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南市綠州區民族大道處,一座建構宏偉的醫院內豎立著一根三丈來高的旗桿,桿頂飄揚著九平紅旗,旗上繡有五顆金星——奪目耀人。在紅旗之下是一片大草園,園中鋪有數條小路,路上零零散散地布滿了行人。沿著小路走到盡頭,是一座高達五丈的大門,門上雕刻著「華南第一人民醫院」八個大字,而大門兩邊則是一道同樣高大的圍牆,牆上裝飾著一頂足以覆蓋全院的玻璃天花,距離天花最近的地方便是醫院主樓。在主樓最頂層上徘徊著四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他們個個面無表情,行事謹慎小心,似乎在執行著什麼任務?而在同一座層樓中沉睡著那麼一個病人,現今已經昏迷了整整三天。陪同他在一起的則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這個女孩姓覃名思雨,是個十足的美人兒。追她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她偏偏就喜歡上了病床上面那個窮小子。
此時正是中午時分,可惜天上烏雲籠罩大地,黑蒙蒙的一片,根本見不到一絲陽光。說也奇怪,自從那個窮小子住進醫院以後,雨水就沒有停過。是上天可憐他呢?還是純屬偶然?這就不太清楚了。總言之,天塌下來也有地王大廈頂著,怕什麼。
就在這淅瀝嘩啦的暴雨中,一輛奔馳amg闖進了醫院大門,它就像一匹無人駕駛的野馬,肆無忌憚地在園子里狂奔直撞,直到主樓門口才停頓下來。嚇得路人像只過街老鼠一樣,四處躲藏。
「喂喂喂,你是怎麼回事,沒看到這里全是病人嗎?撞到人可怎麼辦?馬上給我下車,拿出你的證件。」這時候,幾個保安急急忙忙地趕到了現場,把小車睹得死死的,生怕里面的人又胡作非為,到時真出了點什麼就遲了。
「干嗎干嗎,想打架是不是?」只見車內鑽出一個二十七八的高大男子,二話不說,一手便推開擋在前頭的保安,接著向周圍橫掃了一圈,像審問犯人一樣大聲喝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場的人無不被他那高大的身軀以及凶神惡煞的氣勢給嚇到了,個個都擺出一副呆若木雞的表情,一聲不吭地站在那里,任他辱罵。好一會兒,那男子才關掉車門,嘴中還念念有詞地凶道,「要不是老子今天有急事,有你們好看的。通通給我滾到一邊去。」說著,便像若無其事一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主樓。而這時候,站在周圍看戲的病人開始議論紛紛起來,一方面是為了這幫無用的保安感到失望,一方面是指責那個蠻不講理的男子。
「愣著干嗎?還不趕快給我報警。」不知道什麼時候,院長周天德已經走到了那幾個保安的後面,氣沖沖地喝了一聲。接著躲開周邊異樣的目光,左閃右避鑽進了一樓監控室。
「太無法紀了,太無法無天了。竟然在我的地頭撒野,給我盯緊他,我倒要看看他是什麼名頭?」一坐下,周天德便吐出心中的不快,指著大屏幕里的罪魁禍首,大罵道。
「院長,您別動氣。來,喝杯茶,降降火。」監控員在醫院從事那麼多年,還沒見院長這麼生氣過,趕緊沖杯鐵觀音給他消消火。
「不氣才怪!你瞧瞧他那副德性,有誰像他這般無理的?假若他是我兒子,早就給他兩巴掌了。」周天德看了看屏幕上那輛奔馳amg,又看看那人的穿著打扮,接著說道,「像這種敗家子,早晚被人給活活打死。」
「唉,院長,我看就快了。」監控員扭了扭腰桿,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兩眼直盯著屏幕不放,似乎在等待一出好戲。
「此話怎講?」周天德見他信心十足,不禁生出一絲疑惑,心中暗忖,「難道你小子還有了通天的能耐?」
「還記得數天前您想結識的那位老板嗎?他又到這里來了。」監控員不敢賣弄關子,趕緊應道。
「真的?」周天德露出一絲喜悅,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當然,他就在劉……」到這,監控員趕緊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突然想起,這個名字在院長面前是個禁言。
「劉教授是吧?哼,又是他。」一听到這個‘劉’字,周天德就好象變了個人似的,突然大發雷霆起來。監控員被他這麼一吼,差點兒沒嚇出尿來。原本筆直的腰桿,一下子便軟了下來。只見周天德在屏幕上使勁地點了點,質問道,「這幾個巡邏的就是那個人的手下?」
經過剛剛那一嚇,監控員一時半會也沒緩過神來,吞吞吐吐地應道,「恩……沒……沒錯。」
周天德見他含含糊糊,不由從肚子里冒出一團火,狠狠地瞥了他一眼,責備道︰「你愣個什麼勁?我很嚇人嗎?小心我扣你工資。」
「沒……沒有……院長人最好了,怎麼會嚇人呢。咳咳……咳咳……都怪它,都怪這杯茶惹的禍,害我差點兒沒嗆死。」監控員不敢惹怒他,趕緊找了個理由,好讓周天德下台。肚子里卻在那暗暗自我開解道,「算啦!怎麼說他也是這里的老大。在哪工作不是受氣的呢?忍忍也就過去了。」
「你說,他們會不會是一伙的呢?要是這樣就沒戲看了。」周天德模了模下巴,猜測道。
「不會,絕對不會。以我多年經驗來看,他們不可能是一伙的。」監控員搖了搖頭,信心十足地應道。話剛說完,只見那個開著奔馳amg的主人剛從電梯里出來便被那幾個人擋住了去路。
「想干嗎,打劫啊?還是想打架?」男子雖說長得一米九的高大身材,但站在那幾個黑衣男子面前,誰也說不準誰高大一點。只見當頭那黑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接著才開口問道,「先生,請出示您的證件。」
男子見他神情極為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只是想不明白,醫院里幾時多了這幾號人物?心中暗想,「難不成是這里的保安隊長?」但看他們的穿著,非但沒穿保安制服,反而個個西裝打扮,怎麼看都不像個看門的。更何況,還有四人之多,怎麼可能全是隊長呢?
