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步履沉穩地從河里濕身走上岸,趙滿福見了這**的場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男子至少一米八五,光著頭更顯性感,男子一步一步慢悠悠地靠近趙滿福,讓這個兩世都沒有談過戀愛的女子不禁怦然心動了,一時想將自己的小爪子模向那健碩僨起的胸膛。
趙滿福不懷好意的目光讓男子頭皮發麻,下意識用居高臨下地冷然目光緊盯著趙滿福的雙眸,猶如猛獸捍衛自己領地般警告外來侵入者,趙滿福撞見那冷颼颼的目光後,甜蜜蜜的羞澀之心蕩然無存,沒來由慌了,他那麼凶做什麼?
蕭 盯著發抖的趙滿福,「你剛才叫我蕭 ?你見過我?」他姓名確叫蕭 ,只是自打那件事後,知道他真正名諱的人五個指頭都數過來了,這個不知打哪里來的野丫頭又是怎麼得知的?
趙滿福撥浪鼓似地搖頭,她只覺自己不能說‘見過他’這句話,不然會死得相當難看,「沒有,只是你與我府上的一個小廝長得極為相似,忍不住叫了那個人的名字,呵呵。」
蕭 勾起性感的薄唇,「你的那個小廝叫蕭 ?」
「呵呵……」趙滿福打哈哈道︰「不是,不是,是叫小憫,憐憫的憫。」說完話,趙滿福小心翼翼地斜睨著蕭 ,前世,她摔了蕭 一跤,今世,蕭 扔了她一頓狗吃屎,他們倆還真是有緣分呢!
「原來是我听錯了。」蕭 笑了笑,趙滿福只覺得一個穿著古裝,剃了光頭的蕭 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眼前。
蕭 又道︰「你的丫鬟見你許久未歸,已經來找你了,我再呆下去恐有辱你的名聲,告辭了。」
趙滿福張了張嘴,一時覺得自己也沒什麼話好說,便眼睜睜地看著蕭 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密密的林中。
趙滿福有些失落,自己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已經遇見了三個認識的人,唯有這個蕭 比較靠譜,自己卻不能引為知己,「我仍然是孤零零的呢……」趙滿福抬起頭,透過晃蕩交疊在一起的樹葉看著斑駁的天空,感受微弱的陽光。
花香和琥珀見趕來時,見趙滿福一身濕潤,都捂嘴吃了一驚,「姑娘發生了什麼事?」
趙滿福未免惹是非,只得言簡意賅說道︰「沒事,想要洗臉的時候,腳滑了一下,現在是晚膳前,姑娘們都呆在自己的屋子等著用膳呢,我們悄悄回去也不會引人注意。」
趙府的二姨娘瞅了機會見了那金太太,因著金太太知道這是未來兒媳的生母,便也極給面子的與其攀談,二姨娘說了好多佛門禪語,惹得金太太恨不得立刻上了哪個寺廟禪修,二姨娘道︰「自桃花鎮最好的莫過于梵空寺,這是每個有頭臉的家眷都願意去的,里面的小沙彌伺候地極為殷勤。」
金太太笑道︰「我來了好些時日,有趣的什麼沒玩過,呆得越久,越是無聊,老太太年紀大了,我不忍心打擾,太太貴人事忙,我更不能去討這個嫌,這里的三姨娘要陪著照顧老太太,四姨娘人悶,五姨娘人冷清,哎,十分說得上話的,竟只有二姨太太,且這里沒什麼相熟的媳婦,不能一塊打馬吊消磨時間,你來與我說起這禪言,真是給我指了一個明路!即能打發時間,也能修得些陰德。」
三姨娘點了點頭,「太太說的正是呢,只可惜我沒什麼空閑,不然,也與太太一起去,彼此也有個照應。」
金太太卻毫不在乎,「我知道你的不容易,且放心呢,我家那兒子秉性醇厚,我也不是什麼惡婆婆,只要媳婦盡責,定能活得滋潤。」二姨娘千恩萬謝,兩人又說了些話,二姨娘方退下了。
金瑤一直躺在炕上假裝睡覺,見了二姨娘走的動靜,翻了個身趴著,後面兩只細細的腿晃來晃去,前面以手支起下巴,悠閑道︰「娘親不會真的要去罷!禮佛不是更無聊。」
金太太嗔了金瑤一眼,「你懂什麼,乖乖跟我去,有許多好玩的你沒見過呢!」
