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一個後撤,內力迅提,一招「人神俱滅」已經攻出,此招一出,威力何止比段恆風攻出的那招「無所不為」高出數倍。
頓時只見原先攻向小天的狂風走石都挾加著萬鈞之勢回向段恆風,段恆風見狀,不由大驚失色,雖然他失去了心智,可是他的武功博學可一點都沒有失去,何況他曾經跟隨過他的師父替天行道,有幸見識過這一招,那場面知道如今他仍是歷歷在目。
十六個各派邪能高手都在這一招之下全部斃命。
而現在小天所用的正是這一招,他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只得運足十二成功力,雙掌前迎,他此刻只能希望小天發招的時候內力沒有用足,自己還有硬抗的機會。
否則,這一招過後,自己就只能長眠于此了。
瞬時,段恆風迎到小天攻來的力量,他只覺自己仿佛一張薄紙般毫無抵抗的力量,身體也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重重的摔到牆壁上,在牆壁上砸出一個大坑,又彈落到地上,頓時血流如注,眼見不能活了
小天似乎也被這一招的威力所驚住了,他本是見過這招的厲害,但是那也是在他的夢中,為了防止造成太嚴重的後果,小天也只用了八成的功力,讓他沒想到的是,僅這八成的功力段恆風就已承受不了,而且幾乎是中者無救,小天此時才感覺到這招為什麼叫‘人神俱滅’了,此也太過狠毒。
花容雖然在和許劍斗的難分難解,但她還總是亂中求順的瞄一眼段恆風這邊的狀況,當她看到段恆風竟然被小天一掌打的生死不明的時候,不由一下呆了,但瞬間,她就不管不顧的撲向了小天。
那動作、神情完全不像武林高手在比武過招,而只是蠻野瘋婦在找人拼命,只見她十指稍彎,呈鷹爪之勢直撲向小天;而此時小天似乎仍沉浸在驚訝于這招的威力當中,並沒意識到已攻到身後的花容。
許劍也顧不上發生了什麼,一招‘千里奪命’即刻攻出,只見數道氣流化做鋒利小刀直刺向花容背部,許劍此招可謂左右兼顧,如果花容要躲避背後的攻擊,就必然要先放棄對小天的攻擊,而她如果不顧背後的攻擊,那她即使傷的了小天,自己卻也性命難保。
誰知花容此時就是存了必死的決心,全然不顧背後襲來的暗器,仍姿勢不變的攻向小天。就在她的指尖堪堪攻到小天身側的時候,身形驟的一下停了下來,她似乎才發現般不相信的低頭看了看自己,只見胸前幾個小孔向外噴著鮮血,她只來得及抬頭看了小天一眼,滿眼復雜的神情卻什麼也沒來的及說,便憾然而倒。
「容兒,你在哪?」段恆風此時並還沒有斷氣,他似乎清醒了般在那呼喚著。
「掌門,我並沒想要殺了她的,誰知她不躲呢?」許劍第一次殺人,連說話的聲音都發起抖來。
小天朝他擺了擺手,如若剛才不是許劍那一擊,他還真難想象此時自己在花容那樣不顧死活的打法下能怎麼應付。
事實雖然如此,但另一個事實就是小天也是第一次對人用上這絕重的手法,他的內心也五味雜陳,說不清楚是怎樣的感覺。
「小天你們快扶我出去。」就在他們出神的時候,段清風在里面低呼道。
小天和許劍才想起此行主要的目的,忙飛奔進屋。可是剛到門口,小天只覺得內心里一片氣血翻涌。
段清風此刻正躺在他那石榻之手,齊膝而下,竟變的光禿禿,兩條腿已不翼而飛,身上、臉上滿是干涸的血漬。
「師父,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小天眼淚再忍不住奪眶而出,飛奔到段清風面前。許劍似乎也沒料到師父竟在這短短的幾日變成今日這般模樣。
「師父,是我對不起你,當日我要是留下來,你就不會這樣了。」許劍愧疚的撲咚一聲跪到段清風面前。
「快起來,這不是你的錯,你留下來也于事無補。」段清風寬慰許劍道。
「師父,是誰把你折磨成這樣的,我們為你報仇。」小天說這話的時候只覺得胸中有團烈火在燃燒。
「我師兄也不是有意的,他只是被花容下了心蠱,喪失了自己的心智而已,對,師兄怎樣了?快帶我出去看看。」段清風哀嘆了一聲說道,卻也因此想起段恆風,忙命小天送他出去。
當初段恆風吃小天那一掌之後,便知道小天已繼承了執法家族的衣缽,成為新一代掌令人,若說以前對他下手,那還有理可說,但是時到今日,小天成了他們執法家族的老大,他就不能繼續對他下毒手,何況小天學會了執法八式,自己也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花容如何能接受這個事實呢?為了達到她的目的,她不惜以自殘的方式對段恆風下了心蠱,把自己的滿腔仇恨一點不剩的灌輸到了段恆風心里,並控制了他的心智,使他失去了思考與分析的能力。
花容原想利用段恆風出其不意的控制住清風,再通過他除掉小天,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只差了一步,放走了許劍,以至她的諸多環節還沒有連通,小天便出現。
小天默運玄功,將段清風平移到段恆風身邊。
「師兄。」段清風看著渾身是血的段恆風,只覺得眼楮發酸,他卻沒注意到自己渾身也是干了的血。此時段恆風半睜著雙眼,勉強的看著段清風。
「師弟,是我害的你這樣啊。」段恆風似乎想起了之前的事,滿臉痛苦的說道。
「師兄,我不怪你,你也是身不由己。」段清風道。
「小天,快救師兄,先用內力護住他的心脈。」段清風轉頭對小天說道。
「師父,他把你傷成這樣,你還要救他?再說,即使救活了,他也只能是個廢人。」許劍發表了不同的意見。
「胡說什麼。」段清風朝許劍怒斥道。
「清風,他說的沒錯,那樣我還不如死了,最後我有幾句話要跟小天說。」段恆風說了一句又歇了好久才把下面的話說完。
「什麼事?」小天看了看段清風,見到他那堅決的眼神才不情願的走到段恆風身邊蹲下不情願的說道。
「你很好,很好」段恆風連說了好幾個很好。「還有別的嗎?」小天卻並不領他的情,的確,自己的師父被傷成那樣,自己卻還要耐心的在這里听傷父仇人在這夸自己很好,這豈不是很有些奇怪嗎?