就在男子百思不通的時候,那黑衣男子突然就大喝起來,「小子,問你話呢。啞了嗎?還是聾子听不進人話?」
男子見那人出言不遜,一股莫名的沖動立馬從胸口涌了上來,眉頭一橫,大聲吼道,「你丫的,知不知道我是誰?竟敢跟老子這麼說話,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黑衣男子原本就是個性情中人,脾氣自然比一般人要剛猛得多,平日里也沒因那張臭嘴而少得罪人。如今踫到個來硬的,自然不甘落後,開口閉口盡是些挑釁的話。只見他冷哼一聲,繼續挑釁道︰「還以為是個啞巴呢,沒想到卻是條亂吠亂叫的小狗。」
男子差點沒把肺給氣炸,指鼻大罵道,「狗日的,你有種再說一遍。」黑衣男子平生最恨別人在他面前叫囂,但上頭有言在先,一再吩咐不要惹是生非。如若不然,以他那性格怎麼可能只是逗逗嘴皮,早就大打出手了。
「什麼什麼,我听不到。狗日的在叫誰?」黑衣男子伸過脖子,豎起耳朵,左手放置左耳上,裝成听不到的樣子。
「狗日的在叫你。」男子一時嘴快,竟沒想到上了別人的當。
黑衣男子轉向一邊,向其余三位獻賣,口中還不停「哈哈」大笑,猛地在那喊道,「瞧瞧,你們瞧瞧,這小狗還真听話,叫干嗎就干嗎。」逗得大伙樂個不停。但同時,也把對方給激怒了。
「我草你媽。」話剛出口,男子的拳頭已經揮到了前方,只見黑衣男子一個不留神,側臉就這樣挨了重重的一拳。
「我頂你個肺,老子不動手,你還先動手了。一會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黑衣男子等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見對方先動了手,自然對上面有了交代,不再畏懼什麼,抬起腿來便是狠狠的一腳。
男子也算是個打架的行家,沒等對方動手,便已經先下手為強。就在黑衣男子抬起腿來的那一剎那,他便來了個漂亮轉身,一招「龍鳳擺尾」轉身踢出,瞄準對方的腦袋便踢將過去。「啪啪」兩聲同響,兩人雙雙中招。看樣子,黑衣男子似乎是傷得更嚴重一些,不過他那一腳也不是蓋的,腳上那對沉重的皮靴大大的增強了不少殺傷力,因此,兩人都被彈開了兩步之遙。
奇疑的是,就在兩人打大出手的時候,另外三人卻像不認識黑衣男子一樣,雙手抱胸,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地看熱鬧。難不成他們真的對自己的兄弟那麼有信心?
這時候,只听到三人當中的一個細聲細語地說道,「這小子身手還不錯,和李廣強有得一比,只是不知道耐打程度如何?」緊接著,又听到另一個人高聲吶喊道,「小子,我看好你,把他潦倒我請你吃飯。」黑衣男子當場瞥了他一眼,似怒非怒地回道,「劉啟明,你這個吃里爬外的家伙,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沒等他把話說完,另一個人又喊道,「李廣強,你可不要輸給那小子哦。兄弟我可是下了重金買你贏啊……」三人就當看戲一般,誰也沒有上前幫忙,誰也沒有上前阻止,仿佛就像看一場正宗的散打拳擊一樣「只有勝負,沒有幫助」。不一會兒,就引來了數十個圍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