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福娘子 第27章 準備出府

作者 ︰ 明日弦歌

趙滿福慶幸自己姨娘一個大早便去找老太太說話,不然,現在二姑娘在這里大吼大叫,指不定三姨娘怎麼跳腳,她們在與老太太不親、太太關系僵硬的情況下和二姨娘杠上,是不明智的選擇,也許她多想了,三姨娘比她更懂得內宅的彎彎繞繞,平時咋呼了一些,關鍵時刻還是能分清楚山高水低的。

「藍玉,你家姑娘暈頭了,還不趕緊搭把手將你家姑娘送回去!」趙滿福真的生氣了,趙詩謙突然發狂誰都害怕,可她的丫鬟害怕後還知道還魂扯住張牙舞爪的趙詩謙,這趙詩謙的貼身丫鬟是發得哪門子呆,其實趙滿福的三個丫鬟阻止趙詩謙也盡夠了,趙滿福也擔心落人口舌,才把藍玉拖下來,屆時‘一不小心’鬧出去了,藍玉也摻和在里面,事情就不會朝她欺負庶姐的方向前進了。

「啊?」藍玉慌亂地伸出手來箍住趙詩謙,繁花、花香、琥珀齊齊上陣,趙詩謙一時被鎮住了,趙滿福也從趙詩謙地無理糾纏中解月兌出來,趙詩謙別看年紀小身板小,抓起人來動作嫻熟力大,倒叫人吃了一驚。

「放肆!一群奴才也敢止住我的手腳,等我稟明了祖母,將你們皮子打爛!」趙詩謙扯著嗓子吼叫,聲音要多淒厲有多淒厲。

趙滿福掏掏耳朵,力氣大嗓門也大,趙詩謙以後一定能光榮的晉身為潑婦,「姐姐若告丫鬟們以下犯上,」趙滿福伸出通紅的雙臂,「那我改告姐姐什麼?欺凌妹妹?」那雙臂上的紅痕與白皙的皮肉交相輝映,十分滲人。

趙詩謙也被趙滿福的帶傷的手臂嚇了一跳,嘴上仍然逞強道︰「你怎麼證明是我弄傷的,老太太不會相信的,我是要嫁進高門大戶的孫女,老太太一定會站在我這一邊。」藍玉瑟縮地松開手,虧得還有趙滿福這一邊的丫鬟強硬壓抑,趙詩謙的行動仍是不得自如。

趙滿福有些同情趙詩謙了,莫名其妙地招了魔,難道就是為了金大戶這樣的人家?在她的認知里,趙詩謙可是還沒見過未來的夫婿,這愛河掉得也太詭異了。「我怎麼不能證明是你弄的?難道是我命丫鬟們來弄傷自己的手,只為了誣陷你?自己心思狠毒,也以為老太太會跟你一樣這麼遐想別人?退一步來說,老太太不小心受了你的蠱惑以為是我為誣陷你,那我為什麼誣陷你?」

「你,你……」趙詩謙呆呆地看著趙滿福,你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今日是她主動來找趙滿福說話的,同行的還有四姑娘和金姑娘,雖然兩位姑娘先走了,但她們在一起時並未發生什麼事,如果她真的要算計趙滿福,老太太即使秉著家丑不可外揚不會詢問金瑤,也會盤問起趙凌秋,這個四姑娘可是會分外高興地看著她與五姑娘互相廝殺,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可不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來龍去脈你都圓不清楚,老太太就算想偏幫你,也偏幫不了,而且,姐姐為什麼一定要與我過不去呢?我只是五妹妹,又礙不著你什麼事。」上天請原諒她將三姑娘四姑娘拉進來,這些姐姐們可都是瘋子,為了來路不明的男子都可以毫不猶豫地謀算自己妹妹。

這一刻趙詩謙已經清醒了,頹然地松開緊繃地雙手,花香、琥珀、繁花感覺趙滿福地松懈,也同時看向趙滿福,詢問是否可以松手了,趙滿福點點頭。

趙詩謙得了自由後,對趙滿福道︰「今日的事誰也不能傳出去,要是……」

「沒有要是,我這一邊的人是肯定不會說出去的,倒是姐姐的丫鬟,我瞧著不是很伶俐。」

藍玉驚悚地低下頭來,雙手也忍不住地顫抖,趙詩謙皺眉,「我的丫鬟我自然會看牢,你做好你自己的事便行了。」

趙詩謙等人走後,趙滿福一身便躺倒了羅漢床上,對著身邊的丫鬟發牢騷,「你們說這叫什麼事,二姐姐難道就因為金太太將那糕點給了自己親妹妹生氣?」

繁花笑道︰「親兄弟明算賬,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也沒什麼奇怪的。」

繁花招手吩咐花香去準備溫水和臉盆等什物,琥珀則去廚房拿來午膳,「老太太那里來人吩咐不用去榮慈居吃飯了,老太太可能是忙著準備公子回來事宜累壞了,平日多是太太忙著事,老太太在一旁指點,關于公子的事,老太太就喜歡親事親為。」說完話,見趙滿福眼巴巴地瞧著自己,繁花歪頭笑道︰「姑娘可還有什麼疑問?」