「花容的師父也被請來了,她非常難對付,你好自為之吧。」段恆風只說完這些似乎再也說不下去,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卻是一副費力至極的樣子。
「小天,快,內力護元。」段清風見狀,忙吩咐小天道。
小天內力一提到掌,掌已抵至段恆風背部心脈位置,只是一下,他的掌又撤了回來。
「怎麼了?你磨蹭什麼?」段清風見狀有些氣急敗壞的催促道。
「他死了。」小天的聲音听不出一絲感情,他也不知道自己對于眼前的這個人的死要不要付出感情,至少,他目前的內心是冰涼如常的。
但是在他內心里,或許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存在的那一個角落里卻隱隱的傳來異樣的聲音,一絲絲包含著可憐、同情、憐憫等說不清的情感因素的內容。
「師兄」段清風似乎一點都不相信段恆風就這樣死去,他使勁搖晃著段恆風的身子吶喊著,過了好久才漸漸止歇下來。
他吩咐小天把他托進屋,則要許劍將段恆風和花容的尸體合埋到許空的墳邊,無論在世間他們曾經所做過的說過的是對是錯,更甚者是否犯下罪孽,現在他們的死都足以償還了。一切都該結束了,而明天,也將是嶄新的一天。
「小天,你做的很對,只不過有時候,連眼楮也會欺騙你,所以有疑問的時候,千萬別急著決定下一步的行動。」段清風听完小天的匯報點了點頭總結道。
「是,師父,師父對花容的師父了解嗎?」小天解了段清風所中的毒後,邊行功打通段清風被淤血堵塞的經脈,邊輕松的問道。
段清風的傷除了中毒,被傷的那雙腿已經很難復原,但對于他們這樣法力高強的人來說,只要內力通行,雖然沒了雙腿,對他的日常生活並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小天,這里你不宜久留,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你就速回外面去吧。」段恆風沒有直接回答小天的問題就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師父,怎麼了?是不是靈兒有危險?」小天看著段清風那凝重的臉不由也有些擔心起來。許劍聞言更是瞪大了眼楮,許靈他可是看著她長大的,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許劍是寧願自己沒了性命也舍不得她受一點傷的。
此時听到這麼危險的話,自然是緊張萬分。
「許靈去救人,如果是遇到了別人即使打不過也尚能逃命,但若是遇到了花容的師父,而她師父又知道了花容死訊的時候,她靈兒就危險了,她應付不了香婆婆的毒的。」段清風沉重的說道。
「可是如果我去了,而那什麼香婆婆找到了這里師父不是也很麻煩?」小天听了段清風的話恨不得立刻飛到許靈身邊已保證她不會受到一絲傷害,但是轉念一想,如果香婆婆知道花容的死訊,那肯定也就知道是死在什麼地方,這個地方才是最危險的。
「傻孩子,你以為這里真的就那麼任人隨便進出的嗎?」段清風輕笑了一下道。
「這里原是你師祖墓冥之地,在里面有塊地方,早被你師祖布下生死無解離悲咒,絕非一般人可以攻入。而萬一有人攻入,進到里面。立即就會觸發各種玄咒運行,別說是人,就是鬼也禁不上半分數秒。」段清風充滿自信的說道。
「還有這地方,我怎麼從沒有注意到過?」小天驚奇的問道。
「如果你們都可以隨便的發現,那還有什麼神秘可言?平時為了怕你們惹出禍來,那地方,早已被我用山體蓋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絕不會輕易讓它見人的。」段清風篤信的說道。
「好吧,既然師父如此說,那我就听師父的,馬上去找許靈。」小天一相信段清風的話立時便表示要馬上動身去接應許靈,他內心生怕許靈有一絲一毫的差池,那他就萬死莫贖了。段清風隨即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