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魂嘯 一百一十二章 我叫陸璐,你呢?

作者 ︰ 黯夜極光

當祁軒再次睜開眼時,發現他已經躺了一張木床上,松軟的被褥讓他感覺溫暖而又舒適。

天色早已暗淡,但雨還下著。屋中點著一盞油燈,光線柔和。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換上了一套干潔的衣服。

淅瀝淅瀝的雨聲,溫軟的被褥,柔和的光線,祁軒有股回到了家中的感覺,心中充滿了暖意。

房門被輕輕推開了,走進來一個半百老婦人,老人一臉和藹之色,道︰「你醒了,年輕人真不知道輕重,竟然一個人在外面跑。」

老婦人的言語中雖然充滿了責備的意味,但祁軒明白老婦人是一片好意,他忙下床向老人施禮。但剛剛站起來,頭腦又感到一片眩暈,雙腳乏力,整個人一陣搖晃然後跌坐在床邊。

「大娘,一定是您救了我吧,謝謝您!」

老婦人聞言連忙擺手,微笑著說道︰「不不不,我可沒那能力救你。」

「那是誰救了我?」祁軒疑惑的問道。

「算了,你昏迷的時候也無法知曉當時的情況,我來告訴你吧,是我們少夫人救了你。」

「你們少夫人?這里是哪里?」祁軒只覺得此時有一連串的問題想要得到答案。

「這里是靈藥谷,我們少夫人就是這靈藥谷的主人。他們把你抬回來的時候,少夫人發現你不僅多日未曾進食,而且你體內還有兩股不同的力量在相互排斥,幸好我們少夫人妙手仁心,花了一晚上給你疏經導氣,才讓你體內那兩股力量稍微安定了下來。」老婦人耐心的跟祁軒解釋著。

「你們少夫人真是好人,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心中感激至極,祁軒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憋了許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唉,好報?呵呵。」老婦人听到祁軒的話,嘆了一口氣,說出一句讓祁軒模不著頭腦的話。

「大娘,小黑怎麼樣了?」祁軒想起小黑,連忙問道。

「小黑?」老婦人一臉疑惑,但馬上又釋然道︰「哦,你說的是那只小猴子吧,你就別擔心它了,這小畜生,真夠調皮搗蛋的。」

「對了,大娘,你什麼時候能給我引見一下你們少夫人,我想當面謝謝她!」

「這就不必了!」老婦人的臉色陰暗了下來,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了祁軒。

老婦人的態度轉換如此巨大,讓祁軒心中疑竇叢生。似乎是要打消祁軒的疑慮一樣,老婦人輕咳了一聲,道︰「是這樣的,我們少夫人不願意見外人,要不是你當時性命危在旦夕,她是不會出手救你的,至于當面謝她,就不必麻煩了。」

祁軒剛想再說什麼,這時正好進來一個青年,青年約十八、九歲的樣子,身子很壯實。他將手中托盤上的飯菜放到桌上後,沖祁軒友好的笑了笑,祁軒也報以一個微笑。

「好了,小伙子,你先吃飯吧,吃完好好休息一下,快點把身體養好上路。」

老婦人臨走前說的話意味深長,言語中明顯的表達了不願長留祁軒的意思。

雖說如此,但祁軒還是向老婦人表示了謝意,吃過晚飯後,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夢中,一道美麗的倩影從花海中走來,雙眼水靈靈的看著她,快樂的說道︰「軒哥哥,我等你……再相見……」

這是李靈兒的身影,祁軒日思夜想的人兒,就當祁軒臉露微笑的時候,一個渾身透發出無限殺意的絕子出現在祁軒的夢中,看到這個人,祁軒的心緒頓時變的復雜起來,心中一陣憋悶,猛的醒了過來。

抹去額頭一陣冷汗,祁軒披衣下床,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靈藥谷的夜,安靜而又空靈,微冷的夜風吹過祁軒的身體,一股釋然的感覺從他心里生出。

