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瞧不見,南墨衣已經將眸子從那狼狽的子城殤身上挪到別的地方去了
「連姑娘在笑什麼?」
子城婉怡輕笑,聲音清脆好听。
南墨衣移回目光,輕輕搖了搖頭。
子城婉怡又點點頭,紅唇輕啟,「想必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名喚子城婉怡。」
火舞笑嘻嘻的瞧她,「公主倒是一點架子都沒有。」
子城婉怡微愣,緩緩搖了搖頭,「不過是身外之物……」
南墨衣詫異的望著她。
那精致的面容上,分明布滿哀傷……真是奇了,這流禾的皇帝不寵愛這樣溫婉懂事的女兒,反而去寵那蠻橫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子城莆……
是……她在哀傷什麼?
「公主已有夫婿?」
南墨衣開門見山,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火舞和高璨相視一眼,暗地里皺眉吐舌。難道墨小衣不知道那件事情麼?怎麼還問這樣的問題……
不能不知道啊……
子城婉怡面色微僵,卻在那悲傷之中顯出一副淡然從容來,「未有夫婿。」
南墨衣挑眉。
「但我在等一個人。」
子城婉怡的目光搖搖飄向遠方,一雙清泉般的眸子涌上難以察覺的痴醉,連嘴角,都忍不住上揚起來。
與城酋堰相視一眼,南墨衣輕笑,不待她開口,一旁的子城婉怡便迅速反應過來,「之前那紅衣公子是秦正國的四王爺,地位不低。若是得罪了他,怕是麻煩不小。最近父皇操勞,秦正難得提出聯姻的建議。珂兒也是流禾人,對客人寬容些,也是應該的。」
南墨衣輕笑,點了點頭,「不知公主芳齡的幾何?」
子城婉怡抿唇,「十而又六。」
「哇!難見得呢!」火舞夸張長大嘴。
畢竟像子城婉怡這樣成熟穩重,處變不驚,隱忍又極強的姑娘,約莫都得十**歲了。
她的年紀竟然這樣小。
子城婉怡笑笑,「家中姐妹年齡相差不大,我這長姐也及笄不久。倒是太子哥哥年齡最大。」
听子城婉怡說話,總有種如沐春風之感。
她忽的愣住,歉意的笑笑,「倒是我只知道說話了,如今也還算結識,還沒有問過各位的名字。」
火舞的目光飄向城酋堰,詢問著他的意見。
此時他手中捏著那只銀制面具,始終安靜著。周圍時不時有女子注視投來。
他搖搖頭,薄唇輕啟,「江湖小輩而已,不足掛齒。」
火舞忍不住齜牙,老大啊……你都是小輩的話……這江湖上,還有人敢自稱前輩麼?
高璨同樣是被這句話噎著了。果然是老大,太低調……
見城酋堰意回避,子城婉怡也未顯露不悅神色,而是輕輕點頭,目光又落在南墨衣身上,「珂兒,兩日後的太後壽辰,記得要來。幾日前皇後娘娘已有些動怒了……只是不知父皇與她說了些什麼,才放棄尋你來的念頭。你自己多加小心,我還有事情處理,就先回去了。」
子城婉怡囑咐,面容真摯。
「恩。」南墨衣點點頭,站起來。
那一干隨從正在樓下等著。
南墨衣送子城婉怡下了樓,便折了回來。
高璨盯著樓下子城婉怡離去的背影,正若有所思。
火舞八卦的眼神亮晶晶的,一雙眸子在他和子城婉怡身上來回掃動,忽的調笑道,「看吧!典型的溫柔女子,還那麼關心衣衣,又不在乎名利……怎麼樣,是不是心人首選?」
南墨衣挑唇一笑,眸子里也難得的閃爍起八卦的光芒。
這子城婉怡,著實是個不錯的姑娘。能有這般心智,想必是曾經生過什麼令她蛻變的事情……
高璨輕咳一聲,一雙眸子瞟了身旁的火舞,正兒八經的道,「不過是在思考,為何同一個爹生出的女兒如此不同……」
火舞切了一聲,哪里會相信他,突然換上了極度狗腿子的神情,跑到南墨衣身邊,「墨小衣你看吶!高璨這種男人就是典型的不靠譜,還是咱們老大好!你說是不是?!」
南墨衣咳了咳,城酋堰也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那眼底的笑意,倒是清清楚楚……
高璨的臉瞬間拉下來。
南墨衣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點點頭,「恩……說的沒錯。」
一臉風度僵持在面上,高璨揮了揮手,徑自走了。
「又去換衣服啊!」
「那男不男女不女的髒了我的衣服!」
火舞雙手叉腰,滿臉歡笑的望著高璨離去的背影。
一轉頭,就南墨衣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
火舞佯裝渾身一抖,換上無比「羞怯」的模樣,「墨小衣這樣看著人家做什麼?」
