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鐵匠麼?我家里有,要多少?有多少!要不?咱們現在就過去!」徐朋友听風就是雨,感情是想著今天晚上就能得江野說的那個軍刺了,也不想想自家那鐵匠都荒廢了多少年了?要是打造個鋤頭,補個鐵鍋,那可能還行,要真個重新拾起百多年前的技法,江野是不放心的,不止不放心,還得有些擔心。
不理會抓扯著不讓走的徐朋友,江野別了兩人,照著原路,直接回了住處。這次也是從後面回去的,原先那住處的人家依舊是大門緊閉,也沒見人來,也沒見人出去。
從後門進了正廳,屋里屋外也早就被收拾的干干淨淨,白天置辦的家具吃用,也都歸置完畢,整個院子看起來,也有了好些人氣,不像是早上進來時候,荒草夾牆,枯枝敗葉的落魄模樣。然而,畢竟是一幫大老爺們,手腳雖是勤快,但總有主意不到的地方,靠著一個白玉萍,也做不到十分的工作量,也無所謂了,反正也住不了多久,鴻基城那邊,可是被鄭雙龍拖著的,晚回去了,那事情可就是大條了。
由白玉萍伺候著,清面,洗腳,而後睡覺,一夜無話,到南京城的第一個晚上,也就這麼的過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間,江野依稀听見一個聲音在叫著自己的名字,等仔細听得清楚了,卻不是白玉萍的聲音。等聲音的音量逐漸加大,也逐漸靠近了,江野也被清醒了過來,睜開眼楮,正好看到推門進來的徐朋友,在徐朋友身後,白玉萍和魏祥武兩人也跟著進來。
「我的好弟弟,趕緊起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咱們到了那里,就可以搞出你說的那個匕首,哦!軍刺來了,我可是有高人的!」徐朋友直接撩開江野床上的紗帳。一**坐在床沿上,一臉喜氣,對應著江野的睡眼迷離。
「昨天?昨天那個博文兄不是說了嘛!你家那些鐵匠知會打鋤頭,補鐵鍋,不會打造兵器的麼?怎麼今早又行了?」
「這個說來就話太長了,咱們能先起來麼?咱們先去一個地方,邊走邊說,馬車我都準備好了,你只要洗個臉,咱們就可以出發了!」徐朋友不理會江野的問題。直直催著江野起床。
原來這事情還得從徐朋友那把叫逐風的匕首開始說起,之前徐朋友得了逐風之後,沒過多久,也知道了還有一把叫做清影的匕首,兩把是一對。也是因為兩把匕首。徐朋友和采薇也算是認識了,但彼此雙方都不願意把自己的匕首送給對方,以組成一對。但徐朋友畢竟是路子多,門路廣,想著,竟然是采薇這邊不給,那咱們自己打造一把不久得了。
徐朋友拿著逐風。到自家的鐵匠鋪里面,找到了打鐵的鐵匠,一開始的時候,也是一個個的說了沒辦法,後來是一個姓陳的半殘軍頭,把逐風拿在手里研究半天。才說了一句沒辦法,害得原先以為有戲的徐朋友差點就一個趔殂。但這個姓陳的軍頭卻有後話,說是這把叫做逐風的匕首,必然是出自一個叫棠溪的地方,要是直接去棠溪。那倒是可以搞出來。那時候的徐朋友也就是少年心性,過後也就忘了,等昨天晚上江野把話題重新提起來之後,再加上自己本來有的逐風也輸了,趕緊回去找到了那個老軍頭,重新又詳細的問了一下那個叫棠溪的地方,這才有了徐朋友一大早的不睡覺,還不給別人睡覺的,趕上門來。
「棠溪?你去過?」江野接過白玉萍遞過來的毛巾,抹著臉,順口問了一句。
「沒!不過那個老軍頭去過,我都把人帶來了,只等著你這邊出門,咱們就可以過去了!」徐朋友在屋里度著步子,好像現在出門,下午時候就能拿到手一樣。
「遠麼?」江野對于棠溪劍,最早的記憶還是來自于前世的電視節目,說是因為棠溪的溪水有些特別,所以打造出來的刀劍也格外的好。江野依稀記得,當時那節目里可是說了,那棠溪劍雖然有名,但在唐朝時候,也不知道是初唐還是唐末,因為一場大戰,棠溪劍就已經沒落了,直到自己前世那個世紀之後,才有一個不知道什麼名字的人重新復原了出來。要是自己今天跟著徐朋友一起?要是真夠在棠溪那地方找到仍能夠打造棠溪劍的人家?要是真的打造出了棠溪劍,那自己這邊可就真的是撿到寶了!
