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有海深了,不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不論是腦海還是心底——
「叮咚」一聲,鐵門打開,我望向眼前別墅緊閉的門。
半響,門被扭開,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
一時間,兩相無言,我努力咽下一口氣,看向他。
溫年難道和水沐?……
不會,我搖了搖頭。
對,應該是水沐的父親,早年听說他離了婚,開了家與家電有關的公司,沒想到現在已經上市了。
正欲開口詢問,便看到水沐向我走來。
先是緩慢行走,再是疾走過來,低頭看我,嘴角勾起一絲戲謔的微笑,「你是來找我的麼?」
我愣了愣,正要反駁,便看他收起了笑容,「看來不是。」
「你父親呢?」
「我父親?」他有些驚訝。
「你听過溫年這個人麼?」
「溫年,」他想了想,「好像有些印象。」
那便是了。
「你這兩年都住在這麼?」
「沒有,我去國外了,今年才回國,」他頓了頓,「你對我很感興趣?」
「沒有,只是隨口問問。」
「你今天來是因為……海深?」
「不是」我的眼神有些閃躲,想想應該算吧。
「你,」他的眼神有些焦灼也有些迷離,「已經愛上他了?」
我有些憤怒,「我愛不愛他又與你何干?」
他有些晃神,仿佛沒有听到我說的話一樣,「這麼快……」
哪里快了?!!
他向我靠近一步,挑起我的下顎,捏住我的下巴,一手托住我的腰,逼我靠近他的胸膛,他苦笑道「你就不怕他像我當年拋棄你一樣再度傷害你?」他的呼吸縈繞在我的臉上,傳來陣陣溫暖。
我鎮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他,不,會!」
半響,他放開了我,向後退了幾步,笑了笑,「看來你已不再念我。」那笑容帶著悲傷與苦楚。
誰允許你悲傷了?
我都沒悲傷,你還悲傷。
「水沐?」水沐的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我繞過水沐,幾步小跑到那個男人的面前。
是叫……是叫……叫什麼來著?
水沐的父親……難道……叫水產?
「你是?」他有些疑惑地看著我。
「我是誰不重要,你應該知道溫年吧?」
「溫年?」听到這名字,他臉上的表情出現了變化,好像帶著點深情?
「她已經懷孕三個月了,今天下午因為營養不良而暈倒,醫生說是先兆性流產。」我不時地觀察他的表情,當他听到‘先兆性流產’時神情有些變化,險些站不穩,幸好水沐上前扶住了他。
我可沒那麼傻,才不會說她還因為情緒波動暈倒呢。
「爸……」
那個男人搖了搖頭,像水沐示意他沒事。
我繼續說道,「不過,沒什麼大礙,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不過要在家里靜養一個月到兩個月,最好不要走動,」我停了停,我看到他松了一口氣後便繼續道,「她一直心心念念都是你,但怕你忙所以沒有打擾你。」
「在哪兒?」他皺著眉頭,焦急地問,「她在哪兒?」
我將那醫院的名字說出後,水沐便說道,「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我和水沐走了幾步後發現那個男人沒有跟來,回頭卻發現他站在原地,沒有動,那糾結的表情讓我笑出了聲。
估計他以為我騙他,是其他公司派來套他的弱點的。
真是個敏感又小心的人。不過我也挺敏感的,不然怎麼會這麼想?
「你的公司才剛剛上市,我沒有必要騙你,那些公司還沒有那麼‘饑不擇食’呢。」我笑了笑,「你可以看看你的手機,有多少個溫年的未接來電。」好像想到什麼,從外套口袋里拿出醫生給我的病例,交給他。
他看了幾眼後,「等等我。」便走回了別墅,想來是拿什麼東西吧。
幾分鐘里,我和水沐都沒有說話,只是他一直靠在鐵門邊看著我。
我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一直以來我都看不懂他的眼神。
突地,我想起海深,從小到大我好想都能明白他的眼神。
開心的,生氣的,吃醋的,滿足的……那深海般的瞳孔泛出的波紋總能蕩漾到我的心里,如海深那般心里月復黑的人估計是故意將情緒表露在外,想讓我直接猜到吧。
傻瓜。
可水沐那河流般的瞳孔平靜如水,我總無法猜透他在想什麼。
一會兒,那男人就走了出來,他換了一身新衣服,看起來比之前帥氣許多,雖然已年過四十卻有一種男人的沉澱感。
看著他,我竟想起了一句話,「女為悅己者容。」
哈哈,「女」,還「悅己」……
當我收起笑容時,抬頭發現水沐一臉笑意地望著我。
真的很憤怒,他和海深總是能輕易地發現我在想什麼。
我跟著那男人進了車,水沐也跟了近來,我與他保持著差不多一米的距離,一路上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聲。
我打開車窗,托著下巴,靠在門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可能是累了。我想我應該不再需要「安定」了。
因為我有海深了。