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鐵無辜鑄佞臣 第74章 陳情

作者 ︰ 虞姬奈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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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麒剛剛沐浴完畢,正用布巾擦著頭發,就听門外侍從來報,說是劉昭已經在外面等了許久。本書由首發劉昭之前差點在火場送了命,這段時間正好生休養著,這時候從軍營趕到榮城,明日剛好與趙麒一行人一同回京。

一听劉昭在外面,趙麒連忙起身,隨意套上一件外衣,理了理衣擺上的褶皺,便朝外喚道,「進來吧。」

那劉昭以前也算是個識禮數的,雖然和趙麒關系交好,平日里可能會和趙麒說笑幾句,倒也是無傷大雅。只是現如今一個如花似玉的兒子白白倒貼給了趙麒,劉昭怎麼著也是過不去心里這道坎,所以每次見到趙麒都要冷嘲熱諷幾句,試圖從中得到些許安慰。

這不,一進門劉昭就大大咧咧地嚷了起來,「我怎麼剛一來就听底下人討論起我兒的事情了?說什麼侯爺夫人,這不是還未過門麼?」

若是往日,趙麒當然和他說上幾句無關的話,可是此事迫在眉睫,又事關劉長卿生死,趙麒自然開不得玩笑,連忙道,「劉大夫,快請坐。」

劉昭挑了挑眉,心想這趙麒是吃錯了藥?怎麼這麼抬舉他?拍了拍衣服上的輕灰,坐到他對面去,這才道,「怎麼了?忽然遣人將我從軍營中召回來,是有什麼要事?」

趙麒也不拐彎抹角,問道,「你行醫數年,可听說過巫蠱之術?」

「巫蠱之術?」劉昭皺起眉頭,伸手捋了捋山羊胡須,思索了一會兒答道,「倒是听說過一點,也記不太清了。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劉昭是劉長卿的爹,又是大夫,此事倒是沒有必要隱瞞他。趙麒道,「此事關乎長卿性命。前些時日長卿被人擄走,倒是沒有受傷,只是有反賊招供在長卿身上下了巫蠱。我前些日子已經請了大夫看了看卻是沒看出什麼,再追究下去恐怕惹長卿生疑。這巫蠱之術究竟是何物?」

劉昭一听劉長卿又遭了罪,忍不住又是老淚縱橫,嘆道,「我兒真是命苦!」長嘆了一陣,又道,「大韓有法令禁止此等巫術,故而知曉其根底的人是更少,這巫蠱之術我也只听旁人提起過,其余的是再也不知道了。不過我倒是听說廣羅有些道士修行此法,左右廣羅也不遠,要不我一會兒就去廣羅打探打探?」

「此事我已經派人去了。」趙麒伸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又道,「這麼說來,你也是沒有對策了?可曾听說過我大韓有什麼隱士知曉此法的?」

「這我也不太清楚。」劉昭道,「現在可如何是好,我听說一旦中了巫蠱,就算是保住了性命,時間久了也保不準人也變得痴痴傻傻。唉!我可憐的兒啊!」

趙麒本來還算是鎮定,又被他一番哭訴攪得心煩意亂。听他說長卿可能變得痴痴傻傻心里更是不好受,那劉長卿本就蠢,再傻下去可真是沒法想象。

「行了,你在這兒哭得人盡皆知,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狼心狗肺的事兒,快回屋去休息吧。長卿的事只管交給我,不必再擔心了。」

劉昭道,「趙麒啊,我兒的性命可就全數交到你手里了!本來我是不樂意的,不過比起我兒的性命,許給你當夫人也沒什麼不可接受的了。你好生對待我兒。他沒什麼心計,肯定是什麼話都毫不隱瞞說給你听,你莫要負了他。」

趙麒輕輕一笑,道,「知道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劉昭又嘆了口氣,轉身退了出去,臨了又嘀咕道,「我兒真是命苦啊……」

劉昭這麼一說,趙麒也跟著輕嘆了一口氣,倒是沒說什麼,坐回榻上,拿起一旁的布巾繼續擦拭半干的頭發。其實這頭發已經是干了,不過趙麒手上閑著總覺得心慌,要做點什麼才能靜下心來。

正想著,忽然一只手從他背後斜插了過來,搶過他手中的布巾,「非鹿,我幫你擦吧。」說著已經幫他擦起了頭發,動作輕柔的像是對待什麼珍惜的寶物。

趙麒听到聲音先是一愣,許久才反應過來,任由劉長卿動作。

兩人都沒有說話,若是往日此番情景定然是繾綣曖昧,可此時趙麒卻覺得沉悶,有些透不過氣,只余下各自略為沉重的呼吸聲。

「都听到了?」趙麒問。

手上的動作一頓,劉長卿沉默了片刻才悶悶地回答,「嗯。」

趙麒幾不可聞的嘆了一聲,回過身將劉長卿攬入懷中手指輕輕的揉弄他的頭發,柔聲道,「怎麼跑這兒來了?不是說去對賬了麼?」

劉長卿將手中的布巾丟到一邊,抱住他的背,說道,「騙你的,想偷看你洗澡。」

「……」色字頭上一把刀,趙麒可算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了,本想瞞著劉長卿關于巫蠱的事情,誰知這劉長卿色膽包天跑這兒來偷看他洗澡,結果什麼事情都偷听了去。

