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游 第二十四章 動靜很大

作者 ︰ 沐川

在離淵,有一個傳說,鮫人原先並不居住在這里,而是生活在南海深處,後來有一支往大陸遷徙。

那時元始大陸上生活著各種族類,人族和鬼族當時還沒有產生。

鮫人屬于妖族,同時並存的還有神族、魔族、巫族以及精靈等,各種族類和平共處,共同生活在大陸上。

上岸後的鮫人,為了適應生存環境,尾部逐漸拉長,演化成人首蛇身的樣子,也就是巳族。

其中巳族當中的一名女子得到了大機緣,有幸得到盤古大神的大教化,甚至成了創世神之一,那就是世人所供奉的女媧娘娘。

女媧娘娘當時有一個比較要好的小師弟,是從另一個地位至高無上的創世神——元始天王的燈芯里修煉而成的,女媧娘娘覺得這世間就這幾個族類,有些空曠,于是,就照著小師弟的樣子摶土造人。

世界開始有了人類的出現。

一開始,各界倒還能和平共處,但隨著人類的靈智逐漸開啟,有了各種各樣的欲求,也開始有了紛爭。這種紛爭首先是發生于人類當中,後來逐漸蔓延到整個元始大陸。

後來,由于大陸上的各種紛爭,加上人族的貪婪心越來越重,最後也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女媧娘娘最後又把所剩無幾的鮫人和巳族都遷到此地。

兩族本來同根同源,一開始倒還和睦相處,但幾千年前,不知二族發生了什麼,巳族的族王和鮫人族的三公主一起失蹤。同時失蹤的還有一個不知名的女子和一個男子。

從此二族雖****一湖,但老死不相往來。

一個大湖也一分為二,變成兩個大湖。此為留仙湖,而另一個叫做星隕湖。

這兩個名字是當時的族王起的。

總之,事情的原貌在口耳相傳中,漸漸失真。後來者也只是把它當一個睡前故事故事講講、听听。

泉紅綃,正是睡前故事中那個失蹤的三公主,第一代鮫王的女兒,其兄為泉姬祖父。

她是當時鮫王泉臨君的親妹子,嬌媚無比,與當時巳族大長老的孫女,也就是現在巳族代任族長,一同爭艷于湖底。

也就是說,她至少也應該有四、五千歲的壽元了。

這在眾鮫人中該是怎樣尊崇的地位啊。就連現在的鮫王,也不過將近兩千歲的年歲。

看著睡前故事中的人物出場,而且是這樣的耀眼,各位鮫人們都非常激動。在短暫的失控後,還是老龜最先醒過來。

「紅綃公主,那……您看,是否移駕宮中,也好讓族人知道您安然無恙?」興奮的老龜平心順氣後,小心翼翼地問,生怕這個祖宗又不知所蹤。

「是呀是呀,曾女乃女乃,」泉姬興奮地拉著紅綃的手,「我是您的孫女,我們回去吧。」她祈求地對紅綃說,「剛好這位姐姐與您是故交,那小東西與龜爺爺是故交,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一道回去吧。」

她轉頭看看鳳棲等一干人,也在拜托著。

鳳棲不置可否,只是在心里再嘆了一聲︰該來的總要來的。

「姐姐,可听到小輩之言?」泉紅綃眨動著嫵媚的雙眼,把問題推回給鳳棲。雖是對著鳳棲問,雙眼卻是望著裴日美。

「既然大家都是故交,請一定成全我族的思慕之情。」

一直沒說話的逐浪也在泉姬的推搡下開了口。

其他鮫人一見主子和護衛隊長都發話了,就都紛紛開口相請。並且都很有眼色地去磨鳳棲和裴日美。

「好吧。」

稍作思考,鳳棲也不再逃避,輕啟朱唇應了這個邀請。畢竟,裴日美體中的精靈洗髓果也需要消化成他自己的靈力。再加上剛才又吞入了那顆珠子,不找個地方寧心靜氣,反倒對他不利。

再說,她還需要拿回一些屬于自己的東西,紅綃的出現,難道不是一個契機嗎?

