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興盛賭坊,李老板和眾好友坐在一張特別收拾出來的賭桌的一邊,上面放著,色子,骰盅,葉子牌,麻將,牌九等各類賭具,大門朝里開著,賭坊的幫閑黑衣黑褲,列隊站在賭坊大門外面,只等昨日與自家老板邀賭的年輕人。
李老板與眾好友昨日晚間確實擔心了一把,那不知叫啥的宋家公子到時候真拿出什麼大家沒見過的賭法,或者是新鮮的賭具,在給個新鮮的玩法,到時候別讓大家措手不及才好,于是打听清楚了江野他們一行的住處,收買了店里的小二,打听清楚了江野房間的動靜。
太陽逐漸移到天頂,大門外的幫閑們早不復晨時的光彩,一個個被大日頭曬的跟暈雞似的,李老板和眾家兄弟茶水都不知道喝了多少道!一肚子的水,眼看中午就要過了,還得再加上一肚子的氣,被耍的!大家都在懷疑是不是那宋家小子怕事跑了。
「哎呀呀!害得李老板久等了!小弟實在過意不去啊!」聲到人到,跨門進來的江野一手拿著油紙包著的兩根被吃了大半的油條,另一手拿了一根竹筒,看著江野嘴角還沒干的白色沫子,鬼都知道里面裝的是豆漿。江野看著早已等候多時的眾人,又咬了口油條,好似怕豆漿灑出來似的慢騰騰的做了下來。
「李老板!實在不好意思!本來昨晚我就交代過我的下人了,說今天我與人邀了賭斗,明天早上等雞叫三聲就叫我起**,可是等我今早醒來發現已經過了時辰,我就問了我家下人,干嘛不叫醒我?李老板,你知道我家下人怎麼回答的麼?他說雞沒叫,我那個氣啊!你不知道你家少爺今天與人有約麼?你家少爺作為一個晚輩,這種時候得先到知道麼?但我那下人又說了,他昨晚一宿沒睡,硬是等了一宿雞都沒叫,還說我冤枉他了!我就問他了,那雞能不叫嗎?叫人起**那是它作為雞的最基本的功用,它不按時叫人起**那不是找死的麼?後來啊!上樓送水的店家小二說了!那雞啊!昨晚上因為想要偷看老板娘洗澡被變成了一鍋雞湯。本來我還想怪店老板來的!誰知他知錯在先,又是道歉又是送早點的我就沒好意思。李老板你是知道的!像我們出門在外的不就是求個和氣嘛!後來我一想,不能讓李老板們干等啊!所以又格外給眾位買了豆漿油條,眾位先吃了墊吧墊吧!李大!趕緊的給各位老板把豆漿送去啊!真是沒眼力界。」江野一邊吃著油條,一邊還大口的噓噓的吹著竹筒里的豆漿。
早就一肚子水的李老板哪還能裝下什麼豆漿啊!但礙著面子又不能說自家這邊等了一早上,忍著把一竹筒的豆漿喝完,還得感謝宋小友的好意,只是腰間那物事關水的能力咋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憋忍著尿意的李老板示意江野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只見江野把牌桌上的賭具全都推掃到一邊,從自家懷里拿出了一副紙牌,而後按著四個顏色和大小依次排好,給李老板眾人做起了介紹。
「這就是宋某今天要玩的新規矩,新玩法,這牌叫做將軍牌,傳聞是秦朝時候秦國大將白起依照秦軍爵位所創,原本是二十張牌,但宋某這里取十三張,從小到大依次是公士、上造、簪梟、不更、大夫、公乘、庶長、三更、良造、駟車、大庶長、關內侯、徹侯,上面還有大將軍印和虎符,李老板請看,這四種顏色分別是天地玄黃,天是藍色,地是綠色,玄是黑色,黃是黃色,怎麼樣?很簡單吧!下面咱們說下今天的玩法,今天這種玩法叫做三殺,第二大的大將軍印和最大的虎符用不著!所以先放一邊,那麼咱們現在這里一共是五十二張牌,宋某會把全部盤混在一起打亂,這叫洗牌,然後每人一次一張牌,輪流發三轉,這樣每人手中就會有三張牌,這叫發牌,當然這時候你可以看你的牌,也可以不看,看了叫明注,不看叫暗注,既然是賭斗,那就會有下注,下家下的注碼必須高于上家,當然一種情況列外,暗注下的注碼是明注的一半,反過來說如果下家是明注,上家是暗注,那麼下家下的注碼必須是上家的雙倍,這些是下注的規矩;下完注是開牌,只要出雙倍的注就能開牌。接下來怎麼比大小呢?第一種叫做散牌,就是三只牌顏色不一樣,大小不一樣,相互間還有其他牌,舉個例子說,公士、上造、不更三張牌在一起顏色還不一樣的話就是散牌,而且這是散牌里面最小的一副牌;比散牌大的是對子,意思就是三張牌中有兩張牌是一樣的,比如說三張牌有兩個公士,這也是一副牌中最小的對子牌,這一副牌可以殺任何散牌;比對子大的牌面叫做順子,意思就是三張牌是上下連在一起的,比如說公士、上造、簪梟三張牌就是順子,只要是順子就可以殺之前說過的對子和散牌;比順子大的牌面叫做同花,就是三張牌顏色是一樣的;比同花大的叫同花順,意思是三張牌不僅顏色一樣,還是上下連在一起的,比同花順大的叫做三公,意思是三張牌是一樣的,比如說三個公士。但是如果牌桌上有三公的同時也出現了這副牌中最小的公士、上造、簪梟時,這最小的散牌就能殺最大的三公。介紹完畢,咱們開始吧!」
「哦!李老板的眾家兄弟要不要也參一股,忘了跟李老板說了!這三殺的玩法啊!人越多才越好玩!」
中華大地自宋始,無人不愛賭,十人九個賭,還有一個還在學,眾人在賭這一字上不知浸營了多少年!早就對這新玩法手癢得緊,何況,自家這邊人多,怎麼的也不會輸吧!
