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夏頌 第八十七章 掃屋迎新春(十九)

作者 ︰ 秀才二十七

鑄劍一般可以分成兩種方式,一種是直接用熟鐵,亦或是廢鐵打造,把鐵塊放在爐灶里燒至和軟,而後直接用錘子錘打出要打造的物件的形狀,而後不斷的把鐵塊燒軟,而後繼續錘打,直到最後成型;另外一種就要麻煩許多,就是用鐵礦石先融鐵,而後打造,這里有一個很是重要的步驟,就是鑄模,得先找到上好的泥土,燒制出模型來,而後用鐵水澆注,形成粗模,再接著就是鑄劍師的本事了,小錘點,大錘打,無數次的錘打之後,寶劍初成,再經過淬火,流光打磨,最後才是一把寶劍,亦或是寶刀現世的時候。

在棠溪這個地方,江野了解到的情況是,棠溪湖水和別的水質有著本質的區別,用棠溪湖水淬火之後的刀劍,會自然而然的形成水紋,依附在刀劍身上,這棠溪湖水也是棠溪劍各種優良屬性的本依所在。

村民們不管是自願?亦或是被江野這邊強制逼迫?總之,村民們最終是和村老一起,為江野鑄造刀劍匕首了。

因為江野給的圖畫,沒能有現成的模具,村老還得招人去挖了黑泥來,重新燒制出模具,而後才能真個開始鑄造。所謂黑泥,其實是一種介乎于石頭和泥土之間的物事,純黑色,質地細膩,層次分明,和上黏土,用水調勻,就是上好的制模材料。

模具制造出來之後,得用炭火先行燒制一番,一個是定型,一個是月兌水,其實,在平常時候,模具最好還是放置在陰冷的地方,直接風干為好,這里用火直接燒,主要還是江野這邊時間不等人。二來也是要量較少,不用擔心模具的可持續利用。

村老帶著一幫村民幫自己鑄劍,那江野自然也樂意做成自己之前答應村民們的事情,就是把那天夜里來的山匪。斬草除根了去。當時魏祥武帶著親衛們並沒有把山匪全部殺死,就是後來下了殺絕山匪的命令,也是在魏祥武問出了好些東西之後才下的殺手。

原來這山匪卻是從棠溪湖東面的黑石山一道過來的,因為在老家沒了活路,一幫老實巴交的農家漢子們在逃到西平一地之後,實在是找不到活路之後,落草成寇,經過十好幾年的打家劫舍,也發展成了好幾百人的一方勢力。俗話說的好,人多力量大。但還有這麼一個現實,是這股大力量的前提,就是這麼多人,得有吃的,得是飽漢子。但因為隨著本地人在山匪中佔的比重越來越多。也不好意思繼續打劫自家的鄉里鄉親,幾個當家的協議一番之後,決定整頓人馬,也好拉到附近的官道上去,劫掠劫掠往來的車馬客商。在知曉了棠溪湖邊的村民是幾百年前鑄劍城的避難之人之後,幾個當家的就打起了這幫村民的主意,大家都是想著。既然是逐漸祖宗的遺民,那自然也是有拿得出手的鑄劍的本事的,等一眾兄弟們手里拿了神兵利器,那往來的客商還不是殺一個是一個,劫一車是一車。

然而,事有不怠。讓帶隊出來的三當家遇著了先是看戲,而後直接入戲的江野和徐朋友一行,什麼寶刀神劍一個沒得,還折了好大一幫子兄弟,再有就是把自家的老底透了個精光。最後撈個苟活的機會都沒得,一起都去見了閻王。

山高路陡,不良于行。等江野跟著徐朋友一起,帶著由徐大領著的幾個護衛隊漢子,裝扮成往來南北的客商之後,一路磕磕絆絆的,終于是到了黑石山下于官道的交叉口處,沿著深林掩映的石頭小路,一直往里,就應該是之前山匪們交代的老窩了。

停車卸馬,喝水吃飯,按著之前交代的套路,徐大和幾個漢子故意裝作很大聲的吆喝,給卸下鞍子的駑馬也是一樣,故意把馬匹弄得不舒服了,好讓馬叫聲能夠傳得遠些;江野和徐朋友也是一樣,兩人坐在馬車上,前後的簾子盡數拆了,兩人中間放置著一張矮幾,上面是一副杯盤狼藉的樣子,好似是兩個不知江湖險惡的無知少爺,第一次出門跑貨。

徐大牽了一匹不甚乖巧的駑馬,因為和另外一匹駑馬搶了草料,徐大直接拿了馬鞭,往駑馬的頭上就狠狠的抽了幾鞭子。駑馬不堪疼痛,閃轉騰挪間,把一邊卸下來的鞍子踢翻了,從馱框里散落出來的是明晃晃的亮人眼珠的銀子。