而可憐的裴日美,估計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異常。只知道經歷了兩次疼痛而已。

于是,一眾人等,各懷心思,往那另一邊的鮫人宮而去。

先不說鮫人宮這邊是怎樣上演就別重逢的戲碼的。

單說剛才裴日美和小夔牛那短短的一戰,雖然因為鳳棲的及時趕到,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但即便如此,小夔牛所放出的閃電和吼聲,也是足以驚動這湖底的任何生靈。也是當年女媧娘娘把他們遷到這里時,給了他們兩顆鼎湖珠,不然,以夔牛的能耐,早就玉碎宮傾了。

當年人族兩大人王相戰,軒轅氏如果不得九天玄女相助,殺夔牛而取其皮制鼓,取其骨做鼓槌,饒是他再大的能耐,又豈能戰勝素有戰神之稱的蚩尤。正因為夔牛吼聲聲震五百里,加之又是出其不意,蚩尤飛天遁地的本領無法使出,最終終于戰敗。

所以,剛才小夔牛一吼,引來了鮫人,引來了失蹤幾千年的泉紅綃。

同時,同一片水域的星隕湖的巳族不可能不被驚動。

此時,在巳族宮邸中,代任族長白魑正听著探子的回報。

要說這白螭,長得和紅綃也真是有得一比,她不同于鳳棲的出塵,也沒有紅綃的柔媚,眉眼之間倒是非常地沉靜,頗有大將之風,有種中性之美。

神奇的是,她,以及正在向她報告的探子,包括旁邊服侍的眾侍衛,都是軀干以上是人類的長相,之下卻是修長的蛇身。

這樣的模樣,卻絲毫不顯得怪異,倒有一種奪目的美,和鮫人相比,一點不顯遜色。

「代族長,屬下剛才去探,原來是留仙湖那里似有異族闖入,屬下看著像是人族。」探子看了一眼代族長,見她不知在想什麼,就又接著往下說。

「後來來了一個紅衣女子,屬下听他們的老龜叫她紅綃公主。」

听到這里,白魑本來斜躺著的身子一下子坐直了。

紅綃,她終于出現了嗎?就說禍害留千年。

她神情間稍稍有所松動。

「還有,」探子看她的表情,斟酌著後面的話。

「說吧。」白魑示意他,

「至于那動靜屬下還未探明是何種原因引起的。」

白魑心中暗暗嘆氣,「這不怪你,兩千多年前,也發生過這麼一次,動靜比這大多了。我們水族倒沒什麼,之上的人族就不一樣了,直接使他們的城池陷落,整族遷徙。」

「原來留仙湖上一層湖底的城池是這樣造成的?」探子也不是什麼平庸之徒,是蛇人的殿前大將軍,馬上做出猜測。

「嗯。」

離淵之上的人族世界,有一個水域浩大的淡水湖,後來隨著離淵中鮫人和巳族一分為二,分別稱為留仙湖和星隕湖。

從外界看,是分隔成兩個湖的,但在水下,卻是連成一片。從人界的角度,只能下達幾十米的水深處。卻不知這湖底還別有洞天。

在人界所能到達的湖底,有一個暗漩,除非有機緣,不然是不可能被發現的,因為被當年的女媧娘娘設了禁制。

穿過這個暗漩,又到了另一個水底世界,這里比人族所能看到的湖面不知寬了多少倍,深了多少倍。而且,上一層湖水是淡水湖,而這一層則是咸水湖。

正因為其隱秘,故而巳族和鮫人遷到此後,一直未被發現,還被認為只是太古時期的傳說而已。

「還有,」大將軍畬無浪猶豫了一會兒後,又開口道︰「小的似乎還在那兩人身上發現隱隱有著族長的氣息。」說完,不忘觀察白魑的神色變化。

「什麼?!」

果然,一直還相對冷靜的白魑終于有了大的動靜。

只要是巳族都知道,他們的族長並未逝去,而是追隨他的恩主,去開闢一條能通古今的隧道,以期帶回那恩主重要的親人。

最近,她就是感覺族長去的時候,告訴她的秘境之處,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若有若無地傳出,所以才派探子經常去巡查。

由于這是巳族的秘密,不好讓鮫人知道,加上那秘境處于鮫人境內,倒不好大張旗鼓地做作。

想不到,真有了族長的消息。族長果真沒有在那次異界穿梭中喪身!

白魑不禁喜極而泣。

只是,想不到那泉紅綃也同時現身。看樣子,幾千年前的糾葛,似乎還沒有結束。

白魑亦喜亦憂,漸漸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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