趙滿福拉著繁花的手,「我雖則很多事不記得了,可與哥哥的關系卻還很好,我能感覺出自己十分依賴哥哥,在哥哥面前會很放松,心里不會想著算計哥哥什麼,為什麼二姑娘會那麼怪她的妹妹呢?」

繁花坐在了趙滿福的身邊,「奴婢跟在三姨娘身邊也有了整整十年,什麼不該懂的也懂全了,以後姑娘有疑問就問我,千萬別去問別的人,二姑娘與三姑娘的事該怎麼說呢,」繁花絞盡腦汁地想著該怎麼敘述才能讓五姑娘明白,「我是從九歲開始伺候三姨娘的,到現在,整整有十年了,我剛來的時候,姑娘們可都還小呢,那時二姑娘與三姑娘的關系還很好,姐妹兩經常聯合起來欺負別的庶妹,二姑娘從老太太那里得了好吃的,也會小心起來分給三姑娘,這是原先三姑娘的女乃嬤嬤跟我說起的,好像是二姑娘在使壞整治了四姨娘後,姐妹兩個的關系慢慢生分了,」說罷,又不確定道︰「應該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罷,因著當時是二姨娘和三姨娘一個院子,奴婢看得比較真切。」

趙滿福疑惑,「從整治四姨娘開始?」

繁花搖頭失笑,「奴婢現在看來也覺得二姑娘做過頭了,竟然將糞便潑到了四姨娘的床上,老太太問起來時,二姑娘還指著四姨娘嘴硬地說就是那個奴才的錯,二姑娘將四姨娘稱為奴才,當時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四姨娘再好欺負也是半個主子,還是從老太太房里出來的,豈容了二姑娘這般的辱沒?老太太見二姑娘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也生氣了,打了二姑娘幾下手板,之後,二姑娘到處叨叨是三姑娘指示她做的,現在卻還能置身事外,都怪二姨娘偏心。」

「那到底是誰做的?」趙滿福來了興趣,都怪現在太無聊了,不對,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是為了以後不被姐姐們算計汲取知識!

「姑娘覺得是誰?」繁花笑著問道。

趙滿福為難了,「犯人往往是毫不起眼的那個人,我猜是三姑娘。」

繁花笑道︰「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發正也不干我們的事,以後少惹那對姐妹為好,面上不錯就行了,讓奴婢欣慰的是,姑娘不若以前那麼听姨姑娘的話了,以前見你那麼黏糊姨姑娘,奴婢這心也砰砰直跳,生怕她借機蠱惑姑娘做出什麼事來。」

趙滿福無奈,前面的‘姑娘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分明是在恭維她,這樣一點成就感也沒有,說到了佟蘊良,趙滿福突然道︰「我是很久沒有見她了。」

「平日里多是姑娘去找姨姑娘閑耍的,最近時日姑娘沒有舉動,想來姨姑娘也識趣地不來湊合,這樣正好呢,說實在的,奴婢私心卻是懷疑大姑娘中毒的事與姨姑娘是相干,姑娘是三姨娘的心頭肉,原先的性子霸道歸霸道,十足的是個膽小鬼,怎麼會做出這種泯滅天良的事。」

「繁花姐姐是不是知道什麼?」趙滿福一激動,抓住繁花的手也沒輕沒重,使得繁花疼得咬牙不已,趙滿福意識到後,抱歉一笑,「我心里著急了。」

繁花面容失落,「要是奴婢知道些什麼就好了,當時三姨娘說讓奴婢跟在姑娘身邊,好查看姨姑娘是不是有所圖謀,生怕姨姑娘得了太太的吩咐做出什麼不好的事,姑娘一個勁兒地賭氣說不用,還不吃早膳相威脅,三姨娘見姑娘不吃飯,心里疼得什麼似的,便也听由姑娘的話,在知府府里發生了什麼,奴婢沒能去,又怎麼會知道?」