夜風就像是女人身上那柔軟的水袖一般,溫柔而又細膩,在它的擁抱中,仿佛所有的煩惱都要忘記一般。

靈藥谷地方很大,祁軒慢慢的走在幽靜的小道上。他的雙眼,融進了夜的黑色里,與平常不同的是,這雙眼楮此時完全沒有了白天的剛強與堅毅,有的只是一團濃的化不開的柔軟。

有些事情,必須去做,有些苦,必須得吃。但有些委屈和不快,很多時候,就有留在夜晚跟無盡的黑色傾述。

抬頭看了看幽藍的夜空,祁軒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去,前面一個亭台,隱隱約約的出現在他的眼楮里。

亭台里面有一個長方形石桌,石桌上一盞燈籠在夜風中時暗時亮,一個孤單柔弱的背影,伏在石桌上右手不停的移動著。

人之所以喜歡夜,是因為只有夜才能包容憂傷,只有夜才能釋懷憂傷。一個喜歡夜的人,是不快樂的人。

這是一個女人的背影,烏黑的青絲用一條紅繩簡單的束在了背後,一縷劉海,頑皮的隨著夜風飄飛著。

淡青色的衣服,與夜的涼,夜的冷相互輝映,讓人看去,忍不住從心底生出一股濃濃的孤單與悲傷。

靜夜,靜夜中的女人,就像一株孤單的水仙,獨自的綻放著屬于她自己的心情。

這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啊,看著這個女人,祁軒停下腳步,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不忍打擾。

看了好一會兒,祁軒才看清石桌上有一張白色宣紙,女人右手正握著一只毛筆在宣紙上不停的畫著。

祁軒看不到她在畫什麼,但可以感受到她畫的很專心,似乎整個心神都沉醉在了里面。她是孤獨的,她是憂傷的。孤獨的是她的形體,憂傷的是她的心情。

祁軒從這個女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對生活深深的無奈與悲涼,沒有任何希望。

她是平淡的,她是恬靜的。平淡的是她的生活態度,恬靜的是她沒有奢求的心。

面對無奈的生活,也許她覺得是心無所恃,所以隨遇而安吧,面對別人強加給她的東西,她也許已經學會不再爭吵,只是選擇慢慢的接受。

如果不能改變,不如喜悅吧。

短短的一瞬間,祁軒看著這個女人的背影,想到了許多東西。但他也不知道對不對,但這個女人給他感覺就是這樣的。

「唉!」祁軒終于忍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一聲長嘆,在安靜的夜里顯得如此突兀,讓女人忍不住猛的轉過頭來,輕喝一聲︰「誰?」

「一個和你一樣不快樂的人!」祁軒從黑暗中慢慢走出。

「是你?」當女人看清楚祁軒的時候,眼神中出現了一絲輕微的驚訝。

「你認識我?」女人的表現,讓祁軒深感疑惑。

女人沒有再理會祁軒,轉過頭繼續完成著那副還未完成的畫。

祁軒走到石桌前面,才發現宣紙上的是一株還未完成的水仙,是一株黑色的水仙,因為女人只用了黑色墨水。

「黑色的水仙,黑色的夜,黑的沒有任何希望,這很好嗎?」祁軒淡淡的說道。

「哦,不好?那你覺得怎麼樣才好?」女人忍不住抬頭。

這時祁軒才看清楚女人的臉,這是一張不算太漂亮的臉,但很平淡,很沉靜,眼神平靜的仿佛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讓她在意一樣。

但就是這樣一張臉,讓祁軒看的突然有種心碎的感覺,心中閃過一絲憐惜後,他定定的看著女人︰「即使無能為力,但卻也決不妥協!」

听到祁軒的話,女人沉默了,沉默了許久,女人突然輕咬了一下手指,幾滴鮮紅的血液,滴在了黑色的水仙上面,一股淒艷的美,頓時躍然紙上。

做完這一切,女人抬起頭,朝祁軒微微一笑,道︰「我叫陸璐,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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