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
「你知道?」殷若飛揚眉反問道。
「只要我想。」容靖澤只說了四個字,但是那種自信和霸氣無人能及,剛剛面對殷海城等人時候的慵懶、困倦表情早就一掃而空。殷若飛默然半晌,這個王爺一會兒一副面孔,是不是有離魂癥啊!
「這個我自己肯定也能查出來的。」殷若飛還是有些猶豫。今天的事委實太過蹊蹺,他本以為小林氏帶他出去,肯定要耍些不入流的手段,才刻意帶了幾個小廝,以方便行事,沒想到事情發展的讓他難以置信。但是這種手段,顯然不是小林氏能有的。
「我堂堂王爺,難道只能做這一點小事麼?」容靖澤淡然而笑,傲然之氣撲面而來。「成了我的人後,我手中的權勢,你借上兩分,也足夠用了。」
「小的沒這麼貪心。」殷若飛咬牙。
容靖澤冷笑,低頭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殷若飛臉色頓時發白,「你……」
「怎樣?」
「成交!」殷若飛緊抿的嘴唇迸出兩個字。「希望王爺能說到做到。」
「嘖,你真不像個小孩!」容靖澤恢復了慵懶的表情,頗有些嫌棄地看著殷若飛搖頭。
「彼此彼此。」殷若飛哼了一聲,「王爺還是趕緊去休息,讓小的能換衣服,這水里可不暖和。」
「好。」容靖澤轉身就走。
殷若飛等了片刻,沒看到有人回來,心里稍安,從浴桶里爬了出來準備穿衣服。
「小弟!」錦元破門而入。「那個王爺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大哥!」殷若飛深吸一口氣強自淡定地拿著衣服擋住身體,「麻煩從外面把門帶上!」
「……好。」
等到殷若飛穿戴整齊,門口錦元終于又憋不住的開始敲門,這次他是怎麼也不敢進來了。
「進來吧。」殷若飛一邊整理著披散的頭發,一邊隨口應道。
「小弟……」錦元看看殷若飛的表情,並不像是出了什麼事的樣子,一顆心才平穩落地。「我幫你束頭發!」
殷若飛也不拒絕,由著錦元侍弄,錦元比他這個小豆丁個頭高了不少,兩人站著位置倒是剛好。
「大哥一直在門口听著?」否則怎麼王爺才走他就跑了過來。
「沒有,外面有很多侍衛。」錦元老實的搖頭。
殷若飛一愣,「侍衛?」難道是他身邊那些侍衛?可是他進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半個人影啊,除了半路被喊進去的容十。
「都躲在暗處,你看不到。」像是明白殷若飛疑惑什麼,錦元解釋了一句。
原來如此。果然這些侍衛都是武功高強的人。
「大哥和那些侍衛,誰的武功更好?」
「澤親王身邊的侍衛都是高手,一共二十八人,七人一組分為四組,每組一個被人稱為二十八星宿,不過听說他們是以編號為名的。一直在澤親王身邊的就是二十八人的總統領,這些人是當年陛下親自給澤親王培養的,只听從他一人差遣。」錦元淡淡解釋著,其實他知道的也並不多,只知道這二十八人是受了死命保澤親王安全的,「至于我,沒和他們比較過,應該是不如的。好了。」
殷若飛模模腦袋,這頭束的還算不錯,「大哥常給人束發?」
「……第一次……」錦元臉色有些微紅。
殷若飛沒在意,「那個王爺沒說什麼吧?」
「沒……」
「小爵爺穿戴好了麼?」容十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語氣十分恭敬,「我家主子請小爵爺過去一敘。」
敘什麼敘,肯定是又要欺負人。
殷若飛只覺得眼皮子只跳,這王爺簡直是狗皮膏藥!還有,這是什麼稱呼!
