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蜂沒有青蛇惡,沒有婦人毒,但它同樣可以置人于死地。(百度搜索︰燃я文я書я庫,看小說最快更新
數丈外,青草間,幾個身影或伏或立,但卻都很好的將自己掩藏起來,不露分毫。
青木後,一個身材瘦屑宛若竹竿,嘴角一顆黑痣的青年,模著嘴角黑痣上卷曲的的黃毛,臉上露出殘忍嗜血之感。竹竿青年名叫黃志,清水鎮黑風幫幫幫主的表弟,雖丑露不堪,但仗著其表哥的勢力,在清水鎮也混的是風生水起,壞事做盡。明面人稱黃少,被後人稱黃黑痣。
黃黑痣最近很得意,因為在一處廢棄的遺跡內,他獲得了一個木匣,木匣內有七枝狀若黃蜂的暗器。在手指接觸暗器的一瞬間,他的身子就如破絮般倒下,這一躺就是三天,多虧身邊有人,才沒被餓死。身體康復後,他抱著懷中的黃蜂針,激動難耐,久不可息,那時他就明白,這黃蜂針就是自己崛起的開始。
他在表哥處拿了一本下品暗器秘笈,開始了他的練功之旅。幾日後,他在三月橋,以武士境巔峰,擊殺武師境的冷鋒;兩日前,他用黃蜂針暗算煙雨堂武師境巔峰的堂主,獲得一本中品秘笈和一把黃階中品寶刀。今天,晨日,雨過青山,在歸家途中,他看了到一襲青衫的青年,看到了他一瞬殺狼,看到了他臂彎處的多情。于是,他心動了,在隨後,他便出手了。
陰沉的三角眼中,看著一動不動的青衣,臉上露出興奮之色。他自信,自信黃蜂針,自信黃蜂針上的霸道毒素,雖然已快用盡,但他認為這一切都值得。銀環,秘笈,都會是自己的。
旁邊的幾人,看著冷笑的黃黑痣,心中暗罵不已,但臉上卻露出諂媚之色。看到黃蜂漸行漸遠,也不自覺地興奮起來。因為,青衣男子身上的秘笈和錢財,下一刻,都會是自己的。下山後,會有溫暖干爽的床鋪,有柔軟香甜的飯菜,有烈辣如火的醇酒,甚至會跟著黃黑痣,去溢香園,賞一場美艷精彩的舞蹈,听幾首撓心的曲子,美美的享受一番。
這一切就在眼前,如何能不讓自己高興,甚至對黃黑痣的怨怒也減少了幾分。但他們的臉色在下一刻就變得怪異無比。他們看到了令他們驚惑的一幕。黃蜂針,在動,因為樹在不停的後退,但它又沒動,因為它在隨風三尺之距,沒有前進一寸,刺不破獵獵青衣!
三尺的距離,很近,近道彈指一瞬,但也很遠,遠到它永遠無法寸進。
這詭異的一幕,落在黃志和他同伴的眼里,令他們驚詫萬分。青衣在動,因為花草在退,但也沒動,以為青衣的腳沒動。但在眨眼間,黃蜂隨著青衣,消失在眼簾,這刻,他們知道,青衣在動,黃蜂在動,只有滿山的花草樹木和自己沒動。
黃志臉色一變,轉身,向著青衣相反的方向,急掠而去。旁邊的幾人,看著轉身離去的黃志,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但隨即臉色一白,追著黃志遠去。
疾馳的黃志很惱火,但同樣很害怕,綿羊變成了猛虎,任誰也會措手不及,也會害怕。惱火是因為身後那群笨蛋,笨蛋永遠是笨蛋,就如雞蛋鴨蛋鵝蛋,永遠是蛋,而不是雞鴨鵝。這麼多人一起逃跑,很容易被人追蹤。但他沒有出聲責備,因為,已經來不及了。
的確,來不及了。面前的一棵青木上,一棵手臂粗的枝椏上,站著一個身著青衣,墨眉帶笑的青年,靜靜的看著疾馳的眾人,臉上沒有任何變化,笑著,不是嘲笑,不是冷笑,不是自嘲,而是平平靜靜的笑,悠然的笑。
看著青衣男子面龐上的笑容,黃志瞬間覺得青山嫵媚起來。但青山的嫵媚,是不知自己的恐懼,自己的恐懼,是不知對方的深淺。對方明明只有武士境,但其詭異的武功身法,令自己瞬間推翻了自己的推測。他或是武師境,或是俠者境,想到這里,黃志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停軀,黃志抱拳行禮︰「前輩恕罪,我等有眼無珠,冒犯前輩,罪該萬死!」
隨風站在枝椏上,俯瞰黃志和其身邊的同伴,淡淡道︰「該死,那為何不死?」俠者,所謂言必行,行必果,己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阨困,千里誦義者也。扶危濟困,重情重義,懲奸除惡,是為俠也。殺該殺之人,救該救之人,這就是俠,隨風心中的俠。
對于該殺之人,殺;對于該救之人,救!
隨風不認識黃志,也不知道黃志在清水鎮的所作所為,但窺一斑可辨全貌。背後傷人奪寶,貪欲曝露,絕非好人!
