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聲。
正要砍在冰景秀頸脖上的刀戟被生生抵擋開來。
冰景秀猛得一怔,睜開眼球,便見自己置身于一團混戰之中,永樂侯爺風靜玥與長樂侯爺花辰御在與敵人拼殺之中。
他們兩個人每走兩三步,就有敵人身首分離,斷離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地上的沙土,看上去是極為炫目的!
風侯爺和花侯爺救自己來了!
小冰國國主感動得熱淚盈眶,這其中定然是蕭皇陛下與雲嵐皇後的意思,看他們在瞬間將五十多號屬于月溟初狗賊子的軍士們全部擊殺殆盡。
「冰國主,與我等速速離開此地吧!」花辰御花侯爺抓起冰景秀的手。
風靜玥補充道,「是呀,陛下和娘娘對你是極為的關心!你一定要跟我們走。若不走,遲了,可就追不上陛下和娘娘的馬車了。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小冰國國主哪里還能不從,難道要留在這里等死麼?
一路上幾乎是飛奔,眾人跋山涉水終于抵達大陵皇都。
……
入夜。
聞著大陵皇宮椒房殿內,宮人薔薇撒起的燻香,慕容雲嵐那手撐在尖瘦的下巴小眯了一會兒。
實際上,雲嵐皇後她適才睡了,只是身體莫名得困倦使她想要沉沉欲睡,眼珠子連勉強撐起來的**都沒有了。
蕭皇輕輕得踱步走進來,兩只手負于後背,用手噓了一聲,示意薔薇宮人不許打擾皇後娘娘。
薔薇知趣得退了下去,她還害怕裙尾拖拽地面作起的莎莎之聲,特意用兩只手捻起來,這才放心得走。
一陣涼風吹過來,披在慕容雲嵐肩膀上的鳳袍飛落在白玉石磚上,蕭子都順勢走上去,把鳳袍拾起來,輕輕得披在雲嵐的肩膀。
總是覺得肩膀上有東西在動,慕容雲嵐睜開雙眸,只見子都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凝望著自己。
「陛下,這麼晚,何不直接在帝所休息。」慕容雲嵐徐徐站起來,伺候著男人到床邊去,輕輕解開他的玉帶,「是近日擠壓的奏章嗎?」
聞言,蕭子都愀然一笑,「梓潼還說呢,御書房之內奏章頗多,朕怎麼會睡得著呢。」
「朝政是永遠做不完的。陛下,可要擔心著身子。早點安歇吧。」慕容雲嵐替他寬衣,順道兒將龍袍玉帶掛在一旁的架子上,眸光流淌出一絲無奈。
蕭子都拉著雲嵐的手腕,溫柔得道,「你呀,還說朕如何如何,你自己又如何了?是在擔心月溟初和慕容仙歌這一對狗男女的去向吧。朕告訴,其實,朕比梓潼你還要更痛恨他們,要不是他們,梓潼和皇兒們不會受到這麼多的苦楚。雖然最後都沒事了,可要不是小冰國國主冰景秀的幫助,恐怕我們也不會順順利利得逃出生天。」
「是呀,陛下,你說的都對。」慕容雲嵐點點頭,想了一想,旋兒問道,「對了,陛下,冰國主,你是如何安置他的?」
拉著雲嵐的手的用力緊了緊,蕭子都看著慕容雲嵐的時候,滿滿的寵溺味道,「這個嘛,梓潼就不用操心了!朕先讓風侯爺在京中尋一處別院讓他住下來,假以時日,朕定然會封他為侯爵之位,讓他與風侯爺,花侯爺,平起平坐,朕是不會有所偏頗的。」
慕容雲嵐肯定得點點頭,「陛下辦事情,臣妾放心。」
「現在該輪到我們辦事了吧。」蕭子都用手捏了一下雲嵐皇後的臉蛋。
頓時,雲嵐脖子間浮現一抹紅暈,任憑著雲嵐把壓倒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蕭皇返回御書房去,他爭取再看幾個奏章,連早飯都在里邊吃了,時間一到,他自然是要上朝去。
