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福娘子 第2章 悲催穿越

作者 ︰ 明日弦歌

惡臭環繞,冷風侵體。趙滿福模模糊糊醒來時,便是這番的感覺,「頭真的好痛,古雲漢你這個大王八膽小鬼不要臉!失戀就算了,為什麼要跳樓!跳樓就算了,為什麼要使陰謀!哎……也怪我逞強去救人,站在一旁勸導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去靠近古雲漢那個危險分子?」趙滿福有了知覺後,第一件事便是咒罵古雲漢,就跟張老師說的一樣,古雲漢就是個天殺的!她好心好意救他,他竟然為了算計自己的情敵把她給推了下樓,不過……從十樓摔下去還能活著,證明她的生命力還是堪比小強的!

費力地睜開了眼楮,趙滿福只有余力張望四周,除了門縫處、窗戶處有微弱的亮光灑進來,四周都是烏漆抹黑的,「這是哪家醫院?太沒道德了!把病人丟在這種破爛地方!」氧氣管什麼的也不給她!難道是委瑞學校為了滅口而準備讓她自然死去?難道這里是太平間……

趙滿福渾身顫抖,忍不住雙手環抱自身,不過,當手捧到身上的著裝後,趙滿福終于覺察出不對來,這是長袖衣服,而且還挺厚,上面有淡淡的紋路,醫院的病服不是應當寬松綿軟的嗎?趙滿福還突然發覺了一個問題,她除了頭有些痛,好像也沒什麼不舒服,雙手雙腳十分動起來還是十分靈活的,她從那麼高的樓摔下去時一點緩沖也沒有,就算僥幸不死,也應當是半個植物人狀態了吧,這不符合科學!

趙滿福試著站起來,也就真的站起來了,只是有點暈頭轉向,肚子也咕咕地唱起了‘餓了歌’,原來頭暈是因為餓著了!都暈成這樣,她應該是餓了很久了,去找點吃的,順便投訴這家醫院,太不把病人當回事了,她好歹也是為了救人才傷成這樣的!

趙滿福一心求食,也毫不在意腳下拖得是繁復的襦裙,一手捂著肚子順著亮光去了,打開門後,趙滿福被眼前的景色驚住了,這是一個四合院,她以前去北京觀光的時候還游覽過不同的院子,這個非常簡單的院子,而且十分破敗,雜草叢生,連十字甬道都被覆蓋了,她所處的正廳上的欄桿、立柱都掉了漆,這欄桿是供人休息的,如今卻布滿了灰塵。

「這個醫院還蠻有古風的,就是病房得重新裝修一遍,不過幸虧不是太平間。」趙滿福喃喃自語,一邊下了台階,朝那院門走去,推開院門出來時,趙滿福又抱怨,「連院門都被蟲蛀得不成樣子了,這醫院是有多窮,連裝修的經費都沒有?委瑞學校竟然敢把我送來這樣的醫院,太不負責任了!我要起訴!」

趙滿福慢慢地走著,肚子時不時起個哄,讓趙滿福羞澀不已,「不要叫了!面包會有的!」

穿過幽幽的青牆路,趙滿福經過了一拍古樸的小房間,一時不知這是用來做什麼的,但見上面都上了一把鎖,也不會白費力氣去關心,經過一道垂花門時,趙滿福才住了腳,「咦?這里是垂花門?原來這家醫院竟然沒有把我安排在醫院里面!這也太輕視我了!」說著便走了進去,雕梁畫棟映入眼簾,偶爾還有幾個留著頭的稚女敕少女在回廊走著,趙滿福驚訝,這家醫院竟然雇佣童工!不對,她更關心的是,這家醫院有這麼精致的病房,竟然把她安排在那樣寒酸的地方!

其中一個丫鬟見了趙滿福,張皇失措指著趙滿福,「五娘子醒了,五娘子出來了!」

其他的丫鬟見了,都丟下手里的東西,無非木桶、捶衣棒之類的,一窩蜂從一個小角門跑到了另一個院子里。

趙滿福呆呆站在原地,她……是不是跑到人家片場來了?這拍的是什麼劇?扭頭四下查看,除了離自己有二十來米遠的影壁,和應當是通向外面的大門,什麼攝像機、光燈、抓狂的導演都沒有啊!這里靜悄悄的,很……肅穆的感覺。

趙滿福自己又走進垂花門,這垂花門是屋式的,左右兩邊連著院子廂房的廊道,而且四周都是門,到了夜晚的時候,古代人都會把這四周的門鎖上,留著小廝在這個小隔室里守著。

趙滿福還沒有走出這個垂花門,一群人浩浩蕩蕩出來了!為首的是一個年約六十五的老太婆,應該是剛才兩個小女孩召來的,趙滿福如此想著,而且她們穿的是綾羅綢緞,拍的戲應該是比較高端的,因著渾身沒力氣,趙滿福說話聲音很小,「請問一下,這里是哪里?我不小心走錯地方了,呵呵……你們可以幫我聯系一下我的單位,或者是我爸爸媽媽嗎?」

