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寶殘天傳 第十二章︰紅色祭壇

作者 ︰ 木昱

自古相傳,扶桑族人,非至天人之境,不得出島,否天神棄之。

洞中的光線漸漸變得模糊,空氣顯得越加干燥,悶熱的感覺由心口涌出。如積木般堆砌的怪石散發著烘烘熱量,消耗著無靈三人的體力。可南桑的雙臂卻蕩著兩股清涼的氣流,環繞著他與後方的無靈和雪兒。

熱得有些發暈的無靈,心想南桑的先天之術果然很奇特,不知道他的屬相是什麼?」他自嘲一笑,隨口道︰「雪兒,你說我們在這麼走下去,會不會跑到地心去?」

雪兒全神貫注的盯著兩翼及後方視角,听無靈突如其來的一問,不由氣道︰「此處離地面頂多幾十丈,就算傳說中的地心真的存在,起碼也相距數千丈,甚至更遠,我們怎會無故跑到地心去?而且此處火靈氣濃郁,你不好好探測,問我這種無聊問題做什麼?」

無靈輕輕一笑,沒去解釋,運轉法訣。三個孩童沿著著熱迷離的隧道,一步一步向洞穴深處走去。

「無靈,雪兒,看來我們要走到頭了。」南桑望著視角前方層層積壓的紅岩石壁,眉頭微皺,可語氣中卻略帶興奮。

此時無靈額間依然泛著一抹青翠浮光,似雙耳未聞,仍在努力搜尋火磷草蹤跡。

雪兒謹慎的左右一望,繞過無靈,朝近在咫尺的洞口一步探去。

南桑退到無靈身旁,望著他專注的表情,拍了拍肩頭,輕聲道︰「無靈,我們已經走出這條光熱隧道了。」

直到此時,無靈才緩緩睜開雙眼,可神色卻與以往稍稍不同。他如今六息靈竅訣的探測範圍雖然只有區區十丈,接收程度更是模糊瑣碎,但卻百試百靈,可此時一伸至前方卻無底無邊,仿佛憑空被吞噬一般。

而雪兒走至洞邊,放眼朝下望去,竟發出一聲輕嘆。

本就覺得蹊蹺的無靈不由格外敏感,關切道︰「雪兒,怎麼了?」

可雪兒卻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宛若沒有听見無靈的呼喊。

無靈望著雪兒有異的側影,不由向前走去。他拉著雪兒的衣袖,緊張道︰「喂,你這傻丫頭,沒事吧?」可雪兒依舊目視洞底,不理不睬。

無靈不由向下望去。

只見一座紅色的祭壇靜悄悄的坐落在空曠的洞底,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的洗禮。孤寂的祭壇,透著一抹奪目的猩紅,讓人無法直視。祭壇的邊緣雕琢著繚亂的紋飾,墨漆沉黑,閃動著古老神秘的光澤。

居高臨下的無靈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魔力拉住,無論他如何掙扎,都似是徒勞。

這時一道清脆空靈的聲音將險些陷入痴迷的他以及呆立的雪兒硬生扯了出來。

只見紅燭三個孩童由前方紅岩石壁下寬闊的通道緩步走出。

無靈恍然道︰「你們……怎麼在下邊?」

紅燭抬頭道︰「我們為何不能在下邊?」

無靈有些郁悶,但不好反駁,忽見南桑的手臂拍在他的肩頭,不由道︰「南桑,千萬不要朝洞底看。」

南桑神色一滯,隨即點了點頭。卻聞雪兒聲音吃力的朝下道︰「謝謝……」

無靈望著雪兒復雜的神情,心道︰「原來雪兒也並非蠻不講理。」

雪兒眼角一瞥,望著無靈的表情,哼道︰「呆瓜你在那看什麼,剛才你說了什麼,我可是記得清楚。」

「啊!」無靈動作夸張的向後一仰。

雪兒不由噗嗤一笑道︰「你這家伙,我不過是嚇嚇你,至于嗎?」

「那可不好說。」無靈大喘口了氣。

這時他才仔細的觀察著洞口,發覺這環形的洞內,分別有三條大小不一的洞徑,以及一條寬闊的通道。整個洞體宛若被無數水流沖刷過一般,呈現出層層分布的褶皺痕跡,在紅岩石壁間刻著歲月的筆畫。

而光亮通透的紅岩石洞內,最為神秘的還是位于洞底的紅色祭壇。

「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無靈月兌口而出。

南桑與雪兒互望一眼,心到此處唯一可能知情的也只有紅燭三人。

紅燭身旁的斑駁仰著脖子,粗聲道︰「問人問題,就不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紅燭道︰「雪兒,你們最好還是下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坐下來好好談談。」

雪兒望著紅燭火一般的眼瞳,道︰「我也這麼覺的。」

匯集到一起的六人圍在祭壇前,促膝而坐。

原來紅燭三人是由上面的洞口而來,好在當時陷入迷幻的只有斑駁一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而對于祭壇,她三人也毫不知情。只是來時,冰朧忽見一閃光溜過前方通道,因而才向前追去,但通路內錯綜復雜,只好退了回來,反而救了無靈和雪兒。

知了來龍去脈,雪兒不由思索道︰「按你們所說,似乎也曾經過那條‘冰火通路’,而我們是從中路而來,你們是從上路而來,也就是說,剩下那三個人很可能會從這下方經過……」六個孩童不由一齊望向那陰暗狹小的路口,越是專注,越是覺得背後陰風嗖嗖。

「古怪,他們的洞口竟如此陰暗,會不會有什麼麻煩?」無靈疑道。

雪兒道︰「說不定他們早已走出來了。」

「我想不會。」紅燭淡淡一句,卻沒有解釋。

忽然一直默不作聲的冰朧說道︰「這紅色祭壇上雕琢的字符,似乎是上古時期,各部落長老間使用的一種復雜字體。」無靈此時才注意到這女孩的雙眼竟透著一抹如海般純淨的藍色,如不是紅燭的雙楮過于耀眼,恐怕他早就已注意到。他心中不由嘀咕,難不成龍蘭部落的族人,眼楮的顏色都很奇特?

卻聞雪兒道︰「按你這麼說,那這座祭壇的年代……」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每個人心中都隱隱有些驚訝。她望著紅色祭壇,道︰「而且你們有沒有發現這祭壇似乎一點灰塵都沒有,簡直是一塵不染。」

「的確古怪。」南桑道。

眾人一時無言。

紅燭神色復雜道︰「其實我反而覺得這座祭壇是在保護著我們。」她語氣凝重道︰「這座祭壇下面似封印著什麼,只是時間過于久遠,因而外泄的能量反而轉化為吞噬意志的惡魔。」

無靈心中不由嘆道︰「如若真是如此,那到底會是誰建造了這座祭壇,在這祭壇之下又到底封印著什麼?」

他望著五人此刻緊張嚴肅的神情,似乎每個人心中都在問同樣的問題。或許他們應該立即返回部落,向各族長老稟告,可最後一撥人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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