咳咳……
南墨衣不由得按了按額頭,城酋堰瞟了火舞一眼,繼而喝著自己手中的茶,從容淡定。
火舞究竟是不是這世界上的人……
這性格真是像極了神經質的火兒。
南墨衣扣了扣桌子,忽然一臉神秘的笑意。
「小舞有沒有興趣陪我去干一件事情?」
火舞睜大圓溜溜的眼楮,疑惑的看著她,「做什麼?」
城酋堰同樣抬起眸子來,等待著她的下文。
卻見南墨衣一把拉過火舞,在她身邊耳語著什麼。
城酋堰無奈的看著這說著悄悄話的二人,見火舞姑娘的臉色由好奇便驚奇,又由驚奇變興奮。
暗自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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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明媚,草木復蘇。
幽森的竹林里,還帶著陣陣涼意。清晨初升的太陽透過竹葉,在落滿碎葉的地面上留下一個個明亮的光斑。
有翠鳥在空中鳴叫,一片寧靜空靈。
然,這樣寂靜的環境,卻被一陣陣腳步聲阻斷。
女子一襲白衣,三千青絲高挽成百花髻,緣插著一只翠綠蘭花簪子。
一雙眸子透著泉水般溫潤的光芒,卻又散著點點寒意。如同天生的貴族望著一般,逼人呼吸。
玲瓏的身段經絲綢包裹,一對波濤惹眼。
高挑的身高,更是令她成為所有人視線的焦點。
面容上,是習慣性的慵懶嫵媚。
惜……這面容的平庸……要為其打上些折扣。
然,那渾身散出的強烈氣場,仍舊令人肅然起敬。
而她的身邊,身著火紅色長袍的女子隨意而立。
那烏黑的絲閃動著光澤,一雙明亮的眸子透著絲絲狡黠,如同叢林中走來的精靈一般。
鼻梁高挺,鼻膩鵝脂。一雙紅潤的櫻桃小嘴,帶著淺淺的笑意。
她雙手環抱于胸前,一雙波濤被深深的擠著。
面上,正一臉好奇。
這兩名女子,正是南墨衣與火舞。
而二人的身前,上百名男女翹楚而立,瘦皮猴滿臉歡喜的跑過來,笑得有些狗腿,「老大!你來啦!」
他身後的一干男女听了,同時笑喊道,「老大!」
火舞詫異的張了張嘴,一雙不思議的眸子落在南墨衣身上,墨小衣這是……才剛來流禾,就有這麼多手下了?
南墨衣點點頭,卻皺著眉頭,「不是說不叫老大麼?」
瘦皮猴撓了撓腦袋,有些郁悶的道,「總覺得叫隨便大人有點蠢……」
「噗……」
火舞做了個笑噴血的動作,一雙明亮的眸子浸滿淚水,「叫什麼?隨便大人……?哈哈哈哈哈哈……」
南墨衣白了她一眼,她便立馬停了笑聲。
果然衣衣變化太大啊……
這麼有威嚴了!
于是又是一臉陶醉的頂著南墨衣的臉,就差就哈喇子了。
瘦皮猴有些尷尬的撓頭,叫個名兒,有這麼麻煩麼?
不去理會強忍著笑意的火舞,南墨衣的目光在瘦皮猴身後的每一個人臉上掃過。
除去南墨衣已經見過的那十幾個手下,大多數人,都正值青年,甚至還有十二三歲的孩子……
余光瞥過一女子的面孔,南墨衣瞬間怔住,又將目光挪回去。
這……這不是那日她在青里調戲的女子麼?
不錯……不錯……
人手連花月樓都以抵達……
那地方的消息……不會太少……
那女子似乎並沒有現南墨衣是她曾經的接待過的「客人」。
不知也是應該的,客人那麼多,南墨衣面容平庸,能被記住也屬稀奇了。
見南墨衣板正了臉,火舞咳了咳,也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辦事時的火舞倒是沒了平常嘻嘻哈哈的樣子,那狹長的眸子同樣在人群里掃動,時不時的點點頭。
要說火舞的名頭,在蒼冥大陸倒也響亮。
堂堂焰女,一條火鞭甩得出神入化。她那一條火焰鞭子,也不是凡物,據說那火鞭出手時,見鳳凰的虛影彌漫在鞭子周圍。
那一曲火鳳舞,更是令無數人瘋狂。
而火舞名字帶火,又喜愛紅衣,便有了烈火焰女的稱號。
南墨衣帶她來,便是考慮到這一點。
而南墨衣又對火舞有種極端的說不出的親密感,讓她來,也算姐妹間共同的事情了。
「墨小衣啊,這就是你的手下?」
火舞一雙亮晶晶的眸子落在南墨衣身上,一臉贊嘆,「不錯啊,要是以前的墨小衣,我肯定不信呢。」
南墨衣怔了怔,腦海內娉婷淺笑的女子再次閃爍。
南墨衣忍不住甩了甩頭。
抬眸,南墨衣面色認真,「我答應了猴子要教你們武功,想學的站出來。不過丑話在前,使用暗器受傷難免,皮開肉綻鮮血四流。如果害怕,以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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