趙滿福還沒將自己單位、還有家里的電話號碼報出來,那為首的老女乃女乃就呵斥一聲,「福兒!你還在受罰,怎的就跑出來了!莫不是還嫌小懲大誡不夠,非要來個大懲大戒!」心里卻在嗔怪︰福兒也太不懂事了,她好容易將事情壓下,來個小懲大誡堵住大太太的嘴,不想這個活寶貝竟然不顧她的良苦用心,私自給跑出來了,要是大太太非要來個說法,雖然她是婆婆,但福兒犯錯在先,而且還人證物證齊全,不知道她這張老臉還好不好使,只能先先聲奪人,先斥責福兒,將主動權抓在自己手里。

趙滿福腦子有一瞬糊掉了,望著眼前的眾人,老太婆穿的清淡卻不失華貴,左邊是一名圓臉細眉年約三十的女人,還有幾個小姑娘,再又幾個身穿桃紅、粉紅的女子,右邊也差不多,她們穿得花花綠綠,趙滿福也很難分出來,只分得出年大年小。

一個身穿立領紅短襖撒花襦裙的美艷女子掩面跑到趙滿福身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我可憐的福兒,」又轉向那老夫人,「娘,你將福兒罰得太重!這分明是傻了嗎!」

那老夫人嘴唇蠕動,眼中也有些不忍,仔細的將趙滿福打量了個遍,待要說話,那圓臉細眉的莊重婦人淡淡開口,目光卻泛著水汽,「福兒謀害長姐,差點害得韻兒胎落,這麼大的錯,只罰個一日不許吃飯,禁足在下人房里三日,為過嗎?」

趙滿福歪著頭,福兒說的是她嗎?她一直循規蹈矩做人做事,除了拯救男神瘋狂了那麼一回,還真不可能膽大到要去下一個人的胎,就算是佟蘊良懷了古雲漢的孩子,她都不會那麼激動。最多是在背後獨自碎碎念幾次,而已。

那莊重的婦人說完話後,那在趙滿福身旁哭訴的女人立刻開罵,「別仗著正室的身份便紅口白牙欺負人,我家福兒怎麼就下毒謀害大姐兒了,人證物證都是你說了算,再者大姐兒不還好好的嗎!憑什麼我家福兒就得吃苦受罪,同一個爹生的也不能厚此薄彼到如此!」

「好了!」貌似身份十分尊崇的老太太發話,「三姨娘說的也沒錯,韻兒又沒有事,這福兒也受了罪,這件事便點到為止,再追根究底下去,誰也得不了什麼好!」

趙滿福徹底呆住了,這……難道是她穿越了!她該是什麼反應,哦,對了,應該難以置信地說,「我穿越了……」話畢,趙滿福身子軟軟到地,竟是暈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趙滿福看著頭頂粉紅綢布制的紗帳,心里仍然處于極度震驚中,想了一想,深深暗嘆︰曾經有個渣男擺在我的面前,我沒有及時踹開,等到被渣男推下樓的時候才追悔莫及,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會離那個渣男遠遠的,如果渣男貼乎上來,我會堅決地說,‘你他媽給老娘滾!’。趙滿福呆了片刻,才注意到旁邊有響動,又扭頭向床外,見原先幫自己說話的美艷女子正吩咐一個年老的媽子將藥從……中倒出來,「小心些,別撒了,這可是上好的綾緞桌布,整張要半兩銀子呢!還有,一會你喂五姑娘吃藥可小心些,等藥溫熱了再喂,用嘴吹可要將口水吹進去了,五姑娘身嬌柔貴的,可不能讓吃下你這樣人的口水。」

那老媽子也不生氣,「三姨娘放心,老婆子伺候人幾十年了,還能委屈了五姑娘?」

「哎呀,五姑娘醒了!」老媽子的聲音剛頓下,三姨娘便三步作兩步地走了過去,趙滿福心里涌出了一個想法,這個不會是我媽吧!

似是為了要印證趙滿福的想法,三姨娘從袖筒里抽出綢帕子,哭道︰「你可醒了,這全寶剛進了牢里,你就病了,可是不要姨娘活了?好歹你們也要有一個爭氣的!十月懷胎生下沒一個省心……」三姨娘停了一下,「鄒媽媽,你先出去,五姐兒由我看著。」

鄒媽媽應了一聲是,退下了。

三姨娘繼續眼淚鼻涕齊流,「你就是要陷害那個賤婦生的女兒,也該與我商量才是,怎麼就自作主張了呢?手法也不干淨點,藥粉的源頭經過都被人查得一清二楚,活該被打,活該被關,以後長心眼了罷,有事情會與姨娘商量了罷,心肝兒,我先下不求你們有什麼大出息了,好好听我話便是佛祖保佑,一個兩個都跟著了魔似的,就知道圍著那個佟蘊良打轉……」