江野在發牌前又說了一句︰「李老板是此間地主,就讓李老板做首莊如何?下一局開始誰贏誰是莊家,莊家負責發牌。如果覺得自己的牌不好!可以不跟??????,當然發牌之前大家得先放注頭,每人每次五兩銀子,不多吧!」
眾人在賭桌上放了注頭,江野洗牌,發牌,把剩余的牌放一邊,向著李老板下家說話,李老板的下家在昨天江野並沒怎麼留意,是一個將近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一身錦衣,此時他看了看自己的牌面,天色大夫,玄色的三更,駟車。是一把散牌,自己的牌要想贏確實有點玄,又左右看了看李老板和自己的下家,李老板牌沒動,自己的下家到是看了!但都是千年的狐狸了誰還不清楚誰啊!所以把牌一扔直接放棄了。接下來的是一個錦衣老者,手中的是玄色的良造,大庶長,還有一個是黃色良造,按對子來說贏的幾率確實蠻高,所以往桌上加了五兩的賭注;第三個人是一年輕公子,看都沒看直接加了投了五兩的賭注;第四個人卻猶豫了,如果看牌,賭注就要下十兩,不看牌又沒有信心,江野又在一邊噓噓的吹著早就冷透了的豆漿,直接扔牌不要;輪到江野,江野自然之道自己的牌面是什麼!兩個關內侯,一個徹侯,所以牌都沒看就往里投了十兩賭注;此時輪到李老板,桌上已經走了兩個人,自己的牌是兩個關內侯合著一個大庶長,在對子里只有徹侯的對子大得過,因為江野沒看牌,所以投了二十兩賭注。轉了一輪,輪到錦衣老者說話,跟了二十兩,年輕公子看了看下家,還是沒看牌,直接投了十兩,江野看了看李老板,把賭注加到了二十兩,李老板的自討贏面依舊很大,往里投了四十兩。
兩輪已過,桌面上的銀子一共是一百六十兩,除了各自的五兩注頭,依次是錦衣老者二十五兩,手拿一對良造,年輕公子十五兩,江野三十兩,手拿一對關內侯外加徹侯,李老板六十兩,手拿一隊關內侯外加大庶長。
錦衣老者看了看桌上的四人,雲淡風輕的江野,被尿憋急的李老板,年輕公子雖然也喝了好些茶,但畢竟年輕,也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如果繼續跟,那麼這輪就要投四十兩銀,錦衣老者最終還是投了四十兩。年輕公子依舊是沒有看牌,直接往里投了二十兩銀,接著是江野,往里投了三十五兩,李老板接著投了七十兩。
錦衣老者看著桌面上的三百多兩銀子,已經不確定自己的一隊良造到底值不值得了,猶豫再三,向江野問明了規矩,直接下一百四十兩開所有人的牌。
年輕公子把自己的三張牌翻轉過來,卻是兩個大庶長和一個徹侯,錦衣老者牌沒比過,直接下了牌桌,往屋後的茅房跑去。年輕公子看了看李老板,直接投七十兩開江野的牌,江野依次翻開上面兩張,一對關內侯直接把年輕公子打回原形,翻開第三張時,李老板很是干脆的把牌扔到賭桌上,江野贏了第一局,合計得銀四百七十兩。
李老板和眾兄弟此時已經模透了玩法,看著江野輕輕松松的就贏了那麼多銀子,大叫有意思,有意思。接著大體上都是江野坐莊,其間年輕公子坐了兩把,李老板倒除了首局再也沒坐到莊,最後輸輸贏贏的江野又從賭桌上贏了將近四千兩銀子。
看著江野拿了銀票消失在大門外的身影,李老板猶在那琢磨這將軍牌三殺的玩法。還有剛才一邊看戲的賭客幫閑,想來這將軍牌不出幾日必然要在這臨清城大行其道,到時候誰還來玩你的投色子猜大小啊!李老板一伙急急忙忙出得門去,必須找江野把這將軍牌的玩法盡數學來,現在貼銀子都是小事了!最先掌握玩法才是大事。
到了江野一行入住的客棧,卻比其他人晚了一步。客棧內外都是持刀守衛的漢子,壯碩的身子,利落的打扮,一看就是河面上討生活的。不多時,只見一虯髯老者牽著江野的手從客棧里出來,而後一幫守衛護著虯髯老者施施然出城而去。得進了客棧的李老板一行人見了江野,說明了來意,卻見江野給了他們一紙文書,上面放著一塊黑色鐵牌,鐵牌上陽刻著一條錦鯉,李老板翻過背面,上面是「總舵主」三字。
李老板一行人呆呆的看著坐在哪里獨自喝茶的江野,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自家辛辛苦苦給他打好了廣告,臨了臨了了就因為反應慢了半拍就被別人伸手搶了去,這都算什麼事啊?
「其實,這將軍牌還是有很多玩法的嘛!」如蒙仙音的李老板一行瞬時集體回神,又在江野的房間里呆了大半個時辰。最後才趁著黑夜回了興盛賭坊。
沒人知道江野和李老板們都說了些什麼!但是第二天興盛賭坊就掛了停業整頓的牌子。
同樣的時間,江野一行站在南下的漕船上,順江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