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有鬼,還是鬼棺有鬼!
太陽還掛在天邊,用溫柔似情人般的手撫模著春日的綠色。然而盎然的陽光卻消不除眾人心頭的疑惑。
隨風疑惑的是,一肩一腿,絕不可能將李靜打倒在地。李靜的武功招式雖然只是按照系統給予的連招,但連隨風一招也接不到,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隨風、常昊、曲虎三人都盯著李靜,想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令三人驚奇的是李靜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並沒有起身。常昊此時也發現李靜的異常,快步上前,扶起蜷縮成一團的李靜。
然而令隨風、曲虎和常昊震驚的是此時的李靜臉色蒼白,臉上還有一層黑色的冰花。而扶著李靜的常昊此時的感覺尤為清晰,李靜身上一片淒冷,仿佛要冷到人的骨子里。
隨風看著倒在常昊懷里的李靜,臉上也泛出震驚之色,不明白自己何時有這種能耐,不過隨即又想到自己所練的傷己傷人的黑水麒麟勁,仿佛明白了什麼。
隨風看著束手無策的常昊,快步上前,準備幫忙,畢竟對方和隨風沒有任何仇怨,準確的說對方還幫了隨風一把。
看著上前的隨風,常昊的眼中露出戒備的神色,右手緊了緊手中的寶劍。只要隨風有任何不利的動作,常昊都可以瞬時暴起傷人。畢竟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少年,只在瞬間就將李靜傷倒。
隨風看著戒備的常昊,攤開手掌,表示自己沒有任何的敵意,慢慢道︰「我可能有辦法解救李兄,不知道常兄是否可以讓在下試一下?」
常昊猶豫了一下,看著痛苦不堪的李靜,又看看隨風,看到對方誠懇的眼神,點了點頭。
隨風上前,右手貼著李靜的背部,逆運真氣,真氣回流,慢慢的將李靜身體內的寒冰之氣吸回。本是同源,李靜體內的異種寒氣,慢慢的流出李靜的體內,沒過多久,李靜的臉色慢慢回復正常。
看著慢慢回復過來的李靜,常昊心中頓時一輕,一口悶氣吐出,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當李靜身上的黑色冰屑慢慢的消融于無形。隨風也松了一口氣,畢竟逆運真氣不同于將真氣依附于刀槍拳掌,真氣回流,形成吸力,內力的消耗居然是加倍的。
感覺到李靜的身體已經無礙,隨風收回內力,站起來,雖然感覺到一絲疲乏,但看到因自己而傷的李靜已經好轉,也露出欣慰之意。
不過隨風也沒想到自己的黑水麒麟勁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但黑水麒麟勁有利有弊,在剛才幫助李靜時,就連自己的經脈中也感到絲絲的冷意,腎髒也感到一絲刺痛,腎髒主水,黑水麒麟勁性屬陰寒,傷己主傷腎髒。
「謝謝!」看到李靜已經可以自己療傷,常昊心中的怨氣也減少了一份。
隨風也沒想到常昊如此大度,畢竟是自己傷了李靜,人家反而反過來向隨風道謝。
隨風也向常昊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歉意。看到李靜已經沒事,隨風正想詢問常昊等人和所謂五虎之間的恩怨,看看他們之間是不是又和誤會,畢竟旁觀者明。
沒成想等隨風找曲虎之時,才愕然發現曲虎已經不見了蹤影。常昊也發現了逃走的曲虎,正想去追,又看了看正在療傷的李靜和站在一旁的隨風,猶豫不定。就在猶豫的瞬間,曲虎已經逃出了十丈開外。
隨風也明白常昊的顧慮,看著正在慢慢逃遠的曲虎,基礎輕功展開,迅速掠向正在的曲虎。雖然是基礎輕功,但在隨風內力的加持之下,也如狂風過境。
曲虎也明顯感覺到有人在快速接近他,加快了逃走的步伐。不過曲虎先和常昊兄弟動手,後又逃竄至此,雖然經過了一會的休息,但時間畢竟太短,只是恢復了少許。奔跑到十丈開外已經是全力了。
感到隨風的接近,曲虎也是無奈,停息了奔跑的步伐,轉過身來,靜靜的等著死亡的審判。
隨風拍了拍曲虎的肩膀,笑道︰「兄弟,不夠意思啊,我們在那兒打死打活,作為觀眾你起碼應該鼓鼓掌,加加油吧!再不濟,你也可也扔個臭雞蛋表示一下你的鄙視吧。」
曲虎無語凝噎,自己給別而喝彩,難道給自己送終嗎。曲虎也是無奈,自己五兄弟只是想借常昊三人的手來削弱三豹的實力,因此才將三豹之一雷豹的行蹤告訴常昊。
沒想到不知怎麼回事,雷豹三人知道了常昊等人的舉動,反而反過來設計了常昊三人一把,事情就鬧成了現在這樣。
常昊看到隨風抓住了逃走的曲虎,走到隨風和曲虎的面前,對隨風道了一聲謝。看著曲虎道︰「我不會對你怎樣,只想弄明白事情的始末?你跑什麼?」
