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
這話一出口,殷若飛還沒如何,殷錦元的臉先是一沉,而殷海城則是一臉的錯愕。
「臣……小兒頑劣,這……」殷海城幾十歲的人了,自然圓滑的多,雖然對方開口要求十分怪異且有些別的意味,但是此刻只得全當听不懂。「王爺要是想要小兒陪著,不如等他去沐浴換身衣服。」
「啊,正好,我也要沐浴一下。」容靖澤仿佛根本沒听懂殷海城話里的意思一般,「那個……飛兒,你來伺候我沐浴吧!」
這話一出口,敞里氣氛更是低了一些,眾人表情各不相同。
錦元臉色鐵青,殷海城眉頭輕皺,面露不解,而周圍的侍衛雖然看似面無表情,其實嘴角都忍不住抽了又抽,心里嘆息,主子又要找人麻煩了。
殷若飛暗自羞惱,這叫什麼話?趁人不注意狠狠瞪了容靖澤幾眼,容靖澤明明看到,卻不以為意,只是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全場之中,大概也只有他是絲毫不受外界影響了。
胳膊擰不過大腿,容靖澤既然開口了,眾人也只有照辦。
丫鬟婆子小廝,挑著那聰明伶俐地派到了荷香園,燒水,準備香料,收拾屋子,府中忙成了一團。
既然是伺候容靖澤沐浴,自然是選了個全新的大木桶,反復刷洗幾遍送到浴房,又將熱水、花瓣、澡豆等一干物品準備齊。
殷若飛規規矩矩地請容靖澤去沐浴,他爹剛才趁機落後一步,讓他小心伺候,不要惹王爺生氣。這事他自然是省得的,尤其是他之前已經見識過了這位也的霸道,自然是能忍就忍,絕對不會惹對方。
容靖澤在軟椅上半躺著,听到殷若飛開口,眼楮微微睜開。「扶我起來。」
他那些侍衛早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也許就藏在暗處,不過殷若飛是找不到。這里只有他一個,對方發話了,自然也只能他動手。
殷若飛抿抿嘴唇,雙手扶上了容靖澤的手臂,將人從軟榻上扶起來。
看容靖澤這幅軟綿綿懶洋洋的樣子,他實在不知道這位到底是身體哪里不好,還是真的就懶成了這樣。
本想扶起對方就撤身,沒想到他才一動,對方就想察覺了他的意圖一般,半個身子都壓了過來,好懸沒把他壓趴下。
看著這麼瘦的人,怎麼這麼重!
熱氣騰騰地水中,飄著一層花瓣,里面還放了香料,手在里面微微一攪動,一股子暗香悄然充斥在浴房里。
殷海城自然不會真的讓自己的兒子伺候人洗澡,特意派了幾個有姿色的小丫頭過來服侍。
容靖澤到底是皇家長大,絲毫沒有面對下人袒露身體帶來的羞怯,從頭到尾氣息平穩,仿佛周圍都是木頭樁子一般,反倒是將頭撇到一邊的殷若飛,臉一點點的漲紅。
殷若飛在幫著容靖澤解開衣服的時候,就已經臉上發燙了,這廝不去自己月兌,也不要丫鬟幫忙,反而要勞動他!
「王爺慢慢洗,小的先告退了。」殷若飛目不斜視地行禮就要出去。
「你不洗麼?」身後傳來慵懶的聲音。
殷若飛一愣,點頭道,「自然是要洗的。」
「那就一起洗吧。」
殷若飛臉瞬間爆紅,「你……」
周圍丫頭強忍著好奇,看向了家里的小公子。
「不用了,我的小廝已經給我備好水了……」
「容十!」容靖澤根本沒听他說話,直接朝著門外喊了一句,聲音不大,但是下一刻那個所謂的容十就已經站在浴房里了。
幾個小丫頭嚇了一跳,被容十瞪了一眼,愣是沒敢叫出來。
容十朝著在浴桶里慢慢撩水的容靖澤一抱拳,「主上。」
「去,給他弄個洗澡水。」
殷若飛張口要反駁,被容十看了一眼,頓時知道剛才那幾個丫頭為什麼不敢叫了。
不多時同樣的浴桶和一應用具都送了過來,連同殷若飛的干淨衣衫。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容靖澤揮揮手,容十瞪了一眼眾女,小丫頭們瞬間跑出浴房。「誰都不許進來。」
「你,你要做什麼?」殷若飛忍不住後退兩步。
「哼。」容靖澤臉上慵懶的笑容瞬間消失,變的淡淡的,「還不趕緊月兌衣服?」
自從前世被老二殷錦堂派人暗算,殷若飛對男人的靠近就有些不舒服。容靖澤幾次三番的出口曖昧,早就讓他提著心呢,到了這時候讓他月兌衣服,眉毛瞬間就立了起來。
「不月兌衣服怎麼洗澡。」
「我不……」殷若飛下意識反駁。
「你剛才可是看了我月兌衣服,而且還月兌了我的衣服,此時怎麼能夠賴皮?」容靖澤趴在浴桶邊上,不錯眼珠地看著殷若飛,嘴里卻說著顛倒是非的話。
殷若飛氣的手指發抖,這人真是倒打一耙,不管是給他月兌衣服,還是看他月兌衣服,不全是他的意思麼?