「你剛剛說什麼?」趙滿福終于有了反應,本來趙滿福還打算醒來後好好詢問一下周遭的人,她還是不相信自己穿越了,這不,露餡了吧,把她在現代的催命情敵不小心供出來了吧,「那個女人現在怎麼樣了?按理說我從樓上摔下去她也有一部分責任,委瑞學校肯定會將她開除吧,古雲漢下場也差不多吧,還有,我爸爸媽媽有沒有起訴那個學校?發生這樣的事,也因為校方疏忽管理,也不對,古雲漢和佟蘊良是完全民事行為人,又不是未成年,這件事就算告到了法院,校方也絲毫責任也沒有,可能我倒因此丟了工作,沒必要!這件事只追究那對渣男狗女就可以了!」

一口氣說完心里的計較和擔憂,趙滿福舒服了,可是她眼前的女子卻是一副驚恐的神情,趙滿福暗叫不好,果然,那被稱為三姨娘的女子一聲尖叫沖了出去,徒剩趙滿福半撐起身子,哀怨地伸出一只白皙的皓腕挽留,然後……然後第二日她趙滿福就被一群老和尚圍著念了一個上午的經,再然後,喝了三天的符水,最後,三姨娘顫顫巍巍地過來,「你好了嗎?滿福,你還認得姨娘嗎?」

趙滿福撞牆死的心都有了,當然,只是有而已,趙滿福從來都是貪生怕死的人,經過了這幾日精神上生理上的摧殘,趙滿福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她……趙滿福是古代人了,要是再說出關于現代的事,可能就要被駕到篝火上燒死!因為被開光被喝符水都不管用,證明這個鬼魂很厲害,必須要燒死永絕後患!

「姨娘……」趙滿福入鄉隨俗,這都是什麼事啊!暗戀的四年的男人愛上別的女人,接著被這個男人推下樓,現在……她還要在異世被人當做妖魔鬼怪來對待!

三姨娘終于听見了女兒唯一正常的話語,雖然……只有兩個字,趕忙上前又扶著趙滿福的手哭了一場,「你總算好了,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的,姨娘撕了那賤人!她還好好的為知府家的公子生下了一哥兒,榮寵不斷,我女兒就該被妖魔欺辱嗎?姨娘命賤,何苦我的女兒也受著老天爺的不公!香火銀錢不曾短過,必是叫那貪心的老和尚老尼姑揣進腰里了,不然,公正嚴明的神仙不會不照看我家女兒!」

「閉嘴!有你這麼污蔑神佛的嗎?舉頭三尺有神明!小心福兒因你這沒大沒小的話糟了報應!」這應該是前些日子的老太太,趙滿福對聲音很敏感,听過一遍只要間隔的時間不超過一周,她都能記住。

趙府的老太君拄著紫檀雕仙鶴拐杖走上前,查看了趙滿福後,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我瞧著福兒好些了,眼楮明亮,小臉白里透紅,就是瘦了些。」

趙滿福溫柔地笑了笑,卻是不敢說話,雖然大概知道了老太太的身份,但是,小心為上,她還是裝失憶比較好,而趙老太君見趙滿福不同往常,心下生疑,「福兒,你還認得祖母嗎?」

等的就是你這句!趙滿福弱弱地回答,「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趙滿福不知道,她裝失憶這一自保的行為,讓趙府的關系更加緊張,趙老太太當著府里平輩晚輩的面狠狠斥了一遍趙大太太,「你偏好強!韻兒不是好好的嗎!如今還為知府生下了嫡長子,是怎樣的殊榮,你倒好!是不是有了這個知府夫人的幫襯便連我也瞧不過去了!什麼時候是不是輪到給我一個下馬威!」

趙大太太心里悲愴,但在眾平輩晚輩面前也逞強不掉下淚來,什麼話也不敢說,只呆呆站著,低垂著頭,大太太所出的六姑娘才八歲,見娘親被祖母罵得厲害,心里也很害怕,悄悄躲到了娘親的身後,只露出半截臉面來瞅老太太,巴望老太太臉上突然有了笑容。

趙滿福來到這個世上的第六日,也躺了六日,她的屋子來了一位‘貴客’,趙滿福不知道眼前的婦人是誰,但見對方臉面如銀盤,細眉杏眼,閉嘴小巧,身子豐腴,金釵兩支、簡單富貴,穿著闊袖暗紋長褙並交領胸繡團花內襖,扎著黑紫長腰帶。

趙大太太看了看愣住了的趙滿福,將听老太太說了趙滿福失憶的話信了,原先還以為是三姨娘母女故意扮可憐讓老太太老爺對她不滿,好讓三姨娘這一支得了更多的實惠,不想卻真的是失憶了,趙大太太心里不知是喜是憂,三姨娘在趙府最得寵,又是老太太的嫡親外甥女兒,風頭甚至蓋過了她這個正室,除了管不了賬本,但老太太和老爺私下里不知給了多少好處給三姨娘,若以後老爺走了,全寶長大分出去單過,三姨娘也不吃虧,雖然出身不好,但在自家院子人家頂的也是正室的派頭,不分家時是照著太太的的日子過的,分家時是照著老太太的日子過的,她身為趙府主母,怎麼咽得下這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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