定會把他給……至少會連累小冰國上上下下的百姓們……」說話的人是長樂侯花辰御,他如墨般的眸子瞬了瞬,連忙說出自己的想法。
風靜玥眸子如電一般延伸到了馬車窗外,「不好,小冰國的內中升騰起了百丈濃煙!」
「什麼?」蕭子都伸長了頸脖,往外面看去,果然一團團的黑煙彌散在高空之中,久久不肯退散。
慕容雲嵐一臉彷徨得凝望著子都,「陛下,冰國主救了我們,代價是他的下冰國的宮廷遭受屠戮,我們難道不應該做一點什麼嗎?」
「不行,停車,朕要下去,救冰國主!」蕭子都極為沖動得想要跳下馬車。
卻被風靜玥和花辰御攔住了,「那里都是月溟初那個狗賊的地盤,陛下可不要貿然身處險境呀。」
「還是讓我去吧。」風靜玥道。
「我也去。」花辰御看了風靜玥一眼,旋即將眸光落在蕭皇與雲嵐皇後的身上。
谷乘風捋了捋羊白須,「也許這回冰國主在路上也說不定呢……可能遭到了追殺呢。」
「既然事不宜遲,咱們走吧。」風靜玥和花辰御一同跳下馬車。
白霜也想要離開,卻被雲嵐制住了,雲嵐道,「白霜不可呀,他們兩個去了,你在這里反倒是安全,不然會叫長樂侯爺分心的。」
「你們可要擔心點。如果你們再發生什麼不測,陛下與本宮會內疚一輩子的。」慕容雲嵐扯著嗓子道。
風靜玥,花辰御跳下馬車,馬車卻一如既往得前奔,曹木元帥和年羹強大將軍留下來保護眾人,要不然他們也老早想要去了。心想可以幫助他們也是好的。
小蘊寧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拉著雲嵐皇後的衣角,「母後,蘊寧也要去,蘊寧也要去,幫助冰國主,殺死月溟初那個壞蛋!」
「蘊寧乖,來,母後抱抱,蘊禮和蘊陶都睡了,你也睡吧。」慕容雲嵐掃了一眼趴在角落安睡的兩個孩子,又瞧了瞧蘊寧,用手輕輕撫模他的虎腦袋,淚水忍不住得滑落到蘊寧皇子的額前。
……
小冰國邊境。
「兄弟們看到沒有!小冰國國主冰景秀就在前面!溟初主人說了!砍下他的人頭!每個人獎勵百金!」一個身著大雪****袍的虯髯壯漢揮舞著刀戟,哈哈大笑道。
冰景秀回首一看,原來他自己早就被後面一伙兒盯上了,只是他們要趁機追上來砍殺他。
很快,虯髯壯漢領著五十個軍士把冰景秀團團包圍,「兄弟們,我來先把他殺死!然後每個人在他身上補上一刀如何?」
「這注意甚好。」
「對了,我剛才可是享用過冰國主的嬪妃呢,嘖嘖,真不愧是後宮的女人,個個細皮女敕肉的呢,我倒是玩好了出來,好多兄弟現在仍然在里邊耍著呢……」
……
冰景秀閉上眼珠子,他如今就等候著死亡了,他不願意听到這些駭人的消息。
嬪妃們,是我對不起你們。冰景秀在心內痛苦得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