大概休息了半個時辰,徐大接了徐朋友的命令,重新架馬起貨,繼續趕路,等江野和徐朋友走後不久,路旁的一棵大樹上,三兩下就跳下一個人來,頭上裹了幾椏樹枝。只見那人把頭上的樹枝隨意摘了下來,往地上一扔,就朝著山間的小路上跑去。等那人沒見了蹤影,在官道的另一邊,也是一棵樹上,竟然顯露出一個人頭來。

顯露出來的人頭是魏祥武,而後四周的樹叢中間,不斷的又冒出好幾個人頭來,卻是江野一邊的親衛。魏祥武在前,一眾親衛們尾隨其後,朝著之前那個漢子的去路上,一路追了下去。

江野這邊並沒有繼續往前路上走了多遠,就被兩棵從路旁倒下來的大樹把路給阻了,等江野和徐朋友一臉無所謂,讓徐大直接去開路的時候,大路兩邊的樹下草中,一下子出來好幾些土匪,而後江野還很是配合的喊了一聲,「救命!土匪啊!」

魏祥武一直跟著前頭的漢子,直到到了山匪的老窩之後,才帶著親衛們躲在了路邊的樹叢里。等不多久,就見到之前那山匪在前領著,身後是好幾十個山匪一起,有拿刀的,有拿長矛的,有的是兩根樹杈,一窩蜂似的朝著來路上趕去,該是去追江野和徐朋友那一隊‘客商’了。

魏祥武這邊又等了些時候,先是兩個親衛從樹叢里走了出來,衣衫破爛不堪,還髒兮兮的模樣,頭臉也是這里一根干草,那里一塊髒泥的,腳下是一雙破爛的草鞋,從露出來的幾個烏黑的腳丫子中間,是黏黏的泥漿。兩人相互扶持著,好似是好幾天沒有吃飯的模樣,腳下還一崴一崴的,一看就是一個殘廢樣子。因為之前眾人就已經知道,這些山匪的老本是從山西那邊逃難過來的,所以兩個親衛一個裝作啞巴,另一個因為時山西太原的,所以等兩人半崴著到了山匪寨子門口之後,由著山西太原的那個親衛和守在門口的山匪們打招呼,說是什麼山西逃難過來的,好些天都沒吃東西了,可憐可憐,給點水喝吧!另一個扮作啞巴的親衛也是又是低頭作揖,又是呃呃呵呵的傻子模樣。

等扮作啞巴的親衛把寨子里的情況看了一個大概之後,守著山門的其中一個土匪竟然真個善心大發,要去寨子里拿些吃食和清水來。兩個親衛當然不能夠讓山匪進得門去,兩人彼此一個會意眼神,也不啞巴了,也不腳崴了,一人一個,一點聲息都沒有,就把兩個守門的山匪了結了干淨。

一人放哨,一人處理,不多時候,兩個乞丐模樣的親衛就換成了兩個山匪。一人開門而進,一人朝著魏祥武這邊打著手勢。等魏祥武帶著剩余的親衛趕到了寨子門口,先前進去的親衛已經把臨近寨門的一間茅屋從外面把門給扣了起來,里面的山匪還依稀有聲音傳來,「這孫子!不好好守著寨門,就是事多!」

那親衛把門扣上之後,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個火折子,還有一個陶罐,先是把陶罐往茅屋里一扔,接著就把點燃了的火折子也扔了進去。茅屋中先是一聲喝罵,而後喝罵聲就成了慘叫,因為,一股濃煙,已經從窗口冒了出來,隨著濃煙出來的,還有不時貓起來的火焰。

從茅屋里冒出來的濃煙招來了其他地方的山匪,等看見寨子門口處,一個個臨風而立的壯漢,還有一把把閃著寒光的奇怪刀劍,山匪們一時哇哇大叫起來,一邊給自己壯膽,一邊拿著自己的兵器,就沖了過來。

那兩個扮作山匪的親衛早早的就和魏祥武一伙人分了開來,怯微微的縮在地上,等山匪們沖過來之後,兩人扮作逃命的樣子,朝著山匪們的後面跑去,在那里,是幾個不動聲色的土匪頭子。

等江野看到遠處天上冒起來的滾滾濃煙時,分出來打劫江野一行的山匪們自然也看到了,山匪們現下才知道,這是中了人家的詭計了,出來的人太多,老巢卻是被剿了。

山匪們雖然是明白,但明白的時候也太晚了些,徐大和一眾護衛們從馱框中抽出各自的兵器,對著失了神魂的山匪就是一通亂殺,反應快些的,直接把手上的長矛,大刀往地上一扔,四下逃命,反應慢些的,則是一下就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徐大卻不不賣山匪們磕頭的人情,兩刀過去,一個磕頭蟲就直接成了兩半。投降都不給?拼吧?拼不過!那還是逃命去吧!老窩是去不成了,看來只能往遠地方跑了!

逃跑的佔了絕大多數,留下有膽子拼命的卻是少之又少,沒殺過癮的徐大也不等徐朋友和江野的命令了,直接留下幾個護衛保護著江野和徐朋友的安全,自個領了大部分人,朝著濃煙冒起的地方就飛奔似的趕去,也不知道是趕著去殺人呢?還是趕著去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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