「莫非你真是小姑娘,不敢月兌麼?」容靖澤笑著。
「月兌就月兌!」殷若飛脾氣也上來了。這一上午經歷的事太多了,他頭上身上衣服上全是土,和汗水混在一起,臉都是花的,身上黏黏的更是不舒服的很,眼看著熱水就在身邊,干脆洗個干淨。
容靖澤看著殷若飛褪去外衣,只著貼身衣服進入浴桶,在從浴桶里月兌掉最後的衣服,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嘴巴里還刻意嘆息一聲。
殷若飛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得意,被容靖澤捕捉個正著。容靖澤眉毛一挑,心里暗笑,等下看你笑的出來不!
熱燙的水很容易消除身體上的疲勞,配上不知名的香料,更是讓殷若飛徹底地放松下來。除了水面上飄了一層花瓣看起來有些膩歪,其他的都很滿意。
但是很快殷若飛發現了花瓣的妙用,至少兩人離得再近,對方也看不到他什麼。
殷若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那些小廝們幫他洗澡時候還不是看了個遍,紫靈紫韻也常給他洗澡,他雖然害羞,卻也不至于反應這麼大。
害怕什麼,把對方當小廝不就得了!
這樣想了想,殷若飛還真就更放心了,拿起澡豆慢慢洗著。不過這澡豆聞起來雖然味道還不錯,但是根據殷若飛的能力,還是能輕易辨別出這里的幾種成分並非最好的。他倒是知道個澡豆的配方,雖然幾種藥材價格高昂,但是效果也是好的多。
正琢磨著,那邊容靖澤已經洗好了。這次對方倒是沒有喊人,也沒有支使他。
殷若飛只當不知道,偏過臉去繼續洗著。
知道容靖澤全身穿戴整齊,殷若飛也沒轉過臉。容靖澤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表情,伸手拿起了放在另一邊的干淨衣衫。那是為殷若飛準備下的換洗衣裳。
「飛兒啊,你可願意當我的伴讀書童?」容靖澤忽然發問。
「王爺贖罪,雖然王爺的恩澤讓小的受寵若驚,但是可惜小的年幼無知,恐怕不能伴隨王爺身邊。」殷若飛話雖然是誠惶誠恐的,語調卻是漫不經心的,听起來有說不出的敷衍。
笑話,他好好的少爺不當,去給人家當伴讀?這伴讀的事他雖然也隱約有耳聞,但是真正放到他面前說的,卻沒有。若真是好事,就算他爹殷海城不提,他祖母也是會提出來的。
但是這兩人卻都沒有開口,可見不是什麼好差事。
更何況,孫先生一代大儒,收他做入室弟子,每天關懷備至。有此良師,他何必當什麼王爺伴讀,教王爺的先生也未必就比孫先生高明。
容靖澤如何听不出殷若飛的意思,不過對方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肯放手。看殷若飛那些哥哥們上午在他面前極力表現自己,一副趨炎附勢卑微相,容靖澤心里就一陣煩躁。可是到了這個最小的頭上,卻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
越是不想,就偏要你!
容靖澤抖抖手中的衣服,「這是多拿了一套吧,待本王送回去。」
「等,等等!」殷若飛直覺不妙,回頭看去,矮凳上他的衣服果然不見了蹤影。「那是我的衣服!」
「你的?」容靖澤提起來仔細看看,「確實不是我的,可是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殷若飛胸口劇烈起伏,「請王爺將衣服給小的留下。」
「我若說不呢?」容靖澤笑眯眯地看著水里的小人,水越來越冷了,看他能忍多久。
半晌後,容靖澤看著殷若飛開始微微發抖,忍不住露出奸詐的笑容,「要不要當我的伴讀?」
「……」殷若飛瞪著對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是如果可能的話,他一定要拿他的那把木頭寶劍,在對方身上砍上一百零八劍!
「還是不願意?」容靖澤沒想到這孩子小小年紀竟然這麼 。他往常踫到的,無一不敢對他不敬,基本上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哪怕是太子,比他還大上幾個月,那也是他的佷兒,對他恭敬的很。這般對他說不的,還是第一個。
「王爺請自重,用這種方式逼迫臣子,傳揚出去,別人誤會了會鄙視王爺的人品的。」殷若飛死死看著容靖澤,一字一句的說道。
「本王想應該不會的,誰會把自己被困在浴桶里出不來的事到處宣揚啊?」容靖澤笑著,腦子里忽然一閃,隨即開口道,「既然用衣服換不來,那不如我們換個條件?」
「什麼條件?」殷若飛借助容靖澤丟過來的干淨衣服,反問道。
「你想不想知道,今日是誰追殺你?」
作者有話要說︰這些日子感冒了,這兩天尤其嚴重,一邊流鼻涕,一邊鬧肚子。
我現在是鼻子破皮,菊花紅腫,身為攻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