自遇見了蕭 後,趙滿福便不敢再去鍛煉身體了,念完經文,安分地坐在自己的小屋子里看書,花香捧了一盞茶進來,「姑娘別看了,好好的喝一杯茶歇息,今日四姑娘說是不一起用膳了,所以我們在自己廂房里開火便可,也不用顛顛跑去四姑娘的房間里。」
趙滿福輕輕看了一眼花香,暗道︰這丫鬟跟了我還沒有一個月,便將自己的炭火性子暴露無遺,反倒不如琥珀沉穩些,莫非是自己的脾性太好了?稍微強勢一些的人都能無所顧忌?若是這樣,還得把起主子的款,不然哪一日明著做主子,暗著做奴婢可就不好了,如此一想,又搖頭失笑。
花香見自己擺好了茶盞,五姑娘反倒冗自出身,因問道︰「姑娘可有什麼事煩擾,說出來奴婢與你一起想辦法。」
趙滿福捧起蓋碗茶,細細呷了幾口,「就是想一些雜事而已,」接著放下茶盞,咂巴幾下櫻唇,「花香泡的茶永遠都是這般令人回味無窮。」花香卻不好意思了,低著頭嘿嘿的傻笑。
花香想到自己打听來的趣事,笑問道︰「姑娘,晚上時候,這寺廟附近的林叢里都會飛出些螢火蟲,那蟲子的**會發光,因此得名,很多姑娘都定好了要去秉燭夜游,姑娘意下如何?整日念經的甚是無聊,去看那螢火蟲也算是個有趣的事。」
趙滿福興致盎然,前世她也沒少與父母到鄉下吃農家飯,自然也認識這**會發光的家伙,不過,她是與姐妹們一起來的,少不得也要去問過姐姐們才好,都說長兄如父,亦有長姐如母之說,這些姐妹中二姑娘趙詩謙最大,相當于她與三姑娘趙果兒、四姑娘趙凌秋、六姑娘趙君翊的監護人了,「如今晚膳沒過,你去說與三姑娘、四姑娘、六姑娘听,看看她們有誰願意同去,若有願意的,便與那位姑娘的丫鬟一起去稟過了二姑娘,若是一個也沒有,我們也不好私自獨行了。」
花香道了聲是,退下了。
最後,只有六姑娘小孩心性,願意與趙滿福去看那**會發光的蟲子,別的姐妹都婉拒了,二姑娘見趙滿福識趣,也沒有多加阻攔,只吩咐了僕婦丫鬟們要緊跟在姑娘後面,她雖然與這些姐妹有姻緣的競爭,卻不想讓她們有性命之憂。
趙滿福一手拉著七歲的六姑娘,心里頗有種責任重大的感覺︰這小女孩可是嫡母的掌上明珠啊!要是在她手里有什麼閃失,趙太太還不撕了她!
六姑娘心里也怕趙滿福,主要是以前的趙滿福總是被老太太利用來打擊趙太太,是以,在六姑娘心里,這個五姐姐的性子很不好,老是頂撞自己的娘親,還害得娘親被凶巴巴的祖母責罵。
原本想出來玩的兩人頓時也沒有了心思,于嬤嬤一直在後面緊盯著兩人,她知道五姑娘的性子變了,但為了保險起見,她連眼都不敢多眨一下,周圍也有些姑娘過來打招呼,其中最尊貴的當屬現任縣太爺的夫人和女兒。
那縣太爺的女兒名喚徐貞,已經十五了,及笄禮時趙滿福與趙太太、二姑娘等人出席過,是以,徐貞是認得趙滿福的,「妹妹近來可好?我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
因為對現在的人事物都沒有什麼印象,趙滿福很是緊張,抓著六姑娘的手都冒汗了,「呵呵……是啊,是有些日子沒見了。」
徐貞看了看趙滿福身邊的小人,因著趙君翊年紀很小,幾乎沒有出席過桃花鎮的宴席,是以徐貞並不認識,「這是……」
趙滿福忙道︰「這是我六妹妹。」
徐貞仔細瞅了瞅嬌羞清麗的趙君翊,不由得大贊,「真是一只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呢!」
趙君辰知道這是夸她,忙斂衽行禮,用極為黏軟的嗓音輕輕說道︰「謝謝姐姐謬贊。」
趙君辰這一得體的行徑引得縣太爺夫人徐雲氏贊不絕口,指著徐貞道︰「若是你兄長再年輕一些,我可要去趙府討了這個討喜的小人兒。」
說得周圍的太太姑娘都笑了,趙君翊頂著一張幾欲滴血的面容躲到趙滿福身後,趙滿福見徐貞等人好說話,又見這六姑娘躲在自己身後的行至很是惹人憐愛,便鼓起勇氣也笑道︰「太太說得極是呢,我這六妹妹年紀雖小,卻知書達理,溫婉謙慧,家里人沒有不喜歡的,誰敢說她一句重話?七八個人等著車輪戰術呢!就算是嘴巴再狠,見了我這六妹妹,也只有夸的份兒,只年紀小,當不得太太的夸獎。」