「魏二哥!你安排兩個人留下,護著白玉萍的安全,其他人全部一起,咱們就跟著徐大哥,去找找那個什麼棠溪的地方。」江野跟魏祥武交代了一句,而後又對白玉萍交代道︰「我也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兒?可能來回一趟要好些日子,你就別跟著去了,好好的在南京城呆著,別出去亂跑,我會留下兩個人來護衛你的安全,有什麼事情,你就吩咐他們兩個人出去辦。但是也別一下子都把兩個人支使出去了,自己也要注意安全!」跟白玉萍交代了兩句,而後又詢問了徐朋友兩句,要不要把昊博文叫上,畢竟,江野還是覺得和昊博文要更熟悉一些,有昊博文在,也熱鬧些不是。
徐朋友的馬隊就在院子外面,等江野出來之後,和徐朋友一起上了馬車,才發現一下子沒有那麼多的馬屁,江野的十幾個人,將近有一半多人沒有代步的工具。徐朋友也不嗦,趕緊又讓手下人回去牽了馬來,等眾人都騎上馬了,卻又有一個問題,江野的一幫人都不怎麼會騎馬,平平穩穩的走倒是沒問題,等出了南京城之後,沿著官道縱起馬來,一個個都是大呼小叫的,不是被顛簸的就要從馬上掉下來,就是一個個死死拽著馬鬃,把一匹脾氣溫順的好馬都折騰出了暴脾氣。最後沒辦法了,一行人只能是慢慢的適應著來,等這樣慢走慢跑的走了幾天之後,才放開了馬速,朝著前頭那個軍頭指點的大路,一路趕將下去。
棠溪也就是西平,隸屬河南道,東邊是汝寧府,西邊是南陽府,南邊是德安府,早在春秋時候,就是著名的冶鐵鑄劍城,用棠溪水鑄造出來的寶劍,且強,且硬,且韌,且彈,是難得的上好寶劍。江野和徐朋友,再加上昊博文一起,是乘的馬車,一路上倒也輕松愉快,在閑極無聊中,江野也把心中想道的軍刺了,砍刀了,短劍了,各種兵器畫了好幾副圖,給徐朋友和昊博文又爭又搶的,都說是到了棠溪地上,必定要找最好的鑄劍師父,把自己中意的兵器打造出來。就這樣嘻嘻耍耍中,一行車馬過了德安府,過了淮河,漸漸的近了棠溪河,而後到了棠溪湖,在一個破敗的小村子里停了下來,按照老軍頭的說法,這就是清影和逐風出去的地方。
湖水沉寂如鏡,且黑且暗的底色,映襯著四周的山林,湖邊的村子,一下子,就把整個地方都沉寂了下來,听不見了林子里山雞的撲稜鳴叫,也听不見了村子了裊裊炊煙下的雞鳴狗吠。下到湖邊,雙手掬起一捧水,卻又是清澈透亮,沒有一絲雜質,往嘴里一送,尚未流失殆盡的冬天,竟然能夠在這一捧水里面,品出個七八分來。
和江野靜靜的融入這方天地不同,徐朋友眼見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村子,別說刀劍了,就是鐵匠鋪都沒得見一個,感覺被戲耍了的徐朋友直接把老軍頭叫了過來,兩手提拎著老軍頭的交領,「這就是你說的地?不會是戲耍小爺吧?」
一行人車馬停駐,也是好大的陣仗了,村子里的人早早的發現了停在湖邊的大伙,也不上前來招呼,一家家的把門窗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窗子後面的縫隙中看著大伙。
護衛著徐朋友來的,都是些在南京城無法無天的狠戾角色,得了徐朋友的默許,兩個壯漢直接離了隊伍,朝著最近的一家門前走去,打算用大家熟悉且順手的方式,跟這個村子打個招呼。
屋子里的主人顯然是印證了大家的猜測,都是躲在屋里看著的,不等兩個壯漢提腿揣門,屋里的人立馬就開門出來,把兩個膝蓋往地上一跪,又是大爺,又是祖宗的叫著求饒,也不知道誰和他輪上的輩分?
「徐大哥!正事要緊,咱們先問問?」江野趕緊讓徐朋友止住他那些手下,免得彼此雙方在親切問候幾下,那可就真個是沒法做事情了。
鑄劍?那自願當了人家孫子輩的漢子听完江野這邊的說話,腦子里就只記住了兩個字,還是帶著問號的,只是看著徐朋友的手下又重新舉起的拳頭,滿是疑問的臉色上加了些懼怕神色,眼楮四下亂瞟,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著什麼應付大家的法子?還是說想著些什麼不該說,或者說不敢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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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章節名一直要到江野一行回了鴻基,跟隨鄭雙龍西征莫氏為止,起了這個名字,也是預示著江野把一切準備事情都做好,而後開始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