「非鹿……我是不是會死?」

趙麒听著覺得心酸,‘死’這個字他從來是不懼怕的,怎麼跟劉長卿搭了邊,就如此駭人听聞了。

「別多想了,現在還不知是真是假,不過是韓亮片面之詞罷了。」趙麒道。

劉長卿卻不信,搖頭說道,「非鹿,你別騙我。你要是不信,又怎麼會暗中放了韓亮,其實我都明白的。」

「不過小小的巫蠱,怎麼會難倒我。」趙麒安慰似的拍了拍劉長卿的腦袋,道,「長卿,別擔心了。」

劉長卿彎起眼楮笑了起來,雙手像模像樣的在趙麒背後拍了拍,樂呵呵說道,「嗯,還等著你娶我呢,死了多劃不來。你好不容易才答應要娶我,我可不想失約。」不等趙麒說話,劉長卿又道,「非鹿,下次有事都跟我說了吧,莫要再瞞著我了。」

「好。」

「真的?」劉長卿忽然松開了趙麒,往後退了一步,問道,「那,那個韓亮真的是先皇了?不許騙我。」

「是。」

「是你下毒殺了先太子和先皇?」劉長卿問。

唉,終究還是要讓他知道這些事……趙麒心底嘆了嘆,點點頭,道,「的確如此。」

弒君的罪名自古都是株連九族,滿門抄斬……劉長卿沒再說話,仔仔細細地打量了趙麒好一會兒。當然,事實上,劉長卿沒有想這些跟他無關的事情,他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兒來。

他說,‘那奸人暗害了先太子先皇,手段如此狠辣,自己肯定不是對手,說不準連反擊的機會也沒有。’

趙麒說,‘他哪里是你的對手。’

劉長卿想得入神,竟然笑出聲來。原來那時候非鹿就拐著彎的向他道明了心意!早就知道非鹿害羞臉皮薄,沒想到含蓄至此。要不是出了韓亮這回事,自己恐怕是還搞不清楚而暗自傷神呢。這麼想來,還是要感謝那個韓亮,撮合了自己與非鹿。

趙麒本以為他會心生郁結,誰知卻是笑得滿臉詭異,忍不住問道,「笑什麼?」

劉長卿模了模鼻子,道,「沒什麼,就是想起來一些事。」

笑得這麼古怪,是在想些什麼壞主意?趙麒奇怪的看著他,問,「什麼事?」

「哦,對了……」劉長卿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趙麒的衣袖,正要開口卻又偃旗息鼓了,「算了,不問了。」

他這麼說趙麒當然是更想知道他要問什麼,便道,「問吧,不打你。」

「真的?」劉長卿蹙起眉頭,吸了吸鼻子,悶聲道,「你和皇上……是不是有過往?」

「……」

「那是真的了?可是他是皇上,你是……你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

「……」

「非鹿,你說皇上會不會不許你娶我?他要是隨便找個什麼借口斬了我怎麼辦?」

「……」

「非鹿,你怎麼不說話了?」

听到劉長卿提起韓臻,說實話,趙麒其實並不確定劉長卿心中的想法,是覺得不堪還是厭惡或者更甚。

上一輩子,他與韓臻的確是糾纏了許久,不過那只是因為他被豬油蒙了心識人不清。重活了一世雖然還是糊里糊涂,但是所幸後來想開了,現在的韓臻于他不過是不相干的人,再也沒什麼牽掛。只不過,即便是如此,倒是也不能否認他和這一輩子的韓臻還是有過肌膚之親的,而且那還是他醉酒強迫,所以他跟韓臻的關系就更加微妙了。

趙麒此時的心情也很微妙,一方面其實並不想劉長卿接觸他的這些不堪過往那個,一方面又覺得劉長卿有必要知道這些,畢竟這些都是事實,遲早都會知曉,由他親口說出來比以後旁人借事挑撥要好得多。

「非鹿,該不會是皇上貪圖你的美色……」劉長卿越想越離譜,到後面只覺得趙麒是被那韓臻強迫的,一時間憤慨非常,罵道,「好一個狗皇帝,竟敢強迫你做這種事,我回京就去找些殺手將他解決了為你報仇。」

趙麒嘴角一抽,忍不住伸。我和皇上……」是清白的?還真不是……

趙麒輕咳了一聲,道,「我年輕時是皇上太傅,日子久了,自然是有了些見不得人的心思。」眼見著劉長卿越來越委屈的臉,趙麒連忙道,「現如今,我一門心思都在你身上,哪有功夫再去管他。別生氣了。」

說著伸手將他攬到自己懷里,手掌輕撫著他的後腦,柔聲道,「我只鐘情于你,別生氣了。」

劉長卿悶悶地將臉埋在他的懷里,許久才道,「我沒生氣。」

「還說不生氣,臉都紅了。」趙麒道。

「剛才偷看你洗澡,現在還沒緩過來。」劉長卿道。

「……」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外面的天色昏黑,屋子里更是暗了下去。趙麒卻沒有喚人進來點上燭火,只是靜靜地將劉長卿摟在懷里,黑暗中,垂眸看著他的臉,像是看不膩似的。

許久,只听趙麒說道,「長卿,我必定保你周全。」

「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暗香的地雷x1

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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