徐貞瞪著一雙美眸,忍不住上下打量起趙滿福來,心道︰這還是當初恨不得時時刻刻揚著皮鞭抽人的趙滿福嗎?她是不是回爐再造了?于嬤嬤听了,心里的驚訝不亞于徐貞,十分搞不明白為何趙滿福會如此在縣太爺夫人面前這般夸贊六姑娘,若按以前,趙滿福不將自己夸得天花亂墜,不將身邊的姑娘說得體無完膚都算好的了,真是奇哉怪哉。
縣太爺夫人見趙滿福不像傳聞那般的不堪,心里也有些喜愛,拉著趙滿福的手細細地說了一會話,心想小姑娘總喜歡玩樂些,且平日多拘在宅內不得自由,今日好容易放了風,可不能讓她攪渾了,「你看我,見你們姐妹可愛,便忍不住多說了幾句話,你們好容易出了來,盡情玩去罷,叢林周圍有些寺廟的小沙彌守著,也不怕你們走到外面去。」
趙滿福拉著趙君翊道了謝方離開,縣太爺夫人只見了趙滿福等人沒了影子才與徐貞動身,惹得徐貞嗔怪,「娘親竟這般喜愛那趙府的姑娘,便替哥哥討了去不就成了?難道娘親還嫌棄人家的庶出身份?這趙府雖則也是經商營生的,但也是書香後代,有些底蘊,且娶妻當娶賢,六姑娘小了些,女兒瞧著那趙五姑娘是益發懂事了。」
縣太爺夫人點了點徐貞的粉頰,「胡說。」
「我怎麼胡說了,娘親你一直眼巴巴的望著人家,」徐貞歪著粉面,「可不是喜歡上了那兩個討人憐愛的趙府姑娘?」
縣太爺夫人輕輕一笑,「說你胡說是指庶出身份,一來,那六姑娘是嫡出的,二來你爹爹任期再過三個月也就滿了,我們也是要離開這桃花鎮的,就算討了庶出的女兒,只要那姑娘出閣前放在嫡母名下,誰又知道了去?對于六姑娘是不能嫌棄,對于五姑娘是沒必要嫌棄,是以,你說我‘嫌棄人家庶出身份’是胡說的了。」
縣太爺夫人母女的話,趙家這兩姐妹無從得知,但兩人的關系卻因為遇見縣太爺母女而轉好了,趙滿福覺得六姑娘其實是很可愛的,六姑娘覺得五姐姐其實是很善解人意的。
「姐姐,你看我抓到了一只螢火蟲。」趙君翊小小的臉上洋溢著暖暖的笑容,將交握的兩手伸得高高的給趙滿福看,趙滿福正坐在一個小小的圓石上看周圍點點移動的星光,見六姑娘喊她,便也將眼梭過去,模模糊糊的夜色中,只有趙君翊嬌小的身影和細細的皓腕。
趙滿福搖頭嘆息,「我只瞧見一朵水蓮花。」
趙君翊失望得耷拉起小腦袋,意識到自己把小蟲子放在手心里根本就不能讓姐姐看見,也不顧趙滿福的打趣,邁開小短腿跑向趙滿福,唬得于嬤嬤屁顛顛地跟在後面,一個勁兒的喊著,「姑娘小心,別摔著。」
趙滿福連忙站起來走向迎面來的趙君辰,生怕這孩子太激動摔著了,兩姐妹靠在一起後,趙君翊蹲了下來,趙滿福見了也半蹲著,兩姐妹的小腦袋瓜挨在一起,趙君辰小心翼翼的將覆在上方的手拿開,趙滿福借著微微月色見了一只小蟲子晃動著發光的小屁屁。
「嗯,真的是螢火蟲呢,六妹妹真厲害。」趙滿福毫不吝嗇自己的夸贊,雖說這不是什麼上得台面的技能,但小孩子天性善良活潑,就是需要一些適時的鼓勵才會對生活更有激情。
趙君翊眉飛色舞,「我什麼也沒有做,只是一直將手平方在膝蓋上,它自己跑過來的。」
「這就叫趙六妹張手釣蟲,願者上鉤!」趙滿福笑道。
于嬤嬤、長青、花香、琥珀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趙君翊見趙滿福說得有趣,也咯咯笑出了聲,一時銀鈴般的嬌笑連連在幽幽林中蕩漾。
蕭 正坐在一只粗粗的枝椏上閉目養神,听見了這笑,差點從樹上摔了下來,扶穩後望下去,只見兩名小姑娘看著一個小小的螢火蟲傻笑,身後還有一堆圍著小的僕婦丫鬟,且那兩個傻笑的姑娘中還有一個是昨日見過的,蕭 鬼使神差地就著朦朧夜色細細觀察起趙滿福,但見女子雙頰豐腴,身形卻縴細,再多的蕭 看不清了,卻覺得趙滿福身上有種令人著魔的氣息,又想起昨日與女子水中相遇時的光景,女子十分古靈精怪,雖然害怕他,卻十分巧妙的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唯一讓他疑惑的是女子目光中倏然而逝的熟稔,若說兩人認識,他又實在記不得在哪里見過這位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