趙滿福也尷尬地笑了笑,原來是原主被閨蜜迷了心竅,獨自深入虎穴,自己一條命因此沒了,這真是不听父母言,吃虧在眼前,「以後我一出府,身邊鐵定捎上繁花姐姐。」

繁花伸手制止,「姑娘只消吩咐,何須說什麼姐姐不姐姐的,這不是折殺奴婢們嗎?要是讓外面的人听了去,奴婢可得受罰了,除了老太太、太太房里的丫鬟,姑娘都不可這麼叫,只喚名字便可,沒得養出一些奴婢刁鑽習性來。」

趙全寶下了課,心心念念著要幫妹妹出門子,飛也似地趕了回來,落在後面的古雲漢氣得跺腳,他本來還有問題要詢問先生,趙全寶這般先走了,他怎麼好意思獨自去,畢竟是憑著趙

全寶的面子來的,更令人氣憤是,他可是要走著回去!這得走三刻鐘多鐘罷,得浪費多少讀書的時間,還有兩個月不到鄉試了!

劉方瑛一直觀察著趙全寶和古雲漢兩人,今日見古雲漢孤零零地站在私塾門前,上前搭話道︰「古公子怎麼還不回去?」

古雲漢面色陰沉,見是劉方瑛,勉強笑道︰「沒有,只是閑站一會,這就準備回去了。」

劉方瑛嗯了一聲,又問道︰「古公子是寄宿在趙府里的?」

古雲漢見對方說起了趙府,打起精神應付,「劉兄為何有此一問?」難道他也想住進趙府?

劉方瑛心思縝密,見對方面容警惕,便笑道︰「只是听人說起,故有此一問,是在下唐突了。」

兩人正假笑說話,忽然前面掉下一條通身花紋鮮艷的小蛇來,兩人嚇了一身冷汗,隨即便想到是趙氏族長的孫子趙安卿。

「鬼鬼祟祟地說什麼話呢,」身後果然傳來輕佻地說話聲,只見一個人︰身穿藍緞直裰,外罩輕紗交領的罩子,腳蹬厚底黑靴子,頭發整整齊齊地梳在腦後,分明是平常貴公子的打扮,卻因從小嬌養出來,眉宇間俱是高高在上的貴氣,尤其是趙安卿長得好,讓人看了便舍不得以開眼。

古雲漢有些氣悶,忍住笑道︰「沒有說什麼,閑話家常而已,倒是安卿兄將一條毒蟒放在人跟前,實在太過危險了。」

趙安卿移到兩人面前,「閑話家常?我看不像?是不是說桃花鎮上的趙府?」

古雲漢一個機靈,「安卿兄說笑了,天色將晚,我是要回去了,不然趕不及讀書,又得等個三年了。」

趙安卿俊眉輕揚,「我正好要去趙府看看趙老太太呢,我祖母許久不見老太太,說是有東西捎上,」舉起身邊的一個包袱,「里面是上好的拜儀,祖母托了我送去,要是趙兄不嫌棄,與我一道去可好?」趙全寶名為衡寅,表字徵然,全寶是趙老太太起的小名,趙府里的長輩多是叫全寶,私塾里的學子相熟的喚一聲徵然,不相熟的喚一聲衡寅兄。

古雲漢沒法,只好跟著趙安卿一路了,人家是趙氏一族族長的嫡親孫子,他算什麼,一個寄人籬下的外姓人,重話說一句都不敢,何況是拒絕的話?劉方瑛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目光漸漸變得深幽……

且說趙全寶一回府,先去請了趙老爺的安,小廝說老爺除外談生意了,便歡天喜地地到了榮慈居,「老太太,我今兒背完了四書,先生夸我呢。」

趙老太太正和三姨娘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說話,趙全寶這一說,兩人眼楮亮晶晶起來,趙老太太笑呵呵道︰「全寶快來祖母身邊。」

趙全寶一溜煙便跑到趙老太太身邊,「祖母,我這麼用功,您是不是該夸夸我?」

趙老太太欣慰一笑,愛憐地模模孫子的頭,「是該夸,你缺什麼好玩的?」

趙全寶深深思索,抬頭笑道︰「孫兒什麼也不缺,就是想出去耍耍,我一個人又太無聊,祖母讓五妹妹和六妹妹和我一同去罷,二妹妹、三妹妹、四妹妹小大人似的,我不願意她們出去掃興。」

趙全寶沒有單單點出趙滿福,這麼一說倒像是所有的姐妹在他面前都是一視同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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