聞言,黃志等人臉色更加蒼白,白如濃墨下的宣紙,白可鑒人,可鑒青山。黃志旁邊一人,臉色蒼白,當白不足以掩飾內心的恐懼時,就是瘋狂。世人皆謂︰光明的極致,便是黑暗。于是他怒吼了一聲,直沖隨風而去。
隨風看著狀若瘋狂的青年,嘆了一口氣,右臂輕震,一道銀光一閃而逝,瞬間出現在瘋狂青年胸口。瘋狂青年奔馳的身子頓時停止,硬生生的停止。停止的身軀由于慣性,腳尖陷入泥土之中。
黃志和其他人的眼光集聚在瘋狂青年的身上,一息,兩息,三息,青年男子呆呆的站立在原地,沒有絲毫搖動的意思。便若仙女湖畔盼夫而歸的幽怨女子,這一站,便是永恆的依戀,在希望中失望,在失望中絕望!可惜,他是個男子!
「譚明,譚明,沒事吧!」旁邊的一個青年看著呆立不動的瘋狂青年,焦急喊道。
「 嚓」,一聲清脆的骨折之聲突然響起。這聲骨折之聲清鳴異常,眾人不解之時,忽見譚明的胸膛塌陷,顯得極為突兀。譚明的嘴角溢出鮮血,慢慢的倒地,壓折了青草鮮花,也折斷了眾人緊繃的神經!
「啊——」,一聲大叫,含著瘋狂和怒意,驚起鳥獸一片,就連隨風肩頭的小黑也睜開了雙眼,不屑地看了嚎怒的青年一眼,又閉上了漆黑的眸瞳。
「一起上,要不都得死!」黃志看了一眼瘋狂的青年,大喊道。黃志壞,但他不傻,一起上,還有機會。逃,以對方詭異的輕功身法,自己等人沒有一絲活路。黃志不在乎別人的性命,但卻不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命令下達,黃志一改往日怯懦陰狠的形象,率先而上。
隨風淡淡看著疾馳而來的眾人,眼中閃現出絲絲戰意。這些人大都是武士境,與隨風的境界相差不大,既不會太容易,也不會太簡單。不過正是這樣,才有意思,橫移三尺,躲過迎面而來的暗器,隨風騰空而起,左右兩臂的多情也不停留,直撲眾人。
隨風落地,三把刀,一把劍,迫不及待的刺向隨風。三刀劈向的脖頸和雙腿,長劍刺向的心髒處。一退,就可以避開,三刀一劍,但一退,就落入了黃志的陷阱。在隨風的背後,有不下于兩把刀,三把劍,一根棍,等待著他。于是隨風橫移一米,躲開三刀一劍。
在三刀一劍劈空之際,後人未到之時,多情宛若天上來,襲向一人之胸,一人之頭。于是,一刀一劍,一紅衣,一白衣,倒地而亡。鮮血染紅了青草,鮮花。青草更綠,鮮花更艷,人心更冷。
多情力盡將落,隨風右腿橫掃,點在多情之上。多情轉向,直擊另外幾人。手掌一伸,另一道銀光被隨風停留在隨風掌前三尺處,滴溜溜的旋轉著,帶起「嗚嗚」之聲。
黃志等人,雖驚異于隨風的雷霆手段,但手中刀劍並未停歇,一人身隨刀動,劈向多情。另外幾人揮劍持刀疾馳而至,刀光夾雜著紅光,劍光附著藍光,帶動周身的空氣,刺向隨風。
隨風右腳猛然一跺,身體猶若拋空的石塊,化作一道拋物曲線,躲過幾人。落在幾人身後,身前的銀光一逝,激起一團氣流,瞬間出現在持刀劈砍另一多情青年的面前。青年男子,臉色不變,刀亦不變。
「鐺」,金鐵交鳴,震徹耳膜,周邊空氣四溢,割落枝干上的落紅,一片片在空中飛舞。隨風自信,眼前之人必死,舊力已窮,新力未生,何以相繼。但意外就是意外,永遠會出人意料。
就在青年胸塌而亡之際,一個黝黑的鷹爪,抓在多情之上。鷹爪是人爪,人爪為血肉,但肉與鐵相撞,沒有預想的鮮血迸濺,而是出一陣刺耳的摩擦上,就像用指甲撓牆出刺耳不堪的聲音。
多情沒有被抓住,因為隨風及時收回了多情,另一道銀環早在被擊飛後,就已被隨風接在手中。持刀青年的身後緩緩走出一個僅約一米四五的男子。男子雙手黝黑,成鷹爪狀,冷冷的看著隨風。
隨風一震,雙環在隨風面前急速旋轉,「嗚嗚」之聲不絕。
一陣清風微拂,樹葉漫天作響。趁著清風過身之際,隨風一拳擊在一道銀環之上,銀環急速旋轉,奔向侏儒男子。不理會銀環是否有功,隨風霍然轉身,落葉著地之前,落在身後人群中。僅剩的銀環環繞在隨風身旁,將刺向隨風寶劍撞偏,僅在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矮身,躲過橫劈頭頂的一刀,右腿上踢,將掃向隨風長棍踢飛,但卻躲不及背後的一劍。長劍帶著冷徹心扉的寒氣,刺進了隨風的右肩。
長劍刺進肩部,撞擊在骨頭上,可以听見骨頭斷裂的聲音。隨風的臉色陡然變白,就如先前黃志等人,如同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