「大哥,那我先過去了。」殷若飛苦笑,跟錦元說了一聲。
「嗯。」錦元雖然沒說什麼,但是臉色卻不大好,殷若飛沒功夫顧他了,只能跟著容十過去。
別看同在荷香園,浴房到容靖澤休息的地方也不近,剛剛洗了澡,本來還有些倦意,被冷風一吹反倒精神了。
「王爺。」既然答應了當伴讀,殷若飛也就不端著了,進門朝著容靖澤見禮。
「給我錘錘腿,今天走的太多了。」容靖澤半躺在軟榻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這也是伴讀的職責麼?」殷若飛反問。
「對啊。」
「好。」殷若飛也不矯情,在軟榻前單膝跪下,開始按揉起來。
他本就有些醫術,穴位等也極為熟悉,前世他腿腳不便,他師父特意傳了他個按摩的手法。此時手上用出來,倒讓容靖澤暗暗吃驚。
容靖澤本來覺得這個侯府嫡子頗有意思,留在身邊解悶也不錯,沒想到對方小小年紀,卻也是反應靈敏,寵辱不驚的。他剛剛讓殷若飛捶腿,不過是想殺殺對方的銳氣,敲打一下這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嫡子。可是對方居然絲毫沒有抵觸情緒,只是問了句是否是職責。
若是換的那心高氣傲或者趨炎附勢的,恐怕反應就各不相同了,也正是如此,容靖澤這原本三分的玩味,此時已經十成十了。不管誰說什麼,他都要這小子在身邊。
更讓容靖澤出乎意料的是,殷若飛簡單幾下的按摩,均是不離穴位。一下也許湊巧,連續按揉穴位,這可就非同小可了。就算殷若飛身為侯府嫡子,容靖澤不認為一個八歲的孩童居然能懂得穴位。
再細細觀察對方的手法,容靖澤更是吃了一驚,這怎麼和師兄的手法這麼相似?按理說,這小子和師兄,應該還沒有見過面。
反復按揉了一會兒,殷若飛緩緩收手,他這幾下挺簡單的,按揉穴位,初時讓人覺得有些酸脹,但是之後就會覺得腿腳輕便不少。
他之前給自己按摩已經習慣了,一上手就用了這幾招,根本沒想到過會暴露什麼,更是沒想到這位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幾歲,渾身懶洋洋的王爺,居然也會對穴位十分精通。
殷若飛起身,「王爺覺得還可以麼?」
「馬馬虎虎湊合吧。」容靖澤掩飾了一下自己錯愕的情緒,回去以後一定要問問師兄,他是不是已經認識了這個孩子,要不怎麼會他的獨門手法。
兩人直接靜靜的,誰都沒有話說,容十從門口進來,看看兩人,「主子,殷侯請您去用午飯。」
「哦。備轎。」容靖澤懶洋洋的坐起身,朝著殷若飛一伸手。
殷若飛嘴角抽搐,卻又不好裝看不見,只好上去扶著對方起身,將人送到了軟轎上。
「這一天走的太多了,幸好剛才飛兒給我揉了腿,這才輕松不少。」容靖澤緩緩坐上主位,跟著旁邊陪著坐下的殷海城抱怨著。
「啊?」殷海城看了小兒子一眼。錦元的眉頭緊鎖,頗有些焦慮。
听了容靖澤的話,殷若飛臉上抽搐了幾下,依著他爹要臉面的程度,若是容靖澤再多說幾句,過後他爹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容靖澤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千歲,他爹自然不敢說些什麼,但是對他可就沒這麼客氣了,只要面前這人犯壞說上幾句,保準他吃不了兜著走。
「今天打攪殷侯了,不如我們喝上一杯。」容靖澤端起了酒杯。
「豈敢豈敢,該是臣敬王爺才是,若不是王爺兩次出手相助,恐怕……」殷海城搖搖頭苦笑,「臣先干為敬!」
殷海城的酒量,那是出了名的,雖然是儒將,到底也是練武之人,軍營里酒量大的尤其多。
殷海城連干三杯,容靖澤自然也跟著干了幾杯,沒想到幾杯酒一下肚,容靖澤的臉立時變得通紅,一臉的醉意。
「王爺?」殷海城萬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不能喝,連忙打住,可是這也晚了,容靖澤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卻險些摔倒。
容靖澤的侍衛們都沒在身邊,殷若飛和錦元兩人連忙起身,一左一右將人扶住。
「殷侯……」容靖澤眼楮有些對不準人,殷海城連忙走到對方面前。
「王爺,您喝多了,不如在府中休息片刻……」
「啊,殷侯,你那園子……還,還真不錯。」容靖澤舌頭有些大,「要不是怕你不樂意,本王還真想住上幾日!」
「……王爺想住,盡管住下。」殷海城只覺得頭一陣大,「只是陛下哪里……」
這澤親王從小養尊處優,身嬌肉貴的,在他府里住下,實在是不妥。不說別的,就這安全問題,就是個讓他頭大的事。
雖然澤親王身邊有二十八侍衛,但是他小小鎮江侯府哪里比得上皇宮大內戒備森嚴,萬一出了漏子,那真是吃不了兜著走,全家一塊上法場。
只是王爺開了口,他也不敢拒絕,這位爺那可是榮寵無人能及,連當今聖上都沒大聲說過他幾句。
「放、放心。」容靖澤手一揮,「本王讓容十去稟報一聲就行了。那個,殷侯,咱們可說準了。還有一件事……」
「王爺您有事盡管吩咐。」殷海城心里憋屈,嘴上卻不敢說。
容靖澤瞄了扶著他的殷若飛一眼,殷若飛眼角猛的一跳,心道不好,連忙低下了頭。
果不其然,容靖澤的下一句話,就讓殷若飛如坐針氈。
「殷侯,本王挺喜歡你這小兒子的。不如,本王和皇兄說說,就讓他來當本王的伴讀吧。」容靖澤笑眯眯地開口。
「這……」殷海城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小兒子,心里說不出來的沒底,「這……小兒年幼,恐怕不懂事氣著王爺。」
「無妨,他願意就行。」容靖澤低笑兩聲,「飛兒,你可願意?」
隨著容靖澤的發問,殷若飛的手臂還被暗暗掐了一下。
一時間屋子里的人視線都集中到了殷若飛頭上,殷若飛抬起頭,只覺得頭一陣發暈,這混蛋,居然逼他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一章了哦,不要忘記撒花花啊,留言沒準能發現多出一章,哈哈哈哈哈哈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