慕容雲嵐一個人躺在鳳榻里,兩顆眼珠子盯著織錦紗帳,紗帳極美,有清風徐徐吹拂而來,漾動著,就好像石青色的波瀾一般,又如此深邃得像天上的星海。
「皇後娘娘,奴婢服侍您洗漱吧。」薔薇這個時候乖巧得端上裝滿水的銀盆來。
慕容雲嵐準備了一番,就坐在梳妝台前,薔薇用象牙梳子輕輕得為雲嵐的青絲一條條一根根得梳理著,就好像搭理著這個世界最美好的工藝品一般。
見雲嵐皇後眼眸之中思緒此起彼伏之態勢,不過看皇後娘娘尖尖的下巴愈發顯得削瘦,薔薇又不免心疼了,「皇後娘娘,瞧瞧您這段時間,都清減了不少。奴婢也從幾個將軍們口中得到,此番凶險異常呀。要不是靠冰國主冰景秀搭救,恐怕……」
「冰景秀都是真真忠心與陛下的。」慕容雲嵐在菱花鏡中也報以肯定得一笑。
听說冰國主冰景秀俊美非凡呢,薔薇想到這里,不禁紅粉菲菲。
這個小丫頭,她到底在想什麼呢。
慕容雲嵐是經歷過人事的婦人,薔薇這丫頭這點的小女孩兒的心思,她嫣然看不破?
看來薔薇是听到了什麼,所以心中對冰景秀滋生了情愫罷。
想想自己的貼身丫鬟紅菱,白霜紛紛嫁作他人婦,慕容雲嵐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得離開,可是她又不忍心因為喜歡她們而強留她們在自己身邊,這樣太過殘忍也太過自私。
慕容雲嵐知道,真正疼惜丫鬟們的做法那就是真真正正得讓她們飛,讓她們翱翔……快樂的翱翔……
鑒于此,慕容雲嵐知道薔薇她終有一天會離開自己。
正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啊!
「皇後娘娘,你怎麼了?」薔薇見雲嵐皇後霎時間眉宇之間籠罩了一層淡淡的愁緒,不禁咬著紅唇怯怯得道,「是不是奴婢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讓娘娘娘娘寒冷心?」
噗通一聲,薔薇就跪了下來,雙腿的膝蓋重重得交錯在冰涼的白玉地磚上,宮裝下的膝蓋肉子浮現了一抹烏青,不過因為被衣服遮擋,所以看不見罷了。
「你這是又是為何?」慕容雲嵐苦笑不得,看來薔薇這小丫頭是想太多了呀,「罷罷罷,有什麼起身再說,本宮寬恕你無罪便是了。」
薔薇重重得搖搖頭,咬著貝齒道,「不不不,皇後娘娘不原諒奴婢,奴婢一輩子都不願意起來。」
慕容雲嵐好笑得迫問她,「好呀,以後本宮叫你嫁給冰景秀冰國主,你也不用起來了哈。」
驟然間,薔薇起身,幸好雲嵐早已收斂了身子,若不然額頭定然要被這個小蹄子磕出一個大大的包來。
站起來之後,薔薇又驚慌失措得躬身賠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薔薇驚慌失措的想,皇後娘娘恐怕這會子洞悉她心里的想法了,深宮之內的宮女思嫁的罪過很大的,恐怕沒有幾個人敢于承擔這近乎殺頭的罪名呢。
「你這個丫頭!再說的話。本宮可真真要治你的罪了。」慕容雲嵐很想笑,可是仗著是皇後的威嚴,又笑不得,等薔薇心里頭平靜了一點,便揮了揮手,「下去吧,該是傳早膳的時候了,本宮也餓了。」
「是。」薔薇如獲大赦般得推下去,一腳踏出宮門,她就用手掌輕輕拍著胸脯,太險了太險了,薔薇仍然害怕皇後娘娘等會兒她仍然對自己盤問不停呢。
朝廷之上。
這是蕭子都回大陵的第一天上朝,第一件事,就是在天下諸國廣布下通緝令,讓諸國勢必要想盡各種辦法將月溟初和慕容仙歌繩之以法。