看到常昊的表現,隨風也不禁贊嘆了一聲,心胸寬廣而又明事理,還能在仇恨中保持冷靜,而且人還長得帥,實在是不容易。
曲虎听到常昊的解釋,苦笑了一下,能不跑嗎,本來心就虛,再看到常昊和李靜二人凶神惡煞的跑過來,見面就喊站住,當時的情況,自己能不跑嗎。
常昊也是無語,曲虎一看到自己,拔腿就跑,就連給自己解釋的機會也沒有。
所以一追一逃,一飲一啄,必有定數啊。
于是在此後的一刻鐘內,常昊、曲虎還有後來加入的李靜,三人躲在一邊嘰嘰喳喳,悉悉索索,嗯嗯啊啊……
至于隨風,只能呆在不遠的樹下,美其名曰休息,實際上是不想參合別人的恩怨之中。江湖事,江湖了;自己債,自己償。這是隨風一貫的做人原則。
春日的太陽柔軟溫和,撫模著隨風困頓的神經,于是隨風在其余三人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中,慢慢的閉上了眼楮。
當天邊飄來一朵烏雲,慢慢的將春日遮掩起來時,三人終于結束了漫長而又無聊的討論。隨風也適時地睜開惺忪的眼楮。
話說隨風為何一定要等三人一體同行呢?其實和簡單,常昊定要請隨風和曲虎去鎮中最好的酒樓吃一頓。隨風本想拒絕,然而當听說酒樓中出售一種名曰︰「百日釀」的杏花酒時,頓時改變了想法。
「葉兄,我們討論完了,耽誤兄台時間,待會定當罰酒三杯,請!」常昊向樹蔭下的隨風行了一禮。
隨風的臉上掠出朦朧的笑意,淡淡道︰「常兄三杯酒自罰謝罪,我必須得自罰三十杯向李兄謝罪呢,大家說是不是?」
常昊道︰「幸好我不是個酒鬼,不然我可得自罰百杯不可!」
隨風道︰「幸好你不是酒鬼,如有兩個酒鬼,那酒樓的酒哪夠呢「
看著垂涎欲滴的隨風,三人頓時無語,嗜酒貪杯是原罪啊!
沿著東方,四人啟程。清風傳林而入,帶來遠方泥土、花草的清香,淡香中夾雜著潮濕之汽,漸行漸遠。
下山的路說遠,也不遠,說不遠,也遠。潮濕之氣彌漫于整個山林草木之間,昭示著接下來的不同尋常。
輕風已遠,狂風而至,狂風夾雜著木屑草衣,卷境而過,留下了一地的無奈和哀嘆。樹葉嘩嘩作響,輕木枯枝皆彎下了腰身,隨風而舞。
「要下雨了,不能再行路了!」常昊伸手試了試風中的濕氣。
「找個地方避避吧!」曲虎指了指山的背面,「哪兒有一座廢棄的荒廟,我們可以在哪兒避會雨。」
「唉,看來老天爺也喝醉了,要不然怎麼會灑下如此瓊漿呢!」隨風指著天空,臉上無悲無喜。
這人瘋了,怎麼開口閉口都是酒啊!這是其余三人心中一致的想法。李靜至從在隨風一擊倒地後,就將張狂之色從臉上揭去,像一個乖小孩一樣,跟在三人的身後。
荒廟不遠,果如曲虎所言。翻過山脊,就可以看見一座廢棄的荒廟。
廟宇殘破不堪,房頂上的瓦片早已碎裂,荒草叢生;大門紅漆早已剝落,在狂風中搖曳,吱吱作響;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直通荒廟,昭示了昔日的繁華,然而現在早已荊棘叢生。
一聲春雷,咋響寰宇,一道閃電,劃天而過,將滴滴的相思落向人間。春雨纏綿,連綿不絕,放眼望去,春雨如幕,遮天而起,將整個山色都籠罩起來,朦朧的草木,朦朧的山色,朦朧的天地,仿如亙古如斯。
纏綿的春雨,淅淅瀝瀝,打在四人的身上,濺起朵朵水花。如果身處酒肆客棧,燙一壺杏花釀,烹一盤五色魚,邊飲邊酌,望著甘霖,看著四散的人群,望著天邊潑墨般的山色,肯定別有一番風味。
然而當你處于別人的風景中之時,卻不會有此種雅興。荒廟旁的一顆枯樹之上,一只漆黑如墨的烏鴉,望著漸行漸近的四人,漆黑如墨的眼神中露出嘲弄之色,是嗎?
隨風四人狼狽的跑進荒廟之中,曲虎還一直抱怨著,然而四人卻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皆落入一只烏鴉的眼中,是嗎?
跑進荒廟的常昊、李靜和曲虎,皆忙著拂去身上的草屑泥土,而隨風則悠然的望著破舊的荒廟,任由雨水順著長發流落在臉上,看上去狼狽不堪,但配上絲絲笑意的臉龐,卻有一股悠然不羈的意境。
荒廟就是荒廟,廟宇的牆壁早已破落,裂開絲絲的縫隙,狂風順著裂縫,卷起廟宇內的帆布,獵獵作響。
佛像是一尊臥佛,上面滿是灰塵和蛛網,裂開的大嘴,笑呵呵的望著眾人。然而讓隨風驚詫的不是大笑的臥佛,也不上已經化為飛塵的牌匾,而是廟宇正中央的一口棺木,棺木很黑。由于天邊烏雲密布,將亮堂堂的天空染得陰沉漆黑,廟宇內更顯漆黑,所以在剛進廟宇的瞬間,常昊三人並沒有察覺廟宇內的異常。不似隨風,進廟宇的第一件事是觀察環境。
隨風看著黑色的棺木,窗外狂風仄仄,廟宇內破布獵獵作響,將整個荒廟渲染的陰森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