當然小冰國和大雪國兩國早已淪為月溟初的囊中之物了。
蕭子都派曹木元帥率領五十萬兵馬包圍小冰國和大雪國,今朝浩浩蕩蕩得去了,大雪國國主雪上燕自己喝雉鳩身亡,小冰國國主冰景秀如今居住在大陵京都的某處小別院。
蕭皇立馬召喚冰景秀入朝廷,給他一個肅順侯的爵位,永世襲。
冰景秀自然是對蕭皇陛下感恩戴德,特許他居住在一個大別院,別院侯爵府邸與永樂侯爺風靜玥,長樂侯爺花辰御的規制差不多,就連丫鬟僕婦家丁護院的數量都是一模一樣。
這一點,蕭皇陛下從來做的都是公公正正的,從來不厚此薄彼。
兩日之後,曹木元帥飛鴿傳書回來,說他們五十萬大軍抵達大雪國和小冰國邊境的時候,再準備往內部進攻的時候,發現月溟初此子竟然無所畏懼,用他的區區不到數萬兵馬頑強抵擋。
這個並不是關鍵,關鍵是月溟初他懂得利用天險,月溟初他可是連夜做好了暗坑,就是在一片廣袤的冰地實現弄好一個大坑,等曹木元帥的大軍殺到,月溟初迷惑他們,叫大軍瞬時間墜落冰坑之中。
一旦落下去了,冰坑之中的水帶著冰塊是剔骨的嚴寒啊,人沒折騰幾下就死,所以曹木元帥帶去的五十萬大軍已經死了過半了。
消息在朝廷里傳開了,朝廷動蕩不已。
深居後宮的慕容雲嵐知道自己不能干涉朝政,可是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就準備著手去御書房看看,就對薔薇道,「你去準備一杯參茶,隨本宮去看看陛下。」
「是。娘娘。」薔薇自然乖巧得著實準備了。
慕容雲嵐才到御書房門口,就听到御書房中杯盞落地,裂解成片的聲音,伴隨著子都怒不可遏的聲音,「氣死朕了,氣死朕了,月溟初這個狗賊竟然如此猖狂!竟然折損朕二十五萬的軍士!朕一定要將他碎尸萬段!」
「皇上息怒哇。」小燁子公公公鴨子的嗓音響徹整間御書房,「生氣終究是傷肝又傷肺的,月溟初這個狗賊,雜家看起來他也不會蹦太久的,總有一天,老天爺一定會收了他的去,不為陛下,也為了二十五英雄的魂魄呀,皇上。」
小燁公公的一席話,叫蕭皇心中的怒火平息了大半,像月溟初這等狗賊,定然是人人得而誅之的。
此間也正好是推門而入的時候,慕容雲嵐推開門,來不及等候傳喚了。
慕容雲嵐柔聲道,「陛下,臣妾給你送來一碗參茶,定要趁熱喝下去才好呢。」
「梓潼,你來了。」蕭子都只有在看到雲嵐的時候,才會感覺之前所有的郁悶都通通拋棄到九霄雲外去了。
薔薇宮人把參茶放在桌子上,然後和小燁子公公一起退出去,把門關上。
如今御書房只有他們夫婦二人。
蕭子都站起來,劍眉下的一雙星眸難掩疲憊之色,「哎,梓潼,你說朕要怎麼辦,才能將月溟初這個狗賊除掉!想當初月溟初被困蘭陵境沒有死成,我們入侵豐州壩,他沒死成,我們赴往北海山巔,他更是沒死成,如今去了一趟鳳凰山莊,又叫他逃之夭夭,如今他竟然恬不知恥的佔有大雪國和小冰國,沿著邊境設下麻煩,竟然損我大陵二十五的將領……朕實在是……實在是無法接受!梓潼啊,你告訴朕,朕應該怎麼辦,到底應該怎麼做!」
「陛下。」慕容雲嵐埋入他的胸懷,喃喃得道,「月溟初那狗賊,總有一天老天爺會收拾他的,正如小燁子公公說的。陛下,你想一想,只要我們持之以恆得派兵前去,我們大陵後方不停得運送糧草補給給曹木元帥,臣妾不相信,任憑月溟初他有通天的本領,能夠耗得過我們?」
突然之間,小燁子公公在外邊喊道,「陛下,谷軍師到!」
「傳!」蕭子都與慕容雲嵐對視了一眼。
旋兒二人月復誹,谷乘風谷恩師這個時候來,想必應該想到了什麼破敵之法了。
每一次一有什麼特殊情況,谷乘風谷老先生總是能夠輕易得化解。
這一次,恐怕也不是例外的。
御書房門開了,月光的余暉跳進門檻,老人家削瘦的身影宛如幽靈一般,這得歸功于谷乘風老人平素來很有規律得飲食,才能使得他雖然過百之齡,可是仍然能吃能喝能跑能跳能飛,比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看起來還要敏捷一些呢。
「陛下和娘娘的談話,老朽也听了一些。」谷乘風老先生倒也不笑話陛下與雲嵐他們,見他們臉上紅紅的,也著實有趣的模樣,然後谷乘風老人打開話匣子說出他此番來的意圖,「老朽來呢,是想要跟陛下和娘娘說一說,我軍要想攻破月溟初所布置的防線,也未免沒有半點可能!」
果然涉及重要的問題了,正是蕭子都心中所想的呀。
蕭子都眼珠子瞪得大大,驟然間看來雲嵐一眼。
慕容雲嵐覺得這軍事大事,一個女人在的話,未嘗是不太方便的。
怎料,谷乘風谷老先生卻道,「皇後娘娘是陛下的妻子,夫妻本為一體,為何就听不得了?就讓皇後娘娘留下來罷,一起听罷。」
須臾之間,谷乘風列舉了三點。第一點,小冰國與大雪國長年大雪鋪地,大地長年被冰雪包裹,氣溫高時會被融化,這就是大陵二十萬軍士不小心踏入冰坑命隕的一大主要原因。第二點,相比大陵潮濕溫潤的氣候,將士們根本無法適應冰雪兩國嚴寒的天氣,所帶的棉衣不能夠充分保暖,這是失敗的原因。第三點,小冰國和大雪國地域復雜,一刮起風雪來極容易迷路,此乃兵家大忌。
蕭子都咋听,見谷乘風谷老恩師分析得頭頭是道,看著雲嵐的雙眸,驟然間二人皆然將眸光轉移到谷乘風谷老先生的身上,異口同聲道,「谷恩師既然知道這原因,那麼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當然有了!我們讓曹木元帥派幾個人充作細作,潛入冰雪兩國找幾個本土的百姓們,這些百姓們對于氣候最為了解多了,他們知道哪里會存在冰坑,什麼時間風會大,應該穿什麼樣的棉衣,這迷路嘛,他們就是最好的向導,所以這些人是很重要!要保證的是,這些人是我們自己的人,而不是月溟初的。這樣我們才有可能攻破月溟初所轄之下的軍士們的防御。」
谷乘風谷老先生剛說完。
慕容雲嵐用手撥了撥頭頂上的發簪,眸光流淌一絲異彩,「谷恩師說的是有道理。可是月溟初這個狗賊守衛得那麼嚴防,我們如何讓我們的軍士潛入對方做細作,何況還要把本土的百姓們給弄出來作向導呢……這可就難了呢。」
「嘿嘿,皇後娘娘,你可不要忘記如今已是肅順侯爺的冰國主冰景秀哦。」谷乘風臉上燦然得像是一朵花兒似的,笑得要多燦爛就有多燦爛。
慕容雲嵐後知後覺得笑了,「是呀,本宮怎麼忘記了,肅順侯爺可是冰國主呢,只要有他幫忙的話,以上所述的那些問題都不將是問題了。」
漸漸的,蕭子都眼底也來了光芒,馬上命令外邊的小燁子公公道,「小燁子,去肅順侯府,把肅順侯爺喚進宮,就說朕想要見他。」
「是,皇上。」後來,一路小跑的腳步聲響起來了。
听如此的腳步聲,蕭子都與雲嵐就知道,小燁子公公他出宮叫去。
不到半個時辰功夫,肅順侯爺冰景秀入了宮廷的御書房,御書房外站著的宮人薔薇早就脖子紅潤潤的,就好像夏日青澀的李子一般,很是引誘人去采摘一般。
這個肅順侯爺真的跟傳說中的一模一樣的俊俏呢。
薔薇偷偷看了冰